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變化

摸了一把臉上酒水的華爾，低聲咒罵著，十分狼狽的走出了小樓的客廳；然后，就是一陣因為疼痛而長長的抽氣聲——眼睛青腫的華爾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角，一塊泛著鮮血的淤腫隨著他嘴部的開闔而泛起陣陣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不過，這種疼痛并沒有令他停下咒罵，反而是語速越發的急促，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

直到離開了小樓足夠遠的距離，咒罵才停了下來，但是華爾雙眼中的怨毒卻是越發的濃烈起來——那個廢物！廢物！為龗什么沒有殺掉這該死的家伙？

之前，在小道格安然無恙的重新回到了宴會現場的時候，華爾的心底就立刻泛起了不妙——他并不懷疑自己命令對于屬下的執行力度，同樣也十分清楚自己保鏢的能力，以及他這位保鏢的心狠手辣；在有著足夠的金普頓做為支撐的情況下，他并不認為他的這位保鏢會違背自己。

既然，他的這位保鏢不會違背自己，而小道格又安然無恙的重新出現；那么，即使用腳趾頭想一想，華爾也明白他的計龗劃失敗了——對此，華爾無疑是無比氣憤的；對于自己這十分完美的計龗劃的失敗，他完全沒有任何面對失敗的思想準備；當然，面對這突如其來意外的失敗，華爾并不會認為是因為自己的過錯而產生了失敗，他的計龗劃是完美無缺的，只是挑選的實施計龗劃的人出現了問題！

沒錯，就是挑選實施計龗劃人的問題！

這樣的埋怨，甚至在一時間超過了華爾原本對于失敗的意外；直到小道格向著他徑直走來時，華爾才回過了神——面對自己想要謀害的目標，華爾沒有任何身為兇手，但是卻被揭露后的慌張；反而依舊是保持著自己慣有的微笑，看著越走越近的小道格。

對于小道格這個人，華爾實在是太過了解了——爛好心，善良到了懦弱；哪怕是損害到了自身的利益，也會去為對方著想；這樣一個愚蠢的，甚至是脫離了父母后都難以生活的存在，他又有什么好懼怕的理由？

甚至，華爾已經有了數套對付對方的說辭，而且華爾也非常的自信，在自己的說辭下，對方會啞口無言，并且被他反咬一口；就像他曾經做的那樣——利用周圍那些看中他金普頓的裝飾品，散布一些關于對方的謠言，然后，他在乘勢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哪怕一些人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面對他與對方直接，這些心知肚明的人也會有著一個非常明確的選擇。

畢竟，相較于以古董做為家族生意的道格家來說，擁有著工廠與公司的他，無疑更加的受到青睞，尤其是小道格平時的表現，更是令這種青睞再次的被加重了數分——都德的大部分年輕人都認為小道格是一個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怪人，雖然有著不菲的家世，但除去與之相配的禮儀外，其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側目；穿著上流社會的衣物，操著上流社會的禮儀，但是卻沒有上流社會的‘行為’；這在這些年輕人看來就宛如是一個鄉下的野孩子闖進了他們的聚會般。

因此，心地善良的小道格在都德內并不是受到所有年輕人的歡迎，甚至大部分的人將其看做一個怪胎；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華爾的出力——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華爾多次的污蔑，令小道格被誤會的話，小道格絕對會擁有相當多的同齡人做為朋友；畢竟，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拒絕一個處處為他人著想，心地善良的人成為自己的朋友。…,

對此，華爾知龗道的一清二楚，但卻只會帶著譏諷、勝利的笑容看待一切——譏諷著小道格的愚蠢，慶祝著自己的勝利；甚至，在都德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消遣著時光！

或許這又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津津樂道時刻！

華爾看著越走越近的小道格，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他已經準備讓面前這個愚蠢的家伙再次出丑了——既然計龗劃被那個家伙弄得一團糟糕，那么就讓我這個計龗劃的制定者，將這一切重新帶回原有的軌跡吧！

帶著如此自信、自傲的想法，華爾端著酒杯站在原地暗藏興奮的等待著——不過，事實總是會出乎預料的；當面帶微笑的華爾準備向著面前這個在他看來愚蠢無比的人問好，并且故作關心兩句后，再說出自己的說辭時；對方的舉動卻是大出他的預料。

一拳！

結結實實的一拳擊打在了華爾的眼睛上！

拳頭與臉頰相擊的聲音，在晚宴中是那樣的刺耳，令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傻愣愣的看著小道格以及華爾，人們的眼神中都帶著不可置信——這樣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在眾人眼中一向懦弱的小道格竟然會打華爾？如果是反過來，華爾揮拳擊打小道格的話，所有的人雖然會驚訝，但是絕對不會像這樣一般不可置信；畢竟，小道格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善良了，給人的感覺甚至善良到了連螞蟻都不會去踩死。

