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來自未來 第三百七十四回 胡廣得新生
374胡廣得新生
這時的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胡廣正在口吐蓮花的做著節目。
此人正是之前試圖與孟思思接頭,卻被我公安機關抓個正著的那位國民黨少校。
被捕后,胡廣很光棍的把自己的身份倒的一干二凈,在他想來,自己這次一定是死定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落個爽快。他知道供產黨的政策是不允許動刑逼供的,可要是比起不睡覺疲勞審訊的話,胡廣覺得還不如痛痛快快招了,在判決前落個輕松呢。公安既然抓了他,相必小癩子已經把他供了出來。
結果當他老實交代完畢,負責審理這起間諜案的偵查員聶風同志將他的資料交了上去后,李部長倒是覺得眼前一亮。于是胡廣交代完問題后,又在看守所關了一個月。
聶風仔細打量了一個月不見的胡廣一番。只見他一身市面常見的青布長袍已顯得皺皺巴巴,長了半寸多長的胡須沒有刮,顯得有些憔悴,不過還是能夠從他端正的坐姿,看出此人原本的斯文與修養。
“你參加過抗日?”聶風開口道。
“去過天津,偵查日本人的駐軍番號和數量。”胡廣的腦袋有些耷拉,一個多月的鐵窗生活,讓他有些無精打采。
“資料上說,你被抓了起來,日本人嚴刑拷打你,你除了自己的姓名外,什么都沒有招。”聶風道。
“我是中國人,再說了,不說也許還能活,說了一定是死。”胡廣一聽是談自己這段輝煌過往,立刻來了精神。
“我黨辦事講證據,你的這段過去是經過證明的。從日本人投降后的審訊記錄和軍統里的調查報告來看,你確實守住了一個中國人的底線,是好樣的。”聶風緩緩的道。
胡廣沒有說話,但他的眼圈開始有些發紅。
聶風繼續說道:“臺灣已經解放,這些天的報紙你也看了吧。”
胡廣點點頭。
聶風見他不說話,繼續道:“當初軍統打聽到你在監獄里被拷打得死去活來也沒招出天津站的情報人員,覺得你是條好漢,于是毛人鳳花錢把你救了出來。之后為了表揚你,把你送去美國新澤西伯頓造船廠學習艦炮修理維護。可是你怎么最后又回了軍統?”
胡廣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道:“可以給我根煙嗎?”
聶風從自己的煙盒中取出一根大前門,起身上前遞給胡廣,幫他點著。
“我是1933年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的,畢業后被送去德國學習軍械維修。回國后在南京軍械局負責監造槍械,接著抗戰就開始了,因為我會德語,軍統就把我安排去他們那里,負責潛伏天津,在一家德國人開的貿易行當職員。
因為跑去城外偵查日本駐軍火力配置,被日本人安插在軍營外的暗哨抓了起來。”
說到這里,胡廣看見聶風的眼神有些譏誚,尷尬的道:
“我爬到一個山頭上觀察來著,結果日本人在那里有暗哨……你知道,我是后勤專業畢業的,反偵查的活……咳……”
聶風笑道:“沒什么嘛,你畢竟不是偵察兵。”
胡廣郁悶的抽了口煙,繼續道:“毛人鳳花錢,讓德國洋行出面把我撈出來后,當成典型宣傳了一番,然后,國防部送我去美國新澤西伯頓船廠學習艦炮后勤維護。”
聶風道:“嗯,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回來后又去了軍統。”
胡廣嘆口氣道:“我叔叔胡覺文是民建黨代表,參加了《共同綱領》的起草,又被任命為浦海副市長和浦海市政協副主席,所以海軍那里看我是橫豎都不順眼,一腳把我踢回了軍統。在這之后,毛人鳳需要人來大陸收攏失散特工……我本只想安心的過日子,可是我欠他一條命,也就只好答應了。再說我老婆孩子都在臺灣,我也沒法不答應。”
說到這,胡廣又為自己的倒霉經歷嘆了口氣,眼巴巴的看著聶風道:
“我請求政府,槍斃我之前,讓我見一下我老婆孩子吧,不知道她和我女兒在臺灣還好嗎?我之前寫好了一封信,如果不能允許見面,請政府幫我把信交給她們吧。”
聶風微笑道:“我們這一個月來可是沒閑著,在各處協理下對你進行了徹底審查,事實證明,你雖然在軍統,可一直是負責后勤的專業軍官,手上沒有血債。各地的協查過程中,在臺灣的吳石將軍還特別提到了你,他從臺灣拍來電報說,你是個扎實的后勤軍官,平素也沒有貪墨之舉,對負責的軍械后勤那一塊也是非常專業。”
“吳石?”胡廣驚道。
“是的,吳將軍是我們的人,他是三月一號被秘密抓捕的,四月八號才見報,這時候,你已經秘密乘船到了大陸,正在往北都來的路上。”
胡廣漲紅著臉道:“吳將軍一直是很照顧我們的,想不到,原來他是地下黨!怪不得他老是關心軍統的后勤調度呢,我可是每次都告訴他的啊!政府同志,我這算立過功嗎?”
