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此重用

嫣侯女的聲音，和午夜須彌幻境之中，那個長發如玫瑰顏色，漂亮得有如精靈一般的神秘少女有一拼。外貌身形雖不比那神秘少女青澀中蘊藏著無窮誘惑一般絕美，卻別有一番知性柔弱的美麗。

徐樂忍不住都有些感慨，東華至少在美女資源上，恐怕真是要勝過地球一籌！就是澈麗那個吃貨貓耳娘，容貌也是足可以打九分往上的。這些女孩子還沒有地球上那些坑爹的化妝美瞳甚至整容！

轉眼間徐樂就收束起了心神，東華至少在秦國，雖然沒有那么嚴密的禮法，官制也粗疏得很。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子，畢竟是秦侯愛女，也掌握著秦國三大夫之一的孫家全部資源，現在更一力主持建立起城衛軍！

此刻召見自己又是嫣侯女自己出面，不用問這虎衛軍真正話事人就是她了。自己可是要在她手里討生活的。

當下徐樂就一禮到地，恭謹的道：“趙國逃人，得侯女看重，收入虎衛軍中。岐陰那里事情辦完了，晝夜兼程趕來虎衛軍中聽用，但有差遣，屬下萬死不辭。”

秦嫣輕聲一笑，示意一下。一名侍女搖曳而前，給徐樂搬來了一個馬扎，嫣侯女端正跪坐回幾案之后。徐樂左右看看，最后還是挨著半個屁股坐下來。

秦嫣又打量了徐樂英挺的面孔一眼，笑道：“若無徐君，豈有今日之虎衛軍？我貿然向大兄討要徐君，讓徐君舍了在岐陰的產業，才是抱愧于心呢…………”

徐樂只能干笑：“侯女實在言重了。”

秦嫣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輕聲道：“我向大兄既然開了這個口，自然就是要將徐君重用，為虎衛中流砥柱的。那日徐君凌空而斗的風采，岐陽秦人，也無一日可以或忘。如此人物，豈能以區區下僚待之？”

徐樂頓時就打起了精神，嫣侯女的確是聰明人，知道現在秦侯一脈已經沒有什么威可以迫人，更不用說自己出身史家，以史烏居念舊的性子，自己要是在虎衛軍混不下去了回去投靠，史烏居也定然二話不說就將自己收納下來。

此時此刻，要籠絡人，對于秦侯一系而言，也只能以恩惠加之。

現在嫣侯女稍稍寒暄兩句，看來就要對自己開好處了。自己帶著幾個弟兄丟下花了功夫才整治出個模樣的象林產業，豈不就是為了新老板更好的待遇而來的？

秦嫣只有淡淡唇色的小嘴輕啟：“……為酬徐君重挫銳士軍氣焰之功，為酬徐君激發岐陽十余年未見之民心士氣之功。更望徐君在虎衛為驍銳之士，虎賁之首。欲得國士想報，必須以國士待之。本侯女惶恐，只能贈徐君下公士之爵，賜冉厚陵側五千畝侯室莊田。加以虎衛軍中軍直領曲長之職。還望徐君不要嫌棄這等待遇菲薄。”

果然和史烏居說的一樣，自己來到岐陽，爵位搖身一變，就跳了幾級成為了下公士！這就是秦國領主的入門，可立自己家號，可不依附其他大領主直接出仕于秦侯——只不過現在秦侯勢弱，這般做的傻子沒幾個了。從此名正言順的可以提拔其他人等為民士階層依附于自己，不折不扣就是秦國國中一個小貴族了！

而賜田在冉厚陵側，徐樂曾經入住過靠近冉厚陵的東迎賓館。知道周遭情形，冉厚陵附近一片沃野，灌溉方便，向來是候室直領的莊田。從哪里拿出五千畝來賜予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大手筆籠絡之舉了。

