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斬盡煩惱得自在

能做血肉替身，在致命之際替本體破滅，這等法術真是妙不可言。就算師從元陽道尊，高歡也從沒有聽說過世間有如此神妙的保命之法。

數十具尸體幾乎鋪滿了整座庭院，血腥而殘酷的中，那種毀滅死亡的氣息四處彌漫。高歡目光轉動，卻找不到一絲生機。

這種替換身軀保命秘法雖然神妙，卻絕沒有空間轉換之力。軒轅明不可能逃的太遠。庭院之中，只有那個貼墻而立的媚娘還保持著旺盛生機。這個女人嚇壞了，明眸中都是驚恐之色，畏縮在墻邊，渾身都在微微的戰栗發抖。

媚娘是真的怕了，從高歡出現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短短的時間內，高歡連殺數十人。從馬千軍到八王爺軒轅明，還有眾多護衛，高歡殺這些人時，真是眼睛都不眨。

臉上也是無喜無悲，既沒有如狂的兇猛，也沒有任何悲憫不忍，從始至終，高歡都是從容不迫，仿佛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正是這種近乎冷漠的淡然平靜，更讓媚娘心里發寒。顯然，高歡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著承擔一切后果的覺悟。媚娘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高歡，是冷血，還是勇敢無畏。總之，高歡不論如何都不是個正常人，用魔神之類的稱呼來形容可能更準確一點。

高歡搜尋了一周，最后把目光放在媚娘身上。“知道你為什么還沒死？”

媚娘可憐的搖搖頭，明眸中淚水在旋轉，卻不敢落下來。那副柔怯的樣子，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你一身六階的修為，剛才若是趁亂逃走，也不是沒有機會。卻偏偏等在這，我也有些奇怪，你到底想做什么呢？”高歡深深的凝視媚娘眼眸，似乎想要看清媚娘心底深處到底在想什么。

媚娘神色微微一變，收起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轉而多了幾分機敏狡黠。兩種近乎相反的氣質，她卻轉化的十分自然。

“真君神威無敵，賤妾自知絕逃不出去。”媚娘正色道。高歡的死寂神意始終覆蓋全場，任何異動都不可能逃脫他的掌握。媚娘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才不敢妄動一下。果然，其他人都死了，她卻還活著。

高歡道：“你跑或不跑，也都沒有區別。看到了這些，你難道還以為自己能活下去么？”

媚娘感應到高歡殺意，急忙道：“真君且慢動手。我真正的身份是大元國一品堂秘間，在軒轅明身邊是另有目的，絕不會泄露真君的秘密。真君這次擊殺軒轅明，天下雖大，也難有容身之地。可我們大元國卻可以收留真君……”

關鍵時刻，媚娘也不敢故弄玄虛，不等高歡詢問，就把自己的身份來歷講清楚，特別指出她能幫到高歡。本來，她的身份是絕密，就算是死都不能說的。可媚娘卻不甘心就這么死掉，剛才裝可憐也沒有效果，只能說出實話，希望高歡能饒她一命。

不過，她若能把高歡引到大元國，絕對是天大的功勞。畢竟，高歡這個人在大漢國有著崇高地位，真要是叛變道大元國，那影響可就太大了。對于大漢國絕對是一個巨大打擊。

高歡點頭道：“原來是大元國的秘間。”

見高歡神色稍緩，媚娘心神微微一松，高歡卻在這時動了。媚娘大駭，雙袖一揮，如流云輕舞，袖子中藏著的雙劍，卻如棉花中藏著的銳刺。當人為流云的綿軟所迷惑時，雙劍疾刺而出，無有不中。

這一招流云驚電劍，可是媚娘最為陰毒的殺招之一。其殺意深藏不漏，就算是比媚娘武功更高，也很容易中招。

“嗤……”天辰劍洞穿流云袖后，筆直貫穿媚娘的眉心，把她釘在墻壁上。劍鋒上的抖動的真力，也把媚娘生機徹底震碎。

這一劍干凈利落，以快破變，一劍激射就把流云驚電劍詭秘陰毒的殺招破的干凈。

媚娘圓瞪的雙目中，都的不甘和迷茫。直到死，媚娘都不明白，高歡為什么不給自己留條退路，就這么毫不遲疑的出手。

高歡淡然道：“我殺軒轅明為的念頭通達，可不是為了背叛一切。”魂穿至此的高歡，并沒有多少國家的概念。不過，身為元陽道尊的弟子，高歡可以殺軒轅明甚至殺皇帝，卻不會背叛太一道。

元陽道尊不在意他魔宗弟子出身，用心教導，無私傳承，縱然是大自在光明天衣也要留給他。元陽道尊對高歡親厚，高歡也不會讓元陽道尊失望。這是他做人的原則，永遠也不會改變。

殺了媚娘這個美女秘間，包括高歡在內，庭院內再無一絲生機。高歡不信軒轅明真的就能跑出去。若真是被軒轅明逃走，那高歡就只有拋棄一切，亡命天涯了。雖然來之前就有承擔這一切的準備，高歡卻不想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

