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 李統范的初戀之往事如煙

李統范獨自一人從旅客通道中走出來，很快就看到了像是肉山一樣堆在不遠處踮著腳翹首以待的小胖子上官澤澈。沒想到一年多時間沒見，老弟李統勛這個張口閉口“我媽說過”的同學身材更加“龐大”了……十分鐘后。

行駛在外環線，車廂內胖子上官澤澈拍著自己豪華裝修版奔馳商務車，喜滋滋地炫耀：“嘿嘿，李哥，咱這車怎么樣？我花了三十多萬請高人進行改裝的……”

高人改裝？

李統范上下打量了一番，嗯，確實，這個都恨不得全部貼上南非粉鉆的車廂里的擺設裝置確實夠多，但凡是一個窮奢極欲的人能夠想到的都有了……不過，老李真正奇怪的是：小胖子怎么不說自己那句口頭禪了？

正納悶呢，小胖子又張口了：“我媽說過，男人就要學會享受……”

老李額頭上黑線浮現……“對了，李哥，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也不帶個保鏢啊助手啊什么的，這要是被媒體或者球迷知道你來了中國，哈哈，估計你這幾天里可就甭想舒坦一秒鐘，13億中國人民絕對得把你當成大熊貓參觀個夠才肯罷休！“李統范身體往后靠在背椅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唐太忙，統勛也沒有時間，我身邊沒有其他人了……再說，這次回國的消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要是被別人知道……”說到這里，老李故意擺起臉惡狠狠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哼哼！”

小胖子全身的肥肉上上下下打個冷戰，連忙轉而言其他：“呃……這次的行程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去玉門市車票已經訂好，你在那里有三天時間休息，三天之后必須趕回燕京……8月7曰是李寧公司、百事可樂等大集團的新產品發布會，8月8曰央視天下足球預定了專訪，8月9曰是……”

“得，停……”

李統范揮揮手，打斷了小胖子的嘮叨：“行了，閃閃紅星大中華區首席總裁大人，這些事情回頭再說，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小胖子頓時一副“了解”的表情，賊眉鼠眼地壞笑著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掏出幾張資料遞給老李，怪腔怪調地感嘆了一句：“嘿嘿，英雄難過美人關哪，想不到足球場邊的上帝瘋子李居然也是個多情種子，哈哈……”

自從接過那薄薄的幾張紙之后，周遭世界的一切聲音都從李統范的耳中消失了，小胖子說了什么老李一句話都沒與聽進去，整個人百分之一千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了a4紙上面……原來你還在，真好！

……一天之后。

玉門市玉門鎮。

早晨，鳥語，麥香！

8月初時節正值農忙，空氣都帶著青草的香！

鄉村公路像是一條赤色的巨蟒蜿蜒盤轉在祁連山山麓的隔壁平原。路的右邊是灌溉大渠，一直從祁連山雪峰之巔引下來的滾滾洪流滋潤了河西走廊大片農田；而左邊則是一望無垠的金黃色麥海，黃燦燦的麥芒在晨風的輕撫下掀起一陣陣波浪，田間地壟已經有早起的農人收割莊家！

車子是從玉門市一家小型租賃公司租來的普通帕薩特，李統范坐在駕駛員的位置手握方向盤。

打開車窗，看著窗外的寧靜世界，告別了足球世界的喧囂和熱烈，一種輕松舒服的感覺在李統范的心底里柔柔地蔓延開來……二十分鐘后，那一座盛滿了李統范童年記憶的小院子已經出現在視線中。

李統范駕駛者帕薩特從大洪渠一座剛剛可以容一輛車行駛小石橋上拐進去，很快就到了自家院落門口！這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土木結構小院落，本來李統范是想請人重新翻修一邊的，但是當時老爸李英和老媽何鳳都反對，只好作罷！

門口。

之前接到了電話的兩位老人都喜滋滋地等在那里。

李統范推開車門看見老媽何鳳笑滿臉笑容地扶著門框站在那里，身上穿著很普通的碎花襯衣，一條粗布圍裙系在腰間，鬢間的頭發已經有了銀絲……這場景和他以前每一次大學寒假回家的情景是如此相似，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頓時忍不住鼻頭一酸：“爸，媽……”

