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元老院三巨頭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三座高臺懸空而立，必須仰視三位長官的烏鴉，渺小得就像是即將受審的犯人。

（這里是……亞空間嗎？我通過傳送門之后立即就在這里出現，總感覺這里的空氣、重力和外界都有微妙的不同……）

“烏鴉，作為南克的引路人，你自認對他了解多少？

一個蒼老但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空間里響起，發話的正是坐在中間高臺的白須老者。

名為秦奇，綽號“老頭子”，以人類之身修真養氣，目前已經創紀錄地活到了300多歲，盡管有些小道消息宣稱秦奇用妖術邪法殺人續命，但是無損于秦奇作為元老院首座在驅魔人組織當中的威信。

從中國明朝一直活到現在的他，皮膚干癟，皺紋堆積，臉上長滿了老年斑，頭頂微禿，其余的長發垂在兩肩，霜白如雪，再加上一件刺繡有渾天星象圖的寬松黑袍，倒很像是武俠電視劇當中的反派boss。

“我對南克的了解……”烏鴉在秦奇的靈威壓迫下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說道，“我對南克的了解實在有限，我只能肯定他在本質上不是個壞人。”

“不是壞人？”

左側高臺上的中年人皺了皺眉，從黑暗中顯露出半個身子。

托尼.史賓頓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商業大亨，他身材微胖，臉上帶著商人的職業笑容以及并未刻意隱藏的兇狠霸道。跟寬大的鼻子、嘴巴以及濃重的眉毛相比。史賓頓的眼睛很小。但眼神銳利，仿佛可以輕易看透他人的，并加以操縱。綽號為吮魔者的他，穿著雪白色的高檔西服，打著鮮紅色的名牌領帶，西服上的扣子均為白金打造，左手上還夾著一支剛剛熄滅的古巴雪茄。

四大家族中勢力最大的家族便是發跡于南美的史賓頓家族，托尼.史賓頓作為現任家主。事實上的年紀也超過100歲，但是外表只像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

“史賓頓，把話挑明了說。”

秦奇略有不滿地掃了史賓頓一眼，剛才就是他強制史賓頓熄滅雪茄的。

“我是說……”史賓頓把雪茄放在了高臺桌面上，“南克還沒有正式加入組織，就違背組織宗旨殺死了一個普通人，而且還是一名15歲的少年……難道我們不應該給他更嚴厲的懲罰嗎？”

毫無先兆的，右側高臺上突然響起了哭聲，一個身穿藏青色晚禮服的貴夫人掏出手帕掩面而泣，徐娘半老的她便是綽號淚女的朵麗.艾爾莎。出自四大家族當中的艾爾莎家族，她的年齡是秘密。向來沒人敢問。

倒不是艾爾莎會把每個膽敢詢問自己年齡的人送上西天，而是艾爾莎人生閱歷雖多，卻特別容易因為各種小事而哭泣，如此尊貴的夫人因為被你詢問年齡而淚水漣漣，你總歸會不好意思。

“嗚嗚嗚……只有15歲，人生的花朵還未綻放就已經提前凋謝了，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悲傷的嗎？”

“沒錯吧，”史賓頓附和道，“我們驅魔人的宗旨就是要保護普通人遠離妖魔鬼怪，南克為了一個魔神而殺死15歲少年，我覺得最輕也應該對他判處監禁……”

“監禁？”艾爾莎頓了一頓，哭聲在廣袤而黑暗的空間里邊再次回蕩了起來。

“嗚嗚嗚……南克也只不過17歲而已，把17歲的少年關在監獄里，從此讓他享受不到自由和陽光，難道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悲傷的嗎？”

史賓頓鼻子都氣歪了，他用粗壯的手指在高臺上敲了一下，哼道：“艾爾莎，依你的意見，你想怎么處置南克？”

“我不知道，”艾爾莎沒有主見地搖了搖頭，“只是希望在處置他的時候不要再產生更多的悲傷了……”

“我覺得南克殺得好。”

秦奇輕捻白須，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史賓頓和艾爾莎都愣住了。

“殺得好是什么意思？”史賓頓不解道，“秦先生您作為元老院首座，發表這種言論恐怕不合適吧？”

