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章 :艾米莉亞的憂郁02
出了神圣榮光殿，艾米莉亞因為要前往銀行與市場辦事,所以便往第五區的帝國第一銀行的方向走去。
至于為什么…
雖然使用傳送陣可以免去長途跋涉，而且費用可以報銷，但是必要的準備是必不可少的。姑且已經算是有豐富的冒險經驗的艾米莉亞自然知道這一點。
不管是任務，還是冒險，提前準備充足是必不可少的。
艾米莉亞從裝飾得富麗堂皇，王公貴族們所屬的第一區回到自己住處所在，充滿神廟神殿的宗教領地的第二區，穿過別具藝術風格，坐落著下級貴族們宅邸的第三區、最后通過聳立著巍峨城墻的第四區的關隘。最終來到了王國帝都的‘外區’，這座于泛大陸路西南邊，占據地利依山臨海，文化底蘊深厚的帝都由最外層的防御城墻‘鋼鐵壁障’和第四區的防衛城墻‘純潔之墻’劃分為九個區——但在艾米莉亞看來不過兩個區罷了。
第四區以內，和第四區以外。
或者說，貴族區以及平民區。
出了第四區，富麗堂皇且嚴肅的建筑瞬間不見，視線馬上被顏色鮮艷無比且曲線復雜,設計奇特的建筑物包圍。
————在泛大陸重建后，這里作為人類的新的發源地，經過漫長的歷史沉淀，有無數的藝術家和學者在此誕生。當然，也有許多為了探索或歌頌那段歷史源源不斷來到這里的慕名者，然后慢慢在此居住下來——而這個最靠近帝都核心區的第五區便是這些別有情懷的人們統一聚居定居的地方。
雖然時間在流動，但是人們心中的情懷和創造沒變。坐落著各式新潮建筑、民俗建筑、歌劇院、作家協會、美術館的第五區是泛大陸最大的文化樞紐，也是帝都最大的奢侈品消費紐帶。
————所以帝國第一銀行才選擇坐落在這里，雖說是和數十年前的銀行使用著同樣的名字，但是現在的銀行已經被神民們接管，早已不是當年的銀行了。
可是，如果在位于內區的第二區還不明顯的話…這里已經可以充分的感受到了。
來到銀行附近，可以看到一群穿著與外貌明顯和帝都大眾不符的一群人。
長袍、背心、短披肩，男人、女人、精靈以及少見的妖精，長發、短發、甚至還有獵奇的莫西干頭，一身方便活動的短打裝扮，背負著各式樣的武器裝備。
————因為是銀行，所以理所當然少不了他們這一群下層收入最大也是成分最繁雜，跨越了種族，國度，信仰的群體。
冒險者 起源已未可知，只知道從深淵入侵和神魔戰爭的浩劫中幸存下來的人類們由于日漸安寧富足的生活和時間的流逝，以及老一輩的逝去，使得他們逐漸忘記了昔日的恐懼，轉而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偷偷向深淵進發。
最開始自然是羊入虎口的行為，但是總有幾個有幸撿回一條命的家伙們發了大財。
————原因是他們帶回來的一種奇異的晶石，靈魂石。
這種東西表面上看起來就是流動著奇異光明的漆黑晶石。但是里面卻包含了強大的魔法能量。根據品質和種類的不同，外貌，能量，能量性質也有所差別。
不管哪一種，這些晶石的用途都是非常廣泛的。小到為自己補充能量，大到為裝備附魔，作為某些大魔法的觸媒，或者作為新興的魔導科技的能源都需要這種晶石。有些貨幣不流通的地方甚至還能當成硬通貨，而這種晶石的產地只有一個——那就是深淵。
巨大的需求量刺激了經濟，面對靈魂石水漲船高的價格和供不應求的產量。以及深淵中怪物手中或者身上的寶甲神兵，越來越多的人鋌而走險進入深淵。到后來作為一個職業和產業存在于世間。
