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軍 第六節西沽之戰五
魯山被龍謙安排在后路,似乎有些委屈他頭號戰將的名頭。請:。
魯山知道這個安排,是龍謙對他的器重,一向如此。
四營是魯山帶過的部隊,她的前身是以俘虜自毛陽鎮的新軍俘虜組建的那個連隊。龍謙將封國柱留在了根據地,石大壽這個新上任的營長對魯山絕沒有絲毫的輕視,有的只是欽佩。
魯山屬于那種打仗比較“靈氣”的指揮官,在離開蒙山開辟及保衛根據地的諸次戰斗中,已經一再證明了這點。
魯山深刻地理解了四營的任務。他第一步是“接管”西沽據點。這個任務并不簡單,四營(含戰斗打響前即配屬四營的騎兵連),不需要隱蔽進入陣地,他們允許讓西沽的敵人發現。
魯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容據點周圍的義和團。這項任務在7月3號下午就開始了。四營是最先離開楊柳青開往西沽的部隊,魯山發現龍謙的預判繼續保持著神奇的記錄,那就是西沽周圍的清軍正規軍很少,圍困西沽的主力竟然是義和團!而義和團的勇氣在十幾天的戰斗中幾乎被打消的干凈,最勇敢的成員都變成了尸體,用“睡著了”來自欺欺人不會長久,遭受重大損失的義和團眾們已經失去了十幾天前的狂熱。
魯山開始招募義和團。辦法很簡單,發銀子,許諾打下據點后允許他們拿武器以外的東西。
銀子是個利器,比拿東西更實用。魯山以一天半兩銀子的價格(非常昂貴的價格)。用半個下午便招募了三百余人,將其交給了十二連——四營最新的連隊。組織起了一個算是龐大的運輸隊,加上四營各連的運輸排,足有五百人。
聯軍撤退后,魯山驚喜地發現,敵人并未防火焚燒西沽,李三才這殺才任務完成的真是不錯。
魯山在聯軍撤退后迅速接管了西沽據點,立即命令石大壽帶領十二連及運輸隊整理武器彈藥——除掉武器彈藥,其他的東西一律不要。
來不及清點找出來的武器彈藥。魯山將十連和十一連集合起來,最大限度地補充了彈藥,跟著殿后的聯軍出了西沽據點,他將十一連擺在顯眼的位置,順著大路和據點周圍的開闊地緩緩跟在聯軍的背后,吸引德軍的注意,而讓四營的主力連十連從側翼秘密跟進。準備在關鍵時候發起致命一擊。
他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地拖住這股敵軍——魯山判斷這股敵軍是一個營,根據龍司令的描述,應當是德國人。
單靠自己手里的兩個連是拿不下這股敵人的,司令很重視德軍,據說他們很厲害。魯山通曉龍謙的作戰意圖,他的任務是拖住德軍。盡可能遲滯德軍的行軍速度,為主力完成中間突破創造條件。
不斷發起小股部隊的襲擾,德軍回身,自己就撤退。魯山牢牢地掌握著節奏,等待著中路打響。
終于。中路動了!魯山帶領十一連再次發起沖鋒,擊潰了斷后的德軍。而十連恰到好處的出擊,將頑強奮戰的博爾克擊垮了。
“不要追擊,停下!”魯山和王明遠即使阻止了部隊轉入的追擊,德軍已經跑進了西面的一片小樹林了。
“多虧了你,不然我就死在這兒了。”王明遠似乎有些虛脫,拄著槍大口地喘氣。
“沒事吧?”魯山看見王明遠身上的血跡。
“沒事,鬼子的。要轉回去,會合主力﹍﹍”
“對頭,這仗已經贏了,我帶四營過去,你留在這里監視他們﹍﹍”魯山望望逃得不見蹤影的德軍。
“不用,我帶四連和警衛連去,你還是負責你的后路吧。四連集合,警衛連,聽我指揮!”王明遠努力將氣息調勻。
“不要殺俘虜,留著!”魯山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惡狠狠地用槍托砸碎了一名德國傷兵的腦袋。
那個士兵正是第一次參加戰斗的新兵黃錦輝,與他一個戰斗組的同伴,班長和好友白帶福,都陣亡于這場殘酷的肉搏戰中了。黃錦輝被連長范德平拉開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擔架隊已經上來了,開始搶救自己的傷員。
中路的戰事基本結束了,俄軍向德軍的靠攏被六連所阻,俄軍的戰斗意志似乎被一營粉碎了,沒有再次努力,而是向東北方向潰逃了,一營的部隊發起追擊,一片棉花地里,到處是逃散的俄軍和追擊的士兵。而騎兵連開始發揮他們的作用,追殺那些已經失去抵抗力的俄軍。
王明遠帶著殘破的四連和警衛連跑步與六連會合,然后就看到了拎著一支步槍跑過來的龍謙。
“那邊怎么樣?”龍謙大聲問。
“德軍逃了,至少逃掉一半。我的四連,可惜了我的四連了。”王明遠看到龍謙,聲音哽咽了。
“好樣的,你沒事就好。”龍謙一時間不能理解王明遠的感情,他一臉興奮,“抓到西摩爾了。咱們打贏了!”
