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亂七八糟的回歸

——萬物之歌，167節

艾麗的午睡并沒有持續多久，來自特區的補給在戰艦高自動化傳送帶運輸下很快就填滿了所有倉庫，準確的補給數量也在旭日之心的監管下完成了校對，來自米德芝爾達的全自動智能系統讓特區的部隊好好見識了一番什么叫做‘全自動’。連船員都沒有的戰艦在兩小時內完成了全部補給并且物資數目校對一字不差，如此高效的行動模式給參觀的所有人都帶來了莫大的震撼。

而在參觀結束后，艾麗坐在艦長位上思考一件事……當初自己幫特區是因為自己想用那個傳送門來著吧？

艾麗抬起頭看了看四周艦橋舷窗外五彩繽紛的世界間隙，心里又一個疑問冒了出來……

但是在叫來自家戰艦后，憑借次元航行艦自帶的次元航行系統同樣可以做到跨世界傳送……也就是說自己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自己必須要用那個門回去’的誤區，一開始就給卡莉姆發消息讓自家戰艦來接自己就好了完全沒必要去招惹管理外97世界的政府和記者……自己，這算不算多此一舉？

“姐姐，我們是直接回時空庭院么？”

“不，我們先去貝爾卡自治領，然后傳送米德首都星，媽媽在那里療養，你二姐也在。”

“哦”

應該說小孩子就是忘性大么？

只是帶著她在戰艦上轉悠了一圈。之前那仿佛氣炸了的模樣就瞬間煙消云散。在知道這個小艦隊就是自己家的東西后。更是高興的從艦首竄到艦尾然后來回跑了好幾遍……當然，她還想去炮手的位置上試試戰艦開炮的感覺……當然被艾麗一個腦瓜崩彈了回去……在次元航道里開火，還想不想活了？真的被管理局次元艦隊當做海盜處理了那就麻煩大了好么……

“不過……畢竟是小孩子么……”

看著縮在自己懷里睡的正香的小不點，艾麗覺得自己好像發現這孩子的一個弱點……體力，似乎并不好。只是來回跑了幾趟就出現了明顯的疲憊感，不過艾麗知道自己并不算正常人所以拿自己當做參照物并不合適，不過以后如果發現這孩子纏人的厲害的話，至少有了解決方法。

只需要放她出去撒歡一樣的玩一圈。回來之后立刻倒頭就睡，對艾麗來說，這小鬼也就是睡著的時候才算個真正意義上的乖孩子。

而每當看著這小鬼的睡臉時，艾麗總是不自覺的想起瑪托伊……而自己對于這小鬼的態度和對于瑪托伊的態度，可以算是天差地別……

瑪托伊在名義上算是自己女兒，而實際上因為瑪托伊過于懂事的關系，艾麗自己根本不用管什么事，基本的教育也好，她的生活也好，艾麗可以說從來沒有操心過……或者說。艾麗不是很想去管瑪托伊的事情。

并不是說艾麗對于這個有著自己血統的孩子不關心或者怎樣，而是艾麗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關心她……艾麗對于瑪托伊。除去知道她的出生使用的是自己的遺傳信息以外一無所知。而最值得在意的是瑪托伊的誕生并不是因為普通生命那樣為了留下后代而出生的生命延續。

瑪托伊的出生有著明確的目的，而瑪托伊的教育，也是一目了然的軍事教育。

史黛拉交給瑪托伊的知識大部分是奪取生命的方法，殺人的方法……如果不是希達和折紙，恐怕瑪托伊連最基本的善惡分辨都難以做到，更別說連艾麗自己都不好去評斷的哲學理論。

瑪托伊是一柄軍刀，無垢純潔的鋒利刀刃。以艾麗自身為藍本制造，所有的設計都是為了更有效的收割生命的武器……最重要的是，艾麗不知道，制造這柄武器的家伙，到底想讓持有這柄武器的自己將刀鋒指向何方。

而這個小鬼，就像是瑪托伊的反面一樣……

同樣以自己為藍本，同樣為了某種目的制造，但是……這個小鬼沒有所謂的使命，沒有必須去做的事情，和瑪托伊相比她完全是一個對于未來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沒有必要去擔心什么，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她的任務。

