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真相

“不錯，巨大的危機”霍老點點頭道，同時示意霍原東給樂蓮倒茶。“綠靈是福更是禍”

樂蓮接過霍原東遞過來的茶杯，當然，也是翡翠玉的，還是含有靈力的翡翠玉。

“綠靈可以衍生出翠靈，世人都視為珍寶價值千萬的翠靈，你們霍家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么，怎么會是禍？”樂蓮啜飲一小口，輕笑道。

“原本霍家先祖可不也正是這種想法”霍老搖著頭嘆道，“但是終須知，世間萬物自有定論，凡事過猶不及。綠靈是可以衍生出翠靈，但是，這代價……”

說到這里，霍老似乎是不忍心出口，樂蓮不由得看向霍原東，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歷經千年風的大家族家主表現出如此沉痛的神情？樂蓮還真是猜不出

霍原東看了看霍老，又對上樂蓮疑惑的眼神，終是嘆了口氣，把霍老的話給接下去了。

“代價，是霍家族人的生命”霍原東低沉的聲音像是一記悶雷

“怎么可能？”樂蓮驚訝道。

“我知道的時候，是在五年前”霍原東眼神有些凄凄，“當時的我也是一樣地不相信，為什么家族的至寶立時轉變為家族毀滅的利器”

樂蓮此刻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想，但是不急，且聽聽霍家人是怎么說。

“還是讓我老頭子說吧。原東也不是完全明白的。其實我又何嘗完全明白”霍老又是一嘆。

“綠靈給霍家帶來的巨大好處不止是衍生翠靈，更重要的是延長了霍家全族人的壽命。但凡有霍家血脈之人，哪怕只是微薄的一點血脈，其壽命也遠遠高于其他人。所以在歷史上，霍家的子孫不知道有多少大家族求婚甚至就連皇帝的貴妃霍家也是出過幾位的。再加上霍家品質極高的翡翠，霍家的興盛自是不用細說。但是所有的霍家子孫，其對綠靈的心態都是如神一般敬仰這也沒什么不好的，但是如果霍家的子子孫孫都是綠靈的奴隸，且是如牲口一般的奴隸的話……”

“綠靈的奴隸？這話應該反過來說吧”樂蓮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道，“綠靈為你霍家所用，那不是應該說綠靈是你霍家的奴隸才對的吧”

“真是這樣就好了”霍老苦笑，“霍家的每一代家主，都是壽命最長的，也是下場最慘的。相反，血脈越是薄弱的霍家人，其受綠靈控制的程度就越低。果真應了那句古話，禍福相依啊”

“控制？這又是從何談起？”樂蓮這是越聽越糊涂了。

“沒錯，就是控制。”霍老幽幽說道，“就比如我，從五十六歲接任家主之后，容顏立時重返年輕，但是此后卻是再也身不由己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綠靈的控制之下，絲毫沒有自主能力偏偏我的腦子我的思想還是清醒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那種感覺……”

“那你現在……”聽了霍老的話，樂蓮不由得一陣脊背發涼，這不是如行尸走肉般活著？不對，行尸走肉至少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霍老說的是清醒的行尸走肉

“我現在已經不是家主了。現在的家主是霍原寧，是原東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原東的父親，綠靈看不上，而原東當時正巧不在霍家，所以就由原寧暫時接任霍家家主，到了時間，還是要換做原東來坐這個家主之位的正是如此，所以原寧繼任家主之事才沒有宣揚開來，霍家的族人都不知道”

“那既然看上了霍原東，為什么不能等到霍原東回來再改立家主？”

“這也算是綠靈能力的一個弊端吧。在上一代家主，比如說我，我的壽命和所有的家主一樣都只能有兩百歲，那么在壽命的最后五年，就必須更換家主，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應該是因為我在生命的最后十年，我體內能被綠靈控制的東西，我猜是生命力，因為過度的流失，所有很難再被其完全控制，因此才要更換家主，以便綠靈對其實施全度控制。”

樂蓮點點頭，這樣說才合理。

“我已經不是家主了，所以現在受綠靈控制的程度有所下降，但是還是有的。所以我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在這間充滿了靈力的屋子里，我算是個自由人。但是即便是綠靈沒有閑工夫來管我，我也一樣離不開這里因為這里有充足的靈力，而我的身體，如果沒有靈力的滋潤的話，怕是撐不過三個小時就會化為飛灰，而如果是又有陽光照射，那么我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

