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毛利元就的算計

毛利元就這一次的動作的確是好算計。￠￡頂￠￡點￠￡小￠￡說，在這一次進入羅氏家的領地之前，毛利元就故意讓這一隊出使人馬沿途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前往羅氏家一般。

而如此大張旗鼓的主要原因，的確是為了讓世人知道他們是進入了羅氏家的領地了，如此情況下，就等于為這一隊人馬添加了一件護身符，要是其在進入了羅氏家的領地后有任何的閃失，那么毛利家就會以此為借口，對外大聲宣揚羅氏家的假仁假義了（一點也不仁慈，會隨意坑殺各方的使者）。

若是在以往，政良還真的不會害怕這一種在大義上要挾你的伎倆，但此時羅氏家正在經略備后國，利用各種相對和平的方式來拉攏在備后國當地的豪族，若是這一次毛利家進入羅氏家領地中的使者有所閃失，那么備后國甚至是更為遙遠的備中國、備前國、美作國等地的豪族都會對羅氏家產生芥蒂，也不會輕易相信羅氏家所作出的承諾了。

甚至，毛利家也會乘機落井下石，大肆對羅氏家的名聲進行攻擊，從而扭轉自羅氏家分別占據了備后國與安藝國相互連通的門戶三原城，以及備后國沿海的一乘山城后，大量原本臣服于毛利家的備后國當地豪族紛紛發成異動甚至暗中向羅氏家臣服的惡劣局勢。

毛利元就就是深知羅氏家在這個特殊時期，即便其使者在羅氏家領地中乘機搞小動作也不會輕易動手，這才會趁著這一次出使羅氏家的機會弄了一些小手段的。

不過毛利元就這一次還真的想錯了。他是以一個戰國人的角度來分析政良將會作出的反應的。但政良在骨子里卻是一個來自后世的現代人。所以并不會完全遵循于戰國時期的規則，于是毛利元就這一次是注定無法獲得羅氏家的醫療支持了，而且其派遣的那些以使者隨從身份進入羅氏家領地中到處搜尋情報的人員也注定要遭殃了。

而被政良打發走后，毛利家使者就回到羅氏家為其提供的臨時住處，此時他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羅氏家黑鷹嚴密監視住了，所以在稍作掩飾后，他又在當天晚上趁著天色的掩護偷偷地離開了住處，來到了附近的一處隱秘木屋中。

在這個時候。他此前帶來的一大票隨從以及早已潛伏在當地的毛利家細作，也漸漸地從附近各處陸續聚集到了這里了。

“都說說吧，都打探到了一些什么？”毛利家使者問道。

一名身著平民衣服的中年人當即站了起來（該人是此前一直潛伏在當地毛利家細作），向毛利家使者躬身道：“在下以一般領民的身份，到羅氏家在各地被稱為內政閣、募兵所等機構走訪過。”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迸出了四個字，“印象深刻。”

“哦？說說，怎么個印象深刻？”毛利家使者的身體此時已經微微前傾，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效率！”中年人肯定地說道：“羅氏家在各地的各機構幾乎都會集中在一條街上的，在下雖然只去了其中幾個機構。但走馬觀花，也略微窺伺到了一些其它機構的事情。讓在下震驚的便是他們辦事的效率，沒有拖延，沒有為難，以在下察探到的一些事務的辦理速度，是我們毛利家類似機構的數倍。”

