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永恒歸滅

“娘娘，麻煩你進來一下。”過了不知多久宮門重新開啟，風燁從中走出二話不說拉起女媧又走進媧皇宮。

“我說――”沒等元馗問話，宮門再度關閉將其他人重新擋在外面，元馗摸了摸鼻梁只好繼續等下去。

“娘娘，幫我一把，你我二人聯手以造化精氣幫母神重新恢復本源。”風燁對女媧道。

女媧在看到圣母的容貌之后也是一怔，女媧從外面的宮殿建筑以及“媧皇”的名諱，早已經猜到這位圣母和自己的淵源，甚至兩人要是長得一模一樣也有所準備。可是目前看到圣母神這般蒼老，女媧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這是一位圣人，一位造化之道猶在自己之上的圣母神，但是她如今落得這般下場，由不得女媧不聯系到自己身上。

看到風燁扯了一下自己，女媧連忙和風燁聯手幫助圣母神的這一道最后執念重新塑造一具肉身。

“不行嗎？”風燁女媧聯手幾次，看到造化之氣剛一觸碰到圣母之后便消散一空。

“本宮當初以自身作為祭獻將原始宇宙的眾生真靈凝聚，這份代價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別白費功夫了。”圣母搖搖頭：“你二人算得上是本宮的最后傳承，本宮如今也算是無憾了。”

“母神盡管交給吾等就是，母神難道就不想真正看一看自己當初救下了洪荒宇宙？就不想在最后和父神道一聲別？”風燁回了一句，將自己的手指劃破在地上畫出來一個血色符陣――回天聚靈陣。

“娘娘？”

“明白！”女媧吹出一口本源精氣，以無上造化元精將地上那些道化晶沙卷起重新聚合到一處，按照風燁的符陣將晶沙推在陣中央。

外面那群人又等了許久，風燁才出來將盤皇給請了進去。

“父神。吾等聯手幫助母神重新凝聚臨時靈體，只能支撐一炷香時間，父神自己把握吧。”風燁悄聲和盤古說了一句，在盤古的這一道神念化身上施展法術。一套玄紅色華服便套在了盤古身上。而風燁領著盤古見到圣母之后，便和女媧退在一旁以山河社稷圖演化出來洪荒中的山河盛象。

盤古進入大殿，就看到盤坐在地上的紅衣圣母。由于圣母神僅僅留下一道執念即便是在女媧風燁的幫助下也難以離開自己尸身之處。就算是利用自己的尸骸重新凝練一尊造化靈體也只能在風燁的符陣中活動，只要出了符陣范圍便會受到大道法則的限制。她身上的造化本源便會徹底消散一空。

而在風燁出去請盤古的這一段功夫，女媧幫圣母重新梳妝了一下。不一樣，圣母的模樣和女媧還有諸多差距，不單單是年齡就是他們的相貌也并沒有風燁等人所想的那么相似。

金釵、玉環……女媧將自己的諸多首飾都給圣母重新佩帶。給圣母重新套上一件赤金色鳳衣之時，風燁就將盤古領了進來。

風燁女媧二人將時間交給這兩位古老神圣，則是躲在一旁用女媧的山河社稷圖將洪荒宇宙徹底在大殿上面投影出來。

“謝了。”風燁悄然對女媧傳音道。

“不客氣。畢竟這位前輩也算是本宮的師尊了。”女媧回道。

“不過娘娘將自己的萬凰天衣都拿出來了。朕承娘娘這個情。”圣母娘娘身上穿的那一套衣服風燁也是第一次見，從來沒有看到女媧娘娘穿過。

據伏羲對風燁所言，這是上古時候女神間忽然流傳出的一個風氣。似乎是女媧做媒幫助一對先天大神結成夫妻之后，不知道是哪位女神提的意，那些尚未婚嫁的女神在那段時間都發了瘋一般為自己制作了嫁衣。

當然，依照這些女神的性子相互之間也有所攀比。比起九皇真母用明輝做線，星辰為飾。所做出來的那一套奢華無比的法衣，能夠和她一比的也就是女媧娘娘以造化秘法，用萬凰靈翎、九天天光云霞編織的天衣。西王母等人雖然也閑著沒事制作了嫁衣，但是到了最后也沒有穿出來的機會。

隨著時間冷卻，這些女神一個個將此事拋到腦后，那些制作的嫁衣仍在庫房陳設而不見天日，幾乎沒有一位女神能夠有幸穿上自己的嫁衣。所以女媧在此刻便想到了自己當初很二的行為，將那套天衣翻騰出來給圣母穿上。

“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日后再送本宮一套嫁衣好了。”女媧哼哼道。

風燁摸摸鼻梁：“朕這種局外人總不好送這種曖昧的東西，不過材料的話朕可以幫忙準備，算是補償娘娘貢獻出來的嫁衣了。”

“算了，嫁衣本來就是用來穿的，只不過本宮沒有這個機會而已，看來日后也不見得有這份機會了。”女媧感嘆道：“在吾等幾乎永恒的時光中，能夠和這兩位以及東皇那對一樣走到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久不見。”圣母正襟危坐，雙手捧著鴻蒙印，正是這口金印運轉符陣才讓圣母可以暫時隔絕和外界的聯系勉強凝聚靈體。

