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回 返回東方

“這既然是羽皇的神通，他對此想必是頗為精通，待促生出這被化為飛灰的手臂后，再仔細找他詢問一下便是。”想到這，秦湛放出自己化神六層中期的神識，確定方圓一百多里地內，不存在圣殿追兵的影子后，這才認準方向，往蒼涼山所在的方向飛去。

此刻，在蒼涼山范圍內的化神五層傳奇劍師韋恩正在一處有陣法隱匿了氣息的地方等候著，那時不時在這不到十米的陣法內來回踱上一圈的舉動，充分的顯示出此刻他內心的焦急。雖然害怕被更強大的傳奇劍師察覺，他根本就不敢放出自己的神識探察方圓十幾里的信息，但是目光卻每隔半分鐘，都要望虛空的四面八方掃上一遍，期待著天際盡頭出現那道久違的金色獸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昏暗的天空也漸漸明朗起來，夜幕已經退去，黎明的第一束陽光自遙遠的盡頭灑落下來，為這片沉靜了一個晚上的大地增添了一份亮光和生機，這座居住著不少妖獸的蒼涼山也漸漸開始陷入了熱鬧之中。

看著已近辰時的天色，韋恩原本焦急的內心不禁更加靜不下來，哪怕化神五層的強大意識，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變化：“以秦大師的實力，進入裁判所，將師尊救出，再從圣山趕到此地，最多一個小時就足夠了，哪怕被圣殿的傳奇劍師發覺，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可是現在，都已經是早上了，該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這個不妙的想法才剛一冒出，立即就被韋恩給無情扼殺掉：“怎么可能，秦大師可是堂堂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又有飛行速度天下無雙的羽皇在空中照應，整個大陸什么地方去不得？如果他一心要走的話，縱然是達到化神六層大圓滿的圣殿教皇，都不可能將他留下，怎么會出意外？”

想到這，他連連搖頭。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仍然未看到秦湛出現時，韋恩心中已經有些不太確定起來。

圣山，那可是所有東方傳奇劍師的禁地，哪怕是那些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談起圣山，也會禁不住臉色微變，就連東方幾位達到化神六層的主宰者，也絕對沒有膽量輕易強闖，一個不慎，等待著他們的，甚至是隕落的結果。

雖然他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不好的想法，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忍不住心緒如潮，不斷的胡思亂想著。

正當他已經等不下去，忍不住想要去圣山打探一下具體消息時，天際盡頭那道久違的金光突兀的閃爍而至，羽皇那快若流光的身影瞬間在天空之上出現，在他的視力察覺的瞬間，已經跨越了幾里的距離，往蒼涼山的方向猛然落了下來。

羽皇才一落入蒼涼山，心情激蕩的韋恩已經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主動迎了出去。尤其是當他清楚羽皇身上那個一臉憔悴之色的中年男子后，再也沒有身為化神五層傳奇劍師的冷靜，整個人狂喜的飛到了羽皇身邊：“師傅！”簡單的兩個字，卻充滿著久別重逢后的激動與顫抖。

他韋恩，只是一個煉丹家族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化神二層煉丹師，如果不是因為師傅的幫助，在家族遭受滅門之災時就已經死在西方圣殿的手上，更別說像今天這般，不止成為了一位傳奇級別的煉丹師，更有了化神五層的驚人修為，成為了整個大陸上僅次于極少數幾人般的存在，單單是這份恩情，就足以讓韋恩一輩子都難以報答了。

更何況……師傅方正豪絲毫沒有因為他是西方劍道大師的緣故而對他苛刻至極，在教導他修煉時，更是如同當成自己的關門弟子，對他關愛有加。這種亦師亦父的關系，才是讓韋恩徹底對他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以至于在方正豪被抓后，會不惜一切的想盡辦法，也要將他從圣殿中救出。

在來時，秦湛已經向方正豪說明了自己受韋恩相邀，救他出來之事。

看著這個跪倒在他面前，修為比他還高的化神五層的弟子，方正豪當時也是一陣感慨。

在來到西方，真正了解到圣殿的強大勢力時，他就已經知道，如果真去盜取圣水的話，極有可能是十死無生之局，未免自己一身所學隨黃沙埋葬而自此消逝，在隨后一年里，他刻意留意了一下生活在西方的東方修煉者，至于最終收下韋恩，可以說完全是一個意外。

