天兵在1917 180 防患于未然(下)
莫斯科工農兵蘇維埃中央執委突然要召開緊急會議,這引起原本準備通過莫斯科州黨委反對中央對德妥協決議的一部分人的注意。
奧辛恩斯基之前才剛剛跟穆拉洛夫進行過溝通,結果上一章大家伙已經知道了,雙方是不歡而散。奧辛恩斯基對于穆拉洛夫的投降主義論調相當的不滿意,而現在,突然地,穆拉洛夫就要召開蘇維埃中央執委的緊急會議,很難說穆拉洛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認為這個會議非常值得警惕!”奧辛恩斯基很嚴肅地說道,“穆拉洛夫是堅持投降主義路線的,之前他召集一部分同志開會,就企圖做說服工作,就是想為投降主義路線搖旗吶喊。現在,遭到了我們嚴詞拒絕之后,突然召開這個緊急會議,恐怕目的不會單純!”
雅科夫列娃表示贊同:“現在黨委中已經基本形成了共識,同志們都對中央的投降政策十分不滿……可是以穆拉洛夫為首的一小撮同志,不光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企圖掩蓋中央的錯誤,我們必須提防他們在這個緊急會議中搞名堂!”
薩普隆諾夫皺了皺眉頭,雖然他與奧辛恩斯基和雅科夫列娃的基本觀念是一致的,但是他不認為穆拉洛夫會搞什么花招,而且他認為既然穆拉洛夫是正大光明的開會,如果他們不去,似乎不合適。
“我認為這種擔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他很老實的說道,“不管怎么說穆拉洛夫也是我們的同志。是黨的中央委員。哪怕是我們的觀念有分歧。但他不至于搞陰謀詭計吧?”
斯土科夫冷笑了一聲:“薩普隆諾夫同志,你想得太簡單了,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肯定穆拉洛夫就不會狗急跳墻?十月革命時發生了什么,還需要我提醒你嗎?我認為這個會議我們不能去!而且不光不能去,反而我們應該召開黨委的緊急會議,立刻通過譴責中央對德投降的決議!”
薩普隆諾夫有些不高興了,“我們都是蘇維埃代表。蘇維埃召開緊急會議,而且指名道姓的要求我們都參加,怎么能夠拒絕呢?這傳出去了,群眾們會怎么想,又會怎么看待我們?”
斯土科夫輕蔑地哼了一聲:“之前我就說過了,當中央和全俄蘇維埃中執委同意對德投降的那一刻,就是我們跟他們決裂的時候。不能夠維護俄國利益的蘇維埃,就是流于形式的蘇維埃,這樣的蘇維埃不要也罷!”
這下薩普隆諾夫火大了,“你的看法太偏激了!蘇維埃固然在對德問題上有錯誤。但它畢竟是一級級群眾選舉出來的,如果它的權威不復存在。我們的黨執政的基礎何在?你這是在迎合那些資產階級黨派的論調,是極大錯誤的!”
沒錯,關于如果對待蘇維埃的問題上,反對對德妥協的反對派內部也有不小的爭議,激進的比如斯土科夫這樣的人,迫不及待的是喊出打到蘇維埃的口號,而類似于薩普隆諾夫的人則認為,蘇維埃還是有存在的必要,不能簡單的否定它的意義。
反正這兩種意見各有一大群擁護者,他們內部都吵成了一鍋粥,反正誰也不能說服誰,從某種意義上說,列寧說得一點都沒錯——布哈林所帶領的這批反對派,就是一群嘴炮,只會空談和扯淡。
所以到最后,莫斯科的反對派內部也沒能得出一個統一的意見,一部分人認為應該去參加蘇維埃的緊急會議,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應該立刻去黨委表決譴責決議。最后,這兩撥人分道揚鑣,各行其是。斯土科夫去了黨委,薩普隆諾夫、奧辛恩斯基和雅科夫列娃則趕赴會場。
“人都到了嗎?”李曉峰小聲的向穆拉洛夫問道。
后者的臉色卻不是太好,自從知道某人想要做什么之后,他就苦著一張臉,看得出他不是一般的糾結。可糾結又有什么用,穆拉洛夫早已經上了賊船,如今也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他苦逼的點點頭,道:“除了斯土科夫,帶頭的都到齊了!”
“斯土科夫沒來是嗎?”李曉峰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道:“他一個人能有多大的用,不用理他了,按照原定計劃,開會!”
穆拉洛夫猶豫的望了他一眼,有些忐忑的問道:“這么做真的合適嗎?”
李曉峰哼了一聲:“有什么不合適的?黨員干部很有必要加強學習,否則怎么能跟上形勢?讓他們去脫產學習,是為了讓他們將來能更好的開展工作,這也是為了他們好!”