“怎么可能？”看著霍老和霍原東臉上嚴肅的神色，樂蓮盡管是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在心里好好地掂量一下。

“如果說我現在的身體是組成，那還不如說是靈力組成的靈體我早就離不開靈力，歷代的霍家家主都是一樣，再加上綠靈強加給我們的思想，我們根本就不能算是個正常的人了我們每天可以不吃飯，但是卻不能不被靈力滋潤所以，我們真可謂是以玉為食，以玉為飲。”

“霍老，你一會兒說綠靈控制你們，一會兒說綠靈強加給你們思想，但是綠靈我是見過了，不過就是一塊死板的石頭罷了，怎么可能會這么人性化？還控制？”

“何止是人性化這么簡單綠靈它根本就是一個擁有人類所有思想的魔鬼”霍老的樣子有些猙獰，“外人看著我們霍家人風光無限，但是實際上我們都是綠靈的奴隸我們每年都要給綠靈搜尋到數量龐大的含有特殊靈力的翡翠，以供綠靈吸收吞噬壯大之用不僅如此，”霍老說到這里，全身的青筋爆出，咬牙切齒道，“綠靈的另外一部分食物，則根本就是我們族人的生命力”

說到這里，樂蓮更不明白了。“你不說綠靈給你們的好處之一就是延長你們的壽命嗎？怎么會又吞噬你們族人的生命力？”

“它是不會吞噬所有人的，是因為我們每年都會選出一部分的族人送給他吞噬”霍老的話里充滿著無盡的悲哀要親手選出族人供其吞噬，還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叫他于心何忍

“這……”樂蓮無語了，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那你們說的那個期限……又是怎么回事？”樂蓮問道。

說到這里，霍老眉間一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個期限……罷了，既然是要你相助，那么老頭子就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個明白吧。”

“因為，在那個期限之前，如果我們找不到破解之法的話，那么霍家就會真正的消亡，自此全部淪為綠靈的奴隸”

“那你們憑什么認為我就有破解之法？”

“因為你是……”霍原東還未說完就被霍老打斷。

“因為你是可以控制靈力的人同時，你也可以控制生命力”霍老堅定說道。

“恩？”樂蓮疑惑地看向霍原東，她總覺得他剛才要說的不是這句話。

“是。”霍原東與樂蓮的目光相撞，微微閃躲，道“原本我并不肯定，就是在你向楚錚下手之后，我才終于確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唯一可以解救霍家的人。”

聞言樂蓮陷入思索。照這么說的話，那么霍老說的綠靈吸取族人生命力的說法，其中的生命力應該就是生機了因為她試驗過，元靈力是可以吞噬生機來壯大的，而綠靈里面的不正是純凈的元靈力么但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綠靈竟然，竟然是像人一樣有思想的生物。

“那么綠靈，現在哪里？你們就公然在綠靈的眼皮底下那它來引我上鉤？再用我去對付綠靈？”樂蓮這就疑惑了，那么他們是怎么把綠靈給運送到平洲去的？他們的這些小動作能夠瞞得過綠靈？

“綠靈已經運回來老宅了，就在地下宮殿。那里是綠靈的私有地方。”霍原東道，“綠靈現在是在休眠期，直到兩個多月后，農歷的十月初一，他才會醒來而那個時候，如果我們還不采取措施的話，那霍家上下就都會變成活死人真正的行尸走肉”

“怎么會？”樂蓮驚道，“綠靈吸收生命力還有的說，但是怎么能控制那么多人？”

“這個我們就不太清楚了……”霍原東搖頭道。

“我知道。”霍老突然說道，“我想大概就是和控制生命力的方法是一樣的我之前被控制了一百多年，那個時候，我的感覺就是，我身體的全部活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根本就不能指揮自己的身體”