如果跳槽單單是為了薪水待遇的話，那么這次跳槽還真是不錯，算是職場上一步登天的成功案例！

爵于封地如此，職也是為曲長。按照秦人軍制，屯為十人，十屯一曲。在曲以上，有五曲為一部，數部再合為一翼的。如銳士軍這等兵力雄厚的軍馬。也有五曲直接就為一翼的，比如說每翼都滿了不了編制的義兒軍。

身為曲長，就是說自己應該指揮百人左右的軍馬。不知道嫣侯女是調撥哪一部分的軍馬給自己指揮？還有自己是中軍直領的曲長，那么說就是直接歸名義上統帥秦釗，實際上就是嫣侯女調遣指揮？這份看重和誠意，此刻看來，的確是十足十了。

總體來說，徐樂是個爽快性子。別人善意對待自己，自己忍不住就要以同樣的善意回報。當下徐樂就想問明白哪一部分軍馬劃撥給自己指揮，將幾個兄弟丟去接收莊田，安下家來。自己就干脆在虎衛大營住下，好生將劃給自己指揮的這一曲人馬整練出來個模樣。

但為年輕熱血男兒，豈能沒有點金戈鐵馬，指揮千軍萬馬的夢想？除了史烏居那夜教導的之外，徐樂還裝了一肚子什么五公里越野跑，大學隊列軍訓的內容，迫不及待的就想開始這個強軍養成游戲。

還沒等徐樂發問，秦嫣又淡然而笑，語意似乎頗為漫不經心的提起：“左右兩翼，或者是城衛轉隸，或者是候室依附領主之部曲投充，已經各有所屬。所以徐君這一曲人馬，歸于侯子直領，這一曲人馬，也但憑徐君自己去招募。軍械甲胄，徐君招募到多少，軍中就會供應多少。想必以徐君本事，又是大兄教導出來的人才，這一曲人馬，定然會為虎衛軍中精銳！本侯女不勝期盼已極…………這樣安排，徐君還滿意么？”

徐樂本來想問出的一番話，就這樣生生的憋在肚子里。剛才有點上涌的男兒熱血，也迅速的平復下來。

徐樂可不是傻子，這一番話下來還不明白秦嫣的意思么？

自己始終只是外人和虎衛軍的一個招牌而已，秦嫣全心全意培養的，還是要僅僅屬于秦侯的嫡系！虎衛軍現下左右兩翼，不管是城衛轉隸，還是依附于秦侯直領的那些領主們的部曲投充，還是在岐陽招募的勇士。都是不折不扣的自家人馬，全副心力，也要用在這些人身上！

自己出身是趙國逃人，又是從史家轉投而來。不管面上如何籠絡，對于久矣沒有屬于自己的實力握在手中的秦侯一系而言。不是最終可以信重的力量。左右兩翼，不是孫家之人，不是岐陽秦侯直領之民，根本插足不進！

可秦嫣也做得無可挑剔，下公士之爵，從侯室直領田莊中撥出的豐厚肥沃賜田，一曲私軍建制，若是自己能招募齊全，虎衛軍全部供給軍資器械。哪怕自己對史烏居告刁狀，史烏居也會一笑置之，以為自己是個小人。而岐陽秦人聞知，也只道是嫣侯女對自己百般看重重用。

這個小丫頭，心機的確深沉得很！

徐樂一開始有點氣悶，接著又是在心內灑然一笑。如果說自己在東華對哪個團體有點歸屬感，那也是史家而不是這秦侯一系。畢竟史家救了自己兩次性命！而且和史家人打交道，也是暢快通達，很有點意氣相投的感覺。

這小丫頭不希望自己居于虎衛軍嫡系左右兩翼，自己也懶得多事。樂得多點時間經營在岐陽的產業，而且自己還有一曲私軍的建制，經營出來，都是自己的家當，有什么不好？

說起來這經營自己私軍部曲的事情，可得抓緊了。現在秦國內部動蕩不休，誰知道什么時候就刮起驚濤巨浪。自己和銳士軍也做了對頭，要在這里立足，除了自身本事之外，手底下沒有些得力小弟作為實力羽翼可是不成！

