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考古學家 埃及考古學家 六
埃及考古學家六2005120813:31:31
晚會上的人們很快開始隨著這兩個人的歌聲唱了起來,令我無限欣喜地是,瑪格麗特在透過舞池玻璃天花板的月光下閃爍著燦爛的光彩,銀色的月光劃過她藍色閃光的眼影——那是她和茵吉專門為當晚的晚會設計的克萊奧帕特拉14女王式的效果),不管她是睡著了,還是僅僅閉著雙眼沉浸在晚會的熱鬧氣氛下,她的美麗,永遠都是令人無法抵抗的。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夢想中的一切。確切地說,是一個矛盾,因為我還沒有啟程開始這次探險。輕輕地,我把她那纖細而又柔弱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中,她每根纖長的手指像水仙花一樣漂亮地彎曲著,表情就像古老宮殿的墻壁上雕刻的眾多年輕美麗的女神和女傭一樣,在召喚、喚醒、陪伴著逝去者進入另一個世界。
我輕輕地把這個睡美人抱上樓,用溫柔的親吻送她進入了夢鄉,輕柔地將被單蓋到她那象牙般剔透的下頜下。下樓后,我和茵吉,還有幾個合伙人的夫人跳了幾支舞。她們中有人發現這種和一個真誠的埃及探險家的近距離跳舞的動作和她們天生的波士頓式的謙遜格格不入,而我也不止一次地覺得應該通過輕柔的動作提醒這些女士在跳某些舞蹈時手的正確姿勢。
午夜過后,參加晚會的人們漸漸離開了費那苒的舞池,穿過阿靈頓大街。(這是一幕值得珍惜的情景:在賓客們步入大眾花園時,一個人邊跑邊嘗試著抓住費那苒的表袋,而我那自詡“像羔羊一樣溫順的”未來的岳父大人卻帶著孩子般的歡快表情使勁兒地踢著搶表袋的人。可憐的強盜大聲向警察求救。“我們來了,小子,別擔心,”受費那苒邀請到晚會現場負責保護費那苒本人和晚會不受禁酒令檢察官騷擾的四名警察立刻出現了。費那苒安靜地說道:“謝謝,先生們。”說著,他退了回來,讓那四個警察以更加職業的方式教訓這個小偷。他只打斷了他們一次,為的是從那個被打得哇哇大叫的可憐蟲的身上掏出足夠的現鈔,用來“擦干凈我這雙被血污弄臟的靴子,你個小流氓。”)
費那苒在大眾花園里支起了帳篷,架起了烤爐;烤乳豬的香味裊裊地升上藍灰色的云層,賓客們圍繞在穿著埃及傳統服裝的服務小姐們周圍,不停地抓著——這要看他們想吃什么了——從服務小姐手中端著的盤子里,或是摸她們的屁股;還有一些平靜的愛飲酒的賓客漫步到水池邊,坐上游客乘坐的巨大的天鵝形狀的腳踏船在水上暢游,或是——穿著卷了袖子和非常光滑的衣服的人——走進冷水中,滑倒在彼此光滑而滿是雞皮疙瘩的胳膊中。
我站到一邊,對自己作為一個善于觀察的探險者的角色感到非常滿意;此時,我終于卸下了作為貴賓的責任,我非常高興。這時,從我左邊像巨大的綠色水母一樣低垂著枝條的柳樹陰影中傳來了一個粗聲粗氣的叫聲,那個人在叫我的名字。在一棵柳樹的樹冠下,就好像我們是幾個馬戲團的小丑在一個長胡子的女人封閉的、散發著霉味的石榴裙下等待著出來的信號。我發現自己被費那苒那支雪茄煙頭不時散發出來的橙色的光催眠了,隨著每次煙絲燃燒時放出的光,雪茄冒出了藍色的煙,其它什么也沒有。“我想祝你一切順利。”藏在樹影里的人說道,那團橙色的光漸漸變成了一團卷曲的含糊不清灰色煙團。“我們一直在打聽你的情況。千萬別讓我們失望。”橙色的光反復地變亮,變淡。“我不會的,克勞弗得。”“我愿意為瑪格麗特去做一切努力,你知道,她是你們的掌上明珠。”“當然,克勞弗得,當然。”“很高興加入我們的家族。”“謝謝。”“她選擇了你,我同意了。我選擇了你,她也同意了。但這并不重要,你知道的。”“當然,克勞弗得。”橙色的光又閃現了。他暫停了一會兒。“記住我說的話。”“我會的,克勞弗得。”“人們都對你寄予了厚望,拉爾夫。許多人。他們都在看著你。他們都相信你。”費那苒所有這些害羞的開場白只是為了給我看他那個木制的、上面有卷曲的黑色裝飾的大雪茄盒,里面盛放著的每支雪茄都由波士頓最好的煙草商特別精選,上面還貼著帶有銀色字母“CCF”的黑色標簽。接下來,費那苒的雪茄發出的橙色的光不停地閃現……
……正如今天早上,10月12日的清晨,一縷橘紅色的陽光出現在尼羅河的東岸之上。昨晚,我一直都坐在陽臺上,邊工作邊喝著大杯的、加檸檬的杜松子酒和甜薄荷茶,手指撫摸著我那烏黑的木制雪茄煙盒上的雕紋。現在,這個盒子里裝的其實只有一套用來在阿托姆哈杜古墓里復制墻壁上的雕刻的漂亮刷子和墨水瓶。(我不抽雪茄,但它們在埃及應該很值錢,而且這只盒子也非常精美。)我坐在還算溫暖的陽臺上,看著面前的日出和茶杯中的糖塊像一座寺廟的殘垣斷壁正在坍塌一樣地溶化在茶中。