西摩爾本隊被殲滅,以及炮隊對英軍大隊的有效轟擊,導致英軍的崩潰。炮隊作為龍謙最后的制勝武器,在最后時刻才投入戰斗的,根本的原因是這場戰斗基本是近身搏殺,炮兵不能輕易開炮。在英軍準備對程二虎對岸的阻擊部隊開炮前,炮隊先敵開火了,只有還算“單純”的英軍大隊可以作為炮兵的目標,從袁世凱新軍繳獲的,殘留的最后幾十發37mm炮彈被炮隊一路拉到了京畿戰場,一股腦兒傾瀉至英軍隊列中,將英軍最后的一點抵抗意志擊碎了。
跟德軍一樣,魯迪上校選擇了突圍。丟棄了幾乎全部的輜重,朝著南面跑了。三營無力阻止英軍的行動,大部英軍逃出了戰場。
“司令,司令,連長不行了,想見見你。”一個士兵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誰?”龍謙急忙問。
“費連長﹍﹍”
一條條紗布塞入費寧胸腹間的傷口,醫護兵焦急地止血,但鮮血還是大股地涌出來。費寧半躺在馮侖的懷里,呼呼地喘著氣。看到龍謙跑來,已經散淡的目光亮了亮,張嘴想說話,但鮮血順著嘴角淌出來。
“剛才他叫司令來著……”馮侖眼眶里含著淚。
龍謙蹲下一看,就知道費寧完了,內臟受了重傷,回天無力了。
龍謙握住費寧冰冷的手。“好兄弟,你已經為我們這個團體盡了全力。你的心事,我都知道,一定給你辦到,放心地去吧﹍﹍”
費寧喉嚨里發出咕嚕嚕的怪響,頭一歪。死在了馮侖的懷里。
龍謙伸手將費寧的眼皮抹下來,“讓七連安葬他吧,他永遠是七連的連長。立個記號,將來我們將他的骨骸遷回老家。”他站起身來,勝利的喜悅全部消失了。
“司令﹍﹍”馮侖艱難地站起來。“他﹍﹍”
“他的心事我知道,他是明遠的小同鄉。臨死還惦記著家里,盡快找到他的家人,了卻他的心事。”龍謙低沉地說。
唐紹儀已經跟著司令部的人來到了戰場,看到了這一幕。
“打掃戰場吧,快一些。咱們要轉移了。”龍謙壓住悲傷,冷靜地下達了命令。說著,拎起一把丟棄在地上的小圓鍬,朝南去了。大家知道龍謙是挖墓穴了。一部分人跟著龍謙走過去。
“讓聯軍俘虜埋葬他們的人。”龍謙回頭道。
太陽升到了頭頂,這場血腥的戰斗結束了。槍聲已經熄滅,除掉傷員發出的呻吟,四周一片寂靜。唐紹儀第一次在這么小的地方看到了這么多的尸體,這么多的鮮血,幾乎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了。
“我的天啊,天啊,”唐紹儀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剛才聞聽大勝八國聯軍的狂喜被眼前的修羅場洗刷的干干凈凈。
“你們標統呢?”唐紹儀問一個正扶著傷了腿的戰友上擔架的士兵。
“標統?哦,你問俺們司令啊?他在那邊。那不是嗎?司令回來了。”
唐紹儀抬頭看見龍謙邁著長腿走過來,后面還跟著他的傳令兵兼勤務兵盧廣達。
“取得如此大勝,恭喜龍標統了,”唐紹儀老遠就大聲道。
“別說這些。”龍謙擺擺手,“西摩爾在哪里?帶他來吧。”他對盧廣達說。
很快,六十歲的愛德華西摩爾被兩個士兵押了過來,臉上有一片擦傷,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司令,他就是西摩爾,剛才司徒科長已經確認了。”
“野蠻的中國人,卑鄙的中國人。”西摩爾似乎確認眼前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是這支擊敗了他的軍隊首領,嘴里不自覺地冒出兩句英文。