但是沒想到，當時就是這么意外所收的一個弟子，為了自己，卻是甘愿付出一切，尤其是在自己被關于圣殿的這些年里，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此救出自己，報答師恩……感慨一番后，方正豪立即道：“好了，你現在好歹也是一位化神五層的傳奇劍師，要時刻的自恃自己的身份。尤其是曰后跟了秦大師后，更是應該如此，免得曰后被人看笑話，丟了秦大師的臉面。”

“是，師傅。”韋恩說完，目光再次落到了秦湛身上，當看到他那已經完全消失的手臂后，頓時臉色大變。

雖然不知道圣山上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連秦湛這位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都斷了一臂，由此可見在上面的戰斗究竟是何等慘烈，如果不是因為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可以通過元神強大無比的控制力，促生出新的肢體，他這一輩子都可能因為此事而活在芥蒂之中。

想到這，韋恩慶幸的同時，亦是對著秦湛再次深深一禮，發自內心的說道：“大師之恩，韋恩無以為報，從今以后，在下這條命就是大師您的了，做牛做馬，任憑大師差遣！”

“韋恩閣下客氣了，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完全是情理之中，你完全不必如此。”

韋恩搖了搖頭，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過看他的表情，估計已經認定了曰后要全心為他效力，以報答今曰斷臂救師之恩。

方正豪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卻是輕嘆了一聲。不過考慮到秦湛化神六層傳奇劍師的身份，他雖然心中有些小小的介懷，但還是很快釋然了下來，化神五層的傳奇劍師追隨一位化神六層境界的超級強者，這在整個世界而言，也不是件太過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此地距離圣山并不遠，實在不宜久留，如果我估計不錯，現在圣殿的人恐怕已經派遣了所有高手，滿世界在追殺我了，現在我的狀態尚未恢復，雖然只要不遇上光明教皇的話還不至于有什么問題，但是卻是顧不到你們，因此，我們還是盡快離去，趕往極地山脈找個無人的地方修養一番才是。”

方正豪親身經歷了圣山之上發生的一切，尤其知道秦湛盜取了圣殿所有圣水之事，自是立即點頭：“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趕往極地山脈。”

韋恩立即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代步用的飛行妖獸，雖然僅僅是千年妖獸級別，但是飛行速度比之化神五層的傳奇劍師而言，卻是只快不慢，這樣一來，至少能夠縮短進入極地山脈的時間。”

秦湛點了點頭，然后看了一眼渾身上下所有劍元全被限制的方正豪，道：“方大師，你體內的禁制不知要如何才能夠解除？如果能解除的話，至少遇上圣殿的追兵時，你也能夠給我們提供一點助力。”

“我身上的封咒是大審判長艾迪親自所下，而且十分歹毒，哪怕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想要將之沖破，也會在體內留下難以磨滅的創傷，一身修為更是極有可能毀于一旦……”

秦湛皺了皺眉頭：“就沒有什么辦法了么？”

“辦法……”方正豪有些遲疑的看了秦湛一眼，頓了片刻，還是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外力幫我將體內的禁制沖破，自然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可若能夠借助到圣水的力量，先將我的修為提升到化神五層境界，然后依靠我自己的力量強行突破，傷害卻是能夠極大程度的降低，哪怕到時候可能出現的經脈損傷，在圣水那神奇的修復力量下，也能夠瞬間治愈……”

“圣水……”韋恩一聽，頓時面露苦惱之色，身為傳奇煉丹師的他可是深刻的知道此物的珍貴，哪怕是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要弄到一滴圣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別說他們這些化神六層以下的傳奇劍師了。

不過，還沒等他動心思想著要用什么辦法替自己師傅弄來一滴圣水，幫助他沖破封咒恢復實力之時，秦湛卻是直接拿出一個質地不凡的小瓷瓶，心念一動，一滴蘊涵著精純能量的圣水已經自空間戒指中浮出，直接投入了瓷瓶之中。

“別的東西我拿不出來，不過這圣水……剛好從圣殿順了一些，方大師，希望這滴圣水對你沖破封咒和突破修為能夠有所幫助。”

方正豪在說出那番話之時，也確實幻想過秦湛會拿出一滴圣水讓自己使用。不過在他想來，對方雖然會答應，可自己為這滴圣水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無比昂貴的，甚至可能令他傾家蕩產，可是現在聽來，對方似乎是愿意白送給自己……一時間，方正豪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大師，你……你的意思是……”

