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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嚴冬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R.A.薩爾瓦多
冰風谷-劍之海 第十章 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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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風谷劍之海R.A.薩爾瓦多

第二篇追蹤

第十章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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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husy

“來自崔斯特,”卡修斯一邊解釋,一邊把羊皮紙遞給瑞吉斯。“由一個最不友好的家伙從路斯坎帶來。一個非常重要的法師,至少以他自己的標準來說。”

瑞吉斯接過卷起的手扎,解開捆著它的繩結。

“我相信你會高興的,”卡修斯提示說。

半身人懷疑地抬頭看看他。“你看過了?”

“那個從路斯坎來的叫作瓦爾多森的法師,自稱有著高深的智慧,我應該把它交給一個人,他忘記了這個人的名字,“卡修斯淡淡地解釋道。”因此,是的,我仔細閱讀了它,從內容來看,很明顯那是給你或者布魯諾·戰錘的,或者是給你們倆的。”

瑞吉斯點點頭,仿佛很滿意,盡管實際上他認為卡修斯即使不看信也能夠推理出這些。畢竟,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還能給其他什么人傳遞消息呢?然而半身人沒有深究,他太關心崔斯特可能說了些什么。他攤開手扎,雙眼快速地掃過詞句。

他的連上綻開了笑容。

“也許那野蠻人還活著,”卡修斯指出。

“看來是的,”半身人說。“或者至少,我們在那個女人身上發現的標記,并不代表我們都害怕的事可能會發生。”

卡修斯點點頭,但是瑞吉斯不由發現了他面容里掠過的一絲陰云。

“怎么了?”半身人問。

“沒什么。”

“不會沒什么吧,”瑞吉斯推斷說,他考慮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這些話帶給卡修斯一點點愁容。“那個女人怎么了?”

“他走了,”卡修斯承認。

“死了?”

“逃跑了,”元老糾正說。“在一個十日之前。坎普議員將她送到塔戈斯的一條漁船上服刑——不是放置其他惡棍的同一條船,因為他知道她是至今為止最危險的。船離港后不久她就從甲板上跳了下去。”

“那她死定了,在都爾登湖里被凍死,”瑞吉斯推斷,因為他了解那個湖,知道即使在仲夏也沒人能夠在冰冷的水里長久地生存,更何況是一年中現在的這個季節。

“船員們也相信是這樣,”卡修斯說。“她肯定對自己施了什么法術,因為有人看到她從水中出現,就在離塔戈斯西端不遠處。”

“那她一定躺在湖的南岸死去了,”半身人說,“或者處在垂死的昏迷中,沿著岸邊漂流。”

瑞吉斯說的時候,卡修斯從頭至尾都在搖頭。“看來茱爾·派帕是個聰明人,”他說。“她沒有在任何地方被發現,城市西面的一家農舍里,有些衣服被偷走了。很可能那家伙早已經在去往冰風谷的路上了,我讓她高高興興地走了。”

瑞吉斯也循著相同的思路在思考。他不知道茱爾·派帕是否會對他的朋友構成威脅。茱爾認識崔斯特,顯然很可能對他抱有敵意。如果她回到過去的狩獵隊伍,也許會跟黑暗精靈再次相遇。

瑞吉斯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他回想起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那是兩個他敬畏的朋友。他認為,如果茱爾·派帕遇上了這兩人,那將是她的悲哀,然后他不再想這個問題了。

“我必須到布魯諾那兒去,”他對卡修斯說。瑞吉斯將羊皮紙緊緊攥在手中,沖出元老的房子,疾速穿過布林·山德,希望能夠趕上一個商隊,他知道他們那天早上正打算出發去矮人礦。

幸運眷顧了他,通過協商,他坐上了一輛滿載谷袋的馬車。他幾乎睡了一路。

那天深夜瑞吉斯終于找到布魯諾時,他的情緒很糟——自從崔斯特與凱蒂布莉兒離開十鎮后,這種情緒對矮人來說很平常。

“你們把脆弱的石頭搬上來了!”紅胡子的矮人國王對兩個年輕礦工怒吼道,他們的臉和胡子被泥土灰塵弄得很臟。布魯諾從小推車里取出一塊石頭的樣本,用一只手捏碎了它。“你們認為那里有值得開采的礦物嗎?”他懷疑地問。

“我們挖得很辛苦,”其中一個年輕矮人指出,他的胡子僅僅到粗脖子的一半。“我們下到最深的洞穴,身體倒懸著……”

“哈,但是你們竟以為我會有心情聽你們的牢騷!”布魯諾吼道。矮人國王咬著牙,雙拳緊握,發出一聲咆哮,顫抖著,仿佛他正把所有的憤怒拋出自己的身體。

“國王!”黑胡子矮人驚呼。“我們這就去搬更好的石頭!”

