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族意志

軒轅身后升起一道軒轅巨劍，劍長三丈，其上銘刻無數人族膜拜的場景：“雖然對諸位而言，孤的所作所為有些過分，不過孤此舉能夠讓人族壓下洪荒萬族成為天地霸主。為人族故，縱身死又如何？”氣柱沖天，將太泓聚攏的元氣再度沖散。

看到軒轅身后的軒轅劍法相，太泓道人面色一沉：“原來如此，難怪你敢代言整個人族，你將自身的命格和人族徹底聯系在一起了？人族興你興，人族滅你滅，這份代價實在太大了。”

以自身來承載人族所有精神信念，說到底就是將自身作為人族意志的集合體。雖然犧牲了自身的道途，日后要隨著人族的沒落而身隕，但是在人族昌盛的時刻其神力可謂通天，難怪軒轅敢行使五洲歸一的大舉。

“不過就算你成為人族的意志化身又如何？”五龍化身飛騰，又有五尊上仙帝君出現在太泓身邊：“星瀚部洲的人族可不是赤縣神洲，普通人族的需求原本就不大，不過就是平平安安快快樂樂活一生而已。至于被什么人領導，什么讓人族成為天地霸主，對普通大眾而言也沒有所謂吧？”

人族，人族的生存范圍實在是太大了，除了大荒、赤縣等幾大洲之外，星瀚、東勝兩洲的人族意志并沒有被軒轅融合，還有星辰海以及恒河沙世界。軒轅如今以軒轅劍而承載的人族意志也就是一部分而已。

“如果僅僅是你目前凝聚的人道意志，貧道自問還有一些勝算。”

五龍者。黃土宮龍，白金商龍，青木角龍，赤火微龍，黑水羽龍，五色神龍暗合五音律宮商角微羽，乃是太泓道人的一門秘傳神通。至于五龍之上的五位上仙帝君，則是演化五方五帝而來的法身。是當初太泓看伏羲、神農等人證帝道而有所感悟。五帝御龍而來分作五方，效仿當初人皇九頭居方氏分化天地五行。

五行演化，軒轅和太泓周圍的空間直接一變，五色云海，霧靄翻騰，整片云海都是太泓以五行神通之力演化而成。

太泓要和軒轅賭斗一場可不單單是為了這一洲之地的勝負，還是為了幫風燁出一口惡氣以及心中的一個小算盤。

軒轅以自身作為人族精神意志的集合體。的確有資格代替人族來做出應有的判斷。在風燁數萬年不顯圣的情況下當然會將風燁的信仰消除，將空出來的地方交給其他人。不過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天極山這些人可不會輕易放過落了自家老師面皮的家伙，太泓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教訓一下軒轅。

“此方世界乃五行之氣凝聚，如果你能夠自其中脫逃的話便算貧道輸了。”太泓自信滿滿。雖然太泓沒有在數萬年間步入太清境界，但是卻早已經將自身日后所行道路推演完善。如今開辟的這一處五行世界亦是頗有幾分玄妙。

軒轅小心打量片刻，道：“那么孤便以三劍為約好了，三劍不能斬破此方世界便算是孤輸了。”說完，軒轅劍揮起便是一道劍光劃過，不過當五行世界被斬破的時候立刻又有靈云霧靄將裂縫修補。五行之氣生生不息。斷然不會讓軒轅輕易從此地離開。

軒轅眉頭一皺，雖然僅僅是第一擊的試探。但也有自己八成的法力加持，看來單單憑借自身實力而言，這位道人要牢牢壓制自己一頭了。

想罷，軒轅將心神沉入自己煉制的人族精神集合體中準備借助整個人族的精神力量來推演五行世界的破綻。

軒轅劍再度飛起，對著五行世界的一處薄弱點刺過去。力撥千斤，在軒轅和太泓這個層次的人眼中，所謂的五行世界不過是道之演化。軒轅所做便是尋找其中一個支點讓五行世界難以維持循環而自動破滅。

一道道龜裂在五行世界壁上出現，整個世界漸漸有了消散之勢，太泓將五龍帝君法相一變，五尊帝君紛紛融入了五行世界作為根基將世界之力鞏固，把軒轅的第二劍抗住。

“還有最后一劍。”太泓目無表情，五行世界突然開始轉動起來，以五行之力在圍堵壓制軒轅：“你這人族大意志的運用有點意思，應該是用人道的開辟精神和人族永存的意念作為核心吧？不然百種人族百種思想，喜怒哀樂等無數思緒足可以將你沖垮了。單單你想要聚攏人族的意識也不簡單，想必是借助軒轅劍這一件人道圣器作為了意志承載體。”

“不過如此一來，你倒是軒轅呢？還是人族意志的集合體？”太泓憐憫道。這種方法當初風燁也曾經想過，畢竟人皇一脈對信念之力的把控才是洪荒之最。但是這種方法到了最后會凝聚出來一個所謂的“人族意志集合體”，也就是將人族未來的走向交給了這個集合體來安排。

那么這個集合體能夠有多強？在風燁的推演中，如果是人族氣運最為昌盛的時刻，匯聚所有人族的氣運則可以讓這個大意志擁有圣人的力量。不過人族分散各地且不論，還都有各自的不同信仰，想要以所有人族的信念之力凝聚這個核心意識也不容易。

