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0章 劍拔弩張

在古代，騎兵往往象征著英勇、勝利。

在現代，騎兵更多是表演和禮儀，用于國家戰爭純粹是送烤肉和靶子。這一點，現代人心里都清楚，所以潛意識也把騎兵當成過時的字眼，但他們卻忽略了一點，黑幫廝殺就幾近于古代征戰。

這就像殺豬刀，雖然沒有槍霸道，但照樣能殺死兩百斤的豬。

騎兵在國家戰爭的坦克大炮中沒有作用，但在冷兵器的黑幫對戰中卻依然具有強悍殺傷力，所以在戲謔凡幫騎兵數秒后，唐門子弟就變得神情凝重起來，因為他們已經感受到騎兵壓來的氣勢。

摧枯拉朽！不可抵擋！

唐門堂口門外，草地被疾馳而過地馬蹄踩碎碾爛，再被踢起，變成一片濕泥和水花，漸漸升高，便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水柱，遮住了四周燈光所投射來的光芒，讓堂口門內門外都變得有些幽暗。

沒有人傻到沖出去硬撼對方。

別說堂口只有六百名子弟，就是有六千人也未必能扛住對方這種陣勢，沖殺之中騎兵永遠是步兵的天敵，無論是速度和力量都遠非普通砍殺能比，不然當年青海馬步芳也不會殺盡紅軍三萬人。

甚至紅軍最后聽到馬蹄聲就棄械等死。

所以面對這千余披著雨衣殺來的騎兵，唐門子弟第一時間就是堵住大門，堅決不讓對方沖進來攻殺，否則數百人頃刻就會被斬殺干凈，隨后，四五條鐵鏈撒了出去，兩邊齊齊拉起組成障礙物。

在做完這些的時候，凡幫馬隊也到了五十米外。

但他們并沒有直接攻殺上來，而是勒馬而定望著孤零零的唐門堂口，唐門子弟掃過一眼，這批騎兵至少有一千五百人，輕裝輕騎，手中都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馬刀，在他們腿上還鍤著兩把匕首。

凡幫騎兵殺氣騰騰，暴戾吞噬著雨水和燈光。

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攻擊，主要是想壓垮唐門子弟的氣勢，讓他們能夠兵不血刃拿下堂口，他們自信己方的陣勢足夠摧殘一切，無論是唐門子弟的戰意和信心，而事實也正如他們所預料。

唐門子弟不安的神情在燈光中漸漸呈現。

五名騎兵隨后催促著馬兒上前到門口，肆無忌憚的砍著唐門子弟設下的鐵鏈，一旦唐門大批人手沖出來救護，那么后面的騎兵就會掩殺過來，如果只是幾個人跑出來驅趕，那他們就順手殺掉。

馬兒的速度遠勝于人的兩腿。

可惜他們忘記了一個人，忘記了站在樓上的天養生。

當他們聽到后面隊伍喊叫且感覺到殺氣的時候，天養生已經沖到他們面前，黑刀一閃，五顆腦袋立刻憑空而起，沒有腦袋的身軀肆意噴著鮮血，兩方觀戰的人只覺得自己連心跳呼吸都似停止。

沖來救人的數十匹馬仰天長嘶，不受控制的止住馬蹄。

顯然，連馬兒都無法承受天養生的滔天殺氣。待凡幫騎兵毫不猶豫驅馬靠近時，天養生已翻墻進去，沒多會就重新出現在樓上，目光清冷的掃視對方，騎兵領隊發出指令，后者無奈策馬返回。

只是雙方中間多了五具尸體。

就在這時，一直黑暗的二樓亮了起來，一個臨時做的投影儀散開了圖像，接著，千余騎兵就見到了楚天溫和的笑容，還有淡淡的譏嘲：“凡間，你不去攻打泰山花園，反而來襲擊唐門堂口。”

“是太看得起帥軍，還是不想見到燕玲玲？”

