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湮沒

柳小眉史瑤羅睺七還有幾個貨，紛紛下意識的鼓蕩真元相抗，若不是每個人都修為大進，要不然這一下，全都要身負重創！

元氣之威稍稍平息，所有人都忙不迭的向徐樂所在方向看去。

就見徐樂一劍仍然穩穩的沒入姬惟遠的咽喉，渾身衣衫破碎，嘴角也有一絲血痕，可是仍然在鼓蕩著源源不絕的日曜真元之氣，由劍催發，向著姬惟遠沖刷而去！

姬惟遠渾身都籠罩在日曜真元金色的光芒中，身形就象一個全息投影一樣，不時閃動扭曲一下。

天地間突然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怒吼道：“為什么？”

徐樂哼了一聲：“這么多跡象，當我真傻啊？”

徐樂為人的灑脫爽快，往往掩蓋了徐樂其實智商相當不低！又是經過現代地球信息爆炸而成長起來的。只要有一定的信息，就有足夠的邏輯思維能力推斷出這大陣的真相一部分。

這姬惟遠，就是大陣的關鍵，是大陣的陣眼。六曜使和兩兇星口口聲聲要自己擊破陣眼，陣眼何在，就明明白白的擺在自己眼前！

倩影霜自己親身和她打了交道，種種語焉不詳中的種種暗示。大陣中每個場景，都是寄魂于中的強者印象最深的。

這姬惟遠出現的場景，由虛空中向下望去，就是雙鷹關原來的地勢。但是卻沒有那一條由周始王所斬殺的玉龍鉆出的長達數百里的岐水河道！

這就是西荒玉龍這頭亙古兇獸尚生存在東華此間的場景。

而這姬惟遠頜下，正在咽喉處還有一道傷痕。正是周始王最終斬殺這西荒玉龍的致命傷處！

在周始王這一統東華，開創王朝的絕世強者劍下而亡，烙下的印痕太深，日曜真元凝結其上，不管怎樣幻化，破盡萬邪的日曜真元讓其總難將這最致命的傷處掩蓋住。

再加上六曜使和兩兇星的表現，這姬惟遠一直察看著他們動靜，而他們也只能暗示到要摧破陣眼這一點。六曜使和兩兇星給出了傳承，而且對自己這幾個人基本上都是秉承著善意，徐樂也自然而然就選擇相信他們。

應該就是這西荒玉龍殘魂幻化的姬惟遠，一直壓制著大陣的使用，吸收著六曜使和兩兇星的力量，等待有一天破陣而出。而自己因為身負日曜真法和有冥蛟殘魂獻祭，陰差陽錯下闖入大陣之中。

真正的周穆王設立此處大陣，就是為了能傳承力量于自己后人。

自己因為身負日曜真法，六曜使和兩兇星自然要履約將傳承給出。而這西荒玉龍就勢想將接過了六曜使和兩兇星殘余力量傳承的所有人，再加上一個身負日曜真法的自己全部力量吞噬，不管它是能破陣重生還是奪舍重臨，總之就能達到他的目的！

只有破掉這個陣眼，才能脫陣而出，才能讓大陣發揮它真正的力量！

雖然這些都是推斷，可是徐樂自覺有七八成的把握。

對于徐樂而言，有七八成的把握就足夠讓自己果斷動手了，更不用說倩影霜那妖嬈御姐在最后調戲自己的同時還順勢在自己所配冥焰魔劍上貼上了七張符紙！

就算推斷錯了，這周穆王和自己有半毛錢關系沒有？了不起再尋其他法子撞出這大陣去！

那幻化出來的姬惟遠身形不住扭曲，一會兒還是那個形容高古，雍容尊貴的模樣。一會兒就顯出蛟首，猙獰可怖。

柳小眉他們也終于反應過來，紛紛搶上，一個個圍著姬惟遠身形轉，想出手相助又不知道該怎樣幫忙。

徐樂猛的大喊一聲：“都退開！”