“數倍？”毛利家使者有些震驚地坐直了身子，在他的印象之中，毛利家人的機構辦事一向不錯的，難道羅氏家的機構竟然比毛利家的更有效律？

“第二是紀律。”中年人繼續說道：“我們毛利家雖然也講究紀律，但只要肯想辦法，肯出價錢，還是能夠輕易從我們領地中打探到消息的，但在羅氏家當中，一般的家臣是絕對不能去接近探尋情報的，否則必然會當場被抓捕，即便是一般的領民，雖然是經過了在下仔細觀察后才接近的一般領民，在下曾經數次出手賄賂，但都無一成功，態度好的婉拒，態度差的，就直接將在下驅逐出門。而且在下也因此遭受到了羅氏家數次的通緝追捕，顯然是被一般的領民舉報了，若不是在下機警，恐怕就與不少潛伏在羅氏家領地的各勢力的細作一般成為了羅氏家在各地修路的奴隸了。在這里也提醒諸位注意，在羅氏家切勿輕易接觸一般領民打探消息，否則將會遭受到他們的舉報的，而在羅氏家中，舉報成功后是會有不菲的獎賞的。”

“第三是自信。在下在羅氏家呆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與他們的不少在各處領地中的家臣以及一般的領民都搭過話，他們對于羅氏家的實力都非常自信，而且不少的年輕人還在為成為羅氏家的家臣而努力。”

聽完中年人的話后，此時毛利家使者的臉上的神色慢慢的有些嚴峻起來。

而在中年人坐了下來，在他下首的另一個身著商人服色的人站了起來（此人也是一個潛伏在當地的細作）：“在下奉命打探羅氏家領地的市面商業交易，羅氏家領地的商業活動極其繁華，尤其是九州地區羅氏家最早占據的肥前國、筑后國、筑前國等地。這里的貨物囊括了幾乎戰國各地所有的一切東西，而且價格公道，均是明碼實價，在下探得，這里的商業活動的六成以上，均為羅氏屋所控制。而羅氏屋是由羅氏家控制下的一個較為嚴密的商業聯盟，加盟商家遍及天下各國，其中也有在我們毛利家領地中的商人。而其余的多是一些一般領民散商，羅氏家對商貿征收的賦稅較重，是我們毛利家的兩倍。但商家并沒有任何的不滿。在下向一家當地一般領民商戶打探過。羅氏家雖然向他們征收的賦稅較重。但只要持有他們繳稅的憑證，在羅氏家轄下任何區域之內，都不必再繳納其它任何費用了，這樣算下來，他們的實際支出。其實比在本家領地的負擔還要輕。”

“這是其一，其二，但凡是羅氏家本地農戶前往當地的商貿市場兜售任何物品，都是不需要繳納費用的。這里沒有攤位費。沒有保護費，治安狀況極好，羅氏家似乎是打算通過這項政策來鼓勵一般領民參與到領地商貿當中，如此一來，在羅氏家諸如肥前國、筑后國等一些地方，甚至做到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聽完這個商人的稟報后，毛利家的使者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第三個人站了起來：“在下負責去探究一般的領民的情況，羅氏家領地當中，大都是由羅氏家軍勢傷殘退役士兵作為村頭的村子。這些村子武風甚勝，每個村子都建有被他們自稱為‘民兵’的隊伍。村子里都有演武場，雖然羅氏家施行了刀狩令，但一般的竹槍等武器都可以明目張膽地擺在演武場中的，這些民兵每月都會定期在村子中負責軍事訓練的村頭帶領下進行軍事訓練。而且各個村子之中都建有學堂，適齡小兒都必須進入學堂跟隨那些被稱為先生的師范讀書，否則，父母都將受到懲罰。還有一點，在下發現他們所學習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以及文字，似乎羅氏家打算在其領地內推行一種他們所獨有的文字與語言。”

毛利家使者聽到這里，不由問道：“那些傷殘退役軍人的生活如何？”