而對于她艾麗得付出大量心力去關心這孩子的動向，接觸了什么，對于事物的反應，以及最基本的生活必須是否備齊……

相對于瑪托伊那完全放養的模式，艾麗對于這小鬼才是真正養女兒應該有的態度，嫌麻煩的艾麗茜亞會二十四小時將這個煩人的小鬼帶在身邊就是個再明確不過的信號，對于外人來說，這個小鬼也更像是艾麗茜亞的‘女兒’。

雖然女兒和母親的年齡差距似乎并不大的樣子就是了……

第97管理外世界對于米德并不遙遠，艾麗等人只用了數個小時就完成了從特區前往貝爾卡自治領的移動，隨即在卡莉姆騎士的幫助下，艾麗通過大型傳送裝置讓蒂修部族完成了從貝爾卡到米德的移動……不得不說傳送陣這東西確實好使，有這個東西在還怕什么春運啊……

而艾麗帶著一大幫黑暗精靈的隊伍也算是異常顯眼，剛剛從傳送站出來就被米德的治安管理隊抓了個正著，值得慶幸的是艾麗早就拜托卡莉姆為這五千多人辦理好了身份卡，所以除了驗證身份用掉了很多時間以外，大家也沒遇見什么特別需要說明的事……

哦，不對……有一件事得說，在五千多黑暗精靈中，有將近五百名孕婦，她們的孩子如果在米德境內出生的話。那么將直接得到米德的國籍。說通俗點就是可以直接擁有綠卡……和艾麗的身份卡一樣。代表著這一批孩子在米德芝爾達可以擁有很多其他精靈所沒有的特權……

不過不管怎么樣，最后他們還是雷霆領的人，這個消息會在成年精靈口中傳遍整個部族，艾麗至少稍微給他們一些時間就好……

“艾麗這邊”

走出臨時接待室，艾麗就看到了向自己招手的疾風、奈葉和推著輪椅的菲特，連媽媽都一起來了，在媽媽身邊則是希達和瑪托伊，就連八千代也脫掉了圍裙來接自己。想必是連店鋪都關掉了……

“師傅……”

蕾萊和芙蕾米……

“艾麗姐”

“哼哼不愧是我一生的宿敵……啊！勇太不要拽我耳朵！”

克州拐圣的女兒……咳咳，卡納唄和六花，附帶一個六花的綁定裝備也來了。

“看吧，我都說過了連擦傷都沒有，真是的……都沒人信我。”

“嘛，琴里，畢竟落到那種等級的暴動里，都會覺得擔心的啦……”

一臉果然如此的琴里和老好人士道……

基本上除了神出鬼沒的狂三以外，艾麗的隊伍算是到齊了，而看見這么多人來接自己。艾麗也發現，不知不覺。自己身邊已經有了很多很多人……

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大家面前，艾麗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的樣子。

“……我回來了……”

“嘛關于你帶回來的這個土特產我們接下來再聊。”

疾風笑著拍了拍小不點的腦袋，讓本來有些害怕的躲在艾麗身后小鬼嚇的縮的更厲害了。

“現在先讓你的員工們上車吧，我們去你家。”

疾風對著身后招招手，風云騎士團帶著一些佩戴了翻譯組件的魔導士們開始安排暗精靈們登上大型巴士。

和卡莉姆保持著聯系的疾風準備的十分充分，有著卡莉姆的消息打底，疾風硬生生租下來了一個租車公司，其中包括五十輛標準載員兩百人的大型巴士和各式其余車輛，而艾麗則充分發揮了自己當初在天朝搭車觀察到的東西，讓原本定員兩百人的車上活活裝了將近三百人……看的奈葉、菲特等人滿頭冷汗，不過艾麗只是讓她們回想了一下日本的地鐵之后，她們就不說話了……區區超載而已，又沒超重，當然好孩子別學艾麗這么弄……會被開罰單的。

等艾麗將所有人折騰回方舟駐地，已經是將近半夜時間，基本上所有人都累的趴在沙發上不想動……而卡納唄這個純屬來打醬油被抓壯丁的家伙，艾麗只能讓瑪托伊送她回家，現在場上能動的也就只有瑪托伊了。

而艾麗的事情也沒完，她還得安排雪兔等人的宿舍，不過好消息是紅寶石在接受了旭日之心的數據后，接過了食堂等民生部門的安排，藍寶石也調試好了r系統準備第二天就開始進行黑暗精靈們的虛擬現實課程。

