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突擊雷霆領(4)
一群邪教徒，一場命案，一次血祭，一次法師塔下的天葬…一次，天使們遮天蔽日的怒火。
別看天使們平常的生活只是喝茶刷怪曬翅膀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天使族也有著屬于他們的禁忌。
天使族的生育及其困難，而且比起妖精堪稱作弊的遺傳能力和人類開掛的生育能力，天使兩樣都屬于墊底。人口不足一直是天使族致命的軟肋，混血雖然會略微提升受孕率，但是有幾率會造成優秀能力的失傳，得不償失…
好在平均成年天使15級的高等級補償，超過所有智慧種族的平均壽命以及和神民的良好關系一直讓天使們擁有著凌駕所有種族的綜合實力。
平均等級代表著軍隊的實力水平，壽命代表著文明技術的有效傳承，而和神民的優良關系，則是天使們戰略大優勢的決定性因素。
于是…唯一的弱點，則成了所有天使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天使可以死在深淵戰場上，甚至可以死在私斗沖突中，大家都不會說什么…打不過深淵怪物是你學藝不精，死于同伴算計是你人緣不好。
但是！！但是啊！！！
天使族的孩子是唯一！絕對！不能動的！！！
天使不能像妖精那樣受孕時決定孩子的血統，也無法像人類那樣蝗蟲一樣的擴散自己的族群，天使能做的，只有祝福每一位新生兒。在他們的父母可能無法繼續照顧他們時，提供足夠的條件讓孩子有著足夠的福利活到20歲可以工作的年齡，這讓天使族的孩子們除去病逝很少有類似人類兒童那樣的夭折現象。
這是老人們都知道的，與天使打交道的必備知識…但是隨著二戰（第二次天地戰爭）后人類第三代的成年，這些原本應該廣泛流傳的信息，漸漸的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現在，整個雷霆領被分割成了三部分，最外層是第四軍，也就是希達的四位高級元素召喚獸，它們趴在城墻上，饒有興趣的向內張望著，兵站的士兵們拿著沒開啟保險的自動步槍，象征性的敘述著封城理由，然后看著那些急著出城的冒險者們來回踱步是他們現在唯一能打發時間的事情。有著希達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而在向內層是第二部分，第一環到七環的居民區。身穿動力盔甲并有著法師塔信息支持的陸戰隊們抓人行動在不斷進行，雖然有著部隊人數稀少的劣勢，但是在精良的裝備和實時情報支援下，陸戰隊們的戰斗并不算艱難。
而且和刺客公會們擔心的一樣…史黛拉順手擼掉了一大批暗地里的大小組織，法師塔的監獄和拘留所現在久違的迎來了大批客人。
而氣氛最緊張的…則是最中心的第三層…
法師塔本體，一樓，深淵傳送門。
現在，四大兵站已經完全無路可走，為了躲避陸戰隊們的盤問，靠著小路玩捉迷藏的冒險者們，一路滲透來到了法師塔…并不是沒人發現他們，不過軍隊正忙著搜索建筑物哪有時間管他們，反正他們跑不掉…
于是不少帶著細軟跑路的冒險者們發現，原以為戒備最森嚴的法師塔現在卻成了全城戒備最空虛的地方…大概？
以前人來人往的深淵傳送門，現在也因為強行搜查而無人問津，這也是這些人能離開雷霆領的唯一希望。
下到深淵，從到其他的現世傳送點離開，雖然很渺茫但并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盡管…下去就是雷霆要塞主力第一軍的駐扎地…
盡管…最近的現世傳送點也需要騎馬三周才能抵達…
但是這是唯一離開的可能，又怎么可能有人放棄。
“快快快…有法師么？好，你們去開啟傳送陣，去幾個盜賊把傳送陣的靈魂石安裝上，一行動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守著門口，啟動完成就馬上走，到深淵了就分散跑跑掉一個是一個！明白？”
打頭的盾衛偷偷摸摸的交代了隊伍中的法師和盜賊之后，和戰士們一起蹲守在大廳門口，現在是他們爭取時間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么重要地方一個人也沒看見但是只要啟動了傳送陣他們就有逃走的可能…
忽然，盾衛的腦海中如同劈過一道閃電一樣。
“…一個人…也…沒看見？”
猛地回頭，連燈都沒開的大廳黑洞洞的一片，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盾衛額頭留下了大量冷汗。
