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014 強硬(下)
馬克維驚詫的看著李曉峰,對于這個從小玩到大的鄰居加死黨,他是真心有些看不懂,也有些陌生了。以前的安德烈就像小姑娘似得,靦腆害羞,而且有些膽小。而今天,被一群懷有敵意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甚至槍刺都頂在了后背上,他依然是那么淡定。
如果不是馬克維太熟悉這張臉,他幾乎會認為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難道大學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想到這,馬克維有些羨慕李曉峰了,去年要不是他老爺子舍不得花大價錢買通征兵官免除兵役,只是話小錢進了軍校,如果他跟某人一樣去上彼得堡國立大學,說不定就知道某人到底是怎么發生變化的了。
“特任專員說了,可以考慮更換談判代表,但是有條件!”
馬克維的思緒被那個少校又一次打斷了,不過聽了這話,他也稍稍松了口氣,能繼續談條件,也就意味著某人暫時不會有危險。如果像剛才一樣劍拔弩張,他真的很擔心某人能不能再走出冬宮,而這種情況是他絕對不愿意看到的,不管怎么說,他跟李曉峰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好鄰居,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馬克維眼巴巴的看著李曉峰,都有心替他答應下來,不管怎么說先保住性命再說吧!不過李曉峰的答復實在是讓他大出所料,或者說大吃一驚。
李曉峰瞥了傳話的少校一眼,輕蔑道:“告訴你的主子,他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立刻讓楚德諾夫斯基出來交接工作。否則后果自負!”
不光是馬克維。連那個少校都驚呆的,他怎么也沒想到李曉峰竟然會如此的強硬,根本就是軟硬不吃。
頓時他怒了,“這就是你們的談判態度?你們這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李曉峰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我倒認為你們是誠心的,談判開始之前,你們是怎么保證的?以軍人的榮譽擔保楚德諾夫斯基的人生安全,而現在呢?”
那少校硬著頭皮回答道:“楚德諾夫斯基的人生安全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是沒問題。只不過人生zìyóu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李曉峰冷笑道,“告訴基什金,不要試圖耍任何花樣了,想搞緩兵之計,那是做夢!還有最后三十秒,立刻釋放楚德諾夫斯基,否則……”李曉峰哼了一聲,“否則也就沒有好說的了!”
那少校連滾帶爬的搶到了電話跟前,抓起聽筒向基什金匯報起來,馬上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混賬!你告訴他。要么答應我的條件,么我立刻槍斃楚德諾夫斯基!”
那少校剛要轉述基什金的話。李曉峰鄭重其事的回答道:“告訴那個蠢貨,要么立刻釋放楚德諾夫斯基,要么承受我們的怒火,我可以保證,從彼得保羅要塞和涅瓦河上的軍艦射出的炮彈,一定會將冬宮移成廢墟!”
“你敢威脅我!”基什金在電話里跳腳罵道,“該死的小雜種,你會付出代價的!”
李曉峰毫不客氣的搶過了聽筒,照樣罵了回去:“老狗,你聽好了,這是我最后一次jǐng告你,不要試圖玩任何把戲,緩兵之計你想都不要想!有種你就槍斃楚德諾夫斯基,我可以保證,為此,你付出的代價絕對比我高!這是最后通牒!立刻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工兵代表蘇維埃將讓你接受公正的審判!”
聽筒里一片嘈雜,似乎是基什金和帕里琴斯基各持己見,爆發了口角。李曉峰卻不管那么多,繼續說道:“你們還有十秒鐘的時間考慮,現在開始倒計時,十……”
李曉峰原本以為這兩個貨不到最后時刻是不會妥協的,但他確實太高看他們,剛剛數到五,這兩個貨就不得不妥協了。
“我們立刻釋放楚德諾夫斯基,但是請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你的條件!”
李曉峰毫不退讓的說道:“釋放楚德諾夫斯基,我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考慮何去何從!”
“十五分鐘不夠!”帕里琴斯基在電話里怒吼道。
“那就只有十分鐘,多一秒也沒得談!”李曉峰寸步不讓。
“半個鐘頭!”帕里琴斯基不得不重新開出條件。
“二十分鐘,這是我最后的讓步!”
“成交!”
李曉峰面帶微笑的放下聽筒,信步走出了冬宮大門,朝對面比了一個手勢,立刻,原本蠢蠢玉動的工人赤衛隊重新停下了腳步,退回到自己的陣地里繼續等待。
幾分鐘之后,楚德諾夫斯基走下了樓梯,看到李曉峰的那一剎那,他明顯吃了一驚:“安德烈同志,你怎么來了?”
李曉峰笑了笑道:“聽說你被亢了,zhōngyāng特地派我來解救你,順便讓某些蠢貨清醒清醒!”
楚德諾夫斯基自然知道李曉峰說的蠢貨不是指自己,他滿懷憂慮的問道:“那些蠢貨會清醒嗎?”