穆拉洛夫的臉色愈發的苦逼了,某人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哪有讓莫斯科主要的黨內領導干部一氣都脫產學習的道理。你這擺明了就是要將他們軟禁起來嘛。
軟禁?李曉峰撇了撇嘴,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還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作為黨內護國主義思潮最最泛濫的區域,莫斯科的反對派勢力比彼得格勒都要強大,歷史上,這里不斷的跟中央唱反調,不斷的對抗中央的決議,甚至還不止一次的爆發過武裝叛亂。作為莫斯科契卡的負責人,李曉峰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鬧事不管。
但問題是,想要管住這幫鳥人也不容易。為什么?誰讓這里活躍的鳥人都是黨內的中高層干部,哪怕他們跟中央不對付,李曉峰也不能用對付反革命的手段去對付他們,真要那么做了,那事情才叫大條了。
畢竟這群鳥人的影響力很是不小,在彼得格勒還有一大批同黨在交相呼應,不管不顧的收拾他們。就等于是捅了馬蜂窩。而且用對待反革命份子的手段去收拾自己的同志。這么搞就是導師大人都不會同意。這是會分裂黨的!
可是不用強力的手段,還真沒辦法阻止這群鳥人胡鬧,如果讓他們像歷史上一樣,利用莫斯科州黨委去譴責和否定中央的正確決議,那是會造成極其惡劣影響的。真要讓這種事情在某仙人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估計他也沒臉去見斯維爾德洛夫和導師大人了。
于是乎問題就來了,因為這群貨色在黨委里占有優勢,想要正面否定他們已經不可能了。而用強力手段收拾他們也是不可取的,這就讓人兩頭為難了。
怎么既能收拾這群鳥人,又把影響力降低到最低限度呢?在李曉峰看來也就只有一種辦法了,那就是找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將這群貨圈禁起來,管住他們的嘴,綁住他們的手腳,讓他們不能給中央添亂。
想來想去,李曉峰也只能讓這群貨統統的脫產學習去了,提高干部素質嘛!這個理由放在任何時候都說得過去。至于說,脫產學習是全封閉式的。那也是為了讓同志們不受外界干擾安心學習,什么?你說還有荷槍實彈的特科警衛站崗,這就更正常了,你不知道莫斯科的反革命份子氣焰囂張,不派人守著。怎么保護干部們的人身安全?
“我抗議,這是非法拘禁!”薩普隆諾夫得知了開會的真正目的之后,出奇的憤怒了,對著穆拉洛夫那張苦瓜臉就是一通咆哮。
此時的穆拉洛夫臉上卻看不出什么表情了,大概是這貨也知道木已成舟,而且這也是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他只是淡淡的表示:“我再強調一遍,讓你們脫產學習是蘇維埃中央執委的的決定,在革命形勢不斷發展的情況下,很多同志的理論水平已經跟不上革命發展的需要了……為了讓大家能夠更好的開展工作,進行學習和接受再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請同志們配合……”
“如果我們不配合呢!”雅科夫列娃比薩普隆諾夫還要狂躁,她以女性特有的高嗓音咆哮道:“我們拒絕脫產學習!”
穆拉洛夫嘆了口氣道:“我再強調一遍,這是莫斯科蘇維埃中執委的決定,請大家務必配合,否則……”
“否則怎么樣!”奧辛恩斯基揮舞著拳頭就沖上來了,看那架勢準備暴打穆拉洛夫一頓,不過還沒等他沖到穆拉洛夫跟前,兩個特科的警衛眼疾手快的擋在他面前,二話不說就給這貨放倒在地。
這時候李曉峰終于出場了,他沖著奧辛恩斯基冷笑了一聲,“否則我只能認為你們是存心對抗蘇維埃的領導,對于這種反革命行徑,契卡是絕對不會坐視,更不會手軟的!”
李曉峰的登場,讓奧辛恩斯基等人是徹底的明白了,如果他們不接受現實,那么后果將十分嚴重。契卡這兩個月的工作成果他們是相當的清楚的,落到了契卡手里,只要他們認定了你是反革命,那你不是也是。
反革命會有什么樣的下場?想一想之前外交人民委員會的伊留申和庫茲瑪的遭遇吧,開除黨籍外加勞改的,奧辛恩斯基他們可不想去監獄撿肥皂。
所以這幫貨立馬就老實了,當然,這不是說他們就已經認命了,更不代表他們就不記恨某仙人了。這幫貨只是暫時偃旗息鼓,明知道是雞蛋碰石頭,他們可不會傻乎乎的去找死。
這幫貨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斯土科夫身上,他們以為斯土科夫一定會想辦法營救他們的,哪怕斯土科夫沒有這個能力,他也能通知布哈林,通知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其他同志。只要外面的同志想辦法,去施加壓力,很快他們就能被釋放,到了那時候,再找某人算總帳不遲。
不得不說,奧辛恩斯基等人太天真了,李曉峰之所以干這么干,那絕對是有全盤的對策,區區一個斯土科夫算個球啊!分分鐘就能收拾掉他。
事實也是如此,斯土科夫在獲知奧辛恩斯基等人全部被迫脫產學習之后,試圖發動黨委的力量去營救,但是很快他就挨了當頭一棒。沒有了奧辛恩斯基這幾員大將和一部分骨干。反對派在莫斯科黨委的力量被極大的削弱了。
穆拉洛夫很快就重新在黨委里占據了一定的優勢。所以可憐的斯土科夫不光沒把人救出來。黨委一開會,很快就研究決定——斯土科夫同志的理論水平已經跟不上革命的發展了,很有必要也進行脫產學習。所以在奧辛恩斯基等人在學習班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斯土科夫營救的時候,這貨很快就跟他們匯合了。
“我強烈的抗議穆拉洛夫同志的做法!”
