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360 不配合(下)
360不配合(下)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這是千古至理。可惜的是俄國北極熊做事粗枝大葉慣了,對這個道理領悟得并不深刻。比如克列斯廷斯基、莫洛托夫和李曉峰那一日的會面,選擇的地點就十分的不恰當。
克列斯廷斯基大概覺得自己是組織部的領導,又是tral委員,誰敢聽他的墻根?而且大約是為了標榜正大光明,杜絕一些人的遐想,他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接見了李曉峰和莫洛托夫。
可他就沒有想到,人的八卦心理是很強的,而且眼下這個風口也確實太敏感了,大家伙都在活動著準備上進,大眼瞪小眼的盯著組織部的一舉一動,誰誰誰去了組織部,見了什么人,談話談了多久,這些都有人關心。
所以當莫洛托夫和李曉峰相繼走進了克列斯廷斯基的辦公室之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就有所察覺了,比如說斯大林。在這次的大會上,斯大林是撈了不少好處的,不光鞏固了tral委員的地位,而且還更上一層樓,當上了政治局委員,那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鋼鐵同志心中的舒暢和得意就不用累述了。
不過得意歸得意,舒暢歸舒暢,斯大林并沒有被沖昏頭腦,tral委員和政治局委員是怎么來的,他自己心里太清楚了,不是他能力有多強,也不是他的功勞有多大,資歷什么的更是扯淡。他能上位的唯一理由是——導師大人需要他上位填補空白。
填補誰的空白?自然是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這兩個蠢貨的空白,如果他們不是一意孤行的跟導師大人對著干,tral委員和政治局委員應該跑不掉的。
可惜的是這兩個傻瓜偏偏就犯了這種低級錯誤,導師大人迫不得已只能放棄了他們,但是實話實說,一直以來那兩個貨肩負的就是導師大人左膀右臂的責任,導師大人不得不壯士斷腕,這是沒辦法,但總不能就這么一直殘疾下去吧。
所以必然需要有人填補他們的空白,這個人還必須是跟著導師大人走的,而且在黨內還必須有一定的地位。工作能力嘛也必須有點。這樣的人好找嗎?
實話實說,不好找,倉促之下,導師大人只找到了一個——那就是斯維爾德洛夫,而另外一只手,還殘廢著。斯大林自然做夢都想當這只手臂,但現實是導師大人雖然將他提拔了左膀右臂的高度,卻并沒有給予充分的信任。說到底他就是個臨時替補,放在這里不過是撐場面的,當導師大人找到自己真正屬意的那只手臂時,他斯大林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所以斯大林的緊迫感和危機感是相當強烈的,他知道如果不抓住機會充分展現自己的能力,很快他就會被打回原形。鋼鐵同志可實在不想再回去蹲冷板凳了,那個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享受過現在權力帶給他的好處之后,他是強烈的不想再回到過去。
可是展現自己的能力哪有那么簡單,斯大林擅長的是具體事務的執行工作,創造力、統籌力相當的一般,而做具體事務的執行工作是很難出彩的,說不好聽點,就是個提線木偶,上面怎么說他就怎么做。他就算執行得再漂亮,功勞的大頭也得被做決策的人分走。
而做決策的是誰?是列寧、是托洛茨基、是斯維爾德洛夫,甚至可以是捷爾任斯基,但就不是他斯大林。這就比較悲催了,他就算做得再好,天然的也要低斯維爾德洛夫一頭,當然萬一辦事不利,那想都不用想,挨板子絕對不是斯維爾德洛夫,絕對是他。
這尼瑪還讓他怎么活?干好了,功勞大頭是人家的,干不好責任和黑鍋歸他背,在這種狀態下,他永遠都不要想跟斯維爾德洛夫相提并論,更不可能成為導師大人倚仗的那支手臂。
對于這個問題,斯大林做了深刻思考,他知道以常規手段,自己絕對不是斯維爾德洛夫的對手,他若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必須另辟蹊徑——那就是玩陰的。
如果能讓斯維爾德洛夫犯幾次錯誤,如果能讓他在導師大人面前多丟一點分,最好還是在原則性上丟分,那么他跟斯維爾德洛夫之間的對比也就不會那么強烈,導師大人說不定就會認可他。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就完全受不住了,斯大林構思了無數種給斯維爾德洛夫挖坑的方法。但是很不幸,斯維爾德洛夫的能力實在是太超群了,而且為人也是相當的謹慎,等閑不會露出破綻,就算露出了破綻,也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傷不到對方的毫毛。
所以有那么幾天,斯大林都快抓狂了,如果斯維爾德洛夫再不露出把柄,那么鋼鐵同志自己就能把自己逼瘋了。終于在那一天,當他聽到克列斯廷斯基、莫洛托夫和李曉峰坐到了一起的時候,他知道機會來了。
時刻關注著中央人事動向的斯大林很敏感的察覺到了莫洛托夫的企圖,當然,這也一點兒都不難猜,莫洛托夫一直跟李曉峰沒有什么關系,也沒有什么往來,突然之間就坐到了一起,要說這里面沒有什么說道,可能嗎?