“我看是不會了!”李曉峰滿不在乎的說道,“他們絕對不會投降的,恐怕現在他們還在做夢期盼援軍呢!”說到這,李曉峰扭臉對那少校和士官生說道:“我真是為你們不值!竟然為這讓的蠢貨賣命!如果我是你們,現在就回丟掉武器,離開冬宮……”
“你不要挑撥離間!”那少校惡狠狠的說道。
“挑撥離間?”李曉峰譏笑了一聲,“有這個必要嗎?你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了,消滅你們,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們傻傻的送命而已!”
“胡說八道!”討厭鬼班長忽然氣勢洶洶的插嘴了,“克倫斯基總理正在集結軍隊,只要大軍一到……”
李曉峰又譏笑了一聲。挖苦道:“你們的克倫斯基總理現在正在河對面的彼得保羅要塞里享受一個單間。指望他為你們帶來援軍。說實話,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你撒謊!”
“你胡說!”
面對著情緒激動的士官生,李曉峰笑了笑,不在意道:“既然告訴你們真相,你們不愿意相信,喜歡被人當傻瓜耍,那我也沒辦法!”
“是沒辦法!”楚德諾夫斯基也點點頭,“安德烈同志。他們既然不信,那就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李曉峰看了看這位孤膽英雄,看樣子這位也是后怕不已,恐怕他根本就沒想到自己能活著走出冬宮,“不急!”李曉峰慢條斯理的說道,他可沒打算就這么走了,“我給了他們最后二十分鐘時間考慮,在此之前,我留在這里等消息!楚德諾夫斯基你先回去做準備吧!”
“這不好吧?”
楚德諾夫斯基有些猶豫。他覺得人家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脫離火坑,事成之后。自己拍屁股走了,留下對方在險地,這似乎不太仗義。
他建議道:“還是我跟你一起留下等消息……”
“您是副總指揮,同志們還需要你,”李曉峰拒絕了這個提議,“我一個人留下就夠了,而且我諒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樣!”
楚德諾夫斯基不情不愿的被李曉峰勸走了,所有人眼鏡碎了一地,誰都不明白李曉峰為什么會做出如此……如此腦殘的選擇。
“安德烈,你瘋了嗎?”馬克維忍不住了,“趕緊走,留在這個鬼地方干什么!”
“馬克維,你閉嘴!”討厭鬼班長推了一把馬克維,厲聲道:“你想通敵嗎!”
“通你妹!”馬克維也火了,“你在逼逼信不信老子干死你!”
一邊說,馬克維一邊沖去要把李曉峰往外推,“伙計,快走!這里危險!”他小聲提醒道。
李曉峰笑了笑,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馬克維的肩膀,卻并不離開。他當然知道馬克維完全是一番好意,而且這番好意在當前情況下彌足珍貴。但是,他并不想離開,離總攻開始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這時候回去,不管是楚德諾夫斯基還是波德沃伊斯基都會讓他返回彼得保羅要塞,那還怎么出風頭?
“不要擔心我,沒事的!”李曉峰小聲安慰馬克維。
“長官,我看馬克維很有問題!”討厭鬼班長直接給那少校打小報告,“說不定他是敵人的間隙!”
那少校看了看馬克維,又看了看李曉峰,說實話,他都有些佩服對方,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留下,僅僅從膽量上說就算個人物了,更何況剛才楚德諾夫斯基對他的態度也比較奇怪,似乎是有些敬畏,恐怕這小子在布爾什維克中地位不低。至于馬克維也算是講義氣,反正最后的時刻就要到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做惡人。
“不要管他們!做好你自己的事!”那少校訓斥了討厭鬼幾句,然后匆匆的走了。
馬克維看了討厭鬼一眼,噗呲一聲笑了,這個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打小報告,今天看他吃癟還真是痛快。而且既然少校都放水了,他跟李曉峰說話更是沒有任何忌諱了。
“安德烈,看來你混得不錯啊!”
“一般般,”李曉峰也笑了笑,“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混?”
馬克維頓時傻眼了,他跟李曉峰搭話確實有這方面的心思,當然,他不是看好布爾什維克,而是不想今晚在冬宮送掉小命。既然布爾什維克里有自己的好朋友,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可他真沒想到,李曉峰既然這么直截了當就說出來了,而且是當著某個討厭鬼的面說出來的,這讓他有些為難了。
李曉峰指了指正豎起耳朵傾聽的討厭鬼,笑道:“你是在擔心他?”
馬克維更加的尷尬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不用擔心他!”李曉峰笑瞇瞇的說道,“像他這種貨色,分分鐘就收拾掉了!怎么樣,對我剛才的提議有沒有興趣?”
馬克維臉色愈發的難看了,他忌憚的可不僅僅是討厭鬼一個人。只要他答應了李曉峰的提議。可想而知。很快他就將被視為叛徒,按照克倫斯基下達的命令,對于叛徒和逃兵都可以就地槍斃。他真心不想這么糊涂的送掉性命。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很想答應啊!”李曉峰大大咧咧的拍著馬克維的肩膀說道,“說吧,有什么難處!我們都是好哥么,我一定幫你解決!”
“馬克維,你果然是叛徒!”討厭鬼頓時跳將起來,“士兵們。立刻逮捕這個叛徒,立刻將他正法!”