聶風微笑不語。
胡廣發牢騷的道:“他怎么之前不發展我呢?要是我成了貴黨的地下黨,也不至于今天被槍斃,唉……”
聶風笑道:“吳將軍見你太正派,一個國民黨軍官居然不貪不淫,怕你是軍統的餌,本打算觀察一段時日,再做定奪的,結果他先被叛徒出賣了。幸虧我軍完成了偉大的渡海戰役,及時解放了臺灣,不然……哦!還有!誰說要槍斃你了?”
胡廣驚喜失聲道:“不槍斃我?”
聶風道:“按照中央指示,臺灣解放后,除反動首惡分子和背負人民血債的罪犯,其余一律給予寬大,前提是要先徹查。你的妻兒目前已經接到了浦海你叔叔家。喏,這里是她們在聽說你被捕后,讓協查人員轉交給你的信。”
胡廣此刻滿臉的胡子茬都在隨著面皮顫抖,接過信來,方才看了一眼,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文淵,從公安同志處獲悉你被捕的消息,我與婉兒時刻掛念,不知你現在處境如何,盼速速來信……國家政策寬大,你的陸校同學多有清白者,調查后已獲政府特赦。你為官一向廉潔,主事后勤,過往未有做出虧于操守之事,我已向政府做了書面材料,亦托付汝陸校硯席予以書面澄清擔保……現在臺灣解放,所有被遷居臺灣的同胞都乘船歸返了大陸,政府給大家發了路費,無業者也被安排工作,世道欣欣,社會一片昌樂……我在浦海見了二叔父一家,他們對我和婉兒很好,讓我覺得受之有愧,卻之不恭。經過叔父介紹,我已決定去師范教書,為國家效綿薄之力……
知汝在北都潛伏被擒,實令家里每日里心惶惶然,我近日每每夜不能寐,心中惟愿汝被捕的早,未曾有愧國家……望汝配合政府調查,新政府清明,勝于國民黨萬萬倍,定能垂憐吾母女孤苦,寬大于汝……妾遙祈君安好,我定然每日認真工作,為你贖罪,但盼一家早日團聚……”
胡廣不待看完信就哭的幾乎昏死過去。聶風趕緊扶他起來,道:
“大丈夫,哭哭啼啼的作什么,你不止一次留過洋,整整兩次,當此民族復興之時,不思踏踏實實為國家發展做一番貢獻嗎?”
胡廣聞言,以袖拭淚,顧不得鼻涕掛在胡子上,忙忙的問道:“政府要我做什么?”