“這些小家伙真能折騰。”盤古伸手將盤膝而坐的圣母拉起。四十歲樣貌的圣母云鬢高盤，朱顏貝齒，才不似原來的衰老之態。“好久不見。”

圣母隨著盤古的力道起身，四目相望：“那么，大神，妾身還從來沒有真正看過洪荒宇宙的景象，大神能不能帶妾身去看看？”

圣母的邀請盤古自然不會拒絕，而風燁女媧二人在此刻將山河社稷圖催動，在盤古二人身邊演化出來洪荒長靈部洲的景象。

“這就是符道？”圣母看到長靈部洲有不少精靈施展符術調控天氣萬象便詢問盤古。盤古點點頭，細心幫圣母講解那些新奇事物。

“這長靈部洲中隱約可見靈修的痕跡，或許日后又是一條證道正途呢。”圣母一眼看破女媧在此洲上面的布置，指出來女媧目前正在推演的修行法門缺憾。

一炷香的時間并不長，而盤古和圣母的交流也很平淡。除了坐在一起看風燁女媧二人將洪荒九洲以及星辰海投影一個遍也沒有什么其他舉動。

“掙扎了無數年終于有了一個徹底的了結，本宮留下的后人也會繼承本宮的意志守護這個洪荒天宇。大神，容妾身先走一步了。”

說罷，圣母的執念徹底放下。這尊有兩位圣人聯手凝聚的靈體散發出萬道霞光合著萬凰天衣直接散去，那些金釵首飾重新掉落在地上散發靈光。

一片片天凰翎羽充斥整個宮殿，盤古屈指一彈所有霞光翎羽直接從混沌胎膜飛向洪荒大地。

霎時間，整個洪荒忽然落下金輝光雨。又有翎羽散化的天光祥云遮掩了整個洪荒大地。風燁腰間的混沌鐘無動自響，四十九聲道音響徹整個洪荒。

圣母神徹底消亡了，鴻鈞面色復雜率先對宮門打了個稽首，之后是通天教主、伏羲陛下、九頭元馗、鎮元大仙等人跟著有樣學樣對宮門行禮。便是遠在紫霄宮中的兩位天道圣人也對著此方行禮示意。

“父神？”風燁女媧二人將山河社稷圖撤下走到盤古身邊。

“師尊走的很平靜，最后能夠跟盤皇一起將二人聯手重演的洪荒宇宙看一看，想必師尊也是沒帶一絲牽掛徹底歸寂了吧。”女媧指著地上消散無蹤的晶沙：“連道化晶沙也一并散去。足可以證明圣母的執念全消。”

“是啊。她走的倒是很輕松。”盤古將鴻蒙印拋給風燁：“這件東西――！罷了，你回去之后自己查看吧。”盤古不欲多言：“吾也支撐不住了，不若趁此機會也徹底歸道吧。”

盤古雙手伸展，一股道韻自盤古身上浮現，然后自洪荒宇宙開始席卷整個鴻蒙混沌。

同樣是歸滅，其間的差距也有所不同。女媧娘娘不過是這個洪荒宇宙的開辟者，是這個宇宙的圣母神。所以她的歸滅只會在這個宇宙中彰顯異象。但是盤古不同，盤古是與道同出的道之化身，是整個鴻蒙混沌所誕生的第一神圣。他的歸滅不過是重歸于道，而他所造成的異象更是讓整個混沌鴻蒙都為之震動。

“盤皇閣下也死了？”鴻鈞嘆了口氣和燭龍二人一起鞠躬行禮。

元馗一臉木然，和凡間那些人子一般在宮門前下跪叩首。通天教主和鎮元子有些遲疑，看看鴻鈞再看看元馗，直到眼見伏羲同樣下跪之后也跟著跪在宮門口。紫霄宮的兩位圣人也是這般情況，雖然不能離開此地，但也朝著這里三跪九叩。就是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也默誦往生咒恭送這位道之化身的歸去。

這些圣人們的行為也影響了那些門眾，神族與天地相合，隨著天地間的種種異象立刻明白是盤皇徹底歸道，一個個隨那些圣人們一般行禮膜拜。而仙道之中雖然有諸多分支，但是領頭的玄門和天極山、驪山、西昆侖等地方都開始響動喪鐘開始做起喪儀，他們當然也只能有樣學樣。佛門因為重心倒是沒有這些外禮表示，但是在阿彌陀佛念誦往生咒的同時，這些佛子佛孫也跟著一起念誦往生咒算是聊表心意。永劫之地，阿羅將沉眠的諸神再一次喚醒，在這位最尊貴的神祗帶領下，這些沉眠的眾神和外界諸神一般所為。

不過在出了盤古宇宙之后，這般場景也就看不到了。

元虛宇宙，元虛老祖在感覺到大道韻律之后不由一樂：“果然是強弩之末，在將老祖擊傷之后你自己不也徹底道化了？”

而在混沌的一處暴風眼中，一位神魔的聲音不斷回蕩：“大道之子消亡了？那么這個位置看來也需要重新換一個人來做了，吾等混沌神祗終究需要一位真正的主宰者。”

洪荒元符錄 第五十二章永恒歸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