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近乎妖孽

第一更今天九千字...

雖然親眼見識過張若從一塊爭議頗大的原石中解出如今難得一見的滿綠玻璃種翡翠，也聽聞過張若幾年前就在季叔的店鋪賭出過高冰種的翡翠，甚至今兒在吳家還親眼看到了那對鬼斧神工般的翡翠玉盤，可是在見到張若搬出的這兩塊毛料之后，周先生還是心中還是免不了腹誹，這兩塊石頭就算是從礦山上下來的，也只有被拿來當作墊腳石的資格吧？

不過周先生內心信與不信都不重要了，反正在這樣的場合，他的面上是不會露出絲毫帶有情緒的表現就是了。

事實上一直對張若滿懷信心的吳星在看到那兩塊毛料的一瞬間，也有些錯愕。說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張若拍下的這兩塊毛料呢，先前的翡翠公盤，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導致最后張若也沒能正經的去上幾次。

這暗標區有沒有張若出手的毛料，吳星倒是無從得知，不過明標區是指定沒有的了，所以張若此次緬甸之行，除了從吳家倉庫空手套白狼挑去的那些毛料之外，似乎就只剩下眼前這兩塊了。

在“賭”的圈子里，向來有一句老話叫做十賭九輸，而這句話套用在同樣跟賭字占了邊的賭石圈子，撂在賭石公盤，更是再合適不過了，甚至從這幾年的形式上來看，賭石賭漲的幾率都能達到百里挑一的程度了。

不過在“賭”的圈子還有一句話不是叫做常賭未為輸嘛，要是這些翡翠商人們在拍得毛料之后，能夠不貪心，擱手里放上幾年，那就算手里的是塊花高價拍下的破石頭，到時候也能轉手賺上一筆的。

賭石的世界不就是瘋子買瘋子賣，還有一個瘋子在等待嘛，輸贏這事兒說不準的。

要說吳星從小在原石堆里打滾長大的人，對這翡翠毛料的認識也算是業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了，要不是吳家祖訓不得參與賭石，憑他一身本事要掙出一番家業也不算難事。

所以看到張若抬出的這兩塊原石，吳星真心無語了。這丫頭是專門撿破爛來了嗎？玩變廢為寶的游戲就那么有意思？這兩塊原石要是放在別的地方，吳星連多看一眼都嫌費事，可這是張若拍回來的，還在這兒鄭重其事的解石……（喂喂，她只是隨便解塊石頭而已，怎么就成了鄭重其事了？）

“吳老板，怎么樣，您對這兩塊毛料有何見解？”周先生看到吳星竟然拿著放大鏡跟強力手電那么仔細的湊過去看毛料，還以為吳星對這兩塊毛料有其他的發現呢。

“呵呵，年紀大了，這兩塊毛料我也拿捏不準啊，不過這兩塊料子都是新坑出的，我估摸著就算出了翡翠，能達到冰種的種水，也就到頭了吧”吳星模棱兩可的說了幾句，這會兒卻越看這兩塊毛料越眼熟？

原來每塊進入公盤的毛料上都會寫有自身的編號，張若的這兩塊毛料上自然也有，吳星倒不是對這兩塊石頭眼熟，他眼熟的是在自己仔細查看毛料時，瞄到的那兩個編號……

“俊宇，你過來看看這兩個編號……是不是很眼熟？咱們參拍的毛料單子在你手上嗎，去拿來給我看看。”吳星從來都是殺伐果斷的人，心中有了疑惑，就要立馬解開，不然就會渾身不對勁，這不，就支使上自個兒兒子了嘛。

吳俊宇初時看著那兩塊毛料也沒覺得什么，不過老爹發話了，他也只好照辦，上樓取下一沓資料，一邊走一邊翻。翡翠公盤上的毛料都是他們這些礦場主提供的，緬甸政府只是起個組織跟抽頭的作用。作為緬甸最大的翡翠礦場主，沒有之一，吳家在公盤上占得比重自然就高了。

不過吳家早在前幾年專家對緬甸的翡翠礦勘探結果出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般好的料子，他們直接就藏起來了，除了賣給一些世交老主顧，就是自個兒囤積下來。

上翡翠公盤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樹大招風嘛，所以這幾年下來，吳家自有一套做事的準則，為了應付翡翠公盤，吳家的幾個礦區現在開采毛料都沒啥顧忌了，只要是礦山上下來的，都有可能出翡翠，不是嗎？

