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岸谷之變

蕭寒很知機的表示了懺悔，他知道，古晗玥雖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情緒，但心里或多或少肯定是有點不高興的，再加上一開始蕭寒自己說了要帶他們去吃飯，就更加說不過去了。

其實蕭寒跑去見李繼海，也是臨時起意，一開始他并沒有想要這么快就和老李攤牌，畢竟漫長的冬歇期內，他有的是時間去磨他，可是方才躲出去了才發現沒有地方可去，這才跑去找陳玄濟借電話的。

“你先別急著噴我，我這趟出去可是為了你們家齊風。”蕭寒發現自己的隱忍退讓并沒有讓孫映蓉有了放過他的念頭，反倒氣焰更盛了，沒辦法，只好公布了他此行的成果。

“你去見李教練了？”齊風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郁郁道：“這個事，本來應該我自己去跟他說的。”

“你去了能說啥？”蕭寒搖了搖頭道：“現在事情還沒確定，我們不是還沒真的拿下五中么？等回去了，你再去找老李談談也不遲。放心，老李他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不會怪你的。”

齊風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不過心中終究難免忐忑，感覺自己做了叛徒，十分對不住李繼海。

夜色漸濃的時候，唐方正處理好最后一件事，確立好明天和十三中對戰的戰術，以及一旦出現意外情況的應急策略后，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鎖好門，剛想下樓，唐方正就看到一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樓道盡頭的窗戶邊對著他笑，唐方正一喜，然而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迎上前去，反而若有所憂的左右張望了一番。

“別看了，我是趁著夜色，一個人偷偷來的。”來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尼龍大衣，領子高高豎起，擋著了半邊臉，不熟識的人還真看不出來他是誰。

“好你個靳冬瓜，怎么突然想起來看我了？”唐方正聞言，也放松了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

“再叫我冬瓜，我可跟你急。”來人把臉一板，雙目一瞪，發作道。

靳冬瓜之所以有這么一個外號，并不是因為他身材五短，外加發福，事實上他長得不僅不能說是矮胖，甚至還有點風度翩翩，一米八十開外的身高，壯實勻稱的身材，線條感十足的面容，稱得上是個美男子。

一切都是爹媽惹的禍。

靳冬瓜本名靳東光，這是個很響亮的名字，可以想見兩位老人家起名的時候思想境界果然是相當高的，可是壞就壞在漢語的博大精深，父母起名的時候急切間最多只會想到其是否有內涵，至于是否有諧音之類，鮮少有人會去顧及。

這個問題，在國內還是很普遍的，事實上靳冬瓜并不算難聽，頂多有點好笑，更加雷人的比比皆是，劉嬋、賴月京、范劍、姬從良、夏建仁、范統、龐光、魏生津、杜子騰、楊偉，如是種種，不一而足。據傳最讓人受不了的一位仁兄叫做秦壽生，而緊隨其后則是史珍香。

網絡流言，不知真假，但至少說明，靳冬瓜兄是大可不必為他的名字而煩惱的，雖然看上去并不像這么回事。

“好吧，不知道唐某人是否有榮幸能夠得知是什么能勞動您這么一位大人物大駕光臨？”唐方正也沒再取笑，雖然是多年的朋友，但也要適可而止不是。

“怎么，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靳東光顯然余氣未消，嗓門還有點大。

“可以當然是可以，你要每天都來，我保證次次都倒屣相迎，只怕您貴人事忙，這次來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我的靳大教練？”唐方正不為所動，矛頭直指靳東光的本來面目。

靳東光，唐方正多年好友，大學同學，也曾出國深造，加上上面有人，現在已經是國青隊的主教頭了。人的際遇，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就說唐方正吧，論能力絲毫不比靳東光差，但現在也只混到一個高中校籃球隊主教練的位置。

“我說我是來邀請你出山，擔任我的副手的，你同意嗎？”靳東光半真半假的道。

“不去。”唐方正想都沒想，一開口就把路堵死了。打拼這么多年，體制內這點事他也門清，對現在的生活他很滿足，天天跟朝氣蓬勃的孩子在一起，教他們打球和陪他們嬉笑，陪他們落淚，很真實，也很充實，并沒什么更進一步的想法。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靳東光也不以為意，他也很熟悉唐方正的脾氣秉性，也就是提提而已，唐方正要是突然改變想法了，固然很好，如果像現在這樣，浪費的也不過是幾滴口水而已。