老子白手起家，玩這個強軍養成游戲！這丫頭不塞人過來，倒是正好，經營出來，都是自己的實力！

腦中念頭電轉，徐樂很快就理清楚了思路。還稍稍斟酌了一下，竭力擺出一個有點失望又有點無奈的表情，起身拱手行禮道：“屬下敢不拜謝侯女厚賜？如此厚遇，屬下粉身難報。既然如此，屬下就暫請告退，先安頓下來，再籌建屬下這一曲虎衛中軍直領人馬。練成強軍，拱衛秦侯，拱衛岐陽！”

在秦國呆久了，和秦人打交道的場面話徐樂也說得像模像樣。

秦嫣一直在打量徐樂的表情，這個時候淺淺一嘆，歉然道：“非是本侯女不想撥出人馬為徐君統轄。據大兄告之，徐君也出自趙國名門，因繁曲之亂才流落秦國。家傳淵源，正是虎衛借重的英才。可是現在虎衛才立，派系紛繁，各有統屬。要是貿然讓徐君插手進去，豈不是平白讓徐君陷入這攤麻煩事中，反而施展不出一身的本事？還不如讓徐君白手起家，但有成就，但虎衛軍稍稍整理出一些模樣，以徐君英銳大才，還怕不能再虎衛軍中領一部一翼，為秦國之干城？徐君徐君，能體會本侯女這點實言相告的苦衷么？”

看著秦嫣望過來的一雙翦水雙眸，目光之中全是真誠。瘦弱的少女身軀微微前傾，似乎就是在真切的希望得到徐樂的諒解。

在這一瞬間，徐樂又有點糊涂了，這位嫣侯女，難道真的是一片誠心對待自己，真的將自己當成了重立虎衛軍中的中流砥柱？

到了最后，徐樂也只能長揖行禮：“屬下哪里有那么多想法，但得侯女看重，已是福分。只想盡心竭力，將自己這一曲人馬經營起來，整練為強軍，為秦侯效力。”

秦嫣婉轉一笑：“徐君能體諒我的苦心就好……現在虎衛才立，雖然有侯子與孫城衛為正副統帥，但是侯子年少，一時大局不得照應周全，而孫城衛又責任太多，心不得專。徐君但遇見什么麻煩，尋不著他們，只管向我回報就是。但能為徐君分憂，本侯女絕不推辭……雖有城東五千畝莊田封賜，可徐君要安頓下來，更要招募經營起一曲人馬，須費甚多。我再贈徐君一百金方，為安家所用。徐君就千萬不要推辭了。”

隨著秦嫣話語，一名侍女又奉上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徐樂默不作聲接過來收了。今日一會，說到此處，就是至矣盡矣，再耗下去也沒什么味道了。

秦嫣又交待一聲：“徐君在岐陽立籍之事，還有接收賜田。等會兒自有人引徐君去辦理。每過三日，來回報一次部曲招募經營事宜便可以了。一旦成軍，再入虎衛大營與全軍合練。徐君以為如何？”

徐樂笑笑拱手：“屬下敢不從命，侯女事物繁多，屬下這便告辭了。”

秦嫣微笑淺淺低頭回禮。在她的目光當中，徐樂筆挺的身形轉身大步而去，秦嫣久久看著徐樂背影，最后輕嘆一聲：“大兄大兄，虎衛初立，根本不固。這個時候，也只能讓大兄遣來助我的這些人馬游離在外，頂在前面了……妹子為的都是秦國，還望大兄不要怪我啊……侯室穩固，大兄的史家，將來地位也不就是更穩固么？”

再下一刻，秦嫣臉上已經掛起了寒霜，召來侍女：“將阿釗傳來！這虎衛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從現在開始，他的每一舉一動都要在我的注視之下，他時時刻刻，都要和虎衛軍中戰士在一處！”