高歡最后把目光放在天辰劍上。貫穿媚娘眉心的天辰劍，是軒轅明神魂祭煉的劍器，和軒轅明的神魂有著密切聯系。高歡心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尋找軒轅明的關鍵。

把天辰劍拔出來，高歡運力一抖，三尺紫鋒如蛇般起伏，劍鋒上紫光如同有靈姓一般流轉不定。高歡的真力強行貫入劍器，也招致劍器內軒轅明留下的神魂印記抵抗。

軒轅明修煉天子劍，必須以神魂祭煉劍器。這才能如臂使指，運轉隨心。

簡單的說，天辰劍就相當于軒轅明的一部分神魂。高歡用真力一逼迫，就通過劍器和軒轅明的玄妙神魂聯系傳遞過去。神魂間的聯系再玄妙，也是有跡可循。

高歡這里一抖天辰劍，就感應到天辰劍另一端的神魂所在。

庭院中有一座小小的假山，不過堆積了五六塊外型奇異的石頭，簡單而精巧。高歡順著神魂的聯系，指尖一道電芒閃耀而出，太乙神雷爆發，雷霆之力橫掃四方，假山上的一處空間猛然如水波般抖動起來，軒轅明就這么從虛空中掉了出來。

軒轅明摔在血泊之中，明黃的龍紋長袍被染的紅一塊紫一塊，頭上的銀冠也歪倒一旁，發髻散亂，俊朗的臉上還迸濺了不少血污，雍容華貴的軒轅明，看上去狼狽不堪。

被高歡一指爆頭，軒轅明雖有不死傀儡符，本身卻也受了很重的傷。而發動不死傀儡符，也需要消耗巨大的神魂力量。隱匿在虛空之中，軒轅明又斷絕了一切元氣，這才能躲過高歡的感應。

幾番消耗下來，軒轅明已經是周身無力。面對高歡這樣的強者，軒轅明更沒有什么抵抗能力。索姓狼狽一點，希望換到點高歡的同情。

高歡提劍走到軒轅明身前，“你屢次殺我，這次死在我手里，也沒什么可抱怨的。”

軒轅明這時也再顧不得顏面，急忙哀求道：“高歡，我們不過是意氣之爭。我錯了，你原諒我。千萬別殺我。我愿意立誓，永世不和你為敵。求你放過我吧……”

高歡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居然和這樣一個卑鄙小人糾纏這么久。“你身為皇子，死也要保持自己的冷艷高貴的尊嚴才對。這樣哀求，可太沒品了。”

軒轅明見哀求不果，厲聲喝道：“你敢殺我，父皇一定會滅你太一道滿門。一定會滅你滿門，連元陽道尊也跑不了，謀殺皇子，那是謀逆、是造反，誰敢殺我，都逃不了天道輪的追蹤。你、還有整個太一道，都會給我陪葬的，你不敢殺我，你絕不敢……”

意識到自己要死，軒轅明瘋狂失態的大喊起來。那樣子，就像一只瘋狗在臨死前的狂吠。

“你有千般計算，萬種手段，可抵的過我一掌？”高歡說著，一掌印下。

“啊、”驚駭之極軒轅明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面對死亡時，軒轅明露出他最軟弱的一面。叫喊的軒轅明就像被一座山壓住般，頓時就爆碎成一團肉泥，身魂俱滅，死的干干凈凈。

“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誰死了，太陽都會照常升起。”高歡對著軒轅明血肉齏粉自語道。

一直以來，軒轅明就用盡各種手段計算他。高歡也在一直用盡手段還擊。卻限與太多的規則，始終也奈何不了軒轅明。

這就像身上一根刺，卻總有人捆著你的手不讓你去拔掉。現在，高歡終于突破一切阻礙限制，親手拔掉這根刺。

高歡長長的出了口氣。把心中那一點陰影抹去。心神圓潤明凈、靈動通達，再沒有半分窒礙。

精神獨與天地往來，體會著天高地闊任意馳騁的自在，高歡心中涌出一種淡淡的喜悅、滿足。

“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

高歡突然想起了佛門的一句話。這句本是形容參佛之人明悟佛理，不受塵世局限，超脫生死，得大自在。

進退無礙，離一切煩惱，不假外物，自在圓滿，是為大自在。

斬殺軒轅明，心念圓滿通達，高歡突然領悟到大曰如來法印中所言超脫一切的大自在境界。不由的手捏大自在法印，神魂大放光明。口中低頌道：“煩惱斬盡是自在。”

放在星神宮中的大曰如來法像，也同時生出無量神光。高歡大放光明的神魂，大曰如來法像形成玄妙無比的共鳴，高歡神魂一震，竟然脫殼而出，和大曰如來法像溶為一體。

橫行霸道 第三十一章 斬盡煩惱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