這個時候，徐樂就覺一股強橫至極，還帶著從蠻荒氣息的狂暴力量，正迎著自己催動而出的日曜真元，寸寸反攻。而自己手中冥焰魔劍，也一絲絲的被推出那幻化而出的姬惟遠咽喉！

突然之間，一股同樣混雜了各種元氣之威的強大力量猛然爆發。將柳小眉他們遠遠拋飛了出去！

這樣強大的力量，有點像是日曜真元，可以融合各種天地元氣之威，卻沒有日曜真法煉化得那么精純凝練。但是其強大程度，卻不知道比徐樂現在身負的日曜真元多上多少倍！

這樣強大的天地元氣之威，一下順著冥焰魔劍沖入徐樂體堊內，在中淵，在經絡，在每一處筋骨血肉中奔騰咆哮，或者無堅不摧，或者灼熱如焚，或者冰寒刺骨，或者如泰山壓頂，就算有青木之氣，也是在逆抽取徐樂的生氣！

那身形還是人身，頭顱卻已經漸漸化為蛟首，再不能發人言，而天地間嘶吼咆哮之聲，如一重重驚雷不住劈下，單是這雷聲之威，就震得人真元亂竄，有失控爆體的可能！

這樣強大的帶著蠻荒氣息的天地元氣之威下，徐樂只能苦苦支撐。

千年萬年之前，在東華大地上，蠻荒之中，就是這些秉承天地元氣之威而生的靈獸兇獸的天地。東華先祖篳路藍縷，以啟山林。吸取天地元氣煉化為本命真元，磨練戰技。不知道付出多少犧牲，才漸漸拓展了屬于人類的領地。

邊荒之中，卻還有一些強大的兇獸靈獸存在，而終有一日驚才絕艷的周始王出，創日曜真法，而將這些殘余的強大存在近乎斬殺一空。從此屬于東華人類的紀元，真正開始。

這些靈獸煉化的寶器，終有一天會消亡。東華這些強者的驚人力量，終有一天會斷絕。天地間從蠻荒中而生的元氣之威，也終有一天會枯竭。

而過去這些歷史，就變成了傳說，變成了神話。

那時的東華，終將和現在不一樣。

————以上這些玄想，徐樂現在通通都沒有。

現在徐樂只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催發日曜真元以傷面前這頭兇獸殘魂，唯一能做的事情，只能竭力以日曜真元瘋狂運轉，煉化這源源不絕涌入體堊內的狂暴天地元氣之威！

但是這天地元氣之威是如此的強大，如此源源不絕，縱然日曜真法已經運轉到了極限，也遠遠煉化不及，體堊內涌入的天地元氣越來越多，卷動得越來越是暴烈，徐樂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下一刻是絕對支撐不住了！

柳小眉史瑤羅睺七還有幾個貨，這個時候都拼命的想上來援手。可這個空間之內全都是狂暴卷動的天地元氣之威。沒有向前幾步，就已經紛紛受創，轉眼間就自身也都難保！

柳小眉哇的噴出一口血來，還在倔犟的凝聚術法可不管是怎樣強大的術法，才一離手，就被天地元氣的風暴撕得粉碎。王登科拼命的想畫出法陣，可法陣還未成型，也同樣被撕裂！

柳小眉恨恨的停手，堅定的就要繼續向前，走向那天地元氣風暴的深處。就發現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羅睺七玫瑰色的秀發飛舞，同樣在咬著牙堅持上前。一口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她們兩嘴角溢出，是內臟已經在橫沖直撞的元氣風暴嚴重受創了，可兩個女孩子沒一個停住腳步的。

在她們倆身后，就是幾個貨，連史瑤也掙扎著站起，想迎上去。

苦苦支撐中的徐樂，仿佛知道他們幾個人的舉動，怒聲大吼：“都別上來！”