你真的如同小道格一樣的善良吶——這是都德上流社會中流傳的略帶嘲諷的話語，但是這種嘲諷只是對說話人面對嘲諷的對象而言，語句中的描述的善良，是所有人都承認的；哪怕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善良的人有著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有份怪癖，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承認對方本性的善良。

相反，華爾雖然被很多人接受，但是許多人在與對方相處時，都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防備心理——心眼狹小，睚眥必報；相較于小道格，這是所有人對于華爾的第一印象；而且與小道格看透了華爾本性不同，這些人都被華爾報復時兇狠的手段所震懾，因此即使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也不愿意和華爾過多的計較；而也正因為這樣，一群不用被生計困擾的年輕人，帶著天性的叛逆，都聚攏到了華爾的周圍，令華爾這樣的存在都能夠形成一個小圈子。

雖然這個小圈子中除去華爾外，并沒有令真正的都德的上流社會中高級別的人看得入眼的存在，但是對于和華爾平級別的，甚至是第一級別的存在，再碰到了華爾后，卻是讓人需要再三斟酌的；而且，相較于善良的小道格，華爾就曾經在某一次都德的宴會中用拳頭教訓過一個他看不過眼的賓客的事情，可是曾經在都德流傳了相當久——當然，大部分真正的上流社會的存在，對此是不屑一顧的；不過，對于一些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或者那個層次年輕的后輩來說，卻是被津津樂道著。

不過，不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沒有心理準備，看到華爾被挨打的一幕——雖然華爾不是沒有受過教訓，但是當時華爾面對的都是他難以還手的存在；而不是小道格，這個善良到能夠達到被人傳誦地步的小道格！

可惜！

感受著自己的拳頭的拳面狠狠的擊打在了對方的眼睛上，并且看著華爾整個人連住向后退了兩步的模樣，一擊奏效的小道格卻是搖著頭——他最初的目標是對方下顎到耳根處的一個橫向截面，那里是芬格先生提到過的人體神經的一個交匯點，哪怕是一個成年人被一個少年擊打中這個部位，也會直接眩暈到地，而不是像華爾這樣只是退了兩步。…,

但是拳頭揮出之后，小道格卻是發現，他的拳頭不由自主的偏離了最初的目標；雖然期間對方有了一個本能的閃避的動作，但是小道格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自己出拳后就偏離了目標的話，對方即使有著本能的閃避動作，也躲不開自己這樣一拳——哪怕自己的拳速并不快，遠遠的達不到芬格先生的地步，但是對方明顯只是為了陪伴一些女人開心，而裝模作樣的那些訓練，顯然并不能夠令對方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快起來；甚至，小道格認為，那種裝模作樣的訓練，遠不如人體本能的反應！

不過，雖然這一拳頭偏離了原本的神經交匯處，但是做為臉部，乃至人體最脆弱點之一的眼睛突然遭到襲擊，也足以令一個人暫時的失去反抗的能力——看著搖晃著身體，想要讓自己視線重新變得清晰起來的華爾，小道格并沒有給對方留有足夠的時間，再次的揮動起了另一只拳頭。

雖然小道格并不認為對方經行的那些所謂的格斗訓練有什么用處，尤其是在聽到了芬格先生的一些言談間的講解后，小道格越發的認為對方的那所謂的格斗訓練除去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外，根本一無是處；但是有一點小道格卻是非常清楚的——對方的身體要比他好，力龗量要比他強大！

小道格非常的清楚做為一個將翻閱各種古老書籍做為一天中大部分活動，運動最多只是從自己的房間到餐廳，最遠也不過是庭院內的人來說，自身的身體素質要遠遠的差與面前這個號稱‘貴族圈內體育明星’的存在——哪怕對方這個稱號有著相當的水分，對于小道格來說，也屬于無法抵抗的；也正因為如此，再重新進入到宴會大廳內的小道格才沒有選擇直接將自己心底的怒氣爆發出來，而是緩慢的接近對方后，才突襲對方。

有時候拳頭并不比腦子好用，甚至只會令事情變得更糟糕，但在大多數的時候，腦子卻比拳頭好用的多——這是他的父親再勸告他時長長說出的一句話，雖然小道格無法完全理解自己父親前半句的觀點，但是卻會記住這樣的觀點；生死之間的一次游走，足以令小道格明白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