消息傳到彼得格勒的時候,布哈林好懸沒氣得吐血,之前按照他制定的策略,那是要發動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黨委給中央一點顏色看看的。
當時,布哈林很樂觀的認為。以莫斯科黨委的群眾基礎,要通過譴責中央的決議是比較簡單的,只要莫斯科黨委首先開炮,他就好在彼得格勒大做文章,就可以順利的推動彼得格勒黨委也出臺相應的譴責決議。最后以點帶面,全盤的否定中央的決議。
可是現在倒好,他很看好的莫斯科黨委還沒開展行動,支持他的人就全部脫產學習了,還出臺個屁的譴責決議?甚至,沒有了莫斯科黨委的示范作用。他想要在彼得格勒開展工作難度都成倍的增加的了。
最最讓他生氣的是,如果列寧派在莫斯科的力量是光明正大的擊敗他的人。那他輸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可事實是,穆拉洛夫和李曉峰通過卑鄙的手段圈禁了他的人,用不正當的手段贏得了勝利。
對此,布哈林是完全不能坐視了,如果這樣的手段都是允許的,那黨內還有什么民主可言?所以他一定要找列寧討一個說法。
其實列寧在獲知這一消息的時候,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沒想到某人會用這樣的手段去解決問題。布哈林想要做什么,他相當的清楚,以莫斯科反對派勢力的強大,很有可能那里是要發生一點讓中央頭疼的事情。
不過知道歸知道,列寧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去應對這種情況,誰讓莫斯科反對派的勢力占優勢是客觀的事實呢?哪怕是他,也只能盡量的做說服工作,其他的手段,他沒有考慮過,就算考慮了也不好用。
但是某人卻創造性的解決了這個問題,雖然手段確實很卑鄙。但是政治斗爭從來都是不看過程只看結果的,贏了就是贏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某人所使用的辦法雖然很卑鄙,但是你還不能說他的手段是不合法的,而且他也沒有使用任何暴力。
蘇維埃有權利讓代表脫產學習嗎?有!這就足夠了。就算你布哈林不服氣,敢說領導干部就不需要學習,不需要再教育?你最多能質疑的也就是——為什么讓如此之多的重要干部一起脫產學習。
不過這是一個問題嗎?很明顯,在列寧看來,不是。如果莫斯科蘇維埃中執委認為有必要,那就是有必要,我們必須尊重地方蘇維埃的決定不是。
“就算是要學習,也不能禁錮人身自由吧?”布哈林開始據理力爭,“他們都肩負著重要的工作,一股腦的都學習去了,工作怎么辦?”
對于這個問題,不需要列寧出手,斯維爾德洛夫都能給他堵回去:“尼古拉.康斯坦丁洛維奇同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脫產學習?既然要脫產,那自然要放下手頭的工作!至于什么禁錮人身自由,這完全是無稽之談,據我的了解,學習班只是采取了全封閉措施,我個人認為這種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讓同志們脫離外界的影響,才能心無旁顧的進行學習,從本質上說,這也是為了讓同志們專心的開展學習嘛!”
布哈林氣的七竅生煙,怒道:“我認為這樣的脫產學習完全沒有必要,這根本就是……”
他還沒說完,斯大林就插了一句嘴:“我認為應當尊重莫斯科蘇維埃的決定,只有他們才了解莫斯科的實際情況,有沒有必要開展脫產學習,只有他們才最有發言權!”
看著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斯大林,布哈林的心臟跳得那個叫激烈,他的手和腳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良久,就在斯大林以為這貨要爆發的時候,布哈林竟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跺腳轉身走了。
“尼古拉.康斯坦丁洛維奇同志,你這是什么態度……”斯大林還準備繼續鞭尸,不過列寧卻叫住了他,“好了,約瑟夫同志,這個事就此為止!”
不過斯大林不滿意啊,他覺得怎么能就此為止,明明的可以宜將剩勇追窮寇,氣死布哈林這個禿驢,干嘛要放過他?
他立刻建議道:“列寧同志,我認為安德烈同志探索出了一條新路子,確實很有必要讓黨內一部分理論水平跟不上形勢的同志去脫產學習了,我認為這個辦法非常的好!”
列寧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能這么搞。莫斯科屬于特例,那里情況非常的特殊,屬于特事特辦……這樣的經驗不具備推廣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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