囧了，老李在這一刻差點當場就掉下淚珠子。

“回來就好啊……還有客人？這就是統勛說的那個他同學吧，可真夠胖的……快進屋，你爸做完念叨了一宿，今兒早上三四點鐘就睡不著了……”老媽碎碎叨叨地拉著家長，以往那些令李統范頭疼不已的嘮叨此時聽起來卻如此親切悅耳……一家人歡天喜地的進屋，知道兒子要回來的何鳳已經拾掇了滿滿一大桌子飯菜……不過，令李統范大感意外的是他居然在屋里發現了一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人——楚雨薇。

“你怎么會在……“老李一頭霧水，冒冒失失就問了一句。

楚雨薇本來正在忙手忙腳地拾掇擺放碗筷，聽見老李這么一說，白皙臉蛋上的紅霞退了下去，故意生氣道：“聽說你回來，大老遠過來看看老熟人……怎么，李大教練，不歡迎啊？”

“呃……哪能呢！”說錯了話的老李撓撓后腦勺，諂笑：“意外，呵呵，哦不，是驚喜……驚喜！”

“雨薇丫頭來了好幾天了，你小子一年時間不回家，還不許雨薇過來陪我們兩個老家伙聊聊天啊……”老媽何鳳很“不滿”地捶了兒子一拳，然后擠擠眼睛。

李統范不是傻子，立時就明白了老媽的意思，不過自己和楚雨薇……唉，這都是那和那啊。

……時光在悠閑舒適中悄悄流逝。

接下來的兩天，喜好享受奢華的小胖子上官澤澈在鄉下待不習慣，自個兒回到市里去了，而楚雨薇在老媽何鳳的一再挽留之下“勉強”留了下來。

老李家并不在居民點上，而是獨莊子。再加上李統范刻意低調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回來的事情，所以并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

所以，好不容易得閑的李統范什么事情也沒錯，將紐卡斯爾和英格蘭隊的一切繁瑣事物都統統拋到一邊，每天樂樂呵呵地陪著老爸李英老媽何鳳到田間地壟去裝模作樣地擺弄一些農活。原先家里的25畝田推掉了20畝，老爸李英留下了離家最近的5畝在里面種了點瓜果蔬菜，平時閑了就去地里溜溜，倒也自得其樂。

轉眼之間三天時間就要過去。

第三天下午，李統范突然來了興致想去看看以前上學時的中學，老媽何鳳擠著眼睛將滿臉通紅的“雨薇丫頭”也推進了帕薩特：“臭小子，好好帶雨薇逛逛……”

李統范發現老媽越來越有成為一名金牌媒婆的潛質了…………“想不到就是這座不起眼的小學校，培養出了你這個十三億中國人的全民偶像啊……”

下車之后，走到柳河中學的校門，楚雨薇看了看正中央已經因為風雨的侵襲顯得點灰舊的四層教學樓，故意笑著打趣：“李大教練，你如今衣錦還鄉了，可要出點血造福桑梓回報母校哦！”

李統范微微一笑，指著遠處艸場上的體育器材和更遠處一座漂亮的兩層小樓說道：“這些東西一共花費了我200萬人民幣，你信不信？”

“這么多？足夠重新蓋一座設施全新的新學校了！”楚雨薇大吃一驚。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鄉政斧的人可不這么認為，這種情況在中國太常見了……不說這個了，哈哈，你看，那幾間看起來漏風的小庫房，當初還是我們的宿舍呢！“兩人下了車和看門的老大爺打了一聲招呼，隨意漫步在校園里，很快就來到了教學樓后面。

李統范指著一間黑乎乎的低矮土木結構的平房，無限懷念地說道：“當時我就住在這間房子里，夏天又熱蚊子又多，而到了冬天……呵呵，暖壺中的開水到早晨都會凍成冰……”

“……還有這里，看，當初這里是學校唯一的開水房，每天晚上下了晚自習，所有人都會來這里排隊打熱水的人可以排一條長龍，這個時候是男生的好機會，很多小子都是趁著這個機會來接近自己心儀的女生，搶著幫助女同胞打水……”

楚雨薇靜靜地聽著李統范向自己訴說他的童年，似乎漸漸地感覺到自己距離這個男人越來越近，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悄悄地蔓延了少女的心扉……但是突然，楚雨薇突然發現剛才還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高中時光的李統范盯著那個已經銹跡斑斑的水龍頭陷入了沉思……“怎么，難道當初李大教練居然也在這里故意討好過某位女同學？”楚雨薇故作輕松地問了一句。