不待說完,胡廣忙追著道:“不管作什么!只要能寬大我,讓我一家重聚,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
聶風笑著道:“全國都解放了,哪里還有許多刀山火海讓你去。呵呵,你不是精通英語德語日語,對軍械后勤都了解甚多么?經過你叔叔的推薦和擔保,部里決定給你安排一份工作……你看,這事是這樣的……”
于是乎,胡廣就成了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國際頻道每日一次的軍情解碼欄目的主持人。
這年頭作為國際頻道的軍事欄目主持人,當然是找不到什么會英語的嘉賓來采訪的,胡廣便一肩擔負起嘉賓和主持的重任來,用英語按照情報部的要求進行廣播。同時收聽整理日語英語德語的外國廣播,進行情報翻譯。
據后來胡廣同志回憶,翻譯敵臺對華廣播的工作倒不是難事,只是每天的節目,感覺就像單口相聲,要做到自圓其說,煞是有些傷腦筋……
今天胡廣的話題就是圍繞著我東北邊防軍防空部隊之前的英勇善戰,擊落來犯美軍戰機而展開的。
“……我軍發揚勤儉節約的良好傳統,善于利用廢物進行改造發揮效能。為了和平發展經濟,我們把繳獲國民黨的舊軍艦拆了武器,變成輪船來運送旅客和商貨。所謂鑄劍為犁,就是如此。
當然,我軍也把拆下的艦炮利用了起來,裝在沿海地區作為岸防炮,守衛祖國廣大的海疆,結果,就在不久前,我們拆下的防空艦炮就大顯神威,打下了越境侵入我國領空的美國戰機!請那些別有用心的國家注意,如果你們再敢侵略我領空,我地面防空部隊裝備的大量防空艦炮可不是吃素的!
另有之前傳來的一條喜訊,我空軍科研人員在經過奮戰后,突擊研制出最新式火箭助推器!使用改型火箭助推器,通過在噴氣機兩翼下加掛火箭助推裝置,可以迅速完成噴氣式飛機突破音障前所需的前級加速,在拋掉火箭助推機構后,主發動機通過加力,便可以順利越過音速!毫無疑問,這是世界上首例超音速戰斗機!這款火箭助推型超音速戰斗機,現在正在保衛著我國的臺灣地區
另外,我軍正在研發的雙體式噴氣戰斗機已經取得新的進展,通過將兩架噴氣機左右組合,大有一加一大于二的可能性,也許不久的將來,雙體式噴氣戰斗機就能出現在空軍的裝備中……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下一個節目是《電臺聽書》欄目,繼續昨天的內容,由孫美君為您朗讀1947年出版的《安妮日記》,請您不要走開……”
胡廣這每天半小時的節目,那是說的口干舌燥,說完后,自己想想都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有這般口才,前幾日李部長還特意托人傳話,表揚了胡廣的節目,說他的節目內容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要他今后多多從實際出發,在自己完成合理想象之后,還要留給對方想象的空間。
胡廣深以為然。
“有時候確實不能把話說得太透,最好是不做點透,讓別人自己往那個方向琢磨去……
“告訴第49戰斗轟炸聯隊,用新到的配合偵察機,試探出中國人的防空艦炮火力點。這次報復行動中,爭取打掉一到兩個,讓中國人放老實點。還有,把這份情報轉五角大樓軍事情報處,讓空軍分析一下,如何對付掛載了加速火箭的戰斗機。嗯,還有這個關于雙體式噴氣戰斗機的情報,把它轉給空軍吧……”麥克阿瑟看完遠東司令部情報處對胡廣的廣播記錄稿,一本正經的吩咐道。
次日親耳聽過胡廣節目后,麥克阿瑟的興致更濃了。
“……哦,還有,這個廣播很有趣,中國居然有英語的電臺軍事節目,而且這個主持人胡廣的英語確實不錯,完全是美國味的,這家伙還經常用德語說些地道的兵器單詞,對武器裝備也很了解……很好,很好,以后要加強對中國人的這個小節目作監聽,要有每次節目的書面記錄,提供給情報部門做分析。”麥克阿瑟表達了他對胡廣這檔節目的欣賞。
1949我來自未來 第三百七十四回 胡廣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