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創世律令

“迪瓦沙，你聽好，第一個謎題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迪瓦沙左邊的眉毛皺了起來，“這是出自中國古書《荀子》一段話，記載的是孔子與魯哀公的問答，你確定這是圣殿騎士團選擇的謎題？”

“測謊儀的指針有晃動嗎？”伊萬諾夫反問，“這是針對能力者制作的測謊儀，你認為我有不依靠靈威欺騙測謊儀的能力？”

迪瓦沙目光向上，帶著8o年代工業氣息的測謊儀表盤確實毫無異常，考慮到創世律令被圣殿騎士團用謎題分割之后，有意弄得晦澀難懂，其中有很多隱喻和象征，“君王”、“子民”之類的東西未必指的就是真正的君臣。

“沒有注解嗎？”迪瓦沙問，“第一個謎題你應該思考了很多年，沒有什么心得？”

“有，但是注解太多，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完的，”伊萬諾夫笑道，“如果你懂我的意思，那么你就不會對我的注解感興趣了。”

迪瓦沙點了點頭，世間的絕對真理都呈現出一種簡潔的美感，就如同奧卡姆剃刀法則（如無必要，勿增實體），伊萬諾夫的注解長篇累牘，說明他沒有抓到要害，不聽也罷。

“第二謎題呢？不會還是取自中國古書吧？”

伊萬諾夫沉默了幾秒，似乎積蓄力量才能開口，就在迪瓦沙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伊萬諾夫放低了音量說道：

“第二個謎題是——上帝的法皇不是法皇。”

審訊室一下子安靜下來，仿佛時間也停止了流動，迪瓦托著下巴靜思片刻，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謎題倒是有些意思。我從來沒想過上帝也可能有法皇，這里面的隱喻又是什么？”

“沒用的，”伊萬諾夫給迪瓦沙潑涼水，“就算你湊齊了9個謎題又一一破解，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是圣殿騎士團本身。也遠遠沒有得到完整的創世律令！你會像我一樣被虛無縹緲的絕對真理所折磨，一輩子無法解脫！這世上除了知曉上帝真正名諱的所羅門王以外，應該不會有人參悟到完整的創世律令了！”

迪瓦沙卻仿佛已經沉浸于對謎題的苦思當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上帝的法皇不是法皇……果然很有趣，我一定會找到答案，哪怕喚醒所羅門的陰魂也在所不惜！”

皮膚慘白，光光的腦殼反射著審訊室里的燈光，迪瓦沙將視線望向西南方向，在那里隱藏著西伯利亞的末日封印。

“畢竟這世界上。如果有人是所羅門轉世的話，那只可能是他了。”

“等等！”伊萬諾夫皺眉道，“你早已猜到南克會被帶到附近來，所以這一切都在你計劃當中？你謀劃一切到底有多久了？”

“哼哼，多久了呢？”迪瓦沙將左手食指和拇指伸展到極限，仿佛測量一般抵著自己的顴骨和下巴，“滅世派魔神所組建的深淵之瞳曾經邀請過我，許諾為我探究創世律令提供便利，但是我局限于自己人類的身份沒有答應，如今在我將刻印溶解之后。我在常態下獲得了許多出人類的特質，已經模糊了魔神和人類的分界線，所以，差不多到了該重新選擇的時候了……”

在雪山另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南克和赫連紫煙在山洞里沒有等到空鳥返回，為了節省體力，兩人靠著洞壁開始小憩，不曾想睡過了頭，南克醒來時，現從透光縫隙中射進來的已經變成了月光。因為篝火缺乏靈威供給，所以已經熄滅，兩人下意識地靠在一起取暖，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對情侶。

“南克……在我睡著的時候，空鳥回來了，”赫連紫煙把左手食指稍微舉高，讓南克看著她佩戴的殘戒，“但是它沒有找到千雪的蹤跡，也沒有帶回任何有用的信息，抱歉。”

“這真奇怪……”南克看著右手中指上燁燁生輝的白戒，“如果千雪受了重傷，我這邊會有所感知的，但是她既沒有受重傷又不在附近，難道是兩名圣殿騎士傷勢嚴重，她受制于法皇律令才以救人為先了嗎？”

隨著南克的靈威提升——也就是星級提升——即使是千雪這樣百代以外的戒靈，也不得不對南克下達的法皇律令認真對待，尤其是這種用義正言辭的語調喊出來的正經法皇律令。

攀登雪山和遭遇襲擊讓南克和赫連紫煙身體疲憊，胃內的食物很快消耗干凈，兩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南克瞅著洞壁上的苔蘚說道：“我找找有沒有可以吃的蘑菇，現在外面情況不明，咱們體力低落地貿然出去很危險，總之要先填飽肚子……”

“對、對不起！我也餓了！”佩佩的心靈感應忽然在此時響起，她帶著十二分的歉意說道，“法皇大人，剛才生戰斗我都沒醒，現在卻恬不知恥地想吃東西……我真沒用！但是肚子好餓……”

魔神生活在人界很容易養成按時吃飯的習慣，而且佩佩又曾經跟山羊朋友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山羊幾乎是一刻不停在吃草的。

“你肚子餓了好解決，”南克手臂一晃把佩佩從雷皇青戒當中召喚了出來，“透光縫隙下面長著不少青草，你習慣吃草，所以吃它們就可以了吧？我們人類就要麻煩多了……”

佩佩腹內饑餓也顧不了那么多，她轉瞬間就換了牧羊人的那套亞麻布衣服當做“吃草專用制服”，四肢著地，趴在地上興高采烈地啃起了草皮，連一些苔蘚也沒放過。

“這……這是什么？”赫連紫煙沒見過佩佩，一個妙齡女孩趴在地上吃草，就算是魔神也太怪了些，“長著羊角，是羊魔神嗎？”

“不是羊魔神，是雷電魔神。”南克在一旁解釋道，“不過她自認為是一只羊罷了……”(

魔神刻印 【518】 創世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