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當初的那一眼

況且，御獸園里的珍禽異獸，都是幾百年來不停地放進去的，數目之多，而且其中強橫的之多，也是天界眾所周知的。

但是現在，幾乎御獸園內所有的存在都被屠戮一空了。

本來的小蘿莉，用樹藤樹葉給自己做了衣服，大片的潔白皮膚裸露在外面，沒有了昔日小學生時的那種稚嫩感覺，卻多出了一種異樣的野性蘿莉味道；

而且，她的瞳孔深處，也是一片深藍，顯得很是深邃，但是這種深邃之中，也蘊含著一種茫然，似乎自己之前所坐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要去做而做，并非是帶著什么特殊的目的。

因為她覺得自己需要恢復實力，所以她開始殺戮；

這不是人的智慧層次體現，而是一種野獸的本能驅使。

如果當初的王璟知道自己進門之后會落得如此下場，不知道她當初，是否還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北月依舊被月輪籠罩著，但是月輪之中，卻布滿了血絲，本來至高純潔的月輪，在此時，居然帶著一種陰邪的氣息，顯得很是不可思議，要知道北月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潔癖患者，他對自己的一切，都有著極高的要求。不光是身體和穿著上的潔癖了，甚至是自己的能量屬性包括自己的招式，都盡可能地向那方面去靠攏。

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如同一個從地獄裂縫之中走出來的修羅，沒了往日的出塵氣息，有的，只是一種歇斯底里的安靜，仿佛是火山噴發前的一種熾熱涌動。以及那漫天噴灑而出的火山灰。

月亮，蒙塵。

最為圣潔清澈的東西，此時也被最為骯臟污垢的鮮血給浸染過了，顯得，那么的，不倫不類。

好在，北月依舊是閉著眼，興許，他不愿意睜開罷了；

他可能忘記了自己是誰。不清楚自己的來歷，但是從心底，他也不愿意看見現在的自己，居然落魄到了如此境地。

潔癖。是一種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東西，無法磨滅了，至少在北月這里，是這樣子的。

紫月的頭發已經變成徹底的紫色。嘴唇也帶著鋒銳和犀利的殷紅，泛著青色，整個人顯得是那么的殺氣畢露。完全沒了當初gn總局局長的那種恢弘大氣以及氣質內斂，現在的她，就是一把殺戮的刀，不知疲倦，不知停止，除非刀鈍了或者是刀斷了，否則不用停息。

想想都覺得諷刺，當初東方圈子里的三個人杰，此時在這里，卻淪落得和野人無異。

鑾駕就停在這里，皇帝看著面前的三個人，面無表情，而周圍的一桿御林軍則是如臨大敵，哪怕這里，光金甲神將，就有七位！

“吃飽了么？喝足了么？我這里沒什么再給你們吃的和殺的了，但是，有一個地方有，你們想去么？”

皇帝開口道，他的聲音，透過了玉璽散播出來，帶著一種無上威嚴，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將他的話語轉化成了一種可以改變局面和牽動影響的特殊能力。

三人聽到了皇帝的聲音，眉心之中，都有一抹光點在閃爍，三人目光之中都露出了茫然和思索之色，甚至是北月，已經露出了掙扎之色，應該是在本能地對抗這些話語帶來的力量，但是很顯然，他們都失敗了。

“跟著這只紙鴿走，它，會帶你們去你們應該去的地方，從哪里來，暫且先回哪里去吧。”

皇帝掌心攤開，一只玲瓏小巧的紙鴿飛出，散發出特殊的光華，一閃即逝，三人在原地化作了三道光束，緊隨而去。

三人走了，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御獸園。

皇帝抬起手，默然道：“御獸園，以后不要再開了。”

皇族開御獸園，是為了取御臨天下之意，但是比起那個人的手腕，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得狠了，太難以登大雅之堂，這種自欺欺人又被別人徹底比下去的事情，身為皇帝，他不愿意去做了。

“然后，調令皇城禁軍以及在外駐軍，開始向北院那里開拔移動。”

皇帝下達完這兩道旨意，面露疲憊之色，揮了揮手，鑾駕被抬起來，一旁的一位宦官當即喊道：

“擺駕回宮。”

