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貧道是出世人

他對自己的道法無比自信，見李淵贊嘆，心里也挺高興，微笑道：“唐公，夫人已經無礙，可安然待產。貧道這便告辭了。”

“且慢！”李淵連忙阻止，然后對一邊的念蕾（小青）道：“你去找管家，叫他拿一百兩黃金過來。”

小青應了一聲，就要轉身，卻又被孫然攔住。

孫然擺手推辭：“唐公，貧道是方外之人，錢財于我無用，不必麻煩了。”

李淵不信，這世上哪有人不愛錢的？這和他的價值觀沖突啊！在他想來，對方不收錢，肯定對他有更深圖謀。

他心中警惕起來，仔細看孫然表情，卻見他眼神清明，神色淡然而堅定，又似乎是真心在拒絕。

“如此，我何以報道長恩德？”李淵這人，是當官的，是政治家，講究利益交換，對不求回報的恩惠有著本能的抵觸。

孫然笑，暗道：‘其實你早就付出了信用點，不然像你這種好色無恥之徒，我哪會這么好言好色地對你，還得考慮你的安全。’

不過話當然不能這么說，他也早已經想好說辭：“唐公身為岐州刺史，為一地長官，勤政愛民，岐州一地治安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如此便已是上報于天，卻無須謝我了。”

“這是為何？”李淵不解，他勤政歸勤政，那是為了升官，表現給皇帝舅舅看的，關這道長什么事？

孫然娓娓道來：“人人皆有位格，在其位而謀其政，則獲功德。唐公為一地長官，愛民如子，則獲功德于天地。貧道為修道人。今日為唐公驅除陰鬼，還天地一片清朗，也獲天地功德。各取所需而已。何談恩義？”

這番話很有道理，李淵被孫然繞進去了，皺眉深思，似有所悟，鄭重問道：“敢問道長。那什么又是功德呢？”

在他看來，功德是好東西啊，積累了就能得到有道之士的無償幫助，他得問清楚。

孫然有些傻眼，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功德啊，這不是道家用來扯淡的話嘛。這家伙怎么就當真問上了呢。

功德這東西，真說起來，那不就是信用點的一個說法嘛。李淵這家伙是用大量信用點買來的維序者服務。而對他孫然來說，他賺功德也就是賺信用點。

但信用點這東西能對普通玩家說嗎不能啊！

幸好孫然這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腦子轉的飛快，立刻想到說詞，搖頭道：“貧道卻也不知道功德是個什么模樣。”

李淵皺眉。你不知道的東西就哪來忽悠我啊？當我好騙，他重復道：“當真不知？”

“天意玄妙莫測，貧道只是領悟一二，只知有功德，卻不知功德為何物。”孫然沒想到李淵竟然這么難纏。

李淵見孫然言之鑿鑿，不似作假，心中失望，但他對功德卻著實上了心。

一旁的小青聽著兩人扯淡。使勁抿著嘴，低著頭，想笑，但又怕李淵看見，于是憋得臉都紅了。

恰好這幅表情被孫然看到，他立刻轉移話題，對小青道：“念蕾姑娘無須自責。這陰鬼狡猾異常。你還年輕，被其蒙騙也算正常。”

小青這幅臉色通紅的模樣，看起來還真有些羞愧的意思，李淵對其早有心思。相比虛無縹緲的道術，他更喜歡實實在在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他立刻跟著轉移心思，溫言安慰道：“盡力就好。若不是你極力推薦李真人，我也不會親自去請。能驅除此陰鬼，你也有一功。”

這個時候，他不叫孫然道長了，改成真人。

小青無語至極，只能訥訥無言，心里卻將倚老賣老的孫然給罵了一百遍一千遍。

‘死道長，說不定還沒我大，竟然充我長輩，真是可惡！詛咒你出門踩狗屎，走夜路掉陰溝……’一陣碎碎念。

孫然自然是聽不見的，見李淵對小青的意思表現地越來越明顯，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按耐不住，覺得他應該幫這小青一把，便對她道：“上次云游，恰逢汝師長青真人，他叫我帶話給你，讓你好好修行，切莫過于眷戀凡塵，否則道業退步，便要逐你出門墻。”