“侵略別國的領土更加卑鄙!至于野蠻,你是指他們的行為嗎?”龍謙用英語冷冷地回敬道。
西摩爾大驚失色,他沒有想到,竟然一連遇到兩個操著流利英語的中國人。
從大英帝國東亞艦隊司令莫名其妙地出任救援北京外交人員的聯軍司令,西摩爾還有些洋洋自得,從來沒有想過遭遇失敗,不過是為自己將來寫回憶錄增加一些素材罷了。哪里想到突然之間就戰敗被俘了呢?身份轉換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西摩爾被打昏醒來后的第一感覺不是脊背上的疼痛,而是自己將要被殺害了。有關中國人極端仇視洋人的報道不再是報道,更不是謠傳,那幫叫做義和團的,持著最原始武器的農民身上的狂熱和仇恨他算是親眼見識了。如果落在那幫野蠻人手里……西摩爾簡直不敢想下去。而現在醒來,已然將最恐懼的擔憂變為了現實。
直到一個操著流利英文的清軍問誰是西摩爾將軍,他的情緒才穩定了些。否認是沒有必要的,既有損于大英帝國的顏面,更不是紳士之為。何況一眼看過去。聯軍官兵中像他這樣年紀的,絕無僅有。所以。當那個青年軍官詢問誰是聯軍司令西摩爾將軍,他立即承認了。
“很好,請將軍放心,我們是高尚的軍隊,不是土匪,更不是義和團。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們會給你們戰俘的尊嚴。”
這段話讓西摩爾恢復了不少“尊嚴”,“你是清軍的什么職位?請帶我見你們的最高長官!你們卑劣地襲擊出于人道主義目的的聯軍。是會得到大英帝國乃至整個文明世界的最嚴厲懲罰的!如果你們釋放了我們,可以寬恕你們今天的行為。”
青年軍官粲然一笑,罵了句,“白癡!”,轉身而去。
“喂,我要見你們的最高長官!”西摩爾大喊道。
現在,西摩爾終于見到了清軍的司令官。同樣非常年輕,而且,同樣懂英語,并且辛辣地反擊他隨口而出的兩句辱罵。
順著龍謙的手指,西摩爾看見的士兵正在為聯軍傷員扎繃帶。
西摩爾早就注意到這支軍隊的特別。他們的眼神中寫滿了仇恨,但行為文明。不虐殺戰俘,甚至會主動救治負傷的戰俘。
“對不起,我向您道歉。您的軍隊是強大的軍隊,更是文明的軍隊……”在事實面前,西摩爾不得不面對下等的中國人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我接受道歉。現在你的身份是戰俘了。請告訴你的前部下們,服從我軍的命令。不要做出令我的士兵誤會的事情,我會給你們戰俘的待遇。等這場戰爭結束,你們就可以回國了。”龍謙擺擺手,讓人帶下去西摩爾,隨即傳令警衛連,單獨押解西摩爾,不得有任何閃失。
龍謙現在沒時間跟這個英國老頭浪費時間。
局勢已經明朗,除掉小部俄軍、德軍以及英軍大隊,西摩爾轄下的其余五國部隊無一漏網,全部被殲滅。石大壽帶著十二連的主力即更多的擔架隊過來,擔架兵都是昨天招募的義和團眾,在的監督下,將傷員,包括聯軍的傷員,經過簡單的救治,包扎了傷口,抬上擔架,開始往西沽據點轉移。
“為什么要救那些洋鬼子?”一名頭上扎著紅頭巾的義和團眾憤怒問帶他們來的十二連連長鄭雙慶,他是鄭家莊第一批參軍的子弟,更是鄭家莊子弟第一個升任連長的。
“這是俺們司令的命令!必須執行。這些俘虜對俺們司令有用。”
“有什么用?哦?是準備挖他們的心肝下酒壯膽嗎?”
“壯個屁膽!俺們怕過誰?快干活!小心我扣你的工錢!”