可是如此呼嘯縱橫的元氣風暴之下誰又聽得見？就算聽見了，誰又肯停下腳步？

眼看大家就要在這陣法當中團滅如此強大可怖的存在，徐樂此前遇見的匡瀧，簡直就是嬰兒和霸王龍之間的對比。就是秦趙兩國最強者姚霸和史烏居加起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與其相抗！

他媽的！

就在這個時候，在西荒玉龍殘魂幻化出來的身形之后，一個身影悄然閃現。

正是在蔡恒文面前已經消失過一次的計都兇星摩刃。

他手中一柄顏色如墨一般漆黑，造型詭異的短劍，一下就插入了那西荒玉龍頸項之后！

猙獰蛟首頓時大張，露出滿口森森利齒，天地間轟鳴的雷聲，在這一刻頓時就暴烈了十倍百倍！

掙扎向前的柳小眉他們再也堅持不住，一個個都跌倒在地，給這雷聲震得再也爬不起來！

不過對于徐樂而言，頓時就覺得那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之威仿佛一下被隔絕阻斷，而且還在不斷的消去，那種讓自己感覺隨時都撐不下去的壓力，就為之一松！

摩刃森冷的目光望向徐樂，徐樂就聽到他的聲音在心里響起：“還不催發日曜真元，將這兇獸殘魂摧破！”

徐樂一咬牙，強忍著狂暴的天地元氣之威還在體堊內翻騰鼓蕩，日曜真元拼命的就向外催發，直涌入那西荒玉龍體堊內！

冥焰魔劍再一絲絲的深入，西荒玉龍蛟首被前后兩柄長劍釘住，轉動不得，只能張開巨口無聲嘶吼。正當著面前的徐樂，似乎都能聞到這上古兇獸千百年累積下來的臭氣！

這強大的兇獸殘魂，在日曜真元下一點點的消化。這空間之內，此前為西荒玉龍催發的狂暴天地元氣之威還在瘋狂卷動。

徐樂瞪著摩刃，在心里面默念：“這陣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百余年前，那做事不經過大腦的家伙，遠出西荒的時候。發現了先祖斬殺西荒玉龍的遺跡。這兇獸實在是太強大，哪怕身死，靈骨仍為這山之基，仍然蘊藏著強大的天地元氣之威。西荒玉龍也是天生能煉化天地間各種元氣，雖然沒有日曜真法那般強大，周始王斬殺東華四處強大兇獸，西荒玉龍為最。

……………那做事不經過大腦的家伙，便以這還殘存著強大力量的西荒玉龍靈骨為基，設立法陣，建立堡城。本來準備為將來開拓西荒，建立屬于他的豐功偉業的根基。結果誰知道后院起火，十三王子之亂爆發。這家伙趕回去在我的幫助下，好容易將這場波及整個東華的大亂平息了，可他的愛將這些老家伙也紛紛戰死，甚至包括我在內。

……………這個行事總是不考慮后果的家伙，就用星命宗秘術，維系著我們的殘魂，送到此間陣法之中。指望憑借著這陣法蘊含的強大天地元氣之威，能讓我們的殘魂多存留一點時間。

至少在這陣法中，他還能時時見到我們。”

徐樂嘴角不斷的滲血，在心里面嘀咕：“這位兇星老大，說重點好不好？”

摩刃森然瞪了徐樂一眼，冷笑聲音在徐樂心里響起：“以日曜真元摧破這兇獸殘魂你以為是眼睛一眨就了事？摧破之后，還要煉化這些強大的天地元氣為你的本命真元，這種好事，你不會撞上第二次了！陰差陽錯居然能讓你和這些不成器的手下得到如此好處然后還能活下來，你小子真是有大氣運之人！”