從最開始的無組織無紀律，到現在統一接受冒險者公會管轄和治理，冒險者經歷了漫長血腥且黑暗的歷史 但那些在冒險者公會注冊，統一接受冒險者公會條約管轄的冒險者們還好說——
“HeyHeyHey，哪來的小丫頭啊？”
幾個家伙從銀行外的露天酒館里出來——看起來像是從昨天晚上喝到早上，相當亢奮的樣子。
這些家伙向艾米莉亞走來，不但頂著張大紅臉，還穿著只要是性格惡劣的家伙都會喜歡的皮質緊身外套，破破爛爛又邪魔歪道。體格粗壯，舉止粗野隨便。最扎眼的是里面還有一個艾米莉亞最討厭的莫西干頭。
——總有一些混雜在里面的人渣。
————侵入者 有冒險者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他們。他們是些由于實力或者自身品格原因沒有通過冒險者協會考核。沒有正規進入深淵冒險的手段，轉而用非法的手段強行進入深淵偷獵或者強獵的家伙們。
他們的圈子里，搶奪別人的戰利品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有些侵入者甚至還會殺掉自己伙伴。雖然實力基本上完全不入流。但是不管對于冒險者還是生活在這里的居民，他們都是一顆毒瘤。
更何況，典型的專業侵入者往往都是那種期待著自己能夠一獲千金、沒耐性又愛使用暴力的粗人。
所以——他們很危險。
但是，明顯用不著自己出手了。
感受著身邊氣息的變化，艾米莉亞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將包裹自己的黑色斗篷的帽檐再拉低了一些。
“嘿嘿嘿，害羞了么？我就是喜歡你這樣乖巧的孩子——嗝——跟哥哥走——嗝——我們一定讓你——”
這個留著莫西干頭的家伙卻沒能把話說完。
高大的她自然能越過身材嬌小的艾米莉亞看到她身后的東西。
“灰，灰衛士——！”
看到那踏著整齊的步伐列隊而來的高大人影是什么后，莫西干頭原本因為酒精通紅的臉嚇得瞬間變白了。
“灰衛士來了！快跑啊！”
就這樣呼朋引伴的一溜煙的跑了。
“啊啊，一群笨蛋”
艾米莉亞長長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些家伙是真的笨蛋還是酒精上頭的緣故才敢在這里找事。
首先說說眼前的銀行吧。
王國第一銀行。
這里以讓人無期限地存放金錢,但不提供利息。存在銀行里的錢可以在全國數百處的銀行提領。但這樣便利的銀行系統卻不是屬于國家，而是法師聯盟和法師塔的法師們。
順道一提,剛才嚇跑那幾個入侵者，渾身覆蓋著鋼鐵的巨大類人機械，他們口中的‘灰衛士’是由法師聯盟和各法師塔出品，應用魔導科技賦予擬態生命的魔法產物,擔任銀行的周邊的警備工作 帝國第一銀行廣場的各處都有這樣的灰衛士站崗或者巡邏,這些魔導機械也隨時可以因應事態馬上集合。
雖然看起來那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就很厲害，但實際上這些灰衛士真的很厲害。他們每一個個體都有相當于七級戰士的實力。某些高智能的隊長機甚至擁有十級到十三級的能力。
在一般冒險者眼里來看，能打倒一個就算是相當有本事了。更別提這些實力根本不入流的入侵者們，看到一群過來肯定是嚇尿了。
灰衛士被設定為對敵意和惡意非常敏感,只要對方一出手,就有可能與這些魔導機械發生沖突，任誰都會想要避開這一點吧!