“怎么了？”離吳俊宇最近的宓丹青看到男友臉上一臉古怪的表情，不禁上前了一步。

吳俊宇也不說話，將手頭的資料翻到自己查看的那一頁，遞到宓丹青眼前，讓她好看得仔細一些。

這幾年每次一到翡翠公盤的日子，他們吳家就出一些磚頭料，對此緬甸政府都有怨念了，所以經常玩這一手的吳家也記得打個巴掌上個棗的道理，每次公盤吧，也會挑出幾塊精品來。

這要是張若挑走了他們特意放到公盤上的精品毛料也就罷了，偏偏她挑選的卻是從一個新坑剛開采出來的破山料

想到這里，吳俊宇不得不佩服一下他老爹了，這兩塊破石頭的編號，連他這個直接負責人都沒有瞧出來，吳星竟然就給認出來了，自家礦場出的石頭唉最重要的是，那個新礦場還是由他自個兒一手開發負責的。

“若若，你看中的料子竟然就給這么點兒錢啊”宓丹青也不是傻的，毫無關系的資料，吳俊宇又怎么會給她看，很快的發現了其中的關聯，將兩塊石頭的編號一做對比，立馬就清楚了。

不過這女人的胳膊肘也彎得也太快了些吧，還沒嫁進吳家呢，就已經為婆家的生意操心上了？

張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仔細瞅瞅那兩塊毛料的表現，你還會覺得我給的價太低了嗎？”

宓丹青聽到這話，心虛的稍稍收斂了些，那兩塊毛料她是不用看也知道的，這幾天就一直擺在角落，光尹丹姿昏迷的那兩天，她就看過八百遍了，除非直接用刀切，不然撂別處告訴她那是翡翠原石，她都不帶信的。

只是這料子是張若拍下來的呀，某人那“點石成金”的神奇，她又不是沒見識過，所以就等著解石的這一刻呢。剛才那不過就是下意識的反應罷了。

“不是那么算的呀，這兩塊毛料里頭要是沒有翡翠，你還會拍下來嗎？吳叔叔都說了這兩塊原石出冰種的高翠，你難道還不覺得你那幾萬塊歐元是在侮辱這兩塊毛料的身價嗎？”

冰種的高翠……他什么時候說過？吳星聽了宓丹青的話后，愕然，對這個丫頭有那份心，他當然是記在心里的，不過也不能將他拖下水吧，他說的好像是這兩塊原石要是能出翡翠最多種頭也就能達到冰種了，是這樣說的吧

“有你那么算的嗎？要按你這么說，吳叔叔直接將倉庫里的毛料都解出來不就行了啊，那還需要賭石嗎？若若，我支持你話說，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在這兩塊毛料上啊？”尹丹姿最喜歡在這種時候跳出來跟宓丹青拆臺了，這不，又抱住張若的手開始泛起好奇寶寶的毛病來。

“兩塊毛料加一起，好像不到十萬歐元吧……”說實話，知道這毛料是吳家礦場出的，張若還真有那么一點心虛。

因為她本人確實是因為知道這兩塊毛料里頭有翡翠才拍的，這要按照正常的市價，這兩塊料子的價格，她給到一百萬歐元都沒問題，只是當時她要真那么出價，說不定還就被人劫胡了呢。

要知道緬甸的翡翠公盤看上去是十分嚴謹的不錯，可是內部也有些貓膩的，像是這翡翠毛料要是出價標的太高的話，人家礦場主突然改主意打算自己切了呢？明面上不可以，可在人家的地盤上，多得是各種各樣的手段解決這檔子事。

張若又不是傻的，再說了之前她也不知道這兩塊毛料的賣主是吳家啊。這么算起來，她跟吳家還真挺有緣的呢，這次來緬甸挑得翡翠毛料幾乎都是吳家的。

像是納吉在暗標區看中的那塊她出價三千萬歐元的翡翠，貌似也是吳家拿出來的，這件事也是她剛剛才知道，吳俊宇的那份資料里，單獨列出來好幾頁，寫的都是那塊毛料的表現……

“你看是不是，兩塊加起來都不到十萬歐元，簡直就是白菜價啊……”你家白菜賣那么貴啊？要是擱別的買家，連這價都出不上為什么？要是別的買家能出這個價，這兩塊毛料就不會被她拍下來了唄

“那你要怎么樣？我現在不解了，你叫吳叔叔給我退錢嗎？”雖然看出宓丹青是跟尹丹姿吵上癮了，不過在她倆鬧出更大的笑話之前，張若還是決定制止一下，畢竟這還有外人在呢。

“咳咳，照說這銀貨兩訖的事情，是沒有退貨一說的，不過若若你要是想退，我真能退給你，唔，六成吧，你知道緬甸政府的抽頭是很大的……”吳星開未來兒媳婦為了自己家利益跟人斗嘴的樣子，倒是覺得挺可愛的，不過他此刻會答應給張若退貨，卻是因為他真對這兩塊毛料沒有信心。

