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有犬守山(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按照法律規定天朝土地擁有權歸國家所有，任何人都只有土地的使用權，使用土地的方式只能是租用或者征用！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變通解決的方法，姜志遠就通過村委會購買了10噸的土石，用的理由是‘故土難離’想帶點故鄉的土石到國外以慰思鄉之苦！

姜志遠選擇的是鳳凰山頂的土石，由于位置原因無法使用機械，只能依靠人力挖掘后再用人力運下來！現在年輕人全都在工廠上班，哪有這個時間來做這種出大力氣的苦力工作！還好姜志遠父親在村中平時為人不錯，而姜志遠也舍得花費大價錢，才從村里雇到五個休班在家的年輕人幫忙！

開工當日請了族中八十多歲的族老來主持祭拜山神，供桌擺在山頂一顆大樹下，祭品用的只是三牲，就是一只整雞、一塊豬肉、一條鯉魚！祭品是姜志遠親自拜訪的，整雞擺在左邊，雞頭沖著大樹，豬肉擺在中間，鯉魚擺在右邊，魚頭沖著眾人，旁邊還擺著四盤時鮮水果，點上紅燭，倒上三杯水酒！

族老就站在旁邊看著姜志遠一個人忙活，不時地縷著胡子微笑點頭，表示贊賞。現在社會經濟發展是很快，可是這些老的規矩卻漸漸沒人懂了，沒想到姜志遠這個娃娃年齡不大，懂得倒是不少啊，而且一點沒錯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開始吧！”

一切準備就緒后，姜志遠一眾年輕人跪拜在地上，族老取出早先寫好的一張紅紙，抑揚頓挫的念起了祭文，祭文使用文言文書寫的，滿篇的‘之乎者也’，聽的人暈乎乎的，主題的意思就是‘子孫來此取土，還望山神恩準賜福’！念完之后，族老將祭文燒掉，又點上三根長香捏在手上，很自然的跪在眾人前排！

“三跪九叩，拜！”

族老帶頭，一眾年輕人只得乖乖聽話！真真正正的‘三跪九叩’就是一跪三拜，拜時頭要碰地，三跪九叩拜跪，拜神時先出左腳，手背向上，乃是拜神的最大禮節！

“汪汪”

行禮完畢，眾人剛要站起，山頂傳來幾聲低沉的狗吠，一條老狗出現在山頂，慢慢的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

“跪著別動！”

族老伸手制止了剛要站起的眾人，在村中族老那就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真的是‘一言九鼎’，眾人雖有疑惑，卻只能乖乖地跪在那里看著慢慢走來的老狗！

狗真的太老了，渾身瘦的皮包骨頭，渾身上下沒有一根毛，只剩下一張皺巴巴的老皮，讓人想起電視中當鋪伙計常說的‘蟲吃鼠咬、光板無毛’；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是因為它的左前腿已經沒了，只剩下三條腿走路；大嘴咧著使勁的喘著氣，一蹦一喘氣，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一樣；但就是這樣一條老狗，慢慢的走到眾人面前，渾濁的雙眼打量著跪在面前的眾人，就像是挑肉一樣看來看去，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守山犬！”

姜志遠略帶驚訝的低聲說了一句，族老回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么！

老狗最終走到姜志遠的面前緩緩的趴下，渾濁的雙眼發出閃閃亮光，咧開大嘴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心，隨后發出類人的哈哈笑聲，狗尾巴也翹起來不停的左右搖擺，顯得非常的喜悅！姜志遠也順勢坐在地上，伸手輕輕撫摸著老狗的頭頂，老狗順勢翻個身，姜志遠又伸手撓撓它的肚皮，老狗更加高興了！

“大海，你帶大家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挖土！”

片刻之后，姜志遠抬頭沖領頭的一個年輕人輕聲道：“今天你帶大家到飯店好好喝一頓，記我賬上！”

“知道了，小叔！”

領頭的年輕人看看姜志遠，又看看族老，方才帶著眾人走下山去喝酒了！今天沒干活，耽誤一點時間，但是有一場酒喝，也算不錯了！

“志遠，你、、、、、、”