紙鴿飛的速度很快，但是身后三人速度也不慢，而且因為紙鴿散發出來的至高無上的皇者氣息，沿途的關卡士兵都紛紛行禮跪伏，紙鴿后面跟著的三人，也無人阻攔。

三日后，紙鴿飛出了皇族統治區域，但是它很快飛入了密林山野之中，那些藩鎮那些王爺的領地和封地，是以一種悄然無息的態勢過去的。

而北院，距離皇族統治區域，其實并不是很遠，總共花了不到六天時間，比斯山脈，就到了。

相傳，北院一脈，當初就是一支從比斯山脈之中走出的蠻族，所以在這里，于北院的實力覆蓋范圍之下，禁止一切子民對比斯山脈的開發和探索。

所以，這里也是了無人煙，除了，一只只兇獸。

但是一路上，絕大部分兇獸都被斬殺，被三人吃了肉，喝了血。

三人的速度一直沒變，但是卻也沒耽擱在快速行進途中的自我補充。

茹毛飲血的日子，似乎三人已經習慣了，一直到，紙鴿在一處山坳前停了下來。

隨即，消散；

王璟上前一步，伸手，撐開了一道裂縫，是空間裂縫。

緊接著，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熟悉的山洞，熟悉的陡坡，以及，熟悉的那扇門。

北院大王并不知道，自己窮心竭慮仿制出來的這扇門，其實并非他自己的獨有，門有靈，除了選擇北院大王，顯然，還和皇族有聯系。

之前的紙鴿，就是最好的證明。

三人都站在了門前，似乎這扇門，給了他么一種異樣的精神沖擊，三人的身體都開始略微有些顫抖，王璟抱著頭，紫月嘴唇恢復了本來的顏色，北月的月輪則是開始暗淡。

“你們來了啊……還是……別……回去了吧……”

一道幽幽的聲音自空谷之中響起。

“我們，沒得選擇。”

紫月很是茫然地說道。

飛船，離開了原本的破碎巨隕石，趙鑄和馨予又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我現在相信，萬物皆有靈了。”馨予開口道。

“他們，本就是有生命的，雖然被做了培養體，雖然他們存在意義，就是等待我們這種從門里出來的人去占據他們的身體，但是只要他們有生命體征存在，他們就具備了思考能力，哪怕在明面上，他們是沒有自我的，但是他們的細胞，會去趕制冷暖，會去進行本能地自我保護，這，就是靈，而且比花草樹木山石怪河更容易產生靈。”

“但是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居然真的能夠呼喚出他們的亡魂，告訴你主基地的位置。”馨予又往咖啡杯里放了一塊糖，輕輕地攪拌著，“這似乎看起來，有點太過于巧合了。”

趙鑄搖了搖頭，“巧合么？是的，很巧合，因為在那些亡魂里，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她，曾經進門，并且回來過，卻只是，魂歸來兮。”

“我認識？”馨予問道。

“你認識。”趙鑄肯定道，“當初我曾經堵過門，因為門開了，對于那時的我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我還是把那家伙堵住了。后來，我曾經問過一個人，那個人的回答是，是你們進門時遺留下來的精神烙印和靈魂碎片，讓他們在進門前后的那段特殊環境里，產生了變異，所以想要重新回到門里去，那時候，我信了，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其實，他說的的確是對的，但也不全對，興許也是因為那時候時間并不剩下多少的緣故吧，那個喜歡穿著紫衣服的家伙，哦，對了，你也應該認識，應該是在進門前自己主動或者是被動地褪掉了一縷靈魂意識，可能是在進門到真正進門的那個時間段里，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迫不得已之下，留下了后手，算是一種另一個方式的傳承和香火。”

說到這里時，趙鑄看向了馨予。

“泥土。”馨予吐出了兩個字，顯然，進門和真正進門的那段過程和時間段里，能出什么意外的話，聯系之前和之后，只有落在茍泥土身上了。

“但，還有一個人，她進門了，真的進門了，并且，她也很厲害，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和方法，來過這里，并且在這里留下過印記。”

“他，是誰？”

“陳紅。”趙鑄開口道，“能夠瞞住茍泥土的眼睛，活下來，并且回到了那里，看了一眼自己的過去以及自己的愛人。”

趙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陳紅當時在自己面前消散的一幕，自己直到今天才明白，那一眼之中，包含得，實在是太多太多的東西，多得，超乎了當時趙鑄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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