如今中央的人事變動最惹人注目的一環就是特科,雖然那個大科長的位置就是個雞肋,但是不可否認雞肋只是相對的,對于tral委員級別的大佬來說,那的確是雞肋,但對其他人,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香餑餑了。
斯大林很清楚,不少人眼巴巴的望著這個位置,其中不少人都在緊鑼密鼓的運作著。曾經有那么一刻,連他都想幫自己的幾個得力親信去運作這個位置,直到他洞悉了導師大人的心思,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的,斯大林的運氣著實不錯,有那么一天跟最近很“不走運”的明仁斯基喝酒的時候,那個貨喝得醉醺醺的,無意間走漏了口風,透露出導師大人有意安排他去特科當科長的消息。
明仁斯基跟導師大人的關系,斯大林太清楚了,也就是這個貨不爭氣,否則,最少都能給他安排個tral委員,甚至政治局委員也不是太難。讓明仁斯基去當一個雞肋科長,合情合理,既給那本爛賬有個交代,也給他安排了個好去處,更妙的是避免了讓特科被他人染指。
而現在斯大林察覺到了李曉峰似乎并不知道導師大人的安排,要不然他絕對不會跟莫洛托夫會面。知道了這一點,斯大林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了,他知道這將是一次極好的機會,如果運作得當,那絕對能狠狠的坑斯維爾德洛夫一把。
一開始,斯大林是準備直接添油加醋的向導師大人打小報告,就說李曉峰跟斯維爾德洛夫背著他老人家這個那個的搞小動作,準備私相授受官帽子,搞小集團。
可馬上斯大林就想到了,這么搞針對性太強,而且手段太惡劣,就算是能惡心斯維爾德洛夫,可連帶著也會讓導師大人覺得他是個只會打小報告的小人。這可不是斯大林想要的結果,思考了良久,他決定讓明仁斯基去打這個小報告。
當天,斯大林又一次找到了明仁斯基喝酒,酒過三巡,才有意無意的說道:“現在的同志膽子就是大,也只知道鉆營,論做事老成可靠,還是咱們這些老同志!”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出來,明仁斯基絕對是納悶的,自然要問個明白:“約瑟夫同志,你這是在說誰啊?誰在鉆營?”
“還能有誰!”斯大林佯裝氣憤的說道,“還不就是莫洛托夫同志,他想去當特科的科長,不惜找到克列斯廷斯基同志,讓他跟安德烈同志說好話,你說說這還有沒有把組織放在眼里,竟然準備私相授受了!”末了斯大林還把斯維爾德洛夫給帶了出來:“雅科夫同志也是的,對這種事情還大開綠燈,竟然想讓我也給莫洛托夫說好話,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
應該說,斯大林這廝還真是蔫壞,前半句屬于事實,而后半句就純屬于捏造了,無非是想把斯維爾德洛夫給裝進來。當然,他編造得也算是合情合理,至少明仁斯基就很清楚,斯維爾德洛夫確實不待見他,給他小鞋穿非常的正常。
可是,明仁斯基也不是橡皮泥,可以任人拿捏,導師大人早就說了,不讓他管賬是迫不得已,同志們的意見太大,但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不管,絕對會給他安排一個位置,當時導師大人還問他有沒有興趣去特科當科長。
是的,導師大人雖然沒有明著說科特科長的位置就是你明仁斯基的,但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很明確的——至少也給你一個特科科長的位置!
明仁斯基想去特科當科長嗎?應該說沒有多少興趣,作為導師大人的親信之一,他當然明白特科在導師大人心目中的意義,更明白他去特科純粹就是掛名的,導師大人不會允許他真的主持特科工作。所以對于這個安排他雖然表面上沒說什么,但心里真是很有意見的。
而現在明仁斯基聽到了什么,斯維爾德洛夫暗中使壞,竟然連這種雞肋的位置都不給他。斯大林的算計是相當陰險的,他根本不怕明仁斯基去查。
誰讓克列斯廷斯基、莫洛托夫和某人開小會根本就不是秘密。只要坐實了這一點,剩下的明仁斯基自然會腦補,他跟某仙人沒有矛盾,某仙人沒道理針對他,唯一的理由就是斯維爾德洛夫在使壞!
