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111 山頭之爭(上)
這個時候列寧突然宣布召開中央委員會擴大會議,一般人首先想到的是,難道這是要大地震的節奏。{免費小說}畢竟烏利茨基遇刺的事根本就瞞不住,如今更是鬧得滿城風雨,無論如何對于政治局委員遇刺,中央必須要有所反應,不然政治局和中央的臉面何在,怎么的也得給烏利茨基一個交代吧?
至于能給出什么樣的交代,這引起了黨內的頭頭腦腦們展開了大討論。有的說,這種惡件,一定是以立憲民主黨、社會革命黨。孟什維克為首的反革命勢力在作梗,中央應該重拳出擊,狠狠的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
當然,也有人說,這是反革命份子在搞事不假,但是莫斯科黨委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是因為他們沒有很好的控制莫斯科的局勢,才導致了反革命份子活動猖獗。所以,莫斯科黨委必須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必須要賠禮道歉,必須要給烏利茨基同志一個交代。
其實,一眼就能看出,這兩種意見代表著誰的利益——前者,基本可以確認是導師大人的嫡系,自然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反革命份子。
而后者,一部分是托洛茨基的托派,另一部分則是在前一段斗爭中被擊潰的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的殘余勢力。這一段時間,他們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導師大人的重點關照,要說沒有怨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肯定是拼命的要給導師大人上眼藥。
前一段退出了中央委員會的李可夫,破天荒的就出現在中央委員會擴大會議上,在導師大人簡單的敘述了烏利茨基遇襲的經過之后,他首先搶著發言了:
“我個人認為,在沒有抓住兇手的情況下,簡單片面的認為刺殺就是由反革命份子所主導的。這是不負責任的。沒有任何證據,怎么能夠下這樣的結論?我認為只有經過認真細致的偵察,找到了兇手,找了證據,再下結論不遲!”
表面上看,李可夫的話似乎是有道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如今偵破工作剛剛開始。什么線索和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就下一個結論,將罪責推給反革命份子,似乎……似乎這太草率了?
哈哈,如果你真的這么想,那么很可惜。這充分說明你就不合適從政。用一句不太客氣的話形容,那就是很傻很天真。政治只服從于利益,不服從于神馬真相,絕大多數時候,真相都是根本不重要的,只取決于當政的人需要什么樣的真相而已。
就比如這件刺殺案,不管真相如何。它只能也必須是反革命份子所為,不允許有第二種可能。為什么?因為這個時候不能探究這個真相,如果證明不是反革命份子所為,那結果就只能指向黨內的斗爭。這將引起一場十二級臺風。導師大人決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他老人家只能,也必須營造出一種和諧的氛圍,必須讓基層黨員覺得全黨上下團結一致,前途一片光明,否則。他就是腦殘。
而這個時候,李可夫說了這么一番貌似持中的話,但實際上真是其心可誅!雖然他沒有下任何結論,也沒有說烏利茨基的遇刺就是黨內血淋淋的內部斗爭,貌似很公允的提出建設性的意見。但實際上,這貨就是不安好心,就是要引爆矛盾。不客氣的說,他有挑唆托洛茨基和列寧真人pk的嫌疑。說不準,就打算乘著老托和導師大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來一個渾水摸魚。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甚至可以說是很明顯的,像他這種加、季殘黨如今在黨內的活動空間可是不大,如果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一片和諧,分分鐘他們就會被收拾干凈。所以他必然的,要當這根攪屎棍。
而且李可夫做得相當的巧妙,開了一炮之后,他也不多說話,直接就坐下了,老實得跟鵪鶉一樣。但臺上的斯維爾德洛夫已經恨得牙癢癢了。
為什么小斯恨得慌呢?
道理很簡單,按照一種很簡單的推論,烏利茨基遇刺,最被動的就是莫斯科黨委和李曉峰,因為在很多人看來,事情的源頭都在他們那里,如果他們不折騰立憲民主黨,自然烏利茨基也就不需要去莫斯科,他不去莫斯科也就沒有這么些破事。
這還只是一般人的想法,換成那心里黑暗喜歡揣摩陰謀論的家伙,指不定就以為,對烏利茨基下手的就是穆拉洛夫和李曉峰。很明顯嘛,搞掉了一個政治局委員,得益最大的就是小斯和導師大人,說不定他們就是串通好了的。
不管是按照前一種簡單直接的想法推論,還是按照后面的陰謀論推論,似乎應該為此事負責,應該背黑鍋的都是莫斯科黨委和李曉峰。不就是要給托洛茨基和烏利茨基一個交代嗎?削那兩個貨就行了!
