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從良記 第二一零章 六爺受阻
朱總兵得了消息,心里稍安,只要那幾股勢力暫不摻和進來,只對付陳王也能輕松一點,至于他們是否相助大齊倒不重要,只要陳王一倒,他們也蹦跶不了幾天。
這些事六皇子夫妻自然是一點風聲也不曾聽到。
其實此時六皇子兩人與朱總兵府的關系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
前面也提到,朱夫人十分喜歡沈秋君,因為她認為沈秋君既有將門虎女的風范,又兼具貴女的氣質,敲她有一位剛及笄的女兒取名叫做朱思源,卻很是頑劣不堪,每日里只知舞槍弄棒,總想去戰場殺敵,讓人也知她巾幗不遜須眉。
故朱夫人便借沈秋君來引導女兒的言行舉止,雖在女兒身上沒什么大效果,她二人倒是成了望年交。
沈秋君也欲借朱夫人緩和朱總兵與六皇子之間的關系,便也樂得與朱夫人互相來往。
果然時日久了,六皇子也借著沈秋君的臉面在總兵府登堂入室起來。
六皇子也沒有白請教邊家父子,在與朱總兵的來往交談中,便讓朱總兵大有三日不見刮目相看的感懷。
既然能聊上來,又兼見面三分人情,朱總兵對六皇子也不是那么排斥了,軍中的不太緊要的事情也會拿來與他說,甚至軍中雜事也會讓六皇子插手來做,本來事情正向著預定的方向開展,但隨著賢王派人來游說朱總兵,這美好的一切便戛然而止。
朱總兵暗道:好險。
六皇子此次是來撈軍功的,而他作為本地總兵只要等到鄭老將軍來了,將兵一交萬事俱妥,六皇子現有什么事也找不到他。
但是通過賢王的人前來游說時,他才驚覺自己與六皇子走得有些近了,看在外人眼中。不免想到自己是選擇站在太子一邊。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將來太子登基為帝自然最好,可他作為邊關的守將未必會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將來萬一是賢王即位,若是賢王記恨,想到自己一家的小命,那實在是容易了,根本不必臟了他的手,只須在打仗時借助敵人之力就可以辦到。
當然也不能投靠賢王,道理都是一樣的。他一個本本分分駐守邊關之人。只一心忠于皇上忠于大齊便是,實在犯不著趟這奪仁位的渾水。
于是朱總兵對六皇子愈發客氣起來,但軍中的事。六皇子是一點毛都摸不到了,氣得六皇子在背地里沒少咒罵朱總兵,卻也于事無補。
沈秋君只得勸說:一切等鄭老將軍來了就好了,如今正是韜光養晦之時,到那時亮出真本事來。震一震那些狗眼看人底的人。
六皇子無法,只得重新打疊起精神來,每日練武習兵法,靜待時機。
時間很快便到了新年,沈秋君除了思念父母家人外,對于這個只屬于她夫妻二人的除夕之夜還是蠻期待的。六皇子也覺得大大不用如往年那般在皇宮里對著一群討厭的人,倒也是件稱心的事情。
時光如白駒過隙,日月穿梭。這眾人似還未從新年及元宵佳節中回過味來,大地便回了春,芳草吐綠柳樹發芽,處處一片生機盎然。
憋了一個冬天的諸夫人秀們便再也按捺不住了,紛紛相互邀約著出來游玩。既然是邊關的巾幗自然免不了來一番騎馬射箭的比試。
這時沈秋君倒小心起來。雖也隨同眾人一起出游,卻輕易不肯如去年般在馬上暢快馳騁。
這主要是因為六皇子既然在外面不得意。沈秋君便不忍他在家中還不得痛快,于是房事上便也不十分約束于他,因為不好讓辛先生一月幾次無故看診,沈秋君便擔心自己不知何時會有了身孕,故那等劇烈活動萬萬做不得,免得到時后悔莫及。
只是這個話卻不好對他人提起,如果這幾個月真有了身孕倒也罷了,如果沒有身孕,倒白白讓人笑話。
幸好那些夫人們也知以沈秋君的尊貴身份,原也不該與她們沒規沒距地鬧成一團,況且也是打年輕時候過來的,或多或少能想到她的顧忌,故也不十分放在心上。
倒是朱思源心里不免得意起來。
朱總兵是個有本事的人,且為人明白圓滑,官運自然順暢,在此地又是天高皇帝遠的,他在這里便算是萬人之上了,而朱思源又是他的掌上明珠,便不免偏寵些。
朱思源自懂事起,便是眾星捧月眾女孩羨慕的對象,而且她品性又好功夫也高,人也長得極美,可說是此處的第一人了。
這忽然來了位尊貴的六皇子妃,容貌艷麗不說,功夫也好,更兼言行舉止嫻雅大方,為人又和善,自然得了大多人的心。
