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老狐貍

這個消息讓林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他的人生當中，對林鴻影響最大的人，他師父孫景泰肯定是排在前面的幾個之一。

當年，他在廢品收購站遇到師父，因為一盤棋的原因，糊里糊涂地就成為了他的徒弟。然后，便在他的教導下，開始練習形意拳。

正是練習了形意拳，他的頭痛的毛病才大為緩解，也正是練習了形意拳，他有些懦弱膽怯的性格才逐步改變，變得更加自信，遇到事情也變得鎮定、臨危不亂。

學習形意拳對他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不但讓他的信心得到增強，頭痛得到緩解，并且在后來很多危急的情況中多次救過他的性命，可以說，這是他所學到的所有技能當中最為實用最為重要的一個。

原本，他以為自己和師父的相逢，完全是因緣巧合，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馮遠征對他說道:“自從當年我的第一個警衛員犧牲之后，小孫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我這么些年來，起起伏伏，他也沒有離開……”

說了一些話，馮遠征有些累了，他稍微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當年，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我們并不知道。后來才知道，她在鄉下還有了個兒，由于各種原因，她一直沒有能回去。我于是便讓小孫退休返鄉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你。我的計劃，是讓你進軍隊發展，所以想讓他從小教你點東西……沒想到，你這孩。從小聰明，連老徐都對你贊不絕口。”

林鴻：“你連徐爺爺都認識？他也是你安排的？”

“這倒不是。”馮遠征笑了笑。“我和他認識。（）也是因為你的原因。當初，他回京之后，我和他詳談了一次，這才了解到。他對你贊譽有加，這才讓原來的安排有些變動。對你的路沒有過多干預……不過后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脫離我的掌控了，你在國外消失的那一段時間。我沒有任何關于你的消息。再聽到你的消息。還是小孫打電話告訴我的，沒想到你在國外有了這么一番經歷……”

對于這個外孫，馮遠征越看越滿意。在馮家的所有后輩當中，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和他相提并論的。

幸好……

要是連徐爺爺也是他安排的，那林鴻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其實，林鴻當初也曾疑惑過。為什么他師父這么多年沒有再收徒，卻非常輕易地收自己為親傳弟。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運氣和資質不錯，讓他另眼相看，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么一層關系在里面。

不過，林鴻相信，剛開始師父收下自己，可能是因為完成任務，到了后來，他對自己的感情卻是真實的，這點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在之前，他無法感知師父的真實情感，不過到了后來，他獲得了突破，這些感應還是有的。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沒有發現這一事實的原因。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老人所做的這件事情，的確對自己產生了非常正面的作用。

這樣一想，他對這個老人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排斥感了。

“我聽老徐說，你想為軍隊開發一個什么系統？”

林鴻點點頭：“恩，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這次過來，正想拿給他看看。”

“和軍隊做生意，實際上也沒那么簡單。一是必須有足夠的背景，另外也具備足夠的實力，兩者缺一不可。”

“足夠的背景？”在這方面，林鴻還真沒有什么經驗。（）

“換句話說，這樣的合作單位，通常都是國有企業。”馮遠征耐心解釋道，“軍隊的任何事情都是比較敏感的，目前國家還沒有在這方面對民營企業開放，你要想和軍隊合作，首先必須是國企，這是必要條件。”

林鴻發現，自己似乎想得有點簡單了。

他之前認為，只要自己的技術足夠強，應該就可以獲得軍隊的訂單，畢竟這是可以給軍隊帶來好處的事情，他們沒有理由不點頭。另外一方面，他主要是想通過徐直中這層關系來建立這個合作，不過現在聽了馮遠征的話，他意識到，這層關系還是有點過于薄弱了。

“合作不成，也沒關系。我的東西做出來，總是會有人用，大不了直接針對民用。”

他還是相信，只要自己的東西足夠優秀，必定會有市場。他們現在不采納，到時候很可能會反過來追在自己屁股后面求著要合作。

“技術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想問，你們公司做的這個系統，在世界上是什么水平？”聽老徐的說法，似乎說自己的這個外孫在國外沒白呆，在這方面的造詣非常深。