按照這兩種意見,導師大人直接棄卒保帥就可以了。但列寧真這么做了,損失最大的就是斯維爾德洛夫,他好容易才將莫斯科黨委抓在手里,還沒捂熱乎,莫名其妙的就前功盡棄,還搭進去一個重要的戰友李曉峰,這種虧他愿意吃?
更何況,小斯很清楚,烏利茨基遇刺跟穆拉洛夫和李曉峰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那個白癡只是恰逢其會的挨了槍子兒而已。這尼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所以斯維爾德洛夫必然要出言反駁李可夫,讓他的無法攪混水:“我不同意李可夫同志的意見,什么叫沒有經過細致的調查,就不能隨便下結論。你是不是意有所指?我就不明白了,如今仇恨我們布爾什維克的敵人是相當明顯的,這些反革命份子前一天晚上他們才襲擊了工兵代表蘇維埃,造成了極大的傷亡,第二天緊接著又刺殺烏利茨基同志,你敢說這二者之間沒有任何關聯?如果不是這些反革命份子所為,請你告訴我,你懷疑是誰做的?!”
李可夫原本的打算,就是點著火就閃人的。可他沒料到,斯維爾德洛夫這么快就找上了他,還很直接的提出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你認為不是反革命份子所為,那是誰做的,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皮球又被踢了回來,但李可夫真心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因為他沒有答案,也沒法回答,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錯的!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我只是認為偵察工作還沒有開展,急著下結論是不負責任的!”
“那怎么樣才是負責任!”斯維爾德洛夫卻是步步緊逼,“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仇恨我黨,能使出這種卑鄙手段的,只有可能是黨外的那些反革命份子,除了他們還有誰有嫌疑?更何況他們已經在莫斯科制造了一連串的暴力襲擊……我就想問你,除了他們還會有誰會這么干?”
李可夫啞口無言了,除非他豁出去,直接說穆拉洛夫和李曉峰有嫌疑。不過真這么說了,那就不是扇陰風點鬼火,而是抱著炸藥包充當人肉炸彈了。他想要做的是激化托洛茨基和列寧的矛盾,是想讓大導師和二導師開打,而不是犧牲自己成就別人,他還沒有那么偉大。
斯維爾德洛夫將李可夫堵得啞口無言之后,重重的一揮手,擲地有聲的說道:“在不久之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就一而再的警告中央,在莫斯科活動著一大批反革命份子,他們正在積極的策劃一連竄的針對我黨的陰謀,并提出建議:必須立刻著擊他們的氣焰。而當時,中央的一部分同志還不認同這個意見,認為安德烈同志是小題大做了,當他斷然出手抓捕那些有嫌疑的反革命份子時。竟然還嫌他多事……結果呢?”
斯維爾德洛夫冷冷的環視了一眼臺下的,繼續說道:“結果莫斯科工兵代表蘇維埃被炸彈襲擊了,要不是兇手安放失誤,讓炸彈提前爆炸了。那恐怕莫斯科僅存的中執委也要被一鍋端……緊接著敵人又刺殺了烏利茨基同志,這種氣焰是何等的囂張!而現在,我們的一些同志依然沒有醒悟,沒有想過怎么去針鋒相對的打擊敵人,反而疑神疑鬼,還為我們的敵人開脫,這是何等的弱智?!我就想問一問,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說完這些,斯維爾德洛夫意味深長的望了托洛茨基一眼,他剛才的這番話,一部分是針對扇陰風點鬼火的李可夫,另一部分就是沖著托洛茨基去的,他提前將托洛茨基可能發難的要點給堵上了。除非托洛茨基真的準備跟導師大人開片,除非他真的打算栽贓陷害,否則就只能沿著斯維爾德洛夫設定的調子往下走。
現在,托洛茨基只有兩種選擇,要么魚死網破,要么只能承認刺殺案是反革命份子所為。但是,這兩種選擇,他都不喜歡。魚死網破就不用說了,雖然他有些不爽列寧,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跟著列寧走,他才得到了現在的地位,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讓他放棄這一切重新自立門戶?他舍不得。
這么看來,他也只能承認案子是反革命份子所為,可是真的這么認了,他又覺得虧得慌啊!老子的鐵哥么烏利茨基挨了三槍,白挨了?列寧你一句這是反革命份子所為就撇清得干干凈凈了,怎么說你也要給一點好處安慰安慰烏利茨基那顆受傷的心靈吧!至少也得把莫斯科讓給我吧?
現在倒好,你們什么都不想給,而且還冷嘲熱諷,斯維爾德洛夫!不要以為老子剛才沒聽出來,你話里所為的中央一部分同志,就是指的我,對吧!你這是挖苦我派烏利茨基去莫斯科調解矛盾,結果自食惡果對吧!你丫的夠陰損的啊!
