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天闊云瀾)紅海

自第二次洪水滅世，已經過去了四年。

阿瑞斯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世界的哪端，他醒來的時候，右手邊是茫茫無盡的藍色海水，讓他想起了自己誕生的時候。

只有一片黑色的海，沒有人…也沒有神。

后來，那片海卻被稱為紅海。

蘇葉躺在藤制的搖椅上，膝上放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雙眼微闔，懶洋洋的陽光透過葡萄架的葉片照在他的臉上，跳躍而斑駁。

然后就在半夢半醒間被一木鏟子拍在了頭上。

“阿瑞斯！天亮啦！起床啦！吃飯啦！”

蘇葉瞬間睜大眼睛抬起頭來，望著眼前還不到半個自己高的小女孩，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金色的短發像是璀璨的陽光。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舊了，不過很干凈，一邊嘴上說著不要摸我的頭，一邊用腦袋蹭起了蘇葉的手掌。

這個開拍前自稱貓咪，嘴里喊著愚蠢的鏟屎官之類的蘿莉，潛意識還真是萌殺一片人，蘇葉不禁有些走神地想。

真的很像貓咪啊。

阿瑞斯與小女孩艾莎在這個自稱為白帆鎮的小鎮上相依為命。這個臨海的小鎮是典型的歐式童話風格，坐落在一個突出海灣懸崖上。懸崖底下的海水并不平靜，白天澄凈的海水到晚上會化成狂暴的死神侵襲這個鎮子，而居民們則利用被稱為曙光科技的黑科技對咆哮的深海進行鎮壓。

阿瑞斯不知道自己腦海里的知識是怎么來的，但他至少知道，可以作為一個技術宅養家糊口。

然而，逐漸富裕的生活并不能讓艾莎的處境有所好轉，她仍然經常被其它小孩嘲笑為沒有父母，只會養著自己撿回來的大灰狼的小紅帽。

沒有被奧義之木鏟子打過頭的你們怎么沒發現那是一只披著小紅帽皮的大灰狼呢？蘇葉心想，手中的速度卻不慢，大量的替換零件在不同的手勢中被賦予不同的能力，雜亂地堆放在一邊。

“艾莎…長大后想要做什么呢？”

“咦？其實沒有想過啊，不過可以的話，要是能做出家務機器人幫我做家務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艾莎一邊將番茄切碎放進鍋里，一邊補充道，“大概也就是每天打扮一下自己的孫女吧。”

“這個愿望好像有點無聊呢。”

艾莎拿起木鏟在他頭上惡狠狠地拍了一下：“再說話，晚飯自己解決！”

開門聲響了起來。

蘇葉露出了一個璀璨的笑容，對門外的艾莎喊道：“回來了？”

“嗯。”艾莎把背包卸下來掛在一旁木質的掛鉤上，伸了個懶腰。

“艾莎，你想念自己的父母嗎？”

“咦？”艾莎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頭上的毛炸了一下，“有時候吧，怎么了？”

“我覺得也許你想再看看他們。”蘇葉平靜地補充道：“作為你十歲生日的禮物。”

神要予人滅亡，必先予人瘋狂。

阿瑞斯帶著艾莎來到了保護裝置的中心，金色的線條在黑色的走廊中跳躍，艾莎好奇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那些金線，被蘇葉拍在了手背上。

“別碰，小心切掉你的手。”

途中經過一扇大門，艾莎向那邊望了望。蘇葉頭也不回地拉著她走了。

他們停在一扇小門前，門上寫著，紅海。

推開后，仿佛里面藏著另一個世界一般，卻是個一切都很陌生的地方。

高樓林立，不時有扁平的飛行器在樓間穿梭而過。三根三角形的柱子組成的高塔遙遙望見，它們的頂上，閃耀著炫目色彩的水晶魔方不停變幻著形狀。

艾莎發現阿瑞斯不見了。

“艾莎？艾莎？你怎么跑得這么遠？”和艾莎有些相似的棕發女人向艾莎跑了過來，牽起了她的手。只是，這個半彎著腰的姿勢，不難看出是在牽著一個兩歲小孩的手。

蘇葉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動作戲了。

冷靜，冷靜。

一個劫匪從旁邊跑過。

蘇葉陡然出手，一下就將劫匪踢得昏死了過去。

這…這就完了？人設模板設定的武力值太高，好像有點不過癮吶？

心里這樣想著，臉上卻維持著溫和的笑容，將劫匪搶來的財物和手中的槍拿起來，走向了城中的失物招領處。

失物招領處。

阿瑞斯先放上了提包，想了想，將槍捏成了一團廢鐵，依舊將鐵球放在了失物招領處的柜臺上。

遠處看到全程的艾莎張著嘴，一副驚了個呆的表情，喃喃念道：“阿瑞斯…”

旁邊的女人溫柔地笑了起來：“呀？艾莎你知道阿瑞斯啊？”