“哦，這樣啊……那只要我可以把問題給解決了，不用結婚也可以得到綠靈的吧”樂蓮突然道。

“沒那么簡單”霍老搖頭失笑，“丫頭，就算是你能抽走別的翡翠中的靈力或是生命力，但是這辦法對于綠靈來說一定是不行的。因為，正如我剛才所說，綠靈現在是擁有完整的思維能力的靈體，那么，你想抽走他的靈力和最重要的生機，他能答應嗎？而綠靈的反擊，怕是也不是能夠輕松應對的。”

“那就先破壞綠靈之內的靈魂”樂蓮冷笑道。

“你用什么辦法可以破壞掉他的靈魂呢？”霍老苦笑，“這么多年了，我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沒有一個辦法是行得通的。”

“這就奇怪了，之前你們也傳承了有千年，在這千年的時間里，你們都沒有找到像我這樣的人嗎？”

“一點也不奇怪。我們先祖們自然是找過的，但是找到的那些人根本就是送來給綠靈當食物的不僅綠靈沒有制服，反而將其飼養的更加強大”

“那我就不會成為綠靈的食物？”聽到這里樂蓮忍不住笑了，果然是赤luo裸的利用，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

“你不會的”霍原東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我知道你比綠靈強大太多。如果綠靈的靈魂不龜縮著的話，你要毀滅它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恨的是綠靈實在是太會做縮頭烏龜了。”

“為什么對我這么有信心？難道你認為千人努力過無數次都失敗的事情，我就能成功？”樂蓮挑眉看向霍原東。

“因為我見過你抽取過生命力后的楚錚當時你只是虛弱了一陣子就恢復過來了，而被你吸收了生命力的楚錚，在剛被送到醫院不久就死亡了。尸體解剖結論是，全身器官正常衰老死亡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楚錚連三十歲都還不到。這件事當時也是我捂下來的，不可不想一些亂七八糟的調查壞了我的事”

霍原東語氣堅定，娓娓道來，“你沒有見過被綠靈吸收生命力之后的人，他們的表現和楚錚很是相似，但是遠遠達不到楚錚的那種衰老程度。而且，綠靈吸收生命力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連續吸收三天三夜，才能完全吸收掉一個人的全部生命力。這個速度還是今年的速度。而綠靈最早開始吸收生命力是在一百多年前，那個時候，他的速度比現在慢上十倍不止所以，我可以肯定，綠靈絕對不如你強大。”

“好吧，就算是我比綠靈強大，那么，毀滅綠靈的靈魂跟我們結婚有什么必然聯系？”

“結婚時間必須選在綠靈蘇醒的第一天，就是農歷的十月初一。那個時候，綠靈還處在混沌之中，他的靈魂也剛剛從沉睡中蘇醒并顯現且出來，而因為原東是綠靈自己挑選的下一任家主，所以，原東結婚的時候，綠靈一定會在原東的腦中拓上烙印。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對于原東的后代，綠靈的控制力就會隨著血脈的稀薄而減弱。而就在他給原東拓上精神烙印的時候，他的靈魂是完全出竅的狀態，此時就是最佳時機。因為他在拓印烙印的過程中，靈魂是不能立刻撤走的。”說話的是霍老，“這是數百年來我們掌握的線索，每一個家主的親身經歷，絕不會錯的。”

“那我又要用什么辦法去摧毀他的靈魂呢我就只會抽取使用靈力和生命力而已，對于靈魂之類的，真的一竅不通。”樂蓮嘴上如是說，但是心里想的卻是，不知道弱水能不能腐蝕掉靈魂但是一想到，綠靈的靈魂存在于充滿了元靈力的翡翠玉中，而弱水也是盛放在含有靈力的翡翠玉中，這樣的話，弱水很有可能就不起作用。想到這里，樂蓮忍不住頭疼，這叫什么事兒啊

霍老和霍原東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隱藏著的驚喜。

“其實綠靈的靈魂也是有靈力組成的。不過是進化后擁有了自主意識且吞噬了生命力的靈力，所以也就是比一般的靈力強大些。正是如此，它才能輕易控制我們這些身體內含有靈力的族人。現在凡是擁有霍家血脈的族人，其體內都是有靈力存在的而綠靈的每一次沉睡都是一次靈力的進化，所以如果等他的靈力再高等些，我們想要逃脫就更加艱難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終日不得見陽光的鬼市之人”霍老的目光有些復雜。他又接著說道。