“嗨!”布魯諾噴出鼻息。

他轉過身,重重地把身體撞向滿載的推車,將它傾覆。那一下爆發仿佛釋放了壓力,布魯諾站在那兒,凝視著翻倒的推車和撒滿過道的石頭,粗短的手放在臀部。他閉上眼睛。

“你們不需要回到下面去,”他平靜地對兩人說。“你們自己清洗一下,吃點食物。大多數的礦石都沒有一點問題——而是你們的國王需要一點韌化,讓我獨自伴著自己的眼和耳。”

“是,國王,”兩個年輕矮人齊聲說。

接著,瑞吉斯從另一頭走來,向兩人點點頭,他們喃喃自語地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半身人走過來,將手搭在布魯諾肩上。矮人國王幾乎跳了起來,他旋過身,臉上充滿憤怒。

“別這樣干!”他吼道,然而看到是瑞吉斯后,他確實稍稍平靜了一點。“你不是應該正在議會開會嗎?”

“沒有我,他們也能搞定,”半身人回答,并擺出一個笑容。“我想你也許更需要我。”

布魯諾好奇地看著他,瑞吉斯只是轉過身,將矮人的眼神引向過道前方,那兩個離開的人。“罪犯?”半身人諷刺地問。

布魯諾踢飛一塊石頭,撞到墻上,看上去仿佛再一次充滿了怒氣與沮喪,以至于簡直要爆炸了。然而陰云快速掠過,被一種更常見的陰郁氣氛所代替,矮人的肩膀沉了下去。他低下頭,緩緩地搖了搖。

“我不能再次失去我的兒子了,”他承認。

瑞吉斯馬上走到他身邊,一只手安慰性地放在布魯諾肩頭。矮人剛抬頭望向他的伙伴,瑞吉斯就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將那張羊皮紙舉到他跟前。“來自崔斯特,”半身人解釋說。

話剛脫出瑞吉斯的口,布魯諾就一把奪過羊皮紙,將它展開。

“他和凱蒂布莉兒找到了我的兒子!”矮人喝道,但當他繼續讀下去,突然停了下來。

“不,但是他們查出了沃夫加是如何跟艾吉斯之牙分開的,”瑞吉斯趕緊補充說,因為那畢竟是最初的源頭,由于這個原因他們才想到野蠻人也許已經死了。

“我們這就走,”布魯諾宣布。

“走?”瑞吉斯重復道。“去哪里?”

“去找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去找我的兒子!”矮人咆哮道。他象一陣風似的沿著過道走去。“我們今晚就走,饞鬼。你最好自己做好準備。”

“可是……”瑞吉斯開始作出回應。他結結巴巴地列出一系列論據,但都沒有說完,它們的大意是,現在這種季節離開十鎮太晚了。秋天馬上就要到頭了,冰風谷從來沒有人見過特別長的秋季,而冬天似乎正饑渴地降臨這片地區。

“我們將會到達路斯坎,不要擔心,饞鬼!”布魯諾吼道。

“你應該帶上一些矮人,”瑞吉斯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一邊快速跟上。“是的,強健的矮人,敢于挑戰冬天的大雪,并且能夠戰斗……”

“不需要我的族人,”布魯諾向他確定。“我有你在身邊,我知道你不會錯過這個幫助我的機會,幫我找到我的兒子。”

布魯諾以一種明顯是聲明的口氣說話,比起所說的內容來,這種語氣更顯示出他不會聽得進任何反對的論調。

瑞吉斯發出了幾聲無法辨認的咕噥,然后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上路的所有補給都在獨林鎮,”半身人終于說出了一句抱怨。