所以在銀行周圍亂來找茬，純屬是腦殘行為。
什么？你說搶銀行？不是說笑的，沒有十五級強者的實力您還真干不了這事，而十五級的強者從來不需要搶銀行。
也因為如此,帝都市民們都有著銀行附近禁止暴力行為的共識。
不只是帝都市民，對于任何要借助這個銀行便利的人來說,這也是不可不知的常識。為了生存,這也是最低限度應該具備的智慧。
拜這些灰衛士所賜，銀行附近是缺乏巡邏隊的外區里少數幾個近乎絕對安全的地方，所以在銀行周圍的‘安全區’里，就有些有心人想到來這里來做些小生意，什么推著車的小吃啊，手工藝藝人啊，出售著簡陋裝備的攤小販啊，成了銀行周圍特有的風景。
這個帝國第一銀行的前的‘安全區’是個近乎一千多平方米的空間。這里有無數攤販聚集的市場,也有設置了長椅、花壇,還有草地的公園；
進出的行人終日絡繹不絕。面向廣場的建筑物當中也有私自搭著各式各樣的店面,買東西的客人不斷地在這里進進出出。
這里是個熱鬧的地方；非常有活力,也非常渾濁。不斷地有人因為一些瑣碎的理由事物發生爭執。但是你要是血氣方剛的動手了，那你就等著嘗嘗灰衛士手里的大斧‘鋼鐵大使’的滋味吧。
所以,這里比較常發生的還是討價還價，以及互相欺詐的撕逼行為。
因為從小過過苦日子，摸爬滾打間這些東西她還是相當了解的。
不過聽到這里，你也大致理解了吧…
這個國家的已經腐朽了。
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留下的只是昔日的光輝和耐人尋味的歷史。
入侵者類似的暴行盛行在平民之中，但法律卻失去了約束的力量。
就連維持這個國家的中心——帝都外圍的治安都要靠這些法師聯盟的魔導機械們。
——而外面，就更是一片因為皇權隕落，各方大員雄踞一方的割據局面了。
要說這一切的原因的話——有兩個 一個是因為由靈魂石帶動的魔導科技產業，使法師們成為了具有不可磨滅影響力的一群人，在深淵怪物的威脅下，為了避免內戰的皇族只能不斷做出讓步，下放權利，到最后甚至沒什么實權了。
而現在，法師塔的名號，在有些地方比皇帝說的話有力的多。
還有就是——
乘著皇權隕落，秉承著天高皇帝遠，我裝比但你就是不敢打我，為了一己私利割據四方的大員們。
‘這個國家已經病入膏肓了，根本無可救藥，我得將它連根拔起！’
腦中突然回響起了某個聲音。
“嘖，突然之間在想些什么呢…”
艾米莉亞搖了搖頭揮去腦中奇怪的聲音,舔了一口手上的冰淇淋。
雖說已經是七月中旬,但位于泛大陸西南方氣候適宜的帝都仍感受不到夏日的氣息。不過,或許是因為銀行附近人口密度比較高吧,其實有點熱。托了這股熱氣的福,賣冰淇淋的攤子生意超好，艾米莉亞搶在被搶購一空前買了一堆。不過,倒不是因為熱，本身屬于炎屬性的她這點氣溫還奈何不了她。主要是看大家都在吃自己也忍不住想吃了。
嗯姆，草莓味的真好呢——
“不過…今天的隊也太長了吧…”
艾米莉亞看了看都排到銀行外面來了的人龍，就這樣一邊坐在椅子上等一邊舔著冰激凌。雖然路過的行人們都或多或少對她這個渾身包裹在巫師一般黑色斗篷里的嬌小身影一個勁的吃著冰激凌感到好奇，但沒人敢在銀行附近亂來，所以也算是一時無話。
結果等到取完錢已經是黃昏以后了。
雖然說是取錢，可是艾米莉亞賬戶里還真沒幾個子。
看著手里的300金幣的錢袋艾米莉亞長長的嘆了口氣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18級的強者的全部家當才這點錢聽了一定會笑掉大牙。隨便去低級深淵爆幾個低級靈魂石賣了也比這多。
事實也是如此，艾米莉亞從不缺收入，不提冒險的戰利品，就只是教會每個月的補助都比這多幾倍。
但是她卻被下了不能擁有金錢的律令。