“秦先生，”艾爾莎一邊抽泣著一邊說，“殺戮只能帶來悲傷啊，請不要再說這么無情的話了。”

秦奇調整坐姿，身體在高臺上略微歪斜，似乎表示他接下來所要說的并不代表驅魔人高層的正式意見。

“南克在動手殺人的時候，對方正用手槍指著他的頭，按我說這完全是正當防衛！雖然我覺得南克為了女人開殺戒很不值得，不過讓他因此接受處罰，也沒什么必要。”

“不是女人而是女性魔神。”史賓頓在旁邊滿懷惡意地糾正道。

“唉，人類和魔神因為世俗成見而無法結合，這是多么令人傷心的事情啊！”

艾爾莎又開始泣不成聲了，真是對得起淚女這個綽號。

“哼，我不關心南克喜歡的是人是狗，還是魔神。”秦奇在高臺上敲了敲示意現場肅靜，“我唯一關心的是，他夠強嗎？”

白須老者的目光向下俯視著烏鴉，雖然元老院三巨頭根本就沒有刻意釋放靈威，烏鴉還是感覺自己如同置身深海，恐懼和寒冷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

“超過一般的五星能力者。”烏鴉這句話說得很聰明，既算不上是說謊，也沒有透露南克實際上已經踏入了六星的境界，被繼續追問的話，還可以用“自己見識短”把黑鍋甩出去。

“五星能力者恐怕殺不死吸血鬼安德森吧？”秦奇說這句話的時候把目光望向史賓頓，作為雇用安德森的委托人，史賓頓非常完美地做出一副無辜的姿態，似乎根本就不明白秦奇望著自己是什么意思。

“南克因為憤怒觸發了罪紋連鎖，”烏鴉解釋道，“根據技術人員分析，憤怒罪紋曾經讓南克在極短時間內達到了八星能力者御空飛行的境界，在這場戰斗的其他時間里，他的靈威也基本維持在了七星能力者的強度。”

“很好，后生可畏呀！”秦奇滿臉堆笑，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塊，“組織現在最缺乏的就是真正能打的人才，都說虎父無犬子，等到南克結束試煉任務之后，就給他一個冬山市督察官的職務作為鼓勵吧！”

“慢著！”史賓頓阻止道，“南克并無寸功，有什么資格接受這個官職？而且咱們素來沒有設立過市級的督察官……”

“規矩是人定的，”秦奇稍微坐正身子，“反正南克的主要活動區域也是冬山市，給他一個跟父親有關的官職以資鼓勵有什么不好？你忘了他是以罪紋均衡器的身份存在嗎？督察官原本就是監督治下的能力者有無犯罪的官職，這和南克守護末日封印的職責并不沖突，甚至還有所重疊……能力者世界的法定婚齡是16歲，既然南克已經足以駕馭女人了，憑什么認為他不能駕馭一個小小的冬山市督察官？”

秦奇出生在中國明代，雖然不至于食古不化，但骨子里有一種男尊女卑的思想，當初淚女艾爾莎進入驅魔人高層的時候他也意見很大。

聽到南克可能會被授予冬山市督察官的職務，烏鴉又驚又喜，驚的是17歲少年進入驅魔人組織之后仕途如此順利，喜的是自己作為引路人一直和南克關系良好，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得到南克的蔭庇。

“老頭子！”為了加重語氣，史賓頓大聲叫了秦奇的綽號，“南克靠罪紋連鎖短暫達到八星只是偶然現象，他并不是你一向偏袒的那種絕世天才！冬山市督查官這個職務雖然實權不大，更多的像是一個稱號，但也不能對南克隨便授予！”

“我已經決定了，就這么辦。”秦奇一把年紀卻非常任性，他捻著白須仿佛能借此卜算未來，頓了頓之后又說道：“除非南克會把試煉任務搞砸，不然冬山市督察官他當定了！”

“那就祝他順利吧。”史賓頓的目光從熾盛轉為黯淡，他十指交握在一起，心中有了盤算……(

魔神刻印 【320】 元老院三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