當徐樂走出門外的時候，蔡恒文劉軍蘇明迎著他，看著老大的神色很有些古怪。有點失望，有點惱怒，有點慶幸，還有點期待。種種情緒揉合在一起，難以言表。

蔡恒文湊上去輕聲道：“不得重用？”

徐樂搖搖頭：“下公士之爵，中軍直領曲長之銜，五千畝肥沃賜田。還給了我一百金方安家費。”

聽到五千畝賜田，劉軍啊的一聲輕呼，又是歡喜又是煩惱。

歡喜的是那段留守在象林的時日，劉軍每日打量的都是名義上屬于自己這幫人的二百畝田，越看越有土財主的感覺。現在真是有些喜歡這坐擁廣闊田地的滋味。

煩惱的是這整理家當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落在他頭上，原來二百畝田地已經讓弟兄幾個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打理。現在還架得住翻了二十多倍？現在自己這幫人家當滿打滿算就五六百枚金方，怎么將產業經營起來，想想都是有無窮無盡的事情要去做。

蔡恒文卻并沒有什么歡喜的表情，皺眉道：“中軍直領？”

徐樂發現這個老五揣測起事物的陰暗面是越發的精準了，點點頭低聲道：“虎衛左右兩翼都不讓我插手，給個中軍直領名義基本上就是當成招牌供起來。一曲人馬，都要我自行招募經營，到時候能給我多少軍資器械甲胄座騎之類的東西，也都說不準。”

劉軍又在旁邊做以手扶額狀。

五六百枚金方經營個五千畝的封地他飛快的盤算一下，已經是捉襟見肘。現在又要自己招募經營起一曲部曲私軍。手里這點資源哪里夠用？

蔡恒文淡淡一笑：“好事。”

徐樂也一笑：“我也覺得是好事。”

徐樂又看了愁眉苦臉的劉軍一眼，拍了他肩膀一記：“老二，別忘了我們可有金手指！現在名正言順的立足，又能名正言順的養部族私軍，正是我們在東華一飛沖天的時候！”

劉軍光盤算自己手里有多少枚金方了，還真忘了自己這幫人還有個光門！想笑一下卻又笑不出來，就算經營領地，武裝戰士的資源能籌措出來，招募私軍，編練成軍，還要這支部曲忠心耿耿為己所用，還不知道有多少的麻煩事！

穿越之前，總是將在東華可能的發展想得很美好，以為一切都唾手可得。現在才發覺，不僅所有一切還要老大帶著大家不避生死的去拼，每做一件事情，還有太多繁瑣艱難之處！

不過轉念想想，如果留在地球，又豈有為建立起一支屬于兄弟幾個的私家軍隊發愁的機會？

怪不得老大和幾個弟兄在這里雖然艱難，可卻越發的精神百倍。顯出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未曾有過的奮發之態。從里到外似乎都完全變了一個人。

自己，可也不能拖老大幾個的后腿啊…………

蔡恒文又指指自己，再指指蘇明：“還有我們自己的實力，現在我們背后沒有史家依靠，全憑自己了。實力不提上去，光靠老大你一個人，是撐不下的。”

徐樂點點頭：“我明白，這點我有盤算……先不說那么多。咱們先去落了秦侯直領下公士之籍，然后將咱們的封地接收下來！我可不想再給迫著搬家了，總要在這東華，經營出一片屬于我們兄弟幾個的天地！”

蔡恒文蘇明劉軍幾人，都重重點頭。

徐樂望著幾個弟兄，心中念頭起伏。對于幾個弟兄實力的提升，作為老大，自己當然早就有所盤算。

可是自己的實力提升呢？

云門所蘊本命真元，已經漸次就要充滿。當云門容納不了的時候，就要入鍛體之階第二境了。而幾乎每個知道點自己修為底細的人，都說到了自己提升境界的兇險之處。

這一關，自己又能不能熬得過去？七曜 第三章 如此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