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后來 黑暗中的行者 九十一、后續(一)
明娜結結巴巴地問:“這個…您…您怎么會…”
“你的名字應該是明娜.蕭——卡多吧?安隆的獨生女兒,雖然你挺聰明,但想要瞞過我們是不可能的。”麥洛里嘴角翹了翹,“那天在半路上接了你回來,我就留意到你袖口那里有一點血跡。”
“咦?”明娜睜大了眼。
“城衛騎士隊是你父親工作過的地方,那里也有我們的同事,據說他們手下有兩個士兵失蹤,不久,就有人報告他們陳尸于惠金許街37號。那正好是你媽媽的新住處。在那棟樓房里,我們還發現了一條小女孩的裙子,上面沾有血跡,據賣花婆婆辨認,正是你跟瓦西里進城時穿的衣服。有那么多的線索,加上年紀也符合,我們怎么會猜不出來?”
明娜咬咬唇,沒想到自己露出了那么多破綻,不過現在她對安全署已經不像當初那么陌生了,所以也沒著急,只是紅著臉,小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我是因為…因為…”“因為”了半天,她還是沒“因為”出來。看著手中的戒指,她越發羞愧了。
“沒關系。”麥洛里笑得很和藹,“我聽瓦西里提過一些,你吃了那么多苦頭,對人有提防心,這很正常,那時候我們對你來說還是陌生人呢。”“瓦西里?”明娜怔了怔,旋即大喜,“他沒事了?傷好了嗎?”
麥洛里笑著點點頭:“他兩天前就醒過來了。恢復得不錯。怎么樣,要不要去看看他?趁現在時間還早,萬一過了探視時間,醫師會把我們轟出來的。”
明娜連忙點頭,就要拉他走,卻被他叫住。指了指手中的戒指:“先把這件事解決掉吧。這是我們自己人偶然弄到地,現在歸還給你,不過你最好試一試,確認這是不是真貨。我聽說你當初被人偷走戒指,就是被一只普通的寶石戒指騙了。”
明娜聞言忙低頭看那戒指,無論款式、做工與鑲嵌的寶石,都與印象中的儲物戒指一模一樣。不過黃金表面卻有些暗淡,似乎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暗紅。要怎么確定這是不是真的呢?
明娜輕輕咬牙,她沒打算當著麥洛里地面割手指念咒語,雖然對方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人。但誰知道會怎么樣呢?她已經吃了很多虧,不能冒這個險。想了想,她記起一件事,忙把戒指套在手指上,然后便感受到那指環正緩緩收縮,直至能完美地貼緊了她手指上肌膚。
“這是真的!”明娜頓時面露喜意,“謝謝您,麥洛里先生。”看著分別已久的戒指,她有點想哭。
麥洛里微笑道:“你能肯定就好了。我一直擔心這戒指不是真的呢。誰也不知道,你父親的兄弟會不會象那些騙你的人一樣,故意弄個假地來蒙我們。”
明娜緩緩收了笑:“那些人…現在怎么樣了?”
“不清楚,我只聽說那個卡麥加商人做生意虧損了,幾乎把整個船隊都賠了進去。現在剩下兩條船,又沒法在馬特港立足,只好轉到古登堡去,不過聽說他在那里也過得不太好。”
明娜用腳尖劃著圈,眼光有些閃爍:“那…其他人呢?”
“誰知道呢?大概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了吧。”麥洛里咳了幾聲,喘氣道,“好了,咱們過去吧,再晚。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安全署建筑群的左后方。有一個很大的院子,蓋了兩三排小樓。院子里種滿了冬青樹,一片青綠,看上去很舒服。來來往往地人中有很多是女性,也有一些男子,穿著白se的外袍,而病人或傷者,則是穿著藍se條紋的睡袍。這里正是安全署附屬的醫師院,專門負責署內人員的傷病治療。
明娜扶著麥洛里踏進院子,眼珠子左右轉動著打量院里的情形,忽然瞥見院子一角有個小門,門后幾間小屋,屋前一片鮮紅,是一種從沒見過的花,開滿了小路兩邊。那花的顏se十分艷麗,但不知為什么,總讓人有一種妖異的感覺。
麥洛里注意到她地目光:“那是曼珠沙華,是你祖父從魔界帶回來的,據說…是為死者引路的花,能讓死去的人記起生前的親人和朋友。很漂亮,但也很詭異,是不是?”
明娜贊同地點點頭,但從他地話里,她隱約猜到那幾間屋子是什么地方:“那邊是…”
正在這時,一群人從屋里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個老婦人,一臉悲痛,人都快要暈過去了,扶著她的中年婦女,也是滿面淚痕。才走出幾步,那老婦人便哀嚎一聲,想要沖回屋里,被其他人攔住,人人都難過地勸撫她。
明娜咬咬唇:“是不是…有什么人…”
“你見過的,就是在赫達家假裝成馬的那位。可惜他傷得太重…”
明娜回想起那晚給自己指路的“血人”,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是不是因為我去得太晚了?”
“跟你沒有關系,孩子。”麥洛里臉se有些黯然,“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倒下了,事情就不會拖那么久…”他肅穆地低頭站在一旁,讓死者的親眷先走,目送他們離開后,才回頭對明娜笑笑:“走吧。”
明娜點點頭,扶著他繼續者,很快就來到了醫師院主治醫師地辦公室前。這位主治醫師是位女士,波妮.波納特夫人,年紀三四十歲,一張圓臉,大眼睛,高鼻梁,若不是身材“有些”發胖。顯然也是位美人,說話地聲音也非常圓潤動聽,不過內容卻讓麥洛里臉se發僵:“你今天早上又沒吃葯!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味道?我給你改改怎么樣?”