李淵一驚，想不到這念蕾姑娘還有個真人師父，心中火焰稍稍熄滅，卻又奇怪：“李真人，這長青道長不是你的師父嗎？”

孫然哈哈笑：“我與長青真人是好友，剛才念蕾姑娘的話，卻是為了麻痹院中鬼物的權宜之計。”

“是這樣嗎？”李淵看向小青。

小青愕然，這死人竟然拐著彎又占她便宜，還成了她師父，真是可惡。

更加可惡的是，她還不得不承孫然的情，抱歉地對李淵一笑：“的確如此。師門律令嚴厲，還望唐公原諒則個。”

這是委婉的拒絕，李淵一怔，就明白了其中意思，但他心中火焰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更加旺盛起來。

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這念蕾是修道之人，身上有種修道人特有的出塵之氣，始終吸引著他，讓他心里癢癢的。

他臉上笑道：“無妨，無妨的。我能理解。”

心中卻在打算著用什么辦法破了這念蕾姑娘的道業，好讓那個長青真人把她逐出門墻，然后……

孫然不知道自己幫了倒忙，拱手道：“唐公，貧道先行告辭了。”

“我送你。”李淵變得非常殷勤。

美女是他一大愛好，但相比權勢，這一愛好卻要靠邊。

官場兇險無比，這種異人，肯定能夠洞察天機，關鍵時刻點撥他一下，受益無窮啊。他心里早已起了結交之意。

李淵將孫然送到府門，還有些不舍，勸說道：“真人，你那穴居實在太過簡陋，不如搬到郡里來住吧？”

趁孫然還沒開口回答，他有補了一句：“你不用擔心，郡里的房子、仆從，我都會給你準備好的，一切都不用真人勞心。”

孫然哈哈一笑，再次搖頭拒絕：“多謝唐公美意。好意心領了，然山中清凈好修行，貧道卻不喜居住鬧市。”

維序者不能過的比普通玩家好，這是職業道德。而且孫然十分清楚李淵的打算，無非是想要找他指點天機。

所謂受人錢財，與人消災，若不消災，便要引禍上身。而且李淵這人心機深沉無比，是帝王之才，一個搞不好，就是翻臉無情，以孫然的性格，不大喜歡和這種人一起玩。

之前幫忙是為了維序任務，其他時候，他得和這人撇清關系！

說完，他不等李淵說話，大袖一擺，大踏步而去，且行且歌：

“出世自覺天地小，成仙始識利名空；

若人要問家何處，山在青云洞口中。”

這是在借詩言志，委婉地告訴李淵：別自作多情，貧道對你這一套籠絡人心的手段不感冒。

李淵終于沒了辦法，只能站在門口目送孫然離去，直到人影遠去，歌聲漸消，不由得悵然有失，似乎一切都沒了意義一般。

這個想法一升起來，他立刻拍了拍額頭，苦笑道：“這道人真是厲害，竟然能動我心境，險些就讓我起了出世之心。這人卻要離他遠些為好。”

他還有家族，還有妻兒，羈絆甚多，是絕對不可能擺脫的。

孫然一走出李淵視線，立刻騰起云霧，直飛而去。

‘唉，賺錢真是容易啊，都沒挑戰了。按照約定，這是一個青銅任務，這么隨手一個四級道術，搞死一個三級鬼修，就弄了一萬五千信用點，實在太輕松了。’

至于竇夫人后面還會不會有危險，那就是另一個任務了，他可不會付出額外的勞動。

而且，他留下的驅鬼真言，還有警戒任務，一旦有人想要強行破除，他立刻就能得知，第一趕過去，并不會誤事。

回到山洞，孫然感覺肚子還飽，就盤膝而坐，再次閉關，意識通過約定好的頻道，再一次和另一個世界的四個隊員們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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