“說吧，找我到底干嘛，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來找我的？”唐方正對他離奇的出現的目的，還是深表懷疑。

“別說，你還真有一手，我其實是有事，順便來看看你，不過呢，這事和你也有關系，必須得請你幫忙。而且，我再次聲明，我對你的邀請，長期有效，永不作廢。”靳東光時時刻刻不忘拉唐方正下水。

“什么事說來聽聽，不過我可不擔保聽完了就會幫你。”唐方正也來了興趣，而且好友遠道而來有事要他幫忙，他還真沒想過要拒絕。

“你知道每年夏天，大概是六月份吧，都會有一個世界U18少年籃球大賽吧？”靳東光也不是羅里羅嗦的人，兩人直接站在樓道直接開始說事。要說這地方也挺好，空無一人，適合說些機密之事。

“知道啊，每次不都是把國少那般孩子拉去充數的嗎？球員教練都是現成了，有什么好說的。再說了，這事什么時候也歸你管了？”唐方正有點不明白靳東光此行的目的了。

“就國少那班孩子，今年夏天，和南美歐洲那些球隊一比，直接被剃了個光頭回來，今年也沒招到什么有天賦的球員。最近上面風聲緊了，那位沈兄這不就下課了嗎，上面的意思，明年這個事，就由我負責了。”靳東光仔細給唐方正敘說道。

“也是，反正你整天閑著也是閑著。”唐方正見到多年好友，心情很好，一改平日方正做派，玩笑是一個接著一個。

“滾！”靳東光沒好氣的瞪了唐方正一眼。

“所有，你是來物色球員的？”唐方正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呀，最近幾年風向變了，很多有天賦的孩子都不去上體校了，轉而和一般孩子一樣，念高中上大學，我這也是窮極思變，實在沒辦法了，要不就下面選送的那些孩子，不是我說，我去看了看，一個個都他媽的什么玩意。”靳東光不無感慨的道。

“你這么搞，上面沒意見？”唐方正不無擔心的道。

“有什么狗屁意見？有本事他們自己來搞。”靳東光果然不愧是太子黨，說起話來底氣十足，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敢于在改變中求突破。

“那你都選中什么人了嗎？”唐方正意動了，如果易翔宇能得到這樣一個機會，那對他以后的發展可是大有裨益的。

“廣東的孫勤是一定要的，好的內線一將難求嘛，北邊的胡不傳也是要的，誰讓人家是高中籃球第一人，而且咱最稀缺的不就是控衛嗎？三個人選了倆，另外一個也不好冷落不是，更何況他還是你老唐的得意弟子，我這不是屁顛屁顛就跑來考察了么。”靳東光說得頭頭是道，顯然他對這兩年的高中籃球還是挺熟悉的。

“你就實話實說吧，這次出來，你有幾個名額？”唐方正突然想到了什么，問了一個他一般不會問的問題。

“咦，老唐，看不出來，你開竅了啊。你說得沒錯，那般狗.娘養的東西，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指手劃腳，說什么好苗子還是得數咱們體制內的，居然只給了我區區五個名額，而且還只能是試用，這不是明擺著敷衍我么。”靳東光說起這個還是一肚子的氣。

“那也就是你，別人他們還懶得敷衍呢。”唐方正這話沒出口，而是淡淡的問了句：“那你計劃在我們華南選幾人？”

“不是吧老唐，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貪心了，就算咱倆關系不錯，我能把你的得意弟子選上就不錯了，你還想買一送一呀，絕對沒門。”靳東光會錯了意，果斷拒絕道。他這個人做事，還是很有原則的。

“說什么呢，我只是擔心，如果你只在我們這里選一個人的話，只怕我們小易是很難入選了。”唐方正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什么？難道說今年你們華南又出了比易翔宇還出色的好手？那支球隊的？叫啥，習慣打什么位置？”靳東光立刻就雙目放光，連珠炮般發問道。

“具體情況，你明天自己看吧。”想起蕭寒，唐方正的心情忽然陷入了低谷。籃球逐風夢 131 岸谷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