是的,托洛茨基除了在心里罵斯維爾德洛夫幾句,行動上沒有任何辦法還擊,而這樣的被動局面是他一開始并沒有預料到的。按照最開始的計劃,抓住烏利茨基遇刺大做文章將是他,他將親自出馬,怎么地也得讓列寧割塊肉給他。
可是,誰能想到半路上殺出一個李可夫,這個程咬金將他的計劃全給攪和了,他的扇陰風點鬼火不光是自取其辱。而且還把他發難的機會全給堵死了。
一想到這個白癡給自己制造的麻煩,托洛茨基就恨得牙癢癢,心道:難怪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會完蛋,他媽手下全是一群弱智加廢物,都是一群豬。這如果不垮臺,那簡直是老天爺沒長眼啊!
可是,事已至此。他再恨得慌,又有什么用,所以他只能惡狠狠的瞪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李可夫一眼,然后接上了斯維爾德洛夫的話頭:“我認為雅科夫同志說得非常好,前一段時間,我們確實是過于的樂觀和松懈了。反革命份子就是豺狼虎豹,他們是絕不會漠視我們的黨開創一個真正的大同世界的。他們必然要使壞,必然有陰謀詭計。面對這一切,我們只有斷然揮出重拳,將他們砸個粉碎!”
說到這里,托洛茨基微微一頓,繼續說道:“莫斯科所發生的一切已經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因為應對不利。我們在莫斯科蒙受了重大損失,這充分說明,我們很有必要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培訓一大批專業的人才,專門從事同反革命份子做斗爭的工作!”
托洛茨基也是真厲害,雁過都要拔毛,他這是順水推舟的將了列寧和斯維爾德洛夫一軍,你們不是說反革命勢力猖獗嗎?你們不是說中央一開始沒有引起重視嗎?
那好。那咱們就引起重視,還不是一般的重視。咱們專門成立一個結構專門對付反革命份子,只要老子把這個機構抓在手里,嘿嘿!
托洛茨基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但他會算計,列寧也不會任由他算計,立刻說道:“托洛茨基同志的這個提議非常好。是非常有必要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去鎮壓反革命份子,我提名斯大林同志去專門負責這件事!”
托洛茨基都傻眼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導師大人如此的厚黑和無恥,你這是打算進一步壯大自己的勢力。是要把我往墻角里逼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提名:“我認為越飛同志更有這方面的經驗,我認為由他擔任這項職務比較恰當!”
越飛,可是托派當中僅次于烏利茨基的第二號角色,這位兄臺跟托洛茨基的關系不是一般的好,雙方長時間在一起合作,配合十分默契。當托洛茨基擔任外交人民委員之后,他的副手就是越飛。
可見他現在是準備跟導師大人卯著干了,你不是提名自己的門徒斯大林嗎?那老子就找一個鐵哥么跟你打對臺!
列寧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局面,十分淡定的說道:“越飛同志現在的職務非常重要,按照之前政治局作出的決議,不久之后他將作為人民委員會的特別代表前往布列斯特同德國代表商討停戰問題。這個時候,他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投入到另一項新工作中去?”
托洛茨基呲了呲牙,他也確實是無語,跟李曉峰一樣,他也面臨一個人到用時方恨少的局面。烏利茨基傷了,越飛又走不開,跟他關系好又有能力的就只有一個盧那察爾斯基,可是這貨簡直是奇葩之極,好好的正經事不做,偏偏跑去搞教育工作,尼瑪,你能不能再不靠譜一點!
托洛茨基的憤懣就不用說了,如果他不趕緊提出一個像樣的候選人,那么斯大林就要上臺了,他可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可想了半天,自己身邊又實在沒有其他得力的人選,就在托洛茨基最焦躁的時候,他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不讓列寧如意的辦法。
“我認為列寧同志說得很對!”托洛茨基忽然話鋒一轉,“越飛同志的工作任務確實很繁重,確實不適合再擔任新的職務了。同樣的,斯大林同志還要處理民族事務問題,我國作為一個多民族的國家,民族問題一直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所以斯大林同志恐怕也是分身乏術……”
斯大林簡直要被氣死,剛才列寧提名他的時候,他幸福得都要暈過去了,如果真能把肅反的權力抓在手里,那他就發達了。尤其是導師大人三言兩句就否定了越飛的提名時,他仿佛勝券在握。
可是托洛茨基這個王八蛋無恥啊!竟然拿他這個民族事務人民委員的職責說事,還尼瑪說他這位位置非常重要,艸!這不是睜眼說瞎話么!老子這個位置如果真這么重要,那我跟你換換好不好!
可惜,斯大林在憤怒也沒有用,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只是列寧丟出去的跟托洛茨基博弈的一枚棋子,導師大人根本就沒想過要把肅反的權力交給他,因為導師大人早就有了更合適的人選……(。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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