“你需要的任何東西都正在我的山洞里,”布魯諾解釋說。“半路上我們將穿過布林·山德,因此你可以對卡修斯說抱歉——他會負責照看你的房子和財產。”

“當然了,”瑞吉斯用一種純粹是諷刺的語調低語道,因為上次他離開這一地區時,就象以前游蕩到冰風谷之外一樣,回來就發現什么也不剩了。十鎮的居民作為鄰居來說足夠誠實,但是,當他們把一些被放棄的房子搜刮一空時,又極度貪婪——即使它們只是被放棄一小段時間。

正如布魯諾所說的,半身人和矮人就在那天晚上上路了,在水晶般清澈的天空底下和冷風之中漫步,走向遠處布林·山德的燈光。他們恰好在破曉前抵達,盡管瑞吉斯請求布魯諾耐心一點,布魯諾還是直奔卡修斯的房子,狠狠地在門上敲出巨響,大聲喊叫,不僅叫醒了卡修斯,而且也叫醒了一大批鄰居。

當睡眼惺忪的卡修斯終于打開門時,矮人吼道,“你有五分鐘時間!”,然后把瑞吉斯推了進去。

按照布魯諾的計算,當給定的時間已經過去,矮人破門而入,揪住半身人的領子后面就把他拖出門外,同時虛情假意地向卡修斯道了幾聲謙。布魯諾一路推著他穿過城區,出了西門。

“卡修斯通知我說漁夫們預計會有大風,”瑞吉斯重復地說道,但是即使布魯諾聽到了他的話,態度堅決的矮人也沒有顯露出來。“風和雨就已經夠糟的了,但是如果變成了雪和冰雹……”

“風暴而已,”布魯諾嘲笑地噴著鼻息說。“風暴阻止不了我,饞鬼,也阻止不了你。我會帶你到那兒的!”

“一年中的這個季節正是雪猿大規模出沒的時候,”瑞吉斯繼續說。

“正好讓我的斧子保持鋒利,保持狀態良好,”布魯諾反駁道。“這些頑固的野獸。”

那天晚上就開始了暴風雨,冰冷刺骨的雨點持續地落在他們身上,在風的驅使下雨點幾乎是橫行而非垂直的。

瑞吉斯簡直連骨頭都浸濕了,狼狽之極,他不停地抱怨著,盡管他清楚,在巨大的風聲里,布魯諾根本聽不見。至少風從他們正后方刮來,推動他們大步往前,布魯諾不時指出這一點并且咧開大嘴露出笑容。

但是瑞吉斯知道,矮人也知道,風暴來自東南方的群山上,那是最不妙的方向,往往是最糟糕的惡兆。在冰風谷,這樣的風暴,如果它們按照預期的進展,被稱為西北強風。如果這陣風穿越谷地,到達海洋,寒冷的東北風將把它擋在浮動的冰層上,有時要好幾天才結束。

晚上,兩人在一個農舍停了下來,并被接納,盡管他們被告知只能跟牲畜一起睡在牲畜棚里,而不是在主屋。他們胡亂生起一小團火,赤裸著身子,衣服在橫梁上晾干,瑞吉斯再次嘗試喚起布魯諾的正常判斷力。

半身人發現這是一個困難的目標。

“西北強風,”瑞吉斯解釋說。“風暴可能會持續一個十日,可能會變得更冷。”

“還不是西北強風,”矮人粗暴地回答。

“我們可以等到它結束。留在這里——或者,也許去布理門。但是在這風暴里穿越谷地我們會完蛋的!”

“嗨,只是一點點雨而已,”布魯諾嘟囔著說。他從主人提供的羊肉上咬了一大塊下來。“我見過更糟的——當我還是秘銀廳里的一個小男孩時,就曾在更糟糕的天氣里玩耍。你應該看看外面山里的雪,讒鬼。一陣雪下來就有兩個矮人那么高。”

“有那個的四分之一就能把我們阻擋在路上挨凍,”瑞吉斯回答。“我們將會凍死在一個只有雪猿才找得到的地方。”