麥洛里輕咳一聲:“不用了,我只是忘了而已。原來的葯味道很好。”
“噢?你喜歡啊?”波納特夫人挑挑眉,“那就多喝點吧?來!”她神奇地從背后掏出一大杯黑se液體來,明娜聞到那臭哄哄地味道中。有許多種補血、補身的葯材,便捂著嘴看一臉苦惱的麥洛里笑。
等麥洛里喝完了葯,她也笑完了,才道:“夫人,我能見見瓦西里嗎?我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瓦西里好著呢,小伙子身體真棒,還很堅強。現在看起來是弱了點。但只要養上兩三個月,他又會活蹦亂跳了,放心吧。”波納特夫人笑咪咪地回答,頓了頓。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明娜幾眼,“我說孩子,你的嗓子是不是受過傷?還有,腳上好象也傷得不輕哪。”
明娜張大了嘴:“好厲害…您居然能看出來?”
麥洛里皺了皺眉,對波納特夫人略一點頭,對方便心領神會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門:“瓦西里在里面,不過你要小聲點,他才剛剛睡著,別吵醒他了。他現在需要休息。”
明娜忙應了,輕手輕腳地走進門去,便看到窗邊的床上躺著個人,走近了一看,正是瓦西里。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幾乎只剩下骨頭了,臉se青中帶著黑,胡子拉渣地,跟當初那個帥氣的青年相比,簡直就象是變了個人。
明娜心中一酸,挨近了細看,見他胸口微微起伏,確信他是活著的。眼圈就紅了。
波納特夫人不知幾時站在她身后。輕聲道:“他是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當時真的很危險。我們都幾乎要放棄了,不過,他還是靠自己戰勝了死神。真是勇敢的孩子,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個戰士。”
明娜點頭:“他真的很了不起。”再陪了熟睡地青年一會兒,她才走出了房間,笑著向波納特夫人道謝。后者笑瞇瞇地,從大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包:“給你的,就當糖吃吧,是甜的。有空到我這里住幾天,我幫你糾正腳骨。趁現在年紀還小,傷的時間不長,早點治好了,以后也不會留下后遺癥。”
明娜打開小包聞了聞:“是潤喉地?桉葉油…接骨蓮?”
“不錯嘛。”波納特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和一絲欣賞,“聽說你曾經跟有名的魔葯大師學過幾年?要不要到我這里幫忙?葯劑組的組長老說人手不夠…”
麥洛里重重咳了幾聲,打斷了她的話,被她白了一眼:“行了,我不跟你搶人,沒事就走吧,別礙手礙腳的!”
明娜暗暗偷笑,扶著一臉郁悶的麥洛里走出了醫師院。后者問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提前半天醒來,你早就跟你父母在一起了,而現在…你父親在城里的房子,因為誣告案還未結案,到現在還被封著。惠金許街那邊的樓房死過人,你一個孩子住著也不太安全,干脆到署里住幾天吧?”
明娜低著頭道:“我想去找爸爸媽媽…”
“當然沒問題。過幾天署里就有人去意尼,叫他們帶你一起去吧?這樣我們也放心。你這幾天就住在署里,也方便去波妮那里治傷,怎么樣?”
明娜想了想,點頭道:“好,不過我媽媽還有行李在那邊小樓里呢,我想把它們拿回來。”
麥洛里答應了,還叫來一個男子護送明娜回去,順便充當搬運工。
這一趟十分順利,當明娜坐著馬車從惠金許街回轉時,遠遠看見街尾的八角星標志,心情忽地黯然下來,轉向那位護送者:“叔叔,我想到神殿去一趟,可以嗎?”
“好嘞。”那人從善如流地掉轉了馬車頭,駛到光明神殿門口。明娜要求獨自進殿,他就一個人守在門外。
走進曾經藏身地正殿,明娜忽然有一種錯覺,時間仿佛還停留在那一天,她在這里重遇馬歇爾爺爺的時刻。如果那天,她不是讓馬歇爾爺爺一個人到維羅妮卡家去,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她心里怨恨埃塔和赫達家的人,但更多的是后悔。
前排的座位上坐著一位老人,背對著她,頂著個光頭,身上穿地卻是修士的袍子。明娜以為那是神殿的人,便問:“神父,我想懺悔,您能聽一聽嗎?”
那老人緩緩轉過頭來,對她笑笑:“孩子,我并不是這里的神父。”
明娜摒住了呼吸,驚叫失聲:“馬歇爾爺爺?!”他還沒有死?明娜驚喜不已。
馬歇爾卻露出詫異的神情:“你認識我,孩子?”
“你說什么?馬歇爾爺爺,我是明娜啊!”聽到老管家的話,她有些糊涂了。
馬歇爾不好意思地笑笑:“很抱歉,我…似乎是頭上受了很重的傷,醒來后就什么都忘了。你叫…明娜?你知道我的家人在哪兒嗎?”
明娜扁扁嘴,委屈得要哭,但很快又笑了。
馬歇爾爺爺忘記了她,這又有什么要緊呢?最重要的是,他還活著啊明娜撲上去,抱緊了馬歇爾大哭,老人一臉莫名奇妙,但還是笑著輕撫她地頭:“別哭,我地孩子,別哭…”
(順應民意,馬歇爾和瓦西里詐尸了…看在某L那么乖的份上,多投我幾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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