而且這一切都是她不愿意的情況下成立的。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艾米莉亞也算是個圣者。
用人們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圣人。
而這個世界的圣人并不是由人選出來的，而是由神選出來的。
相對于被誕下的凡人，天界的生物則因美德而存在————
圣者就是等同于勝于自然的的凡人。不是通過先天，而是依靠自身努力貫徹美德和正義，戰勝了自身邪惡立下莫大功績的人，被上天所褒獎而從凡人升化的人。
或者由神所選出來，賜予自身神力，作為自己完美的縮影降至人間的代行者。
雖然某人‘你好歹也阻止了將瀕臨絕境的帝國陷入戰火的陰謀，到最后也堅持了自身的信念，就功績來說完全沒問題啦’開玩笑似得這般說了，但艾米莉亞也不知道自己屬于哪種。
原因是在之前某次面臨壓倒性的力量和不屈服即死亡的抉擇中，面對眼前的‘惡’艾米莉亞到最后也依然選擇遵從自己的本心。就在她以為自己的信念將會隨自身毀滅的時候，某位神明…準確的說是大天使來到了她面前，一副長輩的態度說了一堆她當時也搞不懂的話之后問要不要和她簽訂契約。當時一心只想著獲得力量的艾米莉亞當然沒想那么多就欣然答應了。也就有了之后和那個男人的決戰…
不過事后才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雖然早就聽說了神明會對自己的圣者下達各式各樣的律令 但這位大天使卻超乎想象的多事。
比如從深淵冒險歸來，大撈了一筆準備紙醉金迷一把，想要過一下富人生活時這位大天使毫無威嚴的鼓著臉一副生氣的樣子出現，說著什么亂七八糟的“真是的——XX（本名）你怎么能這樣呢？看來為了避免我可愛的孫女學壞，教育是必不可少的呢”就給艾米莉亞下了讓他不得擁有超過一般平民的金錢禁令。自己的力量大多來自她，所以自然沒辦法反抗。但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未成年人不許喝酒，就算年紀成年了外表未成年也不行’就下了戒絕一切酒精飲品、麻藥與興奮劑的禁令。
總之這位大天使是對艾米莉亞上心又多事。而艾米莉亞本身也是有苦難言。
一邊想著往日不堪回事的回憶，艾米莉亞一邊來到了銀行外的集市。
因為太陽已經下山的緣故原本人聲鼎沸的集市間也人漸稀少，不少小販們也已經收攤走人，艾米莉亞也只能漫無目的的逛著。
這時一陣歌聲傳來,讓艾米莉亞在一個攤子前停下了腳步。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好像聽清了那個歌在唱什么。
在唱歌…嗎 是要招攬客人嗎市場里,偶爾也會出現這樣以賣藝為生的人。
不過,這個女人的歌聲實在不怎么樣，嗓子沙啞聲音又小,只有站在攤子的附近才能聽清她到底在干嘛這個衣衫襤褸,演奏著古老樂器,歌聲沙啞無比又遮頭蓋臉的女人 “你在唱什么”
艾米莉亞見那個女人發現自己的注目，手離開了樂器看向自己時便開口向她搭訕。
女人沉默地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擺在攤子前的碗 “好啦…這是報酬”
艾米莉亞嘆著氣將一個身上所剩不多零錢的里的一個銀幣扔進了那個碗里 女人才終于開口回應她:
“帝都的暴虐大公，大將軍，卡隆·諾威德的故事。”
“唔……”
沒想到在這里會又聽到這個名字，艾米莉亞內心不禁微微觸動。但還是難以壓抑內心的好奇轉而問道 “那是個怎樣的故事？”
“是個最近流行起來的，讓人們感到希望的故事”
那個女人微微笑笑。然后再次拿起樂器開始歌唱。或許她是把那個銀幣當作是她的出場費了。