“嗨!”布魯諾噴著鼻息。“沒有什么風雪能夠阻擋我去找我的兒子,否則我就是個有胡子的侏儒!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頭——你應該能夠很容易地到達塔戈斯,然后他們就會幫你穿過那個湖,到你家里。但是我要繼續,一睡醒就走,我不會停下,直到看見路斯坎的城門,直到找著那個崔斯特信里提及的短劍酒館。”

瑞吉斯嘗試掩蓋他的愁容,只是點點頭。

“我一點不會反對你的選擇,”布魯諾說。“如果你無心向此,那就回頭吧。”

“但你會繼續?”瑞吉斯問。

“自始至終。”

盡管常識強烈地呼喚著他,瑞吉斯無心所向的,是在危險的道路上拋棄他的朋友。第二天,當布魯諾離開時,瑞吉斯仍緊跟在他身旁。

第二天唯一的改變是風向由東南變為西北,將雨點吹到他們臉上,使得他們更加狼狽,并相當程度地減慢了他們的進度。布魯諾沒有抱怨,沒有說一個字,只是在大風中彎下身子奮力前進。

瑞吉斯與他走在一起,毫不介意辛苦,盡管半身人確實把自己稍稍躲到矮人左后方,利用布魯諾寬闊的身體擋住一點風雨。

那一天,矮人確實作出了讓步,走向一條更靠北的路,這將會把他們帶到沿途另一家農舍,這家農舍相當習慣有訪客。事實上,當矮人和半身人到達時,他們遇上了另一伙前往路斯坎的人。他們是兩天前被耽擱下來的,害怕泥漿會把他們馬車的輪子卡死在路上。

“太早了,對這個季節來說,”領頭的趕車人對兩人解釋說。“地面還沒有結凍,因此我們不可能穿過去。”

“看來似乎我們要在布理門過冬了,”那伙人中另一個嘟囔道。

“以前發生過,而且將來還會發生,”領頭的趕車人說。“如果你們愿意,我們會帶你們去布理門。”

“不去布理門,”布魯諾趁著撕咬羊肉大餐的空隙解釋說。“去路斯坎。”

這伙人懷疑地面面相覷,布魯諾和瑞吉斯都聽到“西北強風”這個詞被低聲嘀咕了不止一次。

“我們沒有馬車會卡在泥漿里,”布魯諾解釋說。

“泥漿將會沒過你的小短腿一半以上,”另一個說道,咯咯笑了一下,但是布魯諾威脅性地對他怒目而視,他立刻停了下來。

這另一伙人,甚至包括領頭的趕車人,都要求兩人保持更多理智,但最終是瑞吉斯,而不是布魯諾說,“我們會在路上看到你們。明年春天。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正出發。”

這使得布魯諾捧腹大笑,并且,果真,第二天黎明前,農場的家庭和另一伙人還沒睜開眼睛,矮人和半身人就上路了,彎著腰走進寒風中。他們知道他們早已度過了最后一個舒適的夜晚,知道即使要找一個掩體,生一堆微弱的火也將很困難,知道深深的泥漿正等著他們,而且可能還有深深的積雪覆蓋著。

但他們也知道,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等著他們,也許,沃夫加也等著。

第三天,瑞吉斯沒有發一句牢騷,第四天也沒有,第五天也沒有,盡管他們缺少干燥的衣服,風毅然決然地變得更加寒冷,雨變成了冰籽和雪。他們列成一隊奮力前進,布魯諾以無比的力量和決心,在瑞吉斯面前開出一條軌跡,盡管泥漿羈絆著他的每一步,雪堆積到了他的腰那么深。

第五天晚上,他們筑起了一個雪做的圓頂小屋作為遮蔽,布魯諾也確實想辦法弄出了一丁點火,但是他們的腳還是失去了知覺。以當前降雪的速度,他們醒來時估計將發現這些白色的東西已經高過了布魯諾頭盔上的尖角。

“我不該帶你一起的,”布魯諾嚴肅地承認說,這幾乎是瑞吉斯從倔強的矮人那里聽過的最接近認輸的話。“應該相信崔斯特和凱蒂布莉兒會在春天把我兒子帶回來。”

“我們差不多已經走出了谷地,”瑞吉斯以他能聚集的最大熱情回答說。這是真的。盡管天氣很糟,他們進展巨大,山口已經看得見,盡管還有一天的路程。“風暴牽制了雪猿。”

