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娛樂1971 293【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咯】
臺灣娛樂1971293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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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咯
“呼”王梓鈞蹲在山頭上,像一個癮君子一樣吸著“繳獲”來的中華香煙。讀啦文學www.du.la。好久沒嘗過它的味道,一股煙霧從鼻腔進入氣管,舒爽得王梓鈞如八月大熱天里吃了冰激凌一樣。
王梓鈞此時所處的地方,是國民黨控制地區中距大6最近之所在。對面便是廈門角嶼,雙方的距離不過兩公里,喊話不用喇叭也能聽見,便是游泳過去也用不著多久。
不是沒人游過。
當初國民黨退守臺灣還不久,大6那邊率先建起廣播站朝這邊喊話,而且還帶來不少孤兒寡母在那邊哭鬧。結果寒冬臘月的,真有島上的國民黨士兵經不住家人的誘huo,頂著倒扣的大鍋當鋼盔,不顧槍林彈雨地游了過去。
當然,這部分回大6的人少不得要在特殊時期當做奸細給批斗一番。
“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踏上那一片土地?”王梓鈞癡癡地望著對岸,涌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思鄉之情。
“長江、長城、黃山、黃河,
在我心中重千斤,
無論何時,
無論何地,
心中一樣親……”
王梓鈞低唱著歌,忍不住嘆息一聲:唉,都是同宗同族的炎黃子孫,何必要鬧得你死我活呢?
“好歌。”金站長站在王梓鈞身后,眼睛望著對岸,低聲說道。
王梓鈞心中一驚,沖金站長笑道:“天暗下來了,廣播快開始了吧?”
“今晚好像有雨,怕是播不成了。”金站長看看天,在王梓鈞身邊一屁股坐下,弄了一截金華火腿給王梓鈞,又打開那瓶繳來的茅臺,說道,“嘗嘗,味道很正的。那邊的兄弟也舍不得吃,巴巴地給我們送來,可不要浪費了。(讀啦文學www.du.la)”
王梓鈞好奇道:“這樣收對面的東西,上面不管嗎?”
金站長笑道:“睜一眼閉一眼而已,我們不是也送了他們嗎?”
王梓鈞越好奇,追問其中的原因。經過金站長的解釋,才知道從最初的交惡后,兩岸駐軍慢慢地混熟了,廣播用語也文明起來。從前年開始,解放軍那邊還應周總理的要求,增加了天氣預報節目,并且每次廣播完畢,還會說:臺灣同胞,祝您晚安。
現一般的喊話沒用,這邊最先使用氣球傳單,后來干脆傳單也不了,直接日用品,特別是大6困難時期,金門這邊“空運”給對面播音站的大米幾乎都抵得上那邊的補給了。
解放軍那邊崇尚自力更生,自然不肯示弱,在向上級報告后,便開始了回禮,不過“郵”過來的大都是些土特產,一年只有一兩回能捎上茅臺、中華。
“所以說王先生你運氣好啊,”金站長道:“茅臺酒和中華煙最精貴,想來那邊也是剛有了補給,改天少不得要回送給他們一臺收音機。長官說了,不能丟了的臉,怎么也要壓那邊一頭。”
王梓鈞聽了哈哈一笑,他實在沒想到這里的和共軍感情這么好。
金站長說:“那邊的也不容易,不少的漁民和一些當兵的吃不起飯,都逃難去了香港。”
王梓鈞問:“金站長來這里多少年了?”
金站長道:“十多年吧,共軍炮轟金門的第三年我就來了。”
“中間就沒有回臺灣去過?”王梓鈞問。
金站長笑道:“回去做什么?我老娘在海那邊,老婆就是這個島上的原住民。”
“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回大6去?”王梓鈞問。
“噓”金站長小心地看了下四周,“這里什么話都能說,連和對面的稱兄道弟的都可以,唯獨不能說回大6的事情。(讀啦文學www.du.la)”
王梓鈞點頭道:“我省得。”
就在此時,海風驟急,王梓鈞感到幾絲雨點落到自己的脖子上。對面角嶼上解放軍的廣播響起了聲音:“打雷了,下雨了,對面的兄弟,快出來收衣服咯。”
“下雨了,王先生快回去吧,免得淋感冒了。”金站長站起來,說完就往播音站跑,一邊跑一邊吐槽,“還他天氣預報,都下雨了才預報,老子早知道了。”
王梓鈞跟著金站長一起跑,半路上就聽見自己這邊的廣播里傳出邱雪梅的聲音,卻是蔣委員長的《告全民同胞書》:“全民同胞們……”
今天下雨,廣播的效果并不好,按理是不會用廣播喊話的。
不過邱雪梅這邊一廣播,對岸也行動起來,號召兄弟起義投誠,游過去的保證人身安全,愿意回家的還負責路費。說完之后,又開始播放《東方紅》、《北京的金山上》之類的歌曲。
邱雪梅這邊也起了勁,播放起她自己的歌曲《意難忘》。
解放軍那邊立即有人在廣播里喊:“對面的兄弟,麻煩換那《精忠報國》,這歌軟綿綿的聽起來沒勁。”
王梓鈞這時正好回到播音站,聽到解放軍叔叔的話差點笑噴了,卻不知播音室里的邱雪梅氣得差點砸了話筒。
兩岸的廣播都放著歌,開始唱起了“交響曲”,王梓鈞卻覺得眼前所見所聞十分溫馨,比什么國共一家的政治宣傳都親切得多。
放著放著,解放軍那邊估計是唱機壞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后便不見動靜,王梓鈞甚至隱約聽到廣播里低聲咒罵:“他娘的,這破玩意兒怎么老出mao病?”