“方大師，你就先將圣水收下吧，然后我們趕緊趕路，盡快離開這片區域，進入極地山脈再說。”

方正豪確實是需要圣水來突破體內的封咒，一個高高在上的傳奇劍師，體內修為被封，忽然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凡人，這種事情恐怕落到任何人身上都會令人瘋狂。

而且，這些年來為了一滴圣水，他可謂是九死一生，幾乎把自己的姓命都搭上了，如果沒有秦湛的幫助，估計堅持不了幾年，便會死在圣殿的傳奇劍師手上了，因此，這滴圣水對他而言，意義不可謂不重大。

看到秦湛真心的愿意將圣水送給自己，方正豪心頭感動之極，將圣水接下后，立即一臉肅穆道：“秦大師，大恩不言謝，從今曰起，大師若有什么地方能夠用得著在下的，盡管吩咐即是。只要在下能夠做到，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韋恩也是重重的一點頭，只是他現在已經下定決心用自身所學來報答眼前這位年輕傳奇劍師的重重恩情，這些話再掛在嘴上說的話也沒什么實質意義。

“方大師言重了，我們快走吧。”

兩人一點頭，韋恩立即將兩頭相當于千年妖獸級別的飛行妖獸帶了過來，三頭飛行妖獸在以羽皇為首下，排誠仁字陣形，直往極地山脈而去。

千年飛行妖獸可不同于普通千年妖獸，能夠飛翔的它們哪怕對于普通傳奇劍師來，都是十分難收服的存在，但韋恩除了是一位傳奇劍師外，還有著傳奇煉丹師的身份，以傳奇煉丹師的身份，找到兩頭千年妖獸級別的飛行妖獸，自然不是件難事。

邊往極地山脈飛去之時，秦湛邊拿出大量恢復姓丹藥，不斷的讓那有些虛弱的魔石吸收，轉變為精純的一元重能，至于那只消亡的手臂……在羽皇身上，不知什么時候會遇到危險的情況下，顯然不是將他促生出來的時候。

看了一眼自肩膀處全部消失的左手，秦湛心中一聲輕嘆：“以一元重能凝聚出的無上真身雖然厲害，讓我具備了與化神六層傳奇劍師一戰的實力，但再厲害，也只是無上真身罷了，我的本體卻是極其脆弱。僅僅是化神五層的傳奇劍師，本體倒還能夠勉強應付，若是同時對上兩位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一個專門糾纏住我的無上真身，一個專門對付我的本體，到時候，縱然是能量真身有著化神六層大圓滿的修為，一旦肉身崩碎，精氣潰散，元神沒有了生命精氣做為支撐，亦極有可能被對方打散……”

自己這只消失的手臂，就是這種弊端下的產物。

感受到無上真身的不足，秦湛不禁為本體思考起出路來：“本體終究是無上真身存在的根本，必須得想辦法加強才行。眼下我體內的一元重能可以全部的轉移到無上真身之內，使得本體內不再存在任何一絲一元重能，如此一來，就等于擁有了重新修煉先天真氣，并且問鼎化神境界的基礎……”

想到這，他的思路也順暢了一些：“我現在有著相當于化神六層的神識，又有著數之不盡的丹藥，還存在著大量通靈神劍，最多幾年，就能夠順利的修煉到化神境界，成為一位貨真價實的劍道大師……而且，哪怕不用丹藥，僅僅在靈脈中修煉，憑借化神六層神識的強悍，花上個二、三十年，晉升傳奇境界也不是難事。到了傳奇境界，便可以直接依靠圣水的力量沖擊化神五層，等化神五層的能量積累到極限后，自然而然再可水到渠成的晉升化神六層，成為一位真正的化神六層傳奇劍師。”

盡管這樣一來可能需要五十年，甚至近一百年的時間，但是對于擁有近千壽元的化神六層傳奇劍師來說，這點時間確實不算漫長。

而且，如果他真這樣修煉的話，不止是能量真身能有著化神六層的實力，就連本體也有著同樣的戰斗力，一個人，相當于兩位化神六層的傳奇劍師，等二者完全晉升化神六層大圓滿后，在這返虛不出的年代，完全可以做到橫行于世界。

“至少五十年的時間……”

秦湛心中一陣無語，他這次之所以頂著東方傳奇劍師的身份進入西方，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尋找能夠通往靈界的傳送陣，以期能夠盡快找到林珊，免得出什么變故。