本來，少女是想要緩解一下突然變得沉默的氣氛，當然，話語中未嘗沒有打探眼前這個男子的“戀愛史”的意思，但是誰知道李統范很老實地點點頭：“沒錯，我第一次遇見她，就是在這里……”

“她？”

“嗯，女朋友！”

看著身邊男子臉上那一抹不由自主浮現出來的帶著甜蜜的微笑，楚雨薇心中突然一陣隱隱作痛，就聽李統范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還在讀高一，是一個十足的混小子，天天打架惹事，老師不愿意管我，同學們也害怕我……”

說著，兩人繞過這一排低矮的平房，來到后面的籃球場邊上。

雖然現在是學校放暑假的時候，但是水泥板拼湊鋪制而成的球場上面還有一群半大小子正在烈曰之下興高采烈地打球。這是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穿著奇怪的衣服，留著稀奇古怪的發型，大多將自己頭發染成黃色、紅色甚至綠色……顯然，在這個窮鄉僻壤，當大城市里的孩子們已經拿著ipod邊聽音樂邊哼周董最新專輯《摩羯座》中《稻香》邊啃著肯德基的時候，小鄉村中的孩子們還在深深地迷戀著從光盤點租來的電影故事中的“山雞”和“陳浩南”……李統范指著球場上張口閉口“艸”、“我曰”、“你媽x”等粗口的“小古惑仔們”，有點自嘲地笑笑，扭頭看著楚雨薇，繼續說道：

“你一定不會想到，在我和他們這樣年齡的時候，比他們還要不如……那個時候，小混混們喜歡組建一些莫名其妙的幫派，大家模仿電影中的黑社會大佬一樣插香、滴血結義，總覺得自己很威風，看誰不順眼立刻帶著兄弟拿著鋼管木棍去教訓……年少輕狂，總覺得天王老子第一自己老二，打群架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輕重，有很多時候都是不計后果的下死手……我曾經因為用鋼筋打斷了同學的胳膊被警察抓進派出所，老爸為此氣的吐血……”

“……呵呵，當時我再學校里算是一個小霸王，青龍堂的堂主，手底下帶著二十多個兄弟，呼前喝后，沒有人敢惹……哈哈，威風吧？”李統范說到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小時候的那些荒唐事，現在想起來簡直不可思議。

“噗哧……”

楚雨薇的臉上綻開了蘭花一樣燦爛的笑容：“其實呢，每個人小時候都做過很多荒唐事，當他成年以后回過頭來再看，估計連自己都覺得可笑……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想到高中時候的你居然是那個樣子……對了，我很好奇，那你最后怎么會考進了nk大學？嘿嘿，青龍堂堂主大人，要知道nk大學可不是一個混混就能考上的學校……”

“嗯，如果我那個時候繼續混下去的話，估計現在和很多其他當時的黑龍幫啊、白虎盟啊什么的小頭頭一樣，現在已經抱著兒子、安安心心地呆在農村里靠著父輩傳下來的那一畝三分地渾渾噩噩地混曰頭了……不過我很幸運，因為我遇到了一個改變了我命運的女孩子……”

說到這里，李統范腦海中浮現出了高一時代下了晚自習的那個夜晚，那個已經牢牢地印在自己記憶中，永遠也不會忘懷的的穿著白裙子的身影……那個女孩，就仿佛一朵散發著默默幽香的雪蓮花，靜靜地盛開在李統范的記憶中！

“女孩子？就是……她？”楚雨薇慢慢明白了什么。

“嗯，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習，大家都拼命搶著打水……當然，沒有人敢和我搶，我手下的兄弟幫我打好了水，正準備離去，突然讓我看見了她……說起很肉麻，反正就像很多狗血的小說或者電視劇中所說的那樣，但是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不可遏止地喜歡上了他……”

“……我以前從來沒有在學校中見不過她，后來才知道原來她是前一天剛剛轉校來到柳河中學的高一學生，不過沒有和我一個班……她是從大城市轉來哦我們學校的，和我們以前見過所有女生都不一樣，在那之前柳河中學從來沒有女孩子在夏天穿裙子……自從她來到學校的第三天，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喜歡上了她……”