嘛，也無所謂了。
艾米莉亞就這樣駐足與攤子前聽著女人唱歌。
——英明神武的將軍因痛失部下而暴怒 高歌吧！邪神！為了毀滅這腐朽世界的暴怒！
他的大軍為殺戮而來，不分白晝與黑夜他的致命的憤怒和軍隊將給給人民帶來無盡的苦難，將戰士的健壯的身體打入冥府，人民的軀體則成為野狗 和禿鷹的美食，邪神的的意愿實現了。
雖然披著羊皮惡狼終將背叛羊羔如今的人間，已被恐懼纏繞他犯下的罪充斥飽含邪念變化無常盈虛交替可惡的命運把苦難和幸福交織在一起把將軍和惡魔交織在一起神圣的神圣的神圣的順序神圣的賜福神圣的賜福 神圣的天主賜予我們神圣之女斬及她斷惡魔的利刃。
就在此刻不要拖延讓琴弦撥響神圣的神圣的神圣的順序神圣的賜福神圣的賜福 神圣的天女斬斷偉大將軍命運的罪惡。
愿從此人們的健康和美德被不再命運摧殘意志不再疲勞不堪永遠疲于奔命神圣的神圣的神圣的順序神圣的賜福神圣的賜福 愿神圣的天女賜予我們…
未來的光芒 “我的歌…”
在最后一句隨著琴聲的余韻落下帷幕之后，女人那嘶啞的嗓音再度響起。
“不好聽吧”
艾米莉亞也從復雜的心中收回心思，目光與女人的眼睛正面相對,她注視著女人,然后點點頭。
“嗯。”
“果然呢”
女人苦笑著翻開了頭巾,盯著艾米莉亞 眼前的女人,要比艾米莉亞想的要年輕許多。
她身上的衣物雖然陳舊,但她那一柔順的金發,從發絲間露出的耳尖，還有她那淺褐色的肌膚都相當有光澤堪稱是個木精靈族的美女。但是,她隨即露出來的喉際卻有著一道殘忍丑陋的傷痕。她的聲音沙啞,應該也是因為這道傷痕的關系吧。
“曾經，我也是個冒險者。”
“嗯。”
“直到我…”
仿佛往事不足外人道也，精靈族女子嫣然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你是唯一一個愿意聽我唱完的。”
“是么？”
“故事有趣么？”
“很爛”
“呵呵。”
仿佛對艾米莉亞的坦率有種感到有趣般，精靈族女子再次笑了起來，笑的花枝招展。
“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
“愿大天使萊娜的祝福與你同在。”
“是么？謝謝你，那么再見。”
心情復雜的艾米莉亞沒有注意到女人此刻話中的疑點，只是漫不關心的在她的碗里放了一百枚金幣，轉身背對女人。
“去做點什么小生意吧，你的歌聲真的太難聽了，故事也不有趣。這樣下去會餓死的。”
說完后就這樣離去消失在了銀行的攤位之中。
如果說這樣拿出全部財產的三分之一資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常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的話，那么在艾米莉亞這里就未必了。
——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率性而為的孩子，雖然精打細算，但并不貪婪；雖然貪圖享受，但并不懶惰；雖然看起來嘴巴不饒人，任性妄為，但實際上是有真心替別人著想的。
精靈族女子就一直這樣保持著笑容目送少女的離去，然后在確認她真的離開這里之后，從陳舊的長袍里翻手拿出了一顆水晶球。
“卡隆，看到了么，這就是你埋下的種子喲…‘并非是美麗的小鳥，而是善良的幼獅’才對，還說你在看女人方面有自信，看來你在兩方面都修行不足呢。”
——那顆水晶球中映照著的，正是不久前離開的少女的容顏。
然后不知道對誰說般，精靈族女子抬起頭。
“匯聚，改變這世界…破天，破魔，破萬象的群星，遵從預言，變革的時刻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