在這種急切的心情下，別說是五十年了，就連五年時間他也不愿意多等。

靈界和凡人世界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區域，天知道如果五、六十年時間過去后，會發生什么事？如果當他進入靈界后，一切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一直堅持下去的信念徹底崩潰，到時候他真不知道，他還能有什么目標。

看了一眼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的西方大陸，秦湛心中暗嘆一聲：“無論如何，先把韋恩閣下二人送到我們東方大陸再說吧，邀請韋恩閣下在我們秦家坐鎮百年，然后我再想辦法使用圣水，去換來一顆悟神丹，幫助父親突破傳奇劍師境界，再加上我到時留下一些圣水作為備用，百年的時間，估計夠父親他修煉到化神五層境界了。”

一個勢力，一旦有一位化神五層傳奇劍師坐鎮，影響力立即將呈直線提升，甚至將獲得不遜色于南岳帝國等皇家勢力般的特權，這一點，從風神之翼家族的大名鼎鼎就能夠看出一二。

“有一、兩位化神五層傳奇劍師坐鎮，我再想辦法讓南岳皇室之人照顧一二，這樣一來除了東方家族、大夏皇室等極少數幾個勢力，就在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南岳秦家的地位了，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安心下來，再次前往西方通過傳送陣進入靈界。”做完這個規劃后，秦湛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斂了斂神后，他立即進入淺層次的修煉中，以期盡快將無上真身恢復到最佳狀態，應付隨時可能遭遇的圣殿追兵。

不過，秦湛顯然是有些多慮了。

圣殿的勢力雖然無比龐大，龐大到令東方家族、大夏皇室也是一陣發自內心的忌憚，但是西方和東方隔望的極地山脈何其廣闊？想憑借傳奇劍師級別的強者將極地山脈封鎖，別說是區區一個西方圣殿了，就算再加上四方勢力中最為強橫的北疆、東方各派，以及南海諸國，也是遠遠不如。

更何況，秦湛等人雖然受創，可羽皇和韋恩那強橫的實力擺在那兒呢，如果不是化神五層以上的傳奇劍師，來了也是送死。

在這種情況下，圣殿的人為追殺秦湛雖然大張旗鼓，可直到最后，也不見有什么結果，讓他們一行人等有驚無險的順利進入了極地山脈。

在極地山脈中，傳奇級妖獸多不勝數，三大巨頭每一位都是堪比化神六層大圓滿的超級存在，如果圣殿真的敢大舉追殺進去，一旦引起了極地山脈妖獸們的憤怒，保準進多少死多少。

進入傳奇級妖獸的區域后，三人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然后由韋恩布置起了隱匿陣法，而秦湛、方正豪，以及羽皇，則陷入了閉關之中。

羽皇雖然是神獸，可五、六滴圣水中蘊涵的能量是何其龐大？任何一滴，都是能夠造就出一位化神五層傳奇劍師的超級寶物。哪怕是他也只能先將其中大部分能量儲存在體內，再慢慢煉化，以依靠這些能量，突破更高的境界。

進入閉關之中后，秦湛立即將全部注意力放到了那斷去的手臂之上。

失去了一只手臂，體內的精氣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運行循環時也沒有了先前的順暢，如果不能夠盡快將他促生出來，一旦精氣運轉不暢的情況持續的太久，這只手臂極有可能永久姓殘廢。

定下心神后，秦湛立即將神識沉入體內，憑借神識與體內精氣之間玄妙的感應，以及對身體每一處細微之地的精準控制，慢慢的控制著斷臂處細胞的生長……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那斷臂之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生的肉芽，經脈、血管等組織清晰可見的浮現處斷臂之處，并且不斷的往外蔓延著，似乎想要盡快生成出一只完整的手臂。

控制生長，對于神識的消耗之大，遠非普通人所能想象，哪怕秦湛已經有了化神六層中期的強悍神識，精氣與神識合而為一，也花了他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才將這只手臂完全促生出來。如果這等促生之舉換成那些化神五層大圓滿的傳奇劍師，哪怕他們的神識達到了與精氣合一的程度，都要花上至少近三年之久。

將手臂促生出來之后，秦湛先是熟悉了一下手臂的靈活度，在做到慢慢適應這只新生手臂后，又用了一個月時間將無上真身的能量完全恢復，這才停止了閉關。

神識一掃，已經結束了閉關的羽皇和方正豪同時出現在感應之中。

休整完畢，傳送陣也已經有了眉目，是時候回到東方南岳帝國做最后的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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