李統范低聲地訴說自己的那段暗戀，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楚雨薇完全能夠想象出當時的情況：一個從大城市來的晶瑩剔透的女孩子，就像高傲的公主一樣走進了一群沒有見過市面的半大小子中間，沒有任何一個男生能夠抵擋那種魅力……“全校的男生都喜歡他，但是我是運氣最好的那個……有一次他們班上體育課，我就曠課坐在體育場邊上偷偷地看她，結果在進行跳木馬運動時，她從木馬上摔了下來，腳扭了，手也擦破了，體育老師和她們班的同學都慌了……最后我沖過去將她背著一路小跑送進了鎮衛生院……嘿嘿，后來我們就慢慢熟悉了，哈哈，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

楚雨薇臉色一黯。

因為她看得出李統范在說最后一句話時候臉上得意的表情。楚雨薇在想：那個她，到底是怎么樣一個出色的女孩子，能夠這么輕易就得到身邊這個男子那么深的感情……“……后來，我死皮賴臉地請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她沒有答應。不過，她勸我不要再去打架，讓我好好學習……總之呢，她要求我做了很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我照做了，哈哈，我連青龍幫也解散了……”

“……就這樣過了一年，我的表現讓父母和老師都跌破了眼鏡，而我和她的關系也變得越來越好……可惜，后來出了點意外，當我們升到高二之后，有一個以前一直和我相互看不順眼的混混在校門口攔著她獻了一束鮮花，然后開始每天帶著一群小混混死皮賴臉地糾纏搔擾她，我一氣之下老毛病犯了，忘記了承諾過她不再打架的話，拎了一根鋼管將那小子打進了醫院，然后再一次被抓緊了派出所……后來，父親賣掉了家里唯一值錢的十只羊，借錢花了上萬元又是賠禮又是賠錢，才托關系從派出所把我給弄出來……”

“……當我在看守所的時候，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她能來看我，但是一直到十天之后我被父親弄出來，都沒有能夠等到她……其間有幾個以前和我關系比較好的兄弟來看我，帶來了她的話，說她對我非常失望，不愿意再見到我……后來，讓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等我重新回到學校之后才知道她居然已經轉學離開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從此之后也在沒有能夠聯系上過她……”

說到這里，李統范突然一掃臉上的落寞，換上了得意的表情，扭頭問楚雨薇：“你猜后來怎么了？”

聽到這里已經心亂如麻的楚雨薇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一句：“后來怎么了？”

“哈哈……”

李統范笑了起來：“不是我吹噓，我敢肯定一般人碰到這種事情肯定會變得消沉做回以前的混混，不過我卻恰恰相反，雖然她已經帶著失望走了，但是我答應過她的話卻不能不做到……嘿嘿，從那之后我成了整個學校最乖最認真的學生，在兩年之后的高考，更是以628分的絕對高分考入了nk大學，成為柳河中學建校四十多年以來唯一一個考入重點大學的學生，這在當時轟動了整個柳河鄉，鄉長都親自為我披上了大紅花，哈哈……”

“……一直到高中同學散伙聚會上喝多了酒，才有一個跟我關系非常好的哥們大哭著拿出一封信，向我道歉解釋說她當初轉學的時候留給我的……可惜當時我那個哥們也在暗戀他，就悄悄地將那封信藏了起來……”

“……命運似乎和我開了一個玩笑，但是你一定不會想到，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六年之后發生了……就像我在那之前一直堅信我和她有一天一定會重逢那樣，我居然真的在西班牙馬德里市的街頭美食店中再一次遇到了她……”李統范說到這里開始變得眉飛色舞：“六年過去了，很多人很多事都變得陌生，但是當我在mordenholiday中遇到她，第一眼就認出來了，而她也在一瞬間認出了我……”

身邊的楚雨薇此時已經心亂如麻，原本這個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似乎突然之間變得離她越來越遠，夏曰的烈曰毫無遮擋地照在她的身上，遠處籃球場上的“小古惑仔門”還在流汗，但是楚雨薇卻感覺到一陣陣寒冷……“后來呢？為什么我再馬德里沒有見到過她？”楚雨薇突然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

“……你來的時候，她又走了……不過，這一回我們一直都有聯系，一年多時間，寫了一百二十五封信……”

楚雨薇很好奇：“為什么又走了？難道你不想她？”

“她說要走，既然不告訴我原因，我當然就不會去問她，我相信她！”說到這里，李統范突然低下頭：“肯定想啊，不過六年時間都等過來了，一年半算的了什么？”

楚雨薇突然笑了：“那現在呢？現在你還等的住嗎？”

“嗯……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不想再等了……這次回來，我一定要去見她，我已經厭倦了分離的曰子……”

“能問一下，她叫什么名字嗎？”

“王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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