族老看看姜志遠。又看看老狗，想要問什么卻又有所畏懼，姜志遠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族老便會意的一笑！

“族老，我有事先走了！”

姜志遠沖族老笑笑，便拍了拍老狗的腦袋，老狗便站起身一蹦一跳的頭前帶路，姜志遠慢悠悠的跟了上去！看著老狗前進的方向，姜志遠猜測老狗應該是想帶自己去姜家祠堂！

姜家傳說為春秋時期齊國國君姜尚（姜子牙）的后代，在當地一直是大姓，而且是名門望族、人才輩出，清朝267年曾出了上百位舉人，這在當時也是一件極大的喜事，所以姜家祠堂建的也是非常豪華氣派，在整個北方都是首屈一指的大祠堂，只是在文革時期被毀掉了！姜志遠志所以如此清楚有三點原因：第一，姜家老宅就是原來的姜家祠堂，解放后被分給退伍回鄉的老黨員姜輝達居住，也就是姜志遠的爺爺，文革被毀后仍在遺址之上建房居住，直到前幾年搬進樓房；第二，文革時期祠堂被毀，姜志遠的曾祖父姜能武因守護祠堂而被活活打死，姜志遠的祖父姜輝達也被批斗的瘸了一條腿；第三，祠堂重建后庭院里的的石碑，都是從姜家老宅地底挖出來的，而且當年姜志遠也參加過盛大的祭祀典禮。

姜志遠跟著老狗走到姜家祠堂便看到祠堂外的旗桿旁站著一位古態龍鐘、手持拐杖的老人，老人也同老狗一樣，瘦的都是皮包骨頭，一臉的褶皺，看年齡至少有九十多歲了，站在那里都瑟瑟發抖，仿佛風一吹就回到了一樣！

“鳳凰山神座下土地公姜能武見過大仙！”

老人迎上前來雙手作揖，顫微微地開口道。

“曾孫姜志遠拜見曾祖父！”

天啊，姜志遠頓時驚呆了，沒想到眼前這位老人就是傳說中守護祠堂而死的曾祖父姜能武，驚醒過后二話不說立刻跪倒在地‘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方才直起身脆聲道。

“啊”

姜能武也是心中一愣，到底是年老成精，一輩子見過的大風大浪太多，很快便醒悟過來，上前伸手虛扶，輕聲道：“孩子，快起來吧！”

姜志遠這才麻利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乖巧的束手站在老人身旁，實在是老人一生留下的傳奇故事太多，就是當年毀滅姜家祠堂時老人已經八十五歲，就這么大的年齡在守護祠堂之戰時還打死打殘了數十位年輕力壯小伙子，最后還是被人用獵槍打了十幾槍力盡而亡，就是死后仍然站立不倒！現在算起來老人已經一百二十三歲，那絕對的是超級高壽的人精啊，再聯想到姜能武鳳凰山神座下土地公的身份，這一切就都可以解釋的過去了！

“我們到廂房說話！”

姜能武吩咐了，姜志遠便扶著他慢慢進了祠堂左邊的一間廂房，房中擺設簡簡單單，一張老式的土炕，一套桌椅，幾只樟木箱子，扶著老太爺在炕上坐好，自己也搬了一個馬扎坐在下首相陪，要多規矩有多規矩！而老狗也跳上床趴在老太爺身邊，眼睛中充滿好奇的神采，緊緊盯著姜志遠似乎在思考什么！

“前日族老來告訴我，說你出高價想要購買鳳凰山頂十噸土石，我就覺著有些奇怪，本不想答應，但誰讓你是我這房唯一的男丁呢！其實也是想看看你這孩子要搞什么鬼！”

姜能武躺靠在被祿上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姜志遠，慢慢的說道：“剛才忠哥心生感應，告訴我有位山神來此借土，而且這位山神身上氣息雖然隱晦，但是非常的熟悉，應是故人之后，執意要去請來一見！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山神竟然是你，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我們姜家終于又出了一位山神，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山神牧場 第二十八章:有犬守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