“怎么能退貨呢？”宓丹青也就是發揮一下吵吵更健康的飯后消化活動，她可不想這事兒到最后，連解石的節目都看不上。“若若啊，這賭石又不是買東西，都是一個你情我愿的嘛，再說了，這兩塊毛料之前標那么低的價，你出的已經很合適了，呵呵，六萬塊歐元多不合適啊”

“對呀，若若，這石頭雖然長得不咋地，可是經過你的玉手從萬千毛料中將它發掘出來，它肯定就不會叫你失望的呀，難道你忍心看著它們再度被打入冷宮，珍珠蒙塵嗎？”好家伙，這還演上瓊瑤劇了啊？

張若哭笑不得的看著宓丹青跟尹丹姿又一唱一和的站到了統一戰線，再看看周先生跟尹四叔雖然樂得看熱鬧，不過也好幾次看向時鐘的表現。知道兩人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也就不再拖拉下去了。

二話不說，抱起原石，就走向庭院里擺放好的切石機。其實以吳家的底蘊，精密度更好的切石裝備也不是沒有，只是張若嫌那個切石太慢，咱是粗人，就用這粗曠一些的吧。

“小丫頭，力氣倒是不小啊……”見張若抱著一塊毛料悶頭出去了，吳星走過去試了試另外一塊大小也沒差多少的毛料，發出了一聲感慨。

“吳先生，那是您那天沒看到，公盤第一天的那塊標王比這還要大呢，若若一個人硬是能拽動，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不過，您還是找個人來幫忙吧，要不，我跟您一道抬著？”尹四叔解釋了一句，見吳星搬動那塊毛料有些吃力，不禁有些擔心。

他倒是想說自個兒來搬那樣的話了，只是尹四叔看下自己的小身板兒，還是不扯那些不切實際的應酬話了。

“不用不用，年紀大了，這手腳都生銹了……俊宇，你來啊，行，你來行年輕人就該動動，臭小子剛才怎么就沒個眼力見兒呢，非要看你老爸我出糗啊”吳星剛開始還客套幾句，不過看到兒子走過來了，就樂得將這燙手山芋丟出去了。

庭院的那頭，張若已經擺好了架勢，準備解石，對這石頭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所以張若還是老法子，照著中間一刀切，按下解石機的按鈕，她就算完事兒了。

因為吳家不止那一臺解石機，所以等待的時間里，張若又照葫蘆畫樣的將另一塊吳俊宇捧過來的毛料也做了相同的設定，就等著石頭被切開了。

“玄明子大師，您看張小姐這次能切漲嗎？”香港就那么點大的地方，周先生自然也是認得玄明子的，所以看到玄明子袖手站在一邊高深莫測的樣子，就忍不住湊過去問上一句。

要說這解石的過程可是最刺激不過了呢，心肺功能不好的人，最好找些事情分散一些自個兒的注意力。

“周先生這是問卦呢？還是隨便問問？”玄明子聽了這話，笑了一下，將目光轉移到周先生身上反問道。

“這個……怎么說？”難道跟一個風水術士說話，還分這說道？算卦怎么樣？閑聊又怎么樣？難道這收費還不一樣了不成？周先生被內心的想法雷了一下，搖搖頭，不懂就問吧。

“呵呵，這個問卦呢，因為若若本人跟我有些淵源，您也知道凡是咱們這些看相算卦的，是無法算出自身跟親近之人的命數的，所以這卦我算不了。”玄明子好脾氣的解釋著，看到周先生露出明悟的表情，又道：“您要是隨便問問我的意見嘛……我只能告訴你，不管你信或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

玄明子現在也是身家千萬的人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張若才得到的，更何況他還知道張若修真者的身份呢，別看龍嘯云幾個好像都看不透翡翠原石的樣子，可是那不代表張若做不到啊。

要知道修真的世界可是很神奇的，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那只是你視野不夠開闊而已。

所以就算現在張若告訴玄明子猴子其實是人變得，玄明子都會堅信不疑……

說完那話，玄明子也不管周先生怎樣領悟他話中的意思了，自個兒往那兒一站，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那副老神棍的模樣瞧在周先生眼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道人還是假圣人了，不過在他看來，張若今天只要是賭漲了一塊毛料，他就決定回去香港以后，一定要將玄明子請回家里，好好的布置一番風水擺設，這就是后話了。