隨著這幾句話吐出，惶恐不安的唐門子弟信心立刻一震，凡幫騎兵也是神情一緊，這倒不是他們害怕楚天，而是從楚天的話語中，能夠捕捉到唐門堂口似乎早有準備，楚天才會顯得如此從容。

更重要的是，楚天猜到了凡間。

他們的目光齊齊低垂，接著就讓開了一條路，一張輪椅在一把大黑傘的遮蓋中，緩緩從后面推了上來，雨水漸小，燈光明亮，凡間的面容也漸漸清晰，他抬起頭看著楚天，保持著儒雅的笑容：“少帥，好久不見。”

他像是老朋友般友善，還輕輕嘆息道：“想不到你終究還是鍤手了，連帥軍第一戰將天養生都派來了，不過也是，這堂口與其說是唐門的，還不如說是帥軍的，少帥自然不會坐看它生死。”

“但這樣也好，你我可以見見面。”

楚天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回道：“不見也罷，畢竟我連親手殺你的興趣都沒有，可想而知你在我心中早如草芥；何況你見到我，我總會給你帶來壞消息，凡間，泰山花園破了，而你輸了。”

凡間神情平靜，輕輕一笑開口：“少帥，我知道你潛在意思，攻擊泰山花園的凡幫先被竹聯幫斬殺過半，再被衛破竹反水圍殺；就連匿藏在暗中的凡幫精銳，也被韓雪和衛氏死忠聯手殲滅。”

楚天看著凡間笑笑：“你情報反應能力夠快啊。”

隨后他又變得肅穆起來：“那你也該知道，燕玲玲也死了。”

凡間毫無懸念的顫抖了一下身子，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陳泰山不會放過她的，老家伙天生就是其心可誅之人，臨死之前肯定是拉著玲玲陪葬，玲玲之死我不意外。”

他的言語字眼并不惡毒，但語氣卻充滿著無盡咒怨，讓人在這凄冷的雨夜不寒而栗，就連遠在京城的楚天也能感受到他對陳泰山的恨意，畢竟凡間四肢是被老陳弄斷，燕玲玲也是被當眾凌辱。

“而且我很快就會去陪她了。”

凡間微微昂起頭，坦然迎接上楚天的目光：“我害死了無醉兩個孩子，我借你的手殺掉了方晴，讓少帥你心里永遠存有陰影；今晚又把陳泰山亂刀斬死，再把這唐門堂口踏平，我此生何憾？”

“你的孝呢？”

楚天淡淡拋出一句：“你的母親呢？”

凡間一愣一怔露出一絲愧疚，接著凄然長嘆：“我知道她摔了一跤病重，也知道她很想見我這不孝子，今晚事了，我就飛回云南去見她最后一面，雖然會遭受帥軍千刀萬剮，但我無怨無悔。”

他很滿足的笑了起來：“我的仇已報！生死已經不重要。”

“只是希望我死后，能夠跟玲玲合葬一處。”

楚天也聽得出來，凡間雖然收到燕玲玲橫死的情報，但卻跟事實真相有很大出入，凡幫肯定是告知陳泰山殺了燕玲玲，而不會告知那六支竹箭，當下他苦笑一下，搖搖頭道出也有出入的真相：“凡間，你錯了！燕玲玲不是老陳殺的！”

楚天端坐起身子，語氣平淡的回道：“老陳在最后關頭放燕玲玲生路，還讓衛破竹送她出花園，但被婷婷指揮凡幫精銳射殺，六箭穿身，當場死了一個通透，顯然你家主子不想讓你見到她。”

凡間瞳孔瞬間凝縮，整個人石化般不動。

誰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結果很震驚，震驚到連話都無法說出來，于凡間來說，死在陳泰山手里和死在凡幫手里，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結果，因此停緩數秒后，他一扭頭望向旁邊的騎兵領隊道：“玲玲、、、究竟是誰殺的？”

語氣很陰森，是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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