第三個人躬身道：”傷殘退役軍人離開軍隊時會得到一筆數目可觀的撫恤，回家之后，他們擁有的田地之中，有一部分是因為軍功獲得的永業田（此前在羅氏家的法度中，所有的田地都是需要交納賦稅的，但隨著家中部分家臣所獲得的軍功越來越多，很快利用軍功所換取得到的領地規模就達到了羅氏家法度所限定的規模極限了，那么根據羅氏家的法度，今后他們將只能夠用軍功獲取諸如糧食、錢幣等其他獎勵了，但這也一定程度限制了一些人爭取軍功的熱情了，所以政良聯合家中數個部門，對法度進行了調整，雖然依然保持著對家中所有人所擁有田地的最大規模的限制，但卻增加了永業田的概念，允許家臣在其已經擁有的田地中，以軍功獲取對應比例的免稅田地），不用繳納賦稅，而這些傷殘軍人同時也擔任著不同的職司，比方說成為村子的村頭負責訓練民兵、孩子等，所以這些人的生活，比起一般人來要更好一些。”

“孩子也參加軍事訓練？”毛利家使者震驚地問道。

“是的，孩子們上午念書，下午跟隨負責村子軍事訓練的村頭進行一般軍事訓練。他們稱這為童子軍。”

毛利家使者點點頭，“如此看來，這些人必然會成為羅氏家的最忠實的擁護者了，只是，你還有去那些由流民組成的村子打探過嗎？”

“去過，此前在下打探到有一個由從本家領地中前來羅氏家領地中生活的流民組成的村子，而且這個村子的村頭也都是從這些流民中選舉出來的，于是便去了那里，心道都是來自本家的領地，或許能打探到一些最真實的消息。”他有些難堪地看了一眼毛利家使者，“他們一聽說在下是來自毛利家的流民，就邀請在下留下，但在在下說出自己依然眷記著毛利家之時，他們便立即將在下轟出了村子，他們竟然拒不承認自己的是毛利家的人，只稱呼自己是羅氏家的人。不過幸運的是，他們念在來自同一處地方的情分上，并沒有將在下作為可疑陌生人上報給羅氏家在當地的機構得知，否則在下也將遭受通緝追捕了。”

毛利家使者臉上露出惱怒之色，“數典忘祖。你就這樣放棄了？”

“沒有，被驅逐離去后，在下又到了與這個村子相距不遠的另一個村子里，打探到了一些這些流民組建村落的情況。他們初來乍到之時，都是一無所有，羅氏家用那個被稱為‘無息貸款’奇怪資助方式，給他們建起了房屋，甚至還發放了公共耕牛、農具等物資，最重要的是，給他們分了土地，這些東西的價款也是以‘無息貸款’的方式發賣給他們的，可以分期償還。最早到羅氏家的人，此時已經完全還清了貸款，現在這些土地，房屋，牲畜，都已經是他們個人的了。這些由流民建成的村子，一般情況下，羅氏家會派出兩位村長，一位是退役士兵，一位是從那個羅氏家羅氏學院中畢業出來的，會讀書識字的人來擔任村頭，其它的管理方式與此前所說的一樣。”

在這個人說完自己的情況后，又陸續有人繼續稟報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報。而隨著眾人的不斷描述，毛利家使者的眼色真是越來越凝重了。

此時的木屋內燭火搖曳，明滅不定，亦襯托著木屋內毛利家使者那陰晴不定的面容，眾人已經將情報稟報完畢，所以此時木屋中是一片安靜，毛利家使者與其余眾人都在各自沉默地思索著。

啪的一聲脆響，火花的爆開，讓死寂的木屋內多了一份生氣，毛利家使者抬頭看向眾人說道，“諸位，你們怎么看？”

只是在毛利家使者出言后，眾人也都保持著沉默，在感到稍稍有些失望后，他只能自己出言道：“不可否認，羅氏政良在擁有一支強大軍勢的同時，他治下的百姓，比起在我們毛利家治下的百姓生活要好得多。這就是那些逃亡而來的毛利家人為什么不愿意承認自己是毛利家人，而自認為是羅氏人的原因了。”

“他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有跟隨他出使的隨從不解地看著毛利家使者問道。

“他們向治下百姓提供各種便利，尤其是那個奇怪的‘無息貸款’。”毛利家使者回應道。

“可是，大人，這不完全是虧本生意嗎？”有人卻是說出了其心中最大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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