艾麗的期望是他們可以在一周內學會米德芝爾達語的基本交流和泛大陸通用語的聽力課程，泛大陸的精靈語倒是和他們當地的精靈語十分相似，有點中文繁體字和簡體字的意思，應該可以很快熟練使用，這大概是艾麗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和紅寶石以及藍寶石將事物交接完畢后，艾麗回到位于地面的自己家……進門看到一群人趴在地毯上沙發上呼呼大睡艾麗就覺得好笑，幸好家里安裝的是自熱地板，不然這幫人就等著明天集體請假吧。

稍稍嘆口氣，瑪托伊還沒回來的現在艾麗只能自己動手，先將琴里和士道丟回他們自己的房間，然后把奈葉和疾風丟到一間房里去，風云騎士團們安排到隔壁，六花在這里也有自己的房間，勇太嘛……丟六花房間去吧……好歹高中生了這點自制力得有的吧。蕾萊今天也是累的夠嗆，艾麗回來后還給了艾麗一大堆資料，然后就是忙著基地的安排，芙蕾米作為蕾萊的副手也是睡的很熟，把她們兩放到蕾萊的房間去，芙蕾米的房間是在地下基地，不過艾麗懶得跑了。今天就讓她在蕾萊房間打地鋪吧……再然后。就是菲特。她當然有自己的房間，然后從媽媽手里接過睡熟的小不點，她們乘著自己在安排黑暗精靈的時候似乎說了很多話……總之明天再說吧，小不點就先和菲特一起睡好了……

不過菲特似乎有睡覺抱著什么的習慣，看著菲特懷里小不點那有些辛苦的表情艾麗有些遲疑是不是讓小不點單獨睡比較好，不過看著菲特那似乎很幸福的睡臉艾麗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就當是讓她們先熟悉熟悉了。

這時，瑪托伊也打著哈欠回來了。考慮到家里很多人在睡覺，艾麗也沒有啃聲，輕輕的幫瑪托伊打理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頭發，看著瑪托伊那單純的笑臉艾麗果然還是覺得沒什么比自己女兒更棒的了。

讓瑪托伊自己回房間睡覺后，艾麗推起普蕾茜雅的輪椅。

“……艾麗茜亞？”

“媽媽……抱歉，弄醒你了么？”

睜開眼睛，普蕾茜雅回頭看一眼，發現是自己女兒后，笑了笑。

“沒事，本來就是天天睡。也沒有睡的特別熟的時候。”

“是睡眠質量提不上來么？醫生有說什么么？”

“還不是那些東西？天天說，說的我都煩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不過普蕾茜雅的臉上帶著的卻是笑容，受到媽媽笑容的影響，艾麗臉上也不自覺的帶上笑容。

“是么？那么媽媽一定是一直范那幾個毛病，不然醫生怎么可能一直說同樣的事情呢。”

“阿拉，原來是我的不對么？”

母女兩人說到這里都帶上了明顯的笑意，艾麗將普蕾茜雅推到房間，不過護士們都住在另一邊的醫院區的員工宿舍里，似乎因為普蕾茜雅最近身體有所好轉，所以也取消了二十四小時看護策略的原因，普蕾茜雅房間內空無一人。

雖然艾麗對此稍稍有些不滿，不過媽媽身體穩定下來畢竟算是好事，艾麗也沒有深入追究下去的意思。

小心的將媽媽從輪椅上抱到上，然后將被子蓋好，把一切都完成后，艾麗松了一口氣，而普蕾茜雅倒是有些面色復雜。

“……在我的記憶里，似乎前不久艾麗還是在我懷里撒嬌的孩子才對……”

“然而現在我已經可以照顧了媽媽了啊……媽媽難道是覺得我長太快了？”

“不，應該說……我錯過了你所有的成長過程……”

稍微嘆口氣，普蕾茜雅表情有些寂寞。

“一個人生活是很辛苦的吧……我有些不敢想象艾麗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這有什么，媽媽你不是也是一個人將我養大的么？”

稍微回憶了一下無印的劇情，艾麗稍微搖搖頭，自己沒有任何埋怨普蕾茜雅的立場，自己會遇見那種事情也只能說是命運使然……自己能夠活著，自己能夠找到親生母親就已經足夠幸運，再奢望其他東西就太不知輕重了。