盜賊安裝靈魂石也好，法師啟動傳送陣也好，這兩樣事不管怎么遮掩都會有些許光芒才對。為什么大廳如此安靜…并且連一絲光芒都沒有？
給身旁的隊友打了個手勢將戒備點從大門轉移到大廳內部…盾衛摸了摸脖子上掛的墜飾，那里面儲存了一些常用法術，比如光亮術。
一枚臉盆大的光球忽然升空炸開，將漆黑的大廳照的透亮…
“怎么會！什么時候？！”
盾衛吃驚的聲音將大廳原本的沉默打破，現場的場面讓他完全不能理解。
無數的劍…
無數樣式統一大小不等的劍仿佛柵欄一般將傳送陣包圍其中，劍或是斜插或是自上而下，或是掛在其他劍的間隙中，密密麻麻的擋住了通往傳送陣的所有道路。
盾衛環顧四周，不僅僅是地面，墻壁，家具，壁飾，甚至是天花板，都插上了無數的劍，整個大廳都變成了劍的叢林一般。
“什么時候…我一直在這里啊…”
手上端著已經冷掉的咖啡，露坐在一個五米高的劍護手上打了個哈欠，一大早到現在坐在這里動都沒動也是很辛苦的。就連白大褂的邊角都起了褶皺，露抿起嘴角將其撫平…其實這個時間應該是露的睡覺時間了。
而盡管露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但是盾衛已經直接放棄了抵抗，隨著兵器落地的聲音，身材最為高大的盾衛丟掉了武器和盾牌，然后認命的癱坐在地上。
“…喂！你在干什么？”
他旁邊的戰士緊張的握著手中的長柄戰斧，看見盾衛的樣子嚇了一跳。
“沒機會了，放棄吧…看來是神讓我們逃不掉啊…”
“開什么玩笑…我們那事被抓住了可不是罰款就能了事的，快把武器撿起來！”
又嘆一口氣，盾衛取下頭盔，露出一副中年人的相貌。
“哦？是你啊…”
“不動的大圖書館閣下居然認識我一介傭兵…真是榮幸至極。”
說著盾衛看了看身旁這個聽聲音很年輕的戰士然后對他說道：
“看來…你還是太年輕…好吧，就當我服刑前最后一次帶新人好了。”
說著，盾衛解開了身上所有的護甲系帶，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掉了一地的板甲，然后是鏈甲、護臂…
露饒有興趣的看著下方那個人，在雷霆領中露雖然來的很早，但是因為身份和種族過于敏感，一直很少露面，知道自己的基本都是從雷霆領建立那段時間一路跟過來的人才會知道自己的存在…
下面這個人…露依稀記得他是自己把商店蓋起來后第一批來自己那邊買東西的傭兵…不過自己對他的記憶也就是如此了，或許，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么…
“雷霆領中央書庫管理員，大司書長，六芒均衡之一，資深魔道學者，露·萊博瑞…曾經花費五十八年建立中央書庫并整整三年呆在書庫中整理資料足不出戶，被法師們尊稱為‘不動的大圖書館’…小子你確定你要和這位大人敵對么？”
大叔的話讓年輕的戰士愣了愣，然后生怕武器在自己手上多一秒，直接丟了出去。
六芒均衡的傳說，是指雷霆領剛剛建立時就已經存在，并且現在依然存在的六位高階職業者，目前廣為人知的是NO.1，雷霆戰爵－史黛拉,NO.3，無雙戰靈－鳶·大赦與NO.6，紅蓮勇者－艾米莉亞…剩余三位除去一位完全正體不明以外，另外兩人則是NO.2的不動的大圖書館與NO.4的單人軍勢…
而如同傳染一般，又有一些人將手中的武器丟在了地上。
場面上，只剩下了穿著布甲的四人咬牙切齒的拿著武器…而隨著其他人殺氣的收斂，這四人身上狂亂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異常顯眼。
“邪教徒！！他們是邪教徒！！”
一個拿著弓箭的女性冒險者忽然驚呼起來，就像熱油鍋里倒進水一般，冒險者們炸開一樣離開了那四人身邊，而隨著身份被揭穿，四人也狂笑著沖向端坐劍丘之上的露…毫不在意劍丘可能掛斷自己的手腳，邪教徒們遍體鱗傷的攀爬而上。
露眼神無比冰冷的看著下方血跡延綿近五十米，仿佛毫無知覺的邪教徒們，露出了無比厭惡的目光。
“…真是的，殺你們都嫌臟手…”
清亮的刀劍出鞘聲，在空中響起…
露亮紫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邪教徒們瘋狂的笑容，這幅景象不由得讓露想起…當時自己看到那個孩子時的樣子。
只是看到就知道肯定沒救…瘋狂血腥與藝術的結合…雖然不想承認，當時那確實是藝術…
露沒有什么藝術細胞，比起那些費腦子的東西她更擅長一些簡單粗暴的東西…
“那是…”
第一次見到高階職業者的年輕戰士驚訝的看著面前這一幕，也心有余悸的吸口氣…他，以及所有的逃亡者們都知道了大廳中的一片刀山劍海是從何而來的了。
只見露向前伸出左手指向邪教徒們，抿著的嘴唇動了動…只有眼力好的弓戰士才看清了露說的什么…
