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死亡列車(5)

“我女兒的年紀、身材都跟你差不多，這雙鞋就送給你好了，總不能讓你光著腳。”

嚴肅軍帽下面是一頭白發，高聳鼻梁下面是一團白胡子，火車司機長得有點像課本插圖上的海明威，對于南可表現的相當熱情。

司馬翎堅持要付錢買這雙鞋子，但是火車司機不肯要，還語氣懶散的說：

“執行完這次任務我就退休了，干了這么多年，退休金還是很可觀的。你不要覺得我給了你什么恩惠，你也是別人的女兒，如果我女兒出門在外遇上什么困難，我也會希望別人幫助他的。”

南可心中暗想：執行完任務就退休什么的可是僅次于“回老家結婚”的死亡flag，這老司機可是無意中給自己種下了了不得的犧牲預告啊！

于是南可跟司馬翎商量，萬一遇上了危險要多照看著老司機一點，如果讓對方掛了就沒法向人家的女兒交代了。

老司機買給女兒的是一雙白色的休閑鞋，意外的合腳，穿著這雙鞋在車廂里走動，南可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悵惘當中。

老司機覺得可可也是別人的女兒，但可可是瓷土魔像，她是用我的血液和千雪的魔法制造出來的，總不能說她是我和千雪的女兒吧？

另外我從來沒有把可可當作親人來看待，現在認她當妹妹也是迫于無奈，從她的角度來看，難道她是無依無靠而又孤單寂寞的嗎？

換位思考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困難，只有南克轉移到了可可的身體里，才能真正從可可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死黨孫小龜收集的獵奇漫畫當中也有不少變身系作品，南克從前覺得就算自己遇上了主角的遭遇也不會心理女性化，就算是穿越到了無性的鼻涕蟲身上也能抱有男子漢之心……然而事實上絕對沒有那么簡單，同一個人，肚子里有沒有食物思考方式都會不一樣，何況是有沒有jj呢？如果有jj跟沒有jj一個樣，化學上就不會有有機物和無機物的劃分了！

去車廂中部查看自己被冰封的本尊身體的時候，南可對旁邊的赫連紫煙也不知不覺用了比從前更溫和的語調。

“你能微弱活動了嗎？既然可以就沒事從床上下來走幾步，不然肌肉容易萎縮的。”

赫連紫煙因為腐鷹的追殺而受到了重創，她現在只有在南克的身體附近，才能吸收逸散出來的點滴紫色靈威，讓自己恢復部分活動能力，感覺就像一個電池不耐用的手機不能離開無線充電器太遠。

自從上了火車之后，小羊佩佩就成了照顧赫連紫煙的專職人員，雖然在戰斗上不靠譜，又總會盯著火車外被積雪覆蓋著的青草流口水，但是攙扶赫連紫煙去衛生間之類的工作還是能很好地完成，不愧只要不被做成涮羊肉什么都愿意做的聽話魔神。

赫連紫煙從前是對魔神有看法的，但現在她也沒有什么其他選擇，和佩佩接觸久了以后，聽話的小羊給了她一種安心感甚至依賴感，對方的非人類身份也使得她自認為保留了更多和尊嚴。

雖然本不應該存在這種層級遞進關系，但南可一看見佩佩就想起了牛奶，然后從牛奶想起了瓦西里似乎永遠放在牛奶里溫養的手指，雖然突然驚呼一聲領悟出來：

“原來他是狙擊手！軍人當中最注重手指敏感度的莫過于狙擊手！”

南可恍然大悟的同時，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左手舉起來盯著看，這只明顯屬于女性的手也仿佛每天用牛奶養護一樣，柔軟，精致，仿佛音樂和詩。

“什么狙擊手？”坐在床頭的赫連紫煙是驚弓之鳥，她飛快地把窗簾拉了下來，然后氣喘吁吁地問：“來追殺我的狙擊手嗎？使用靈威內爆子彈？”

南可不清楚什么是靈威內爆子彈，不過看赫連紫煙臉色發白，猜想大概是一種針對能力者的有效殺傷彈藥。

這時千雪跟夏熾晃蕩過來了，銀發小蘿莉聽見南可在討論“手”的話題并且看著自己的左手，鄙視地“哼”了一聲。

“盯著可可的手在做什么？一定是在想淫`邪下流的事情吧？連自己的瓷土魔像也不放過還真是人渣呢！”

南可被千雪說得小臉一紅，她處于女性的身體里卻抱有原來的知識和記憶，可可一樣也是繼承了在創造她以前南克所有的記憶，也就是說，南克以前在自己臥室里做的私密事沒有一件能瞞過可可的，可可甚至知道南克喜歡對著哪種風格的擼管！

看著那白軟的小手，南可意識到這只手的主人分享了自己擼管的記憶，不光有思維記憶甚至還有肢體記憶，因為做過男人，所以可可這個外表并不放蕩的女孩事實上“手活”非常好，這讓南可在各種意義上無地自容。

好惡心……回憶起身為男人時做的那些事情，為什么會感覺非常惡心？不論是自瀆，還是對翡翠、司馬姐姐做的那些事，現在回想起來有一種難以置信和骯臟感……難道只有像現在這樣進入到女性的身體里，我才會醒悟每個女孩子都是別人的女兒、姐姐、妹妹，她們的親人絕不會希望她們遭到粗魯地對待甚至凌`辱嗎？

“我今天不想和你斗嘴，讓我自己呆一會。”

南可向千雪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后面容憂郁地向8號車廂的方向走過去了——她突然想和火車上目前所知的人品最好的人，圣殿騎士團副團長阿方索聊一聊。

夏熾則很不會讀空氣地在后面叫道：“那啥，我聽說你當所羅門王的時候把我給砍頭了啊！為了補償我，每周的自助餐報銷次數應該從5次變成7次吧！”(

魔神刻印 【563】 死亡列車(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