徐樂嘿了一聲，老實聽這位前代計都兇星上課。

“…………那家伙回頭又去想法子摧毀日曜之源，結果日曜之源雖然碎裂，卻沒有毀滅。他卻重傷不起，臨死前趕到這里，同樣將殘魂寄入陣法之中。結果這家伙傷得實在太重連本命真元元核都已經殘破不堪，臨死之前修為已經跌落了微不足道的洗髓第三境！結果就被兇獸殘魂寄體，這兇獸殘魂和這家伙殘魂近于融合，這家伙就昧去了前生，渾渾噩噩的，只想吸取力量，寄望能破陣而出…………人與兇獸一般，身死雖有魂魄，可無陣法維系這一靈又如何能持續？又如何能重生？偏偏身負日曜真法的就這家伙一個，我們誰也不能消除這邪祟兇獸之殘魂！

……………陣中歲月恐怕也有兩三百年了吧？在這兇獸殘魂的抽取下，那些老家伙的殘魂所蘊力量，恐怕都不足此前三成，不要多久，就得煙消云散了。”

徐樂看看摩刃，摩刃傲然哼了一聲：“我豈能和他們相提并論？縱然送出一點修為讓你那私屬實力大漲，仍能在這陣中不滅！”

徐樂連忙點頭，聽摩刃繼續說下去。

“…………恰逢你這小子既身負日曜真法，又有冥蛟殘魂獻祭，陰差陽錯的將這陣法開啟。這兇獸和那家伙融合，知道這法陣最后的功用，除了我們這些老家伙的一縷孤魂還能在一起聚聚之外，就是要將這點力量傳承給下一位身負日曜真法入陣而來那些人。這是那家伙最后的心愿，我們反正死都死了，也懶得和他計較，就都答應了下來。那兇獸便想討個巧，讓你們接了我們殘存的力量，然后再從你們這些鮮美可口的小家伙那兒毫無抵抗的轉而抽取過來。他又以那家伙一點殘魂為脅，要是我們敢于說破，就將那家伙殘魂徹底摧破，煙消云散！

…………我們這些老家伙左暗示右暗示，趕著將剩下的一點力量送出去。放在以前，看你們跪在面前哭喊，我們會不會搭理你們半點？就指望你這個身負日曜真法的小家伙，最后做斷然一擊，借助你日曜真法的威力，徹底將這兇獸殘魂消滅！”

聽摩刃說到這里，徐樂已經是一身冷汗。要不是六曜使和兩兇星這些兩百多年前威震八方的人物暗中相助，這兇獸殘魂一根指頭就捏死了自己。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自己身負日曜真法。

可摩刃口中那個日曜之源，似乎就與自己身負日曜真法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那又是怎么回事？

徐樂遲疑的問出這個問題。摩刃看了徐樂一眼，冷冷道：“你不是姬家血脈，又身負日曜真法，就因日曜之源而來，還問這個做什么？”

自己便因日曜之源而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樂再想追問什么，摩刃卻閉口不回答了。

對于這位前代計都兇星，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徐樂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日曜真元不斷催發之下，西荒玉龍殘魂漸漸淡去，而浮現出來的，又是姬惟遠的那張面孔。比起此前，似乎少了一些戾氣，身影卻也淡了許多飄飄忽忽，似乎隨時都會隕滅。

而蛟首不時還閃現出來，天地間滾雷一般的嘶吼轟鳴仍在響動。這上古兇獸殘魂，似乎仍在垂死掙扎，不肯就此湮沒。

摩刃看著再度浮現的姬惟遠的面孔，輕輕哼了一聲：“這家伙，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對了，這把短劍，是六翼化元隼靈骨煉就而成，專能阻斷隔絕那些上古靈獸抽取天地間元氣之威，不過現在也派不上什么用場了…………留給那個接我傳承的小家伙做個紀念吧。”

姬惟遠睜開了眼睛，徐樂就覺自己日曜真元中又多了一團同源同質的真元雖然微弱，但是在自己日曜真元的激發下，終于流動起來。這真元微弱得只怕自己初啟云門的時候都比其渾厚，可方寸之間卻如浩瀚汪洋，各種天地元氣之威，已經凝練精純到了極致，卻有如未曾煉化之前，完美的互相包容在一起。