投劍、動量、四大余小二十只 露的背后的魔力震蕩起來，如同細線刺繡一般，在空中出現了二十把魔力制成的鋼劍。這不是魔道常用的對敵手段…甚至連法師都不是…這是，露最近沉迷的煉金術中的一種。
如同室內引爆一顆震撼彈一般…隨著四把五米長巨劍將邪教徒插進了地板，后續的小劍準確的將他們手肘膝蓋關鍵定死在地上…
“啊啊啊啊——！！”
如同殺豬一般的尖叫聲在大堂內響起，其他的冒險者可以看見這四個邪教徒幾次全身紅光閃爍想要自爆，但是都哀嚎著變了回去。
“魔力阻礙符文，專門用來壓制自爆類的戰技…哼，我還以為痛苦會成為你們的力量，結果被封印了自爆能力之后連小孩子都不如么？重壓！”
劍柄在人工重力作用下猛然向下一截，哀嚎聲更加刺耳，門口的冒險者們仿佛可以從其中依稀聽見些許‘殺了我’之類的詞組。
“呵呵…上浮。”
面帶微笑，露看著煉金術制造的鋼劍在他們更加悲慘的哀嚎中緩緩抽起，然后拿出右手，在虛空中劃過，空中出現一團淡藍色的液體，然后侵入邪教徒的傷口中，哀嚎聲變成了喘氣聲…
“‘湛藍’…可以直接輸液替代血液維持生命，口服可以清除體內積血，外用可以加速淤血散開的速度…是我的店里賣的最好的一種藥劑…”
露的笑容很開心，就像當年她還是學徒的時候做出第一支中和劑時一樣。
邪教徒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打頭的咬咬牙說道：
“這次我們認栽，但是…啊啊啊啊啊！！！”
露的左手點在虛空，五把利劍緩緩的將剛剛藥劑復原的再次切開…不，這根本不是切開，露用煉金術制作的刀劍根本沒有開鋒！那些傷口都是在重力下硬生生撕裂出來的。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劍體上升，身體在藥劑的作用下緩緩恢復，精神無比清明連暈過去都是妄想。
邪教徒首領已經猜到了自己這幫人即將面對的事情…
“我不會告訴你的！不會！！不會！！！神會制裁你們的，你們這些怪物啊啊啊啊啊啊——！！”
刀劍緩慢插下，緩慢拔出…只是毛培的鋼劍表面粗糙無比，加上沒有鋒刃，在體內如此移動自然是十分痛苦的。
但是比起那孩子又如何？
比起你們這么多年祭祀的那些祭品又如何？
一個生命的誕生、成長，消耗的不僅僅是物質，還有無數他們本身，以及其他外界的愛護與支持，加上無法逆轉的時間，才能成為一名健康成長的生命體。
而他們的未來被終結了，你們這所謂的疼痛，比起他們的思考，他們的未來，他們的痛苦，又算的了什么？！
“怪物？”
露歪歪頭…然后笑了。
“真是不錯的稱呼。”
嘴角泛著冷笑，紫水晶般的眼眸閃爍著紫羅蘭色的魔力光輝，又是一陣光芒閃過…紅色、黃色、綠色…各種各樣的藥劑被強行塞入四人體內。
“我不想從你這骯臟的嘴里聽到任何聲音…恢復加強、血液替換、意志清醒、神經反射加強…都是超濃縮的，時間無限拉長感覺如何？傳說臨死前的人會因為神經反射猛然加強而體會到無限長的一秒足以回憶起平生所做的一切？好好體會這無限長的臨死階段吧，慶幸我不是死靈學派，否則我倒要看看你們身上到底有多少怨靈附著…”
丟去一個紅色藥劑瓶，地板成為了熔爐…跳動的巖漿緩緩將連時間流逝都是禁止的四人拖入其中。
他們…在永遠的痛苦，與無窮無盡的死前走馬燈中，放棄了思考。
露推了推眼鏡，嫌棄的拍了拍雙手。
“真是不殺污染環境殺了嫌臟手的家伙…你們！自己去拘留處報道，一共28人，別挑戰我的記憶力…”
除了大叔盾衛還算淡定，其他人基本都是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深淵之門。
只剩下露一個人呆在這個仿佛熔爐酷熱的大廳里，搖搖頭，露揮揮手，劍的山丘漸漸化為瀝粉散落，露出了劍丘之下的無數尸體…剛剛那一波人，也并不是第一波想從深淵離開的冒險者了。當然，露覺得也不會是最后一波…
沒見識挑戰露的下場，就像地上這些人一樣。
將所有尸體丟出大門，露找了張凳子坐下，拿出一個空間包…這是在和那個首領扯淡的時候從他身上割下來的，而他因為劇痛甚至沒發現空間包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鏈式符文加密…有點麻煩。”
里面，應該有些線索…露拿出了草稿紙…估算了一下解密時間。
“應該…可以在艾麗出來之前弄出來…”
時間，此刻已經到達正午。
雷霆領的反擊，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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