“而且……媽媽也不用覺得太可惜，不是又來了個妹妹么。”

“那個孩子啊……艾麗，你跳到管理局的時空封鎖中果然是……”

“啊……是因為那個小鬼……”

稍微擺擺手，艾麗不想解釋太多為什么自己要去救她……因為自己當時也是腦子一熱就沖了上去，完全沒有想到可能出現的事情，算得上典型的有勇無謀。

“……媽媽還記得人造魔導士計劃么？”

“怎么可能忘呢……”

普蕾茜雅苦笑著搖搖頭，菲特一直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就算想忘掉那個計劃也不可能把。

“那個小鬼，算是另一個組織的人造魔導士產物……原本他們是想用那個小鬼來和母親達成一些交易吧……恩姆，他們甚至準備了這些東西。”

說著，艾麗從口袋里摸了摸，二十四顆圣石之種在身邊漂浮旋轉著……

“顯然，他們并不知道我回來的消息……”

“并且，他們也沒有把握好時間吧……”

打斷了艾麗的話，普蕾茜雅聲色復雜的看著圣石之種的藍力光。

“如果是那時就算了……現在距離當年已經過去了很久吧，帶著艾麗的復制體在這個時間可沒有任何價值……”

“不……還是有的……”

艾麗搖搖頭，指了指菲特的房間方向。

“就算不是為了和母親交易，這些東西也絕對可以打動菲特……到時候菲特為了這個小鬼會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會奇怪。在媽媽你看來菲特可能已經對那時的事情釋然了……其實，菲特才是對當年媽媽的事情最念念不忘的人……如果真的有人帶著艾麗茜亞和圣石之種找上門來……菲特哪怕直接叛出管理局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是么……菲特這孩子……”

“所以，媽媽來給那孩子起個名字吧。”

似乎被艾麗那跳躍性的腦神經弄的沒反應過來，普蕾茜雅愣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理解了艾麗的意思……

“不管那小鬼是為了什么制造出來，現在我還活著這個大前提下，想用她做些什么的家伙想法注定是全部落空的，這也是這個小鬼被直接放棄的理由之一，而我不想這個小鬼就這么死掉……既然是按照我為藍本制造的，那么她也算是媽媽的孩子……給她起個名字吧，給她一個獨立的人生……”

“……你是，這么想的啊……”

普蕾茜雅笑著松了口氣，然后拍了拍艾麗的腦袋，這讓艾麗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女兒，果然是最溫柔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只是不想看著這小鬼就那么死掉罷了！和溫柔八竿子都打不上關系吧……”

“好了好了名字的話，那個孩子也問我要過……我也想了幾個名字……恩姆，就那個吧……愛蕾諾亞（eleana）……愛蕾諾亞.泰斯特羅莎……”

普蕾茜雅微笑著看著艾麗，那溫柔的笑容讓艾麗不自覺的沉迷其中……這是母親的感覺，艾麗一直追求的，家的味道……

“恭喜她乘上了救贖的方舟……這個名字，就當做給她的禮物吧，諾亞想必也會很開心的吧……艾麗？”

邊傳來輕輕的呼氣聲，普蕾茜雅輕輕將手蓋上艾麗茜亞的發絲，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普蕾茜雅靜靜的看著艾麗那恬靜的睡臉。

“……果然，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是最乖的時候，那么……晚安……艾麗茜亞……”

用遙控器關上窗簾，然后拍拍手，數秒后，八千代出現在普蕾茜雅的房間中。

“那么辛苦你了，八千代。”

“沒什么，其實主上才是最辛苦的吧……”

說著八千代低著頭念叨了些什么……

“八千代你剛剛說什么了么？”

“不，沒什么，老夫人也請早些休息，今天實在是太晚了些。”

將艾麗從地上抱起，八千代離開了普蕾茜雅的房間，留下普蕾茜雅一個人看著那二十四枚緩慢旋轉的圣石之種發呆……

“……晚么？可是，留給我的時間又有多少……”

揮手，藍色的流光消失在屋內，整個房間歸于寂靜與黑暗，只留下了悉悉索索鉆被子的聲音……

“……等完成了就交給艾麗把，她應該用得上這個才對……”

忙碌的一天，終于告一段落……可惜，這個段落，似乎太短了點。(

心之壁的回響 105 亂七八糟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