好吧,明仁斯基真的憤怒了。尼瑪,真當老子是好欺負的,你斯維爾德洛夫是導師大人的紅人不假,可老子明仁斯基也是導師大人的心腹,你明知道導師大人都許給我了,還敢暗中使壞,你這是不把我當一回事兒啊!行,你不把我當一回事兒,那我也不用把你放在眼里,不爭饅頭爭口氣,這個官司老子跟你打定了。
于是乎憤怒的明仁斯基就跑到列寧那里打了小報告,說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合伙欺負他,連掛名的科長都不讓他當了。列寧自然也不會高興,兩個心腹愛將背著他暗地里拉幫結派,這個不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只要有斗爭就必須得拉幫結派,斯維爾德洛夫跟某仙人關系好,他就早就知道,也默許這種關系存在。
但是列寧接受不了的是什么,是手下的人明明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竟然還敢公然反對,這就是目無領導,還有沒有把他放在了眼里?長此以往,該不會又養出兩個小加米涅夫和小季諾維也夫吧?這種可能性真的讓列寧萬分緊張,所以他也不得不認真對待,抓住李曉峰打破沙鍋問到底也就是非常正常了。
應該說,斯大林這一招實在是太陰險了,他是摸透了列寧的心思,知道導師大人最擔心的是什么,這才下了這副爛藥。甚至他這副爛藥不光是要挑撥導師大人跟斯維爾德洛夫的關系,連帶著還要瓦解斯維爾德洛夫跟李曉峰之間的關系。想一想,如果李曉峰扛不住導師大人逼問,將斯維爾德洛夫交代出來,那以后斯維爾德洛夫還會跟他稱兄道弟嗎?
當然,人算不如天算,斯大林就沒有算到,李曉峰會扛得住,沒有想到某人已經做好了哪怕是把自己豁出去,也不交代斯維爾德洛夫的想法。更沒有想到,為了撇清斯維爾德洛夫,某人竟然會自爆家丑,把跟克列斯廷斯基和莫洛托夫開小會的事兒說出來。這一下,事情就完全偏離了軌道。
導師大人一開始擔心的就是手下的兩大心腹背著他搞小動作,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審來審去,不管他怎么逼迫,李曉峰都沒有帶出斯維爾德洛夫,反而為了說明真相,連背后搞串聯的事兒都抖了出來。
這時候列寧就要考慮了,難道說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導師大人很清楚,他并沒有提前告之某仙人特科科長的歸屬。所以,以某人的個性,想給自己找一個能接受的上司也非常正常。正經的如果某人不琢磨這個事兒,那才是大傻瓜。如果這么推論,那么某人今天的態度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導師大人這一關也不是那么好過的,他立刻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斯維爾德洛夫有沒有泄露他的想法,如果斯維爾德洛夫泄露了,那么你們兩個家伙就是大逆不道,反之,倒是可以諒解。
當時列寧就發問了:“你難道沒有就人選問題咨詢過雅科夫同志?”
好吧,別看這個列寧問得直白,但真心不好回答。如果李曉峰說沒有,那么就有問題了,首先這就不和常理,以他跟斯維爾德洛夫的關系,小斯同志沒道理在這么關鍵的問題上守口如瓶。進而就可以推導出,你小子根本就是撒謊!
如果李曉峰說問了,這符合常理,但是既然你問了,那么斯維爾德洛夫必然會有所表示,繼而你小子今天在人選問題唱反調,那就是居心不良吧!
列寧死死的盯著李曉峰,只要這小子表現出一絲的猶豫,或者一絲的作偽,那么今天他就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跟斯維爾德洛夫了。而同一時刻,斯維爾德洛夫的一顆心也懸在了嗓子眼。
“我當然要咨詢雅科夫同志的意見!”
李曉峰理直氣壯的就發話,這一嗓子差點給斯維爾德洛夫嚇暈了,可是他緊接著冒出來的一段話,又讓斯維爾德洛夫暗自松了口氣。
他很坦然的說道:“雅科夫同志當時就告訴我了,特科科長的人選中央雖然還沒有形成決議,但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他勸告我接受組織的安排!”
列寧心中暗自點點頭,不過這樣還不夠,他質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組織有了人選,今天為什么還要胡鬧!”
沒想到李曉峰比他的火氣還要大,怒道:“這怎么就成了胡鬧?組織有了人選,不代表我就不能推薦其他人,當然,如果組織中意的人選是恰當的,我自然接受組織的安排。但組織的人選根本就是亂彈琴,那我推薦一個更好的人選有什么錯!”
列寧終于笑了,導師大人認為自己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這完全就是溝通不暢導致的誤會。他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某人特科的科長已經有了人選,而在此同時某人自己又聯系好了莫洛托夫,而在某人拐彎抹角的跟斯維爾德洛夫打聽消息的時候,雅科夫大概是知道某人不太待見明仁斯基,所以就沒有點明,只是隱晦的讓某人打消想法。可是誰能想到某人就是個一根筋,當聽到最后的人選是明仁斯基的時候,就炸刺了不干了,這才惹出了一大攤事兒。
對于列寧來說,只要李曉峰和斯維爾德洛夫不是串聯起來故意對抗他,就無所謂,至于最后讓誰當特科的科長,更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兒。
當然,這其中的種種誤會之所以造成,對于列寧來說就不是小事了,李曉峰跟斯維爾德洛夫沒有問題,那么是誰讓明仁斯基認為他們有問題的呢?
列寧很清楚明仁斯基絕對不是一個注意細節的人,否則也不會把中央的賬目管得一塌糊涂了,像他這樣的人是注意不到細微的動向,無法把李曉峰跟克列斯廷斯基和莫洛托夫的會面與他的工作安排聯系起來,這其中絕對還有一個第三者,這個人是誰呢?
想到這,列寧笑得愈發的高深莫測了……
天兵在1917 360 不配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