更何況就算是勉強凝聚了這一個集合體，最后將人族的未來交給他來考量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說不得也會讓人族失去了自己的自主。如果有人以自身意志來契合這個人族精神的話，到最后能不能保留自身的意志都要兩說。所以當初風燁做了一半便把這個計劃束之高閣，除了神農和太泓知道一些以外，便是宓妃等人都不了解。

“在貧道看來。師尊對人族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不管是曾經的九州結界還是和元馗師叔一起用精血提升人族的體質，對人族的考量也是到了方方面面。不成想人族不知感恩。覺得師尊的做法有違人族的自立精神。的確，唯有一個自主自立的種族才能真正立在洪荒之巔，所以師尊選擇了隱退放手，女媧娘娘和伏羲陛下等人也選擇將人族的未來交給火云天的諸位。但是自立不等同自大，放手同樣不意味著可欺，如今你倒好意思跑來星瀚部洲談什么人族大局？不好意思，貧道雖然是人族出身，但和人族的因果早已了卻。貧道無數年來亦曾經多多照拂過人族，對人族也沒什么欠的。”

太泓與其再對軒轅說話，倒不如說是正和人族的意志體對話。人族的意志體一切以人族的未來利益考慮，當然沒有什么感情糾紛，對女媧的名譽、風燁的面子等等都不在意，既然不能幫助人族大興了，那么要你等何用？

所以這種沒有自身意志存在的人族精神集合體才被會風燁各種顧忌。這個集合體完全是考慮人族的未來大勢而不會刻意考慮到人族的個體情況。星辰海無數個文明演化之中曾經出現過一個“天網文明”。整個文明將一切交給天網來統治判斷，但最后這個文明亦被時間所淘汰。

更別提洪荒之中還有著諸位圣人的存在，如今連人族的三位祖神都可以棄之不顧更別提其他人等了。到時候人族意志想要讓人族稱霸天地，勢必和其他萬族產生沖突，雖然目前人族得人道眷顧，乃是萬族氣運最強。但是想要將其他種族徹底戰敗奴役滅絕也絕非易事。

況且，這種大意志沒有自我思考的能力，軒轅才會將意志和自身融合，以自身融合這個意志來延續人族的未來。

“軒轅陛下，類似你這種方法對你自身而言的傷害極大。趁著你如今意識還在。貧道問你一句，如果你愿意將人族意志體散去的話。貧道此時還可以幫忙。”

軒轅搖搖頭，意志堅定道：“三位祖神目光遠大，對人族的眷顧漸漸轉化成為對整個盤古宇宙的大愛，那么假使日后人族覆滅，恐怕三位祖神亦會遵循天數坐視不理吧？”

將軒轅劍法相和自己本尊相合，軒轅的力量徹底和人族意志合在一處：“神農皇兄如今執掌人道神一脈，又是執掌天地業位的赤帝，恐怕亦會如神祗一般，掌天道牧眾生。加上皇兄一向崇尚百族和諧，想來人族獨霸洪荒的事情也不被皇兄所喜。那么凝聚人族意志讓人族萬古永存的事情自然就是孤的職責了。不管諸位如何看待，這一條路孤也會徹底貫徹下去，雖千萬人吾往矣！”

軒轅大帝到底是帝皇出身，當然不會一兩句話就被太泓說的散去人族意志體。軒轅在很多時候被視為一位種族主義者，甚至是一位無情的父親，但是對人族而言黃帝軒轅所作所為的確是功莫大焉。

聽了軒轅的話，太泓有些啞然，不過隨即便道：“天道恒存，不已萬物喜，亦不已萬物而悲。如果人族所行順天應命，那么天道眷顧猶在，師尊等人對人族亦有所眷戀，諸圣斷然不會想要壞去人族的氣運。但假若人族自身德行有虧，蒼天怒，眾生怨，那么人族消亡或者重頭再來，不也是順理成章之舉？反而是陛下如此所為，欲要以人族壓洪荒萬靈，欲要將人族立為永恒主角，此舉才會真正引動諸圣的反彈吧？”

五顆寶珠在太泓周身旋轉，正是當初自魔界得到的五行靈寶，五行玄氣凝聚一個五角星圖案和五行世界的本源相溝通。“人族若衰，罪非他人，乃自罪也。若讓人族整得天怒人怨，量劫重重，此便是陛下所欲？”

“倘若人族成為永世之霸主，那么便是依照自身的意志來改天換地又如何？”軒轅與此同時也借助人族大意志揮動了最后一劍。

人道精神重在開辟！軒轅這一劍倒是頗有了幾分元馗人道大開辟的意味。

“吾以一劍開天地，辟人道，興人族，鎮洪荒。”

赤縣神洲，無數軒轅廟中升起靈光，無數人族念力漫入虛空凝聚在軒轅劍之上。

“我以我血薦軒轅！”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呼聲，隨后不少在軒轅廟中祭拜的人族忽然感覺到自身氣血的涌動，紛紛跟著吶喊出來。

軒轅大帝，以自身承載人族無數子民，所匯聚的軒轅神劍越發強大，太泓面前的空間寸寸破滅，五顆靈珠所化的五角星圖案雖然在不斷抵消軒轅劍的無上神威，但效果亦是不大。最后五顆寶珠散去，完全融入太泓面前的一尊寶輪之中。

“天道無常，豈有永恒之主角？唯德行自修，生生不息才可真正永存于世。”五條神龍首尾相連，在太泓面前旋轉五行太一輪，當初東皇太一的無上神通在太泓手中重現。

洪荒元符錄 第十一章人族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