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所謂黑海

ShInee在臺上熱火朝天的時候，少女時代正在后臺沉寂著。雖說之前早有準備，但事到臨頭，心中的惶恐還是無法抑制地蔓延。本來大家還在閑聊著，不知誰先低頭沉默下來，然后引發了一片靜默。

與6月那一場不同，那時候大家雖然身陷鋪天蓋地的謾罵抨擊，但對于舞臺還是很有自信的，直到黑色的海洋悄無聲息地將她們淹沒，她們心中更多的是震驚，驚完了才覺得惶恐，才想哭，才覺心碎。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明明知道又將面對那片讓她們總是半夜噩夢中嚇醒的黑暗，而公司居然還喜聞樂見，甚至恨不得自己策劃一場。

可她們是人，不是工具。而且還是全體十八九歲滿懷著青春和美好夢想的女孩。

哪怕事先給自己怎樣打氣，哪怕姐妹們是如此眾志成城，可在終將面對的這一刻，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眼里有些什么忍不住地要滴落下來。

公司家族的前輩們自顧自地談笑著，只有寶兒歐尼和力尹歐尼在剛來的時候溫言安慰鼓勵了她們幾句，此刻也都在閉目養神。而作為黑海起因之一，無法推卸的東方神起和SJ的哥哥們，連正眼都沒看她們一眼。強仁oppA在電臺節目的間隙對泰&妍說這是公司讓他們別多話，可是你們表示一下關心安慰也能算多話嗎？為什么不理不睬？你們是在怕沾惹什么？

林允兒靠在墻上，神游天外。這件事他事先也是知道的，雖然是反對了，可畢竟沒有阻止。這回他總不會來拯救我了吧……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注定的浪漫呢？呵……

林允兒想著想著就把目光投在了崔秀英身上。秀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明知道不可能，卻如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真是想不明白。然后又看了看悶頭玩手機的金泰妍……大家其實都看得出，他對泰妍有點兒不一樣，導致秀英看泰妍的眼光常常非常古怪，算不上嫉妒，但總是帶著羨慕和些許的審視。不知道泰妍是怎么想的，這個短身隊長從來都把心事憋在心里，讓人猜不透。唉，其實她林允兒自己，又何嘗把心事露于人前呢？

“允兒啊……”崔秀英的聲音忽然傳來，嚇了林允兒一大跳，下意識地回了句：“什么事？”

崔秀英眨了眨眼，攬著林允兒肩膀，咬著耳朵悄悄道：“允兒啊，我從飛機上就發現了，你回來后就經常偷偷瞄我和泰妍。說吧，到底什么情況？”

“啊？”林允兒迷茫地眨著小鹿眼：“外面好吵，聽不清……”

“少裝蒜。”崔秀英沒好氣地照著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等表演結束了，歐尼再好好審問你！”

“呃……”林允兒扁著嘴垂下了腦袋。真有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就在這時，張力尹上臺了。這個信號讓少女們的心頓時一抽，因為張力尹只有一首歌，之后就輪到她們了……留給她們躲避的時間，已經不足五分鐘。

崔秀英終于沒了調侃林允兒的心情，抱著手臂靠在一邊。不知道是不是稍微貼近了一些秀英的內心，林允兒敏感地在秀英落寞的神情中讀出了一絲思念，然后落寞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無畏。

這究竟是一種什么力量？林允兒想不明白。

“……下面有請我們的少！女！時！代！”主持人喊得聲嘶力竭，非常煽情，中國本土的主持人實際上并沒多關心韓國歌謠界的事情，顯然不知道少女時代在臺下這群仙后妖精們的眼里是怎樣的存在，卻敏感地發現他煽情的呼喊并沒有得到臺下的回應，只有角落的看臺里一小簇粉紅的螢火，孤單而又倔強地閃爍著，搖得更加賣力了。

少女們順著甬道魚貫而出，音樂響起，臺下卻傳來鋪天蓋地的噓聲，熒光棒接二連三地熄滅了。剛退到甬道的主持人身形一頓，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片茫然不解。這是放送事故了吧？要出事嗎？

少女們咬緊牙關開始起舞，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只投向那一小簇的粉紅。到了臺上，才能更深刻地體會到這片茫茫的黑暗能帶給人怎樣難以承受的窒息，要不是還有那一小簇最堅定的sone，她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堅持下去。哦，說是全黑也不對，還有沒熄的熒光棒高高舉著，交叉成大大的叉，在無邊的黑暗中這叉狀的亮光顯得無比諷刺。

電視機前的韓佳人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怎么能這樣？怎么可以這樣對待這些女孩？”

安正勛淡淡一笑，道：“我就是來看這所謂的黑色海洋有多么了不起。”

韓佳人搖著頭，她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在臺上，下面的觀眾們這樣對她，她會不會忍不住哭出來。可臺上的女孩們出乎意料的堅強，居然還帶著微笑……

演出不會因為黑海而止，前奏過去，歌唱便要繼續。正在金泰妍開始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異變突生。

體育館館場四周忽然如同交響樂一樣響起了一連串“砰～嗖～砰～嗖”的聲音，一道道煙火從四周不知道哪里直射天空，在露天館場正上方“砰”地炸開，化為漫天的星辰。

粉色的星辰。

星辰炸開，又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串字母。

figh挺！加油！

“哇……”數萬觀眾齊齊發出驚嘆聲，此時此刻的奇景讓她們連憎恨都一時遺忘，交頭接耳地談論這難得一見的景觀。渾然沒有人發現，臺上的九個少女早已淚流滿面，她們的舞蹈已經走樣，歌聲已經顯得哽咽，哪怕是第一次黑海的時候，她們都沒有這樣失態過。好在早已沒有人在意她們的表演，哪怕是最忠實的sone，此刻的目光也停留在天空。

figh挺，一個很普通的祝詞，她們從練習到出道以來，不知道聽過幾千次，從來沒有一次能讓她們感覺到像這樣有火爐在心里燒著，將她們死寂冰冷的心靈烘得暖暖。

是那個人吧，唯有那個人，才有能力做到這樣的事……九個人心中都仿佛有一顆種子要破土而出，按捺不住地發芽。

崔秀英面帶微笑，只有她一個人沒哭，自始至終那個人都在她心里點亮著