至于后半句？

小道格現在的身體力行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華爾的嘴角上——顯然，瞄準著神經交匯處橫截面的小道格又一次的打偏了；對于沒有經過任何格斗訓練，只是聽過葉奇言談間隨意講過數句的小道格來說，這兩拳無疑已經做得相當不錯；尤其是第二拳，距離他原本的目標已經非常的接近了，而在這個距離上的擊打，雖然不能夠獲得完全擊打神經交匯處的效果，但卻足以令眼睛上挨了一拳的華爾好受。

早就在小道格第一拳時，就被灑光了酒液的酒杯，脫離了華爾的掌控，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有著厚厚的地毯做為緩沖，酒杯并沒有破碎，但是緊跟著酒杯倒地的華爾卻徑直的倒在了酒杯上，將酒杯壓了個粉碎——不得不說，華爾外套禮服的做工上乘，面對粉碎的玻璃渣，也只是最外層的織線被劃破，根本沒有刺到華爾的皮膚內；不過，對于這些華爾是根本不會關心的，他捂著還有些眩暈的頭部，努力的睜開腫脹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對面站的究竟是誰！…,

小道格！

沒錯，就是小道格！

那個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數次當著無數人的面奚落、譏諷、嘲笑的小道格！

他怎么敢？！

華爾努力的控制著身體想要站起來，但是連著幾次，卻都再次的坐倒在了地毯上；不得不說小道格對于他裝腔作勢的評價的準確性——不論是行為上，還是身體上都是如此；看似強壯，但是在小道格這樣還屬于少年人的拳頭下，卻變得脆弱無比。

“你知龗道我為龗什么這樣對你吧？不少字”

小道格站在華爾的面前，低頭俯視著對方，眼神中并沒有屬于勝利者的驕傲，只有憤怒，無盡的憤怒——小道格的善良，除去天性如此外，還有著老道格這位盡職盡責父親的保護，令他根本沒有認清人世的險惡；直到這次老道格的疏忽，才令小道格瞬間有了一個長大、成熟的機會；但這種長大、成熟的機會，對于小道格來說，顯然不是那么美好龗的。

一瞬間見識到了現實的丑陋，令小道格心中除去了逃脫生死的慶幸外，更多的是對于讓他見識到了現實丑陋的人的憤怒——一種想要將人活生生的撕成碎片的憤怒！如果不是心底還存在的善良，小道格之前突然襲擊時就不是用拳頭，而是一把匕首或者直接選擇一把晚宴時隨處可見的餐刀！

“我與你之間，我只認為是一些誤會或者微不足道的小過節！”

小道格拿起旁邊放在桌子上的香檳，微微抿了一口——一直放在冷凍車內，冰涼的酒液順著舌頭進入了胸腔，令感覺自己都要燃燒的小道格瞬間的獲得了一絲清醒；而正是這一絲清醒，令原本準備抬起腳，用自己的鞋底與對方的臉來個親密接觸的小道格，放棄了接下來的動作。

當然，放棄了這個動作的小道格，并沒有結束自己這次‘肆意妄為’的報復方式；他將酒杯放到了華爾的頭頂，然后杯口緩緩的傾斜；立刻，金色的液體順著杯口而下，徑直的澆在了華爾的頭頂——

“但是，今晚的遭遇讓我發現我之前的單純，對于你來說是多么的可笑！”杯中的香檳被小道格全部的澆在了華爾的頭頂后，他再次端起了另外一杯香檳，低著頭看著對方不敢置信的雙眼，低沉的說道：“善良并不是軟弱，更不是懦弱！可惜，我之前一直選擇錯了將自己的善良給予的目標！”

“所以，我準備改過自己的錯誤！”

杯中的酒液被小道格狠狠的潑在了華爾的臉上，小道格看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因此，我們現在可以重新的開始了！不過，這次我會狠狠的還擊！”

說完后的小道格轉身向著站在人群里的父親走去，一路走過，宴會中的賓客們紛紛不由自主的散開來，同時望向小道格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疑不定以及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尊敬，一個對于合格男人理應給予的尊敬。

一模一樣的面容，但是剛才的行為……

老道格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下意識的擦了擦眼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幾分鐘間，甚至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事情就高于段落了；但是面對著整個事情的兩位主角之一，老道格卻是呆愣愣的。

老道格從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兒子會揮拳打人以及照臉潑人酒水！

這、這，實在是、是……

看著已經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兒子，老道格依舊沒有想到一個準確的詞匯來形容現在發送的一切。

“父親，對不起！我又一次任性了！”

用以往從沒有過的真誠的語氣，看著面前兩鬢已經斑白的老人，小道格緩緩的低下了頭。

PS好吧吃海鮮的咱再次跑廁所了腿軟中

重生之惡魔獵人 第二十一章 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