本來她已是出嫁之人,與閨閣秀不具可比性的,可備不住朱夫人的喜愛。朱夫人也是前朝舊人家出身的,如今變成這般潑辣,也是沒奈何的事,如今好容易得了個女兒,還是那樣野的性子,不免心中時有遺憾。
如今沈秋君的到來,倒讓朱夫人發現:沈秋君竟能將武將之女的爽快剛強行貴女的尊貴矜持優雅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這讓她不由心向往之,便時常以沈秋君為例子教導女兒
朱思源本也挺喜歡沈秋君的,可總見母親捧高沈秋君來貶低自己,心里對沈秋君便不服氣起來。
如今看到沈秋君與初來時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與她們瘋玩在一處,便忍不住對母親說起風涼話來:“我就說那些所謂的京城貴女皆是虛假的很,哪里及得上咱們邊關姑娘的率真,您還要我向她學習。哼,看她初來時對眾人多殷勤,如今也拿起架子來了,輕易不同咱們一處玩,真是日久見人心啊。”
朱夫人不好對未出嫁的女兒說沈秋君的憂慮,便隨意替沈秋君說了幾句話,朱思源見了,認為母親被外人迷惑是怎么也對自己看不順眼了,越想越氣,便帶著親信騎馬往外邊散心去了。
不想六皇子今日正帶著人悄悄巡視邊界地勢,如今正往回走,便與朱思源遇到了。
如果是軍中其他的人,六皇子說不定還會笑著迎上去說幾句話,若是朱總兵父子則更是上前套近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可如今是朱思源,自然就沒這待遇了。
一來六皇子到底出身高貴,在京城他眼里就沒看見過人,何況是這邊陲小地上的人,雖說他如今地位尷尬,需要討好眾人,但朱思源說到底不過是個總兵之女,在軍中又無職務,實在沒必要費心思。
再則就是六皇子向來對貌美的女子沒好感,如今見朱思源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在家呆著,仗著她爹的勢力,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沒事就出來溜達,實在有傷風化,當然此時六皇子沒想到,在若干年后,他將封眼前這個看不上眼的女子為大齊朝唯一的女將軍。
倒是楊遠悄悄對六皇子說道:“那是朱秀,爺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到底是朱總兵的愛女,說不得有些用處呢。”
六皇子一聽越發生了氣,冷笑道:“你什么時候見爺討好過女人,爺再是為了權勢卑躬屈膝,也不會對著個女人的。”
眾人聽了都不敢再勸,于是六皇子目不斜視自朱思源身旁而過,似完全沒看到她們一隊人。
朱思源見六皇子又如從前一樣,當自己是個透明的,不由心中著惱。
其實朱思源最初看到六皇子時,看他唇紅齒白的柔弱模樣,在心里是極為輕視他的。在她心中,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和自己的父兄們一樣,身材魁梧,臉膛紫黑,豪爽豁達,六皇子完全不靠邊,自然是該鄙視的對象。
但后來因為總兵府與六皇子夫妻有些來往,每每看到六皇子對沈秋君溫柔體貼的樣子,朱思源眼前便似打了另一扇門。
因為她見過父母哥嫂之間的相處,父兄們說話總是粗聲大氣,從沒見到他們那樣溫柔對人的樣子,其實想想那樣粗野大漢若真溫溫柔柔地說話行事,也夠恐怖的。
朱思源如今也大了,便免不了想自己將來是要嫁如父兄那般的男子漢呢,還是尋一個也會如此溫柔小意的夫婿呢,有時也會臉紅心跳地想:有個那樣體貼的夫婿也是不錯呢。
今日看到六皇子,她又想起前幾日,她與丫頭們去采一種可以染指甲的紅花兒,卻赫然看到六皇子竟然也在那里采,她雖悄悄避了去,心里卻止不住嘲笑:一個爺們也要染指甲嗎,這大齊朝的皇子可真夠奇葩的。
昨日,她倒是看到沈秋君是染了指甲的,今天便借著錯肩而過的空隙,她打眼一瞧,果然六皇子并沒有染指甲。
朱思源越發的對六皇子感起興趣來:只對一個女子溫柔小意,卻對無論多美艷的女子都面無情不假辭色,這樣的人怎么就這么有趣呢!
朱思源胡思亂想一氣,回了神才發現六皇子等人早就行得遠了,不由懊惱中,不想卻看到六皇子等人改了道往別處而去。
毒婦從良記 第二一零章 六爺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