“僅僅因為這些該死的東西比我們聰明,”布魯諾嘟囔著。他幾乎把腳趾伸到了火里,試圖讓它們解凍。

那天晚上他們很難入睡,擔心風會把他們頭頂的圓屋頂摧毀。事實上,當瑞吉斯在黑暗中醒來時,一切看上去完全靜止了——太寂靜了!他心里以為他死了。

他躺在那里好象過了幾天,最后,他上方雪做的圓屋頂開始變亮,甚至開始閃光。

瑞吉斯解脫地噓了口氣,但是布魯諾在哪兒?半身人側過身,用肘把自己撐起來,環顧四方。在昏暗的光線中,他最終辨認出布魯諾的鋪蓋,掀開著。他還沒來得及開始對這一景象提出疑問,就聽到圓頂屋子低矮的入口邊一陣響動,他吸了一口氣。

是布魯諾走了進來,穿的衣服很少,比瑞吉斯幾天來看到的都少。

“太陽出來了,”矮人咧開嘴笑著說。“雪化得很快。我們最好在屋頂融化,坍塌到身上之前,把東西和自己都弄出去。”

那天他們沒有走很遠,因為溫暖的天氣使雪很快融化,泥漿幾乎無法穿越。然而至少他們不再被凍僵了,因此他們減慢速度穩穩地走著。布魯諾設法找到一處干地搭帳篷,他們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大餐,然后度過了一個焦躁的夜晚,充滿了狼的號叫和雪猿的咆哮。

他們還是想法子睡了一小會兒,但是當他們醒來,他們不得不驚愕,這實在太妙了。從足跡的形狀來看,晚上有一頭狼進來過,并帶走了他們的一大批補給。

撇開損失和疲勞,他們精神不錯,開始了那天的行程。沒有降雪,地上很硬很干燥。那天晚上他們在石墻的防護內宿營,當黑暗中出現另一處亮光,他們吃了一驚。在峽谷的東壁上方稍高處,好象有一個帳篷。

“嗯,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吧,”布魯諾吩咐瑞吉斯。

瑞吉斯懷疑地看著他。

“你會潛行,不是嗎?”矮人說。

瑞吉斯無助地咯咯笑了笑,從石頭上站起身來,他剛才正坐在那里享用晚餐,他打了一連串飽嗝,揉了揉填滿的肚子。

“在你潛行到我們的朋友們那里去之前,把所有的氣體都弄出來,“矮人建議道。

瑞吉斯又打了個嗝,拍拍肚子,然后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在布魯諾周圍似乎經常這么做),轉身出發走進了黑暗的夜晚,留下布魯諾做清潔工作。

半身人悄悄地爬上一塊陡峭的巖石表面,煮鹿肉的味道令他感到布魯諾派他出來也許是對的。也許他們會發現一隊游俠,愿意跟他們分享獵物,或者一隊在他們之前從谷地駕車出來的商人,將會樂意在前往路斯坎的旅途中,雇傭他們作為保鏢。

瑞吉斯迷失在愉快的幻想中,他的嘴多么渴望咬上那散發著美妙香味的鹿肉,他咧開嘴笑著,幾乎把自己完全翻過了巖脊。然而謹慎更多地占據著半身人,這是件好事。當他緩緩把自己拉起來,抬高到剛好可以窺視到巖脊,他看到這些不是游俠,也不是商人,而是獸人。魁梧,惡臭,丑陋,兇狠的獸人。兇猛的山地獸人,裹著雪猿的毛皮,狂熱地撕扯著鹿肉的肌腱,咯吱咯吱地咀嚼著軟骨和骨頭,互相咒罵著,爭奪每一塊從正在烹煮的野獸上撕下的肉。

瑞吉斯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的手臂變得無力,不得不在墜下三十呎深的懸崖前把自己穩住。他努力試圖不要叫出聲,努力試圖不要喘氣太大聲,慢慢地爬下來,回到山沿的下面。

在以前,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瑞吉斯跌跌撞撞地爬回下面,然后奔到布魯諾那里,匯報說沒什么可以獲取的。但是現在,他有信心的支持,這種信心來自路途上的艱辛,幾個月來,他努力在朋友們的英雄事跡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人們在提及“廳堂戰友”時,幾乎總是忽視了他,這仍然刺激著他,因此,瑞吉斯決定,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遠遠不是。

半身人打算給他自己搞一頓鹿肉大餐,也為布魯諾搞一頓。但是怎么搞呢?