“丫頭，你的對靈力和生命力的控制絕對比綠靈要好的多，所以，只要你能夠把組成綠靈靈魂的靈力和生命力給抽取過來的話，那么綠靈的靈魂意識就自然消失不見了。”

聽到這里，樂蓮微微一愣，復又笑道：“那么，一旦綠靈的靈魂意識消失不見的話，綠靈豈不是又變成一塊老老實實的石頭？然后就只會衍生出翠靈？那不是又成了霍家的至寶？到時候怕是霍老您不會再愿意履行承諾了吧再說了，即便是你愿意，你的族人一旦知道有人要拿走家主重寶，會答應嗎？”

“這點丫頭不用擔心，我霍老許下的承諾絕對不會不兌現的”霍老信誓旦旦地說。

樂蓮只是一笑而過，她可不相信什么承諾。不過她不在乎，到時候在制服了綠靈的靈魂之后，直接把綠靈收歸己用。霍家如果愿意兌現承諾最好，不愿意的話，自己就只好小人了，強取又有何妨？

“對了，那遲家，和霍家有什么不得不對立的理由？”樂蓮突然想起霍家的對頭遲家來，這樣的事情按說是霍家的最高機密，現在就連霍家的族人都還不知道呢，為什么遲家就這么早就得知了消息？

“遲家……”霍老臉色一沉，道，“哼，他們也配和我們霍家相提并論我們霍家再怎么不濟，至少還都是人，而遲家，早就不是人了……”

“不是人？”樂蓮已經是不止一次地聽說遲家不是人的，上次自然即使洛隨風，但是洛隨風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告訴她原因，最好是碰到的話也不要理他。是以樂蓮是在是好奇的很那

“對。因為遲家，其實就是上一個霍家同樣是世家大族，他們擁有的不是翡翠之靈，而是白靈，是羊脂白玉的白靈”

“可是我看遲嬴似乎是沒什么不同啊，完全和正常人一樣。”樂蓮疑惑道。

“哼，你看到他的確是和正常人一樣，但是實際上，如果是白靈沒有發出指令的話，他就恢復和平常人一樣。同時，遲嬴他現在的身體基本上可以說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這還能算是人？盡管現在你看到的遲嬴是好端端的，但是實際上，他的思想也是身不由己的。還不止是遲嬴，所有的遲家人都是這樣”

“這……”樂蓮很難接受這個說法，“那為什么遲嬴那對于霍家即將到來的結局，那么期待？幸災樂禍還是落井下石？”

“哼，那是因為，遲嬴相信了那個傳說。說是白靈最出是由霍家先祖交給遲家先祖的而白靈害慘了遲家，所以即便是沒有多少的自主時間，也時時不忘惦記著霍家的這個贈予之恨其實，這傳言本就是傳言，那時候即便是霍家祖先得到了白靈，也決計會留歸己用，而不是去送人。但是遲家非得以為這白靈就是霍家不安好心給送的。”

“恨歸恨，但是以前遲家也是和霍家合作尋找鑰匙，也就是你的存在，但是遲家終究是沒能逃過那一劫，在兩年前的十月初一，全族人都淪陷了。我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霍家的身上。現在有你這個丫頭，老頭子的心終于是放下了，即便是立時死去，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樂蓮終于明白洛隨風當初說的不是人的含義了，但是洛隨風又是從哪里知道的呢？

“好，十月初一，還有兩個多月。但是我必須要拿到大量的含有靈力的翡翠，我現在需要靈力”樂蓮想了想道。這樣的話，自己得到綠靈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是這距離十月初一可是還有不少日子呢，風然怎么辦？是以也只有先跟霍家拿到大量的含有靈力的翡翠來維持玉風然的基本消耗需求。

“這個容易。別的倒是不多，但是含有生機的翡翠卻是堆放如山你想要多少就讓原東給你去取。”霍老一口答應，因為這事情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毫不為慮。

“是這樣的，我必須回京都辦點事情。這里不能多呆，反正綠靈也不會醒來，我等到十月初一臨近的時候再來就可以了吧？”樂蓮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啊……”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霍原東突然道，“是和洛隨影有關的事情吧，你會用得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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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玉美人 第八十六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