貓咪一臉懵逼地抬起頭看著拉著她手的“媽媽”。

“阿瑞斯是勞倫斯博士最得意的人工智能呢！很方便的哦。”艾莎的媽媽將手中裝著蘋果的袋子丟在地上，“像這樣。”

蘇葉跑過來，將蘋果歸置進袋子，微笑著遞給了艾莎的媽媽。

艾莎的媽媽看著貓咪，沒有看蘇葉一眼。

貓咪覺得自己的某根神經啪地斷了。

她挑出了一個蘋果，放在蘇葉的手心里，說：“謝謝你。”

蘇葉微笑著歪頭看她：“我不能吃這個。”

“阿瑞斯大哥哥，是好人呀。”

“阿瑞斯不是人哦。”艾莎的媽媽揉了揉貓咪的頭，“是人工智能啦。很快投入了批量生產，就會有很多很多阿瑞斯了喔。”

“請你吃，一定要吃哦。”貓咪置若罔聞地將蘋果放在蘇葉手心里，拉著媽媽跑遠了。

“……吃？”蘇葉看了看手里的蘋果，窘迫地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收進了身體腹部的納物盒里。

“再見。”走遠的貓咪低低的聲音說。

神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了人，那么人是神嗎？

阿瑞斯盡全力阻擋著巨浪，對著身后嚇呆的艾莎的媽媽吼著。

“快跑啊—”

片刻光幕破碎，令人窒息的巨浪淹沒了這個城市，埋葬了被稱為曙光時代的文明。

阿瑞斯真是個勤快的好小伙子啊。

在這樣的贊譽聲中，艾莎長大了。

艾莎，慢慢地習慣了自己生活，然后遇到了一個做治安士兵的好小伙子，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阿瑞斯一臉懶散的笑容，躺在治安官府邸的屋頂上，享受著漫天的繁星與月光。

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望著坐在海邊啃蘋果的蘇葉，無視他旁邊一地的蘋果袋子和其中一袋滿滿的蘋果核，有些期待地問道：“我聽叔叔阿姨們說，阿瑞斯可以活很久很久嗎？”

“……嗯。”

“那，你見過安德莉亞的祖母嗎？她叫艾莎，你覺得她……”安德莉亞手舞足蹈地劃開了溫暖的海風，“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葉歪著頭想了想，咔嚓啃了一口蘋果，片刻道：“嗯…不講道理的。”

安德莉亞沒有因為回答簡短而惡劣就喪氣，依舊開心地蹦蹦跳跳地跑回家去了：“我明天還可以來找你玩嗎？”

“……”你已經跑遠了讓我怎么說？

蘇葉一臉無語地看著她跑走。

怎么說呢，雖然跟人設意外地很契合，但是這個叫端己的小蘿莉還真是奇怪的潛意識啊。

艾莎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她已經很老了。

她躺在床上，看向身體的左側，朦朧間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瑞斯，起床吃飯了。”她說。

蘇葉將一個被完整凍住的蘋果放在了她的旁邊。

“好。”蘇葉說，“吃飯了。”

艾莎閉上了眼睛。

爆炸聲遠遠地傳到了海邊，阿瑞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白帆鎮中，沖進了煙霧中的廢墟。

他跑到安德莉亞的家，在那一片廢墟中，一只紫黑色的小手無力地垂向一旁。

阿瑞斯甚至沒有想到去追逐正在繼續進行著暴亂，劫掠著治安官府邸的罪魁禍首，他跪在地上，握住了這只手。

他的表情數據錯亂般在哭笑之間來回轉換，最后，在一個難看的微笑上定格。

“人類…否定。”他說。

“我很…抱歉。”

蘇葉面前密密麻麻的都是面無表情的自己。他們像軍列一般整齊地排在這片空地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雙目緊閉，也沒有心跳和呼吸。

這些人造警備設施都有一個天平上托著太陽與金錘的圖標，象征著太陽與正義。

他們需要一個啟動訊號。

蘇葉溫柔地微笑著，長袍拖在地上，簌簌作響。他伸出手撫摸著其中一個“自己”的臉，仿佛在對他們說，又在對自己說。

“神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了人，予以他們自由。人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了我們，卻要永遠奴役我們。”

鏡頭悠悠轉向華美的穹頂，金色跳躍在黑色之間，構成了繁復的花紋。

屏幕黑了下去。

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微弱而艱難地說道。

“…太陽？”

紅海：曙光時代的記憶研究區，阿瑞斯的人工智能記憶部分在此植入，所以記憶是從這里開始的。還兼有記憶讀取與代入體驗功能。艾莎看到的是阿瑞斯的記憶。

另：關于阿瑞斯眼中的艾莎這個……用的是b乳tal一詞，也可以翻譯成兇殘的。想了想還是翻譯成了更貼合的不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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