“現在說達到什么水平也不好說，不過我敢肯定的是，未來可以做到世界領先。國內目前還沒有什么公司在做這塊，當然，軍隊里面的事情我還不怎么了解，不過聽徐爺爺的話，應該也夠嗆。只要不出意外，我們肯定是這個領域的龍頭。”

林鴻并不是在說大話，而是有著足夠的信心。

就算現在可能還沒達到這個水平，但未來卻是可欺的，憑的就是他的技術。

LINX的原型雖然才剛剛出來，不過他卻有信心將其打造成一個功能足夠強大的實時系統。

他的這個系統，并不僅僅是用于普通的機器，甚至可以用于“超腦”，目前才剛剛開始而已。

林鴻之所以想和軍隊合作，主要是為了行事方便一點，再就是借助一下官方的科研實力。

“要是不能合作，那就算了，我可不想突然之間把自己的公司變為國有企業。”

林鴻說得很明白，也沒有什么不可說的，自己的公司，為了這事，拱手讓人，他是無法接受的。合作只是其中一個選擇而已，并不是說不合作就活不下去。

馮遠征思考了一陣，道：“或許也不用國有化，可以讓慕家的那個丫頭回來，以海外基金的名義，投資你們公司。”

“慕家？”

“就是慕思敏那丫頭管理的那個海外華人共同基金。”

他這么一說，林鴻也就明白了。

他當時就知道，慕思敏他們管理的那個華人基金，肯定有官方的背景，他們投的很多項目，都是對國內一些有巨大潛力的商業和文化項目，國外媒體，早就有傳言，說他們的那個“孔孟基金”是政府暗中支持的紅色資本。

“這個再看吧，說不定，他們還看不上我們這么一個小公司呢。”

這雖然也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但林鴻現在還沒有想清楚，也沒有立刻同意。

馮遠征微微點頭，說了這么多話，他也有些累了，他閉上眼睛，道：“我們的談話就到這里吧。”

林鴻起身，走到房門，將父母叫了進來。

馮婉看了兒幾眼，沒有說什么，走到自己的父親身邊，繼續和他說著話，問長問短。

實際上，馮遠征的身體狀況并沒有之前所說的那么糟糕，只是為了讓女兒早點過來見他一面，這才讓別人這么說的。

林鴻沒有繼續呆在這里，而是緩步走到了病房外面。

他陡然發現，一番話下來自己和這個便宜外公之間的關系竟然親近了很多，似乎早就認識許久一般，說話的時候，毫無隔閡感。

“真是一只老狐貍。”

林鴻感嘆，任何一位老人，都不能低估。他們活了這么久，一個個都是人精，對什么事情都看得非常透徹，你要把他當傻，那自己才是傻。有些老人看起來像孩，沒心沒肺，實際上正是他看透世情的表現。

林鴻之前就有些疑惑，為什么馮家會是這樣一個樣，現在看來，這其中有不少自己不了解的地方。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那么膚淺那么腦殘，那如何能夠在北J城立足？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運氣只不過是催化劑而已，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這樣也好，至少老媽也不會夾在中間這么難受了。”

林鴻對于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意，他的仇人也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父母和成功生活在一起，公司也有條不紊地發展著，沒有比這更舒心的事情了。

他正這樣想著，不遠處卻看到有人朝這邊過來，不是外人，正是他名義上的大舅馮安邦和他的兒馮天宇。

這么些年過去，雖然馮天宇的變化也很大，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馮安邦之前已經聽護士說有人來探望父親，原本還在心中猜想底是誰，看到林鴻之后，他臉色便頓時沉了下去。

雖然林鴻變化很大，但是他卻認識林鴻，因為自從聽說妹妹地兒又回來之后，他就對這事上心，專門派人打聽過林鴻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并且在林鴻讀書期間，還看過他的照片。

林鴻遠遠地便感應到了他心中的不快，他靠在墻上，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沒有搭理對方。

馮安邦路過林鴻的時候，停下來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輕微哼了一聲，然后直接推門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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