這一點微弱的真元流動之下，自己拼命向外催發的日曜真元就已經星河倒泄一般的狂卷而回。而失卻日曜真法的壓制，那天地間兇獸的嘶吼聲突然又大了起來！

可卷回自己的真元，以姬惟遠那點微弱的日曜真元為核，在體堊內流轉，原來充斥在體堊內狂暴的天地元氣之威，就飛也似的煉化，百川歸海一般匯入了自己中淵。

西荒玉龍殘魂所蘊力量，不斷的匯入自己中淵之中。而自己修為也不住攀升，下至沉府，上至天頂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融會貫通無一處不是充滿了金色液體也似流轉不定的日曜真元，經絡之中，真元流動浩浩有若江河！

在一瞬間，自己就已經攀升至鍛體第五境，再踏一步，就是洗髓之境！而因為日曜真法自己的真實戰力，只怕已經遠遠超過了洗髓第二境的姚念！

這真元又狂瀉而出，還在掙扎的那西荒玉龍殘魂，在這樣又壯大十倍的日曜真元之下，如殘雪遇烈日，迅速消融。

天地間回蕩著最后一聲這上古兇獸的嘶吼，而姬惟遠那微弱的殘魂身形，也終于穩定下來。

縱然已經穩定，可是他身形已經淡得幾乎在下一刻就要消散。

他站定先伸了一個懶腰，然后朝板著臉的摩刃擠了擠眼睛：“可算是又見著你這家伙了…………他們呢？”

摩刃冷冷道：“沒了。”

姬惟遠一笑：“我們去尋他們。”

摩刃點點頭。

然后姬惟遠轉向了徐樂，左右打量著他。徐樂給這半老不小的家伙看得有點發毛，咳嗽一聲：“這個前輩…………有什么事？”

姬惟遠搖搖頭：“沒什么…………我也算是幫你得了不少好處吧？這大陣更是花了我好大本錢，以后也全便宜你了…………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徐樂小心翼翼的問道：“什么事？我能不能先聽聽？”

和這些老妖怪打交道，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稍不留心，就不知道要陷入什么樣的險境！

姬惟遠肅容道：“一定要毀了日曜之源！”

徐樂冷冷道：“日曜之源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惟遠訝然：“你因日曜之源而來，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現在這個東華，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摩刃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麻煩家伙。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們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還操心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姬惟遠皺眉想想，最后一笑：“是啊，死都死了，還有什么想不開的？好啦，小子，我們從此永別，再不相見了。”

說著一擺手，自顧自的大袖飄飄就走向虛空深處。摩刃無奈的搖搖頭，過來將那漆黑短劍遞到徐樂手中。

徐樂還看著姬惟遠背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姬惟遠那極淡的身形，就已經消散在虛空當中了。

和西荒玉龍苦苦相持那么久，最后還保留著一點微弱的日曜真元之核，姬惟遠殘魂，也早已油盡燈枯。

六曜使和兩兇星殫精竭慮，和西荒玉龍相持那么久，就是為了維持這一點殘魂之靈。而又痛快的將傳承送出，再借徐樂之手煉化西荒玉龍殘魂，他們也再不存于這陣法之中，也就是為了讓姬惟遠殘魂消散之前，恢復他本來的神智。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湮沒了。

摩刃神情悠遠，又有點悵然，嘆息一聲：“我們的時代，早該落幕了，這二百多年，很是多余無謂…………”

不知道什么時候，柳小眉他們已經起身，走到了徐樂身邊。

巨大的白色獸骨聳立入云霄之間，此刻終于顯出這陣眼真身。就是西荒玉龍的脊骨，長不知有數十里，上面層層疊疊，全是流動繁復的陣法光芒！

摩刃一彈手指：“你們去罷！第五代周王及其六曜使和兩兇星，從此就再無痕跡！”

在下一刻，這空間就猛然崩解，還在空間中呼嘯縱橫回蕩的西荒玉龍殘余的天地元氣之威，也轟然四濺開來！（破曉七曜 第三十二章 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