“噢出綠了出綠了快點拿水管子，唉喲喲，這石頭還能切漲了真是……”肉痛啊，后面的這兩字，吳星沒有說出來，不過親眼看到被自己當成廢料賣出去的原石賭漲了，這心情還真是矛盾呢

以廢料的價錢計算，張若給出的價自然偏高了，可是這是塊冰種的飄花料子啊，吳家祖訓不得賭石，可也沒說不能給毛料開窗啊

不過這塊毛料真交給吳星讓他開窗，他也找不準那位置，更何況這是在他眼里的地基料呢

“若若，你這毛料轉手不？”又是當中一刀，切出兩塊一樣大小的翡翠切面來，這還叫人怎么抉擇啊。要是這時候從張若手里買回這兩塊石頭的話還倒好，這要是一會兒張若切完了半塊石頭打算將另一半賣掉，就不知道在場的人敢不敢接手了，有那位朱大少的前車之鑒在先呢

“不轉”張若沒事，向來都沒有太多的廢話，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趕緊表明意思的話，尹四叔跟周先生這倆虎視眈眈的望著的，肯定會給她一連串的競價，到時候她想不賣都不成了。

“呃……哦，那你是繼續擦石啊？”尹四叔怨念的看了張若一眼，這丫頭都不叫他把話說完，想說的話說不出來是要憋死個人的，知道不？

“嗯反正吳叔叔家的機器那么多，要不四叔你也幫我個忙，幫我將這毛料解了行不？大家一起動手，速度還能快點兒”張若見尹四叔抱著那塊切了一半的毛料不撒手，于是提議道。

“行”尹四叔聽了張若這話，初時愣了一下，過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立馬就應下了這活計，尹家未來最有可能的掌舵人啊，竟然做起免費勞動力來了，就這樣子，還似乎怕被人搶走了手上的活似的。

擦石？當誰不會呢？周先生年輕那會兒也是從低做起，一步步地走上來的，作為一家企業的領導者，不需要對企業所有的部門都掌握，不過最基本的了解總是要的，擦石這活兒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一時間，張若自己反倒沒事做了，不過華夏珠寶業的兩大巨頭幫她解石，到時候她就算想改主意不賣這翡翠，似乎也不成了。

尹家的翡翠毛料，是她之前就答應過的，至于周家嘛，唔，就當是她白天欺負人的補償吧。要不是她橫插一杠子的話，周家對那塊翡翠毛料出兩千七百萬歐元的高價，應該足夠將那塊毛料納入懷中了。

話說那塊毛料也是吳家的翡翠礦出的呢，這么算起來，張若對吳家的翡翠玉礦，還真起了些興趣，要是能去礦區看看就好了，不過盛產翡翠礦石的帕敢地區可不是什么太平地兒，她現在也就是想想，等以后有機會的吧

一塊毛料出高翠，大家可以說張若運氣好，接連兩塊都切漲了呢？大家有沒有看過張若切垮的時候？

聯系這一切，張若的運氣就好得有些邪乎了，近乎妖孽啊

尹四叔跟周先生剛才還各自抱著半塊原石，跟賭氣似的擦著，這會兒聽到大家似乎都沒聲了，仔細一聽連切石機的聲音也都停了，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回過了頭，一看，可不是嘛，又出綠了

現在甭管什么靠皮綠不靠皮綠吧，這兩塊毛料賭漲了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一塊冰種飄花，一塊幽深的祖母綠，都是好東西啊

“吳先生真是好眼光啊，這兩塊毛料還真都是冰種的高翠”周先生第一個反應過來，卻不是跟張若攀交情，而是朝吳星說起分不清羨慕嫉妒恨的話來。

天地良心，真要是他早先知道這兩塊毛料都是冰種的料子的話，他哪能定那么低的價錢擺在明標區進行拍賣啊？早把這兩塊料子正中切半丟到暗標區讓人拼“火力”去了

切半多好，那樣二二得四，他還能收四份兒的錢呢

“喲，石頭解完啦？”被扎西莫嫌棄得關在廁所刷了八遍牙的艾格森走到庭院里，就看見大家都一臉說不清的表情站在那里。

“沒有呢，石頭被切成兩半了”這時候回答艾格森的卻是蹲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大人臉色的納吉，不過當他看見艾格森要靠近自己的時候，卻條件反射似的用小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好幾步，差點兒跌倒。

剛被感動到的艾格森又是一臉的幽怨了，他吃榴蓮怎么了怎么了尹丹姿不還好好的站在人群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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