再過六個星期,我就30歲了;這是一個我一直期待的年齡,因為這是一個里程碑式的年紀,我要在生日到來的那天以舉世無雙的方式慶祝我30年的生命。就像我離開波士頓那天的慶祝會,我將打開一個已靜靜地沉睡了3500年的國王的古墓,我真希望那個時刻——在開羅飯店這個逐漸變亮的陽臺上——永遠也不要結束。
我的意思是,我不只是想隨口說我不想變老,或是逃避無意中撞上的而立之年和朦朧的后青春時代。我是想說,在一個人剛剛步入盛年之時,在他的背后即將因僅有幾周后的震撼世人的偉大發現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之時,他更希望聽到一只特別的蚊子在他耳邊的高聲歌唱;更希望看到這種清晰的小昆蟲在他因猶豫不決而造成的緊張、因即將初升的太陽而被催眠的表情面前飛舞;更希望感覺到這杯薄荷茶的微微辛辣,永遠溫暖著握著這只玻璃杯的三個指縫,讓那塊方糖永遠地停止溶化過程。他的血液會伴隨著抓住并靜止在這個時刻的希望而沸騰。他可能會檢驗這個被抓住的時刻,在手掌中感覺那如天鵝絨般的柔軟;直到我得到對這一時刻的滿足,不然我可能會在這個邊緣一直搖擺,而不是莽莽撞撞地走進未來。或是這樣:一個人要爬上高聳陡峭的山。然后,在歷經多年的攀爬后,他看到頂峰就在眼前,于是他意識到要想征服這個巔峰,只有兩種可能性:爬上去并翻過它,開始一個加速的下降過程,或是……繼續朝他習慣并喜歡的方向前進,繼續他的攀爬,無視可能因踩錯了地方而停止向上前進,義無反顧地向上。
你可能會從舒適柔軟的沙發上坐直身子問到,為什么?為什么是埃及?為什么要去塵土中搜尋?我只能說古埃及的國王們不懈地追求著永恒。他們掌握著飛逝的時光,把它們關在柔軟的籠子里。在他們那包裹著的木乃伊和裝著他們器官的葬禮瓶里,在他們那圖畫式的文字和獸首天神的庇護下,最偉大的埃及人享受著他們的永恒,享受著他們自己選擇的永恒,不受歷史的打擾和未來的威脅,奢侈地享受著他們想要多久就能有多久的永生,按照自己的意愿釋放著這美妙的時刻,而不是按照日、夜、太陽、月亮專橫的要求。
瑪格麗特,我可以和你一起分享我對自己耀眼的青春時代的黑暗回憶嗎?那種生活不是你喜歡的,但它卻很重要。我記得,還是個男孩時,曾因為對埃及學的極大興趣而遭到過一個鄉村牧師的斥責。(當然,這種事只會在我父親乘船出海,再沒人會保護我的時候,那個可惡的牧師才敢這么做;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我會溜出教堂,回到村子里去散步。因為我的村子離教堂很遠,所以那個牧師并不知道我是誰。)不管怎樣,他會悄無聲息地出現。我對此并不會感到驚訝,因為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對發生在我周圍的事無所顧忌。他會搶走我的東西,砸碎我好不容易才弄來的象形文字。他還會用吵鬧而又講究的話威脅我:“孩子,你怎么會對這種死亡文明這么感興趣呢?”即使是在我10歲的時候,我已經知道如何正確地應對這種災難性的教導:“您說得對,神父。不過我寧可看這種充滿生命力的邪教圖畫,也不愿去崇拜一個被釘在木頭上的血淋淋的尸體。”當然,我肯定會遭到一頓毒打,有時更糟,要是我選擇那條路的話。
關鍵是,我在那個時候就明白:埃及不是——我必須為讀者們重復一遍,因為他們并不了解——什么死亡文明,盡管它有無數的木乃伊和瓶裝的臟器、仆人和眼鏡王蛇。埃及人是永恒的創造者,第一個看到他們真容的人會得到永生。
阿托姆哈杜寫道:
眾神與我手挽手地漫步,有時我根本沒在走,但卻坐在一塊巖石上看著,一個農民墻后的兩只山羊的符咒
——第十三首四行詩,片斷C,摘自拉爾夫·特里利普什的《古埃及的欲望與欺騙》,柯林斯·阿莫盧斯文學出版社出版,1920年·今日推薦··最新評論·網友評論僅供網友表達個人看法,并不表明網易同意其觀點或證實其描述·我也評兩句·通行證:密碼:[注]:您的評論將被審核后發表匿名人氣評論TOP5論壇用戶名:頻道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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