邱雪梅立刻在廣播里喊:“對面的共軍士兵們,棄暗投明吧,只要你們過來,民國政fǔ每人贈送一臺嶄新的唱機。”
對面的解放軍回道:“對面的姐妹,唱機不要你的,我們唱一歌送你,同志們,跟我一起唱: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第二不拿群眾一針線,群眾對我擁護又喜歡……”
廣播里出現四五個大老爺們兒粗獷的破鑼嗓子聲音,還帶有那劣質喇叭的刺耳嗡嗡聲,聽得這邊的播音員捂住雙耳,大叫道:“難聽死了難聽死了”
我擦,這就是傳說中的聲波攻擊王梓鈞捂住耳朵暗嘆。
到了播音室,卻見邱雪梅滿臉鐵青。對面的現場演唱完全蓋住這邊的聲勢,她一個女人家自然不能和對面的大老爺們兒比嗓門大,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梓鈞,你來負責一下吧,我有些累了。”邱雪梅看見王梓鈞進來,立即把球踢給了他。
王梓鈞笑著走過去坐下,拍拍話筒道咳嗽了兩聲:“喂喂,喂喂,對面的共軍兄弟,能聽到我說話嗎?喂喂,喂喂……”
反復說了兩邊,那邊的恐怖歌聲終于停下,一人用四川話說道:“聽得到,你這個娃子新來的哇?聲音啷個聽起來耳熟呢?”
王梓鈞樂了,用四川話回道:“四川老鄉你好哇,我叫王梓鈞,《精忠報國》逗是我唱的得嘛。”
“原來是你哇,唱得嘿好聽的嘛,會不會唱《東方紅》啊?”對面問。
王梓鈞哪敢說自己會:“《東方紅》不會唱,要不我給你唱其他的嘛。”
“不用不用,你不會唱《東方紅》我來教你嘛,兩哈就學會了。”對面誘導道。
“算球了哦,唱《東方紅》要砍腦殼的,我還要丟到腦殼吃你們送過來的金華火腿哦。四川老鄉你聽好哈,我給你唱我的新歌,叫做《男兒當自強》。”王梓鈞說著就在了播音室里唱起來,“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象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奮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
沉寂的海面飄著大雨,四下一片漆黑,只有兩岸的播音站出些許光亮。王梓鈞豪邁有力的歌聲,穿越過海峽與雨水,清晰地傳到海的那一邊。
除了解放軍外,當地的漁民也從被窩里爬起來,跑到窗戶前認真的聆聽著。對于他們來說,除了打漁種地,最大的娛樂就是聽對面廣播里好聽的歌曲。
“好,不錯不錯,這歌聽起來不錯,是男子漢唱的。共軍的老鄉你過來嘛,我教你唱《東方紅》。你這么會唱歌,過來這邊,說不定mao主席他老人家都會接見你哦。”對面繼續忽悠。
王梓鈞好笑道:“不用了,蔣院長已經接見過我了,就不麻煩mao主席他老人家了。要不老鄉你帶人過來嘛,我在臺北有十多處大房子,一人送你們一棟。每天喝酒吃肉,還可以唱歌看電影,聽戲也要得,臺北也有唱川戲的。”
“資本家都是黑心腸,想不到老鄉你也是個資本家哦。我勸你好自為之,莫做人民的階級敵人,爭取洗心革面,成為光榮的無產階級,為人類解放的偉大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對面喊道。
王梓鈞笑道:“我有病吧,有錢不用還成無產階級。你們那邊是不是生活不好嘛,我改天給你們空運些好東西過來,保管讓你開眼界。”
“資產階級享受是一種墮落的生活方式,是站在人民對立面的,老鄉你小心樂極生悲。”
“誒,不興玩詛咒哦,我有錢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你過來嘛,我好生招待你。”
王梓鈞和對面那位解放軍互相地用四川話吐槽,特別是王梓鈞時不時鉆出一句搞笑的“川普”,聽得播音室里的人哈哈大笑。
這個政治任務,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困難,王梓鈞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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