半身人稍稍繞到邊上。一移出火光,他再次向巖脊窺視。獸人們仍然全神貫注于他們的大餐。當兩個獸人同時把手伸向同一塊肉,幾乎引發了一場爭斗,第一個甚至試圖咬第二個伸出的手臂。

在隨之而來的騷動中,瑞吉斯越過巖脊,肚子緊貼地面,在一塊巖石后面爬行。片刻之后,隨著營地里另一次爭執的爆發,半身人選擇了一條路線,越靠越近。

“哦,但現在我成功了,”瑞吉斯默默地動了動嘴唇。“我會被殺死,肯定的。或者更糟,會被抓,而且布魯諾來找我時會被殺死!”

關于這種潛在可能性的想法沉重地壓在小個子半身人身上。瑞吉斯知道,矮人是個可怕的敵手,這些獸人會感受到他可怕的憤怒,但是他們個子大而強壯,而且畢竟有六個。

他的朋友也許會被殺,這種想法差一點阻止了半身人。

就差一點。

最終,他靠得足夠近,可以聞得到這些丑陋而粗野的家伙的味道,并且,更重要的是,可以注意到他們的一些細節。例如,其中一個戴著一條相當昂貴的金手鐲,上面有個搭扣,瑞吉斯知道他能輕易地解開它。

一個計劃開始成形了。

戴著手鐲的獸人在那只手上拿了一大塊鹿肉,是一條后腿。這個兇惡的家伙把它舉到咀嚼著的嘴邊,然后放下來到一側,一上一下,不停重復著可以預測的動作。

瑞吉斯耐心地等待著那個獸人與它左面的獸人下一次的爭斗,因為他知道這會發生的,就象所有已經發生的一樣,一次接一次。當戴手鐲的獸人將鹿肉防護性地伸到右邊,擋開它左面的獸人的進襲,一只小手從陰影中伸過來,小小的胖手指輕輕一掃,就取走了手鐲。

半身人把手放下,但是放到了右側而不是收回來,將他的戰利品扔進了坐在受害者右面的獸人口袋里。進去時,既輕又靜,瑞吉斯小心地把鏈子末端懸掛在外面能夠看得見的地方。

半身人快速退回石頭后面,等待著。

片刻之后,他聽見受害者開始驚呼。

“誰拿了它?”那個獸人以它自己粗野的語言問道,瑞吉斯能聽懂一些。

“拿了什么?”左面的獸人咆哮道。“你自己拿了最最好的一塊,你這個貪吃的家伙!”

“你拿了我的鏈子!”受害的獸人吼道。它揮出鹿腿,重重地砸在另一個獸人的腦袋上。

“嗷,那么現在,土克怎么拿到它的?”這一群中另一個問。諷刺的是,這正是口袋外面懸掛著鏈子的那個。“你整個晚上都在讓你的手躲開土克!”

事情平息了一小會兒。瑞吉斯屏住呼吸。

“你是對的,不是嗎,基尼克?”受害的獸人以狡猾的語調問,瑞吉斯知道這個頭腦簡單的家伙看見了什么。

一場可怕的爭斗隨之而來,瑞吉斯的受害者跳起來,雙手象揮舞棍棒一樣揮舞鹿腿,瞄準基尼克的腦袋。被襲擊的獸人用一條結實的胳膊擋住,猛力向前,抓住另一個的腰,推向可憐的土克,將它擠到一邊。很快,所有六個都投入了打斗——互相拉扯頭發,互相毆打,互相拳擊,互相撕咬。

不一會兒之后,瑞吉斯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手里拿著足夠多的鹿肉,可以滿足一個饑餓的矮人,再加一個更饑餓的半身人。

并且在他的左腕上,戴著一條新得到的金手鐲,它很容易地就從口袋里掉了出來,就是那個被錯誤指控為小偷的獸人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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