“正法?”李曉峰不等馬克維解釋就搶先站了出來,“馬克維同志,是我們布爾什維克的優秀戰士,正法他?你們是打算拒絕談判了是吧?”
頓時以討厭鬼為首的士官生看馬克維的眼神立刻發生了變化有鄙視的,有怨恨的,更有仇視的。如果不是李曉峰拿談判壓住了他們,這群人恐怕會沖上來將馬克維生撕了。
“安德烈,你害死我了!”
天地良心,馬克維知道自己膽小怕死。但他真心不是布爾什維克的人,而現在李曉峰的一番話讓他是跳到涅瓦河也洗不清了。
“害你?”李曉峰輕笑了一聲。“兄弟,我這是在救你!”
馬克維撇撇嘴,道:“怎么說?”
李曉峰指了指對馬克維怒目相視的士官生們,“你如果繼續跟他們呆在一起,今晚就是死路一條。而跟著我,你不光能撿回小命,說不定還有大功一件!”
“你少忽悠我了!”馬克維根本不相信,“你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能不能走出冬宮都很難說,我看你這根本就是要拉著我一塊送死!”
“走出冬宮?”李曉峰詭異的一笑,“現在就是請我出去,我都不會出去。好不容易才混進了,為什么要出去?”
馬克維心中一驚,慌忙問道:“什么意思?”
李曉峰微微一笑,忽然一指窗外,大聲說道:“你看,那是什么?”
馬克維扭頭望去,之間在冬宮的另一面,也就是涅瓦河方向的夜空里升起了三發綠色信號彈,它們慢慢的升到天頂,是那么的耀眼和奪目。
頓時,馬克維打了個激靈,這時候發射信號彈,弄不好就是總攻的標志,他剛想轉頭向李曉峰問個明白,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等他轉頭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兒的時候,李曉峰已經用槍托將企圖逃跑的討厭鬼打翻在地了。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前戰友,馬克維不可思議的問道:“安德烈,這些人是你解決的?”
“沒錯!”李曉峰扔掉了手里的步槍,信步走到大門口的機槍陣地上,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好了,別發呆了!趕緊過來幫忙,還有,脫掉你那身皮!”
馬克維先是一愣,繼而手忙腳亂的將自己身上的軍服脫了下來,“你什么時候變這么厲害了?我記得你上大學念的是外國語專業,不是練搏擊啊?”
“沒時間跟你廢話了,”李曉峰一邊說一邊將陣地上的馬克沁重機槍擰了起來,“你幫我提彈藥,多拿一點!戰斗馬上就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涅瓦河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緊接著彼得保羅要塞方向和彼得格勒軍區司令部方向也立刻傳來火炮的轟鳴聲。
“炮擊!找掩護!”馬克維丟掉手里的彈藥箱,一咕嚕就鉆進了工事當中,緊接著他們頭頂上爆發出一陣山崩地裂的巨響,地板和墻壁猛的晃了起來。
隨著阿芙樂爾號首先發出信號,猛烈的炮擊讓十月革命頓時進入了最高潮!
第一發炮彈“準確”的擊中了內閣會議的隔壁,橫飛的單片和巨大的響聲讓隔壁的部長老爺們嚇尿了褲子。再也沒有人理會基什金的威脅,膽子大的撒腿就逃出了會議室,膽子小的也立刻躲在了會議桌下面。
直到猛烈的炮擊告一段落,基什金才稍稍回魂,他戰戰兢兢的問道:“布爾什維克開始進攻了?”
帕里琴斯基小心的從窗臺上探出腦袋,飛快了掃了樓下一眼就趕緊縮回了頭:“他們沖上來了!”
“那現在怎么辦?”基什金恍若失魂一樣問道。
“怎么辦?”帕里琴斯基苦笑了一聲,斷然說道:“還能怎么辦?只能死戰到底!”
死戰到底,當士官生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齊齊的變了臉色,雖然他們不喜歡這個命令,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們只能執行。
“守住一切入口,給布爾什維克迎頭痛擊!”
不過事實注定了他們的計劃很難得逞,因為李曉峰的存在,冬宮的大門剛剛開戰就已經淪陷。在炮火的掩護下,工人赤衛隊毫無阻礙的就沖進了冬宮。比歷史上更輕松,傷亡也更小。
“安德烈同志,真的是你?”
帶頭沖鋒的楚德諾夫斯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為某人恐怕已經死定了,就算不死也會被敵人軟禁,哪里會像現在一樣,為他們打開通往勝利的大門。
“這都是您做的?”楚德諾夫斯基指了指走廊前躺了一地的士官生問道。
李曉峰哈哈大笑,拍了拍馬克維的肩膀:“當然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們必須感謝馬維克同志,如果沒有他打入敵人內部,配合我的工作,事情就沒有這么輕松順利!”
說到這,李曉峰重重的一揮手,一直前方的走廊,慷慨激昂的說道:“同志們,勝利就在眼前,大家跟我沖啊!”(。)
天兵在1917 014 強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