“哎哎。”包著紅頭巾的青年趕緊招呼他的人將穿著灰布軍裝的傷號抬上擔架,這些可是好漢子,他們這些天吃夠了洋鬼子的虧,鄉鄰朋友不知被打死多少,總算讓這幫突然出現的山東兵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這幫人打洋鬼子是厲害,太厲害了。瞧瞧那些洋鬼子的尸體吧,瞧著真是解氣!可就是不明白,干嘛不將抓到的洋鬼子殺了,還要給他們救治呢?不過這個叫鮑廣滿的青年不敢懷疑山東兵是漢奸二鬼子,不過心里總是不舒服。他的手下也不會去抬洋鬼子的傷號,抬這些山東好漢嘛,沒問題。
龍謙嚴令禁止屠戮俘虜。義和團們震驚于戰場的殘酷景象,不敢違背這支突然出現的壓倒洋人的清軍部隊的命令。
下午四點多鐘,在草草安葬了陣亡者后,打掃了戰場,帶著繳獲的軍資和俘虜回到了西沽據點。
“司令,初步的統計結果出來了。”寧時俊來到坐在一個包袱上的龍謙跟前,“我軍陣亡231人,負傷332人,其中有80人重傷。擊斃聯軍433人,俘虜445人,包括傷兵在內。繳獲﹍﹍”
龍謙打斷了寧時俊,“不說繳獲了,叫魯山和營長們來。”
繳獲的物資是大量的,包括八門不同口徑的火炮,炮兵隊這下子發財了﹍﹍可是他現在無心清點那些繳獲的武器。
四個營長和魯山過來,葉延冰負了輕傷,一只胳膊吊著,其余幸運無事。
“簡單碰下頭,商議下下一步的行動。”龍謙打起精神,“弟兄們。不要痛心我們的傷亡了,為了咱們將來的前程,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這一仗打的好,比我想的更好,現在,我們要開始第二步的行動了。大家都坐下吧。讓警衛攔住其他人。”
“司令,不能再這樣干了﹍﹍”馮侖盯著龍謙的眼睛。
“我知道。再打,就將我們的老底子打光了。明天。由延冰帶領四連和一連,帶上魯山臨時招募的那些義和團,由江云帶路,轉移。多余的武器彈藥,都帶上。具體的事宜,我會交代你,延冰。兩件事,你不是去打仗,是隱蔽待機。保護好咱們的傷員,盡量救活他們。第二,保護好那些俘虜,特別是西摩爾。他有大用處。不僅對我們,而且對這個國家。明白嗎?”
“明白。”葉延冰有些精神恍惚,“不過,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負傷了。接下來還會有戰事,還會急行軍。我們來這里的主要任務還沒完成呢。你必須休息了,即便是輕傷。也不能跟著我們了。要懂得,我給你的任務非常重要。這批俘虜,是我們目前最大的本錢!”龍謙目光銳利起來,“看看你們,一個個蔫頭蔫腦的,就像打了敗仗似的,我們打贏了!以基本相等的兵力擊潰了八國聯軍,還抓了他們的中將!這是要寫入史書的大勝利!除掉我們,誰能打出這樣的戰果?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付出的代價,很快就會得到補償。那些犧牲的戰友的血,沒有白流。下面,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這不過是個開始。不過,我們不再和聯軍拼命了,已經足夠了。”
馮侖、王明遠和石大壽長出了一口氣。
“程二虎代理二營營長,馮侖暫兼任七連連長。我們在這里休息一天,整隊,連以下空缺的崗位,各營提出人選,報我批準。五連和十二連擔任警戒,其余的休息,讓大家吃好飯,好好睡一覺。解散。對了,七連和四連的傷亡大,從十二連抽一個排,補充葉延冰支隊。”
“是,”四個營長,包括副司令魯山及參謀長寧時俊,全部起來回答。
唐紹儀跟他的兩個隨從找到龍謙時,龍謙的小范圍會議剛結束。
“龍標統,你立了大功了,沒想到竟然俘虜了一個英軍中將!我這就寫信,告訴袁大人貴部的戰功。”唐紹儀興奮地搓著手,“下一步,龍標統有何打算?”
“唐先生不再懷疑我部了吧?”龍謙冷冷地看著唐紹儀。
“那里,貴部不愧是天下強軍,不世之功哪﹍﹍”剛才清點了聯軍俘虜,三個“監軍”望向龍謙的目光,依然全是敬畏。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們也看到了,這一仗,等于借八國聯軍之手,將我消滅了!你敢說袁世凱沒有存了這樣的心思?嗯?不過龍某言出必行!既然說了為國征戰,那就不會只掛在嘴上!”
“當然。龍將軍的為人,唐某欽佩無已。特別是將軍不準殺俘的命令,更令唐某佩服。唐某一定奏明朝廷,為將軍請功。”
龍謙擺擺手,“我必須讓我的弟兄們緩口氣了。這樣,唐先生是不是先進天津?一來報告西沽戰況,西摩爾聯軍事實上已被消滅了。逃走的敵人已不足慮。第二呢,請示下上峰,看給我軍什么差事。非是龍謙避戰,實在是需要喘口氣了﹍﹍”
“這個不消說了,龍將軍已經立下不世之功。若是我大清的軍隊都像貴部善戰,外患不足平矣。”唐紹儀再次恭維,隨即問到他最關心的問題,“這些俘虜?”
“會交給朝廷的。我留著他們有什么用?你能帶上嗎?”
“那好,那么,唐某就先聯絡直隸總督府,為我軍獲得補給,一有消息,立即來報告將軍。”
唐紹儀很想讓龍謙帶兵進天津,但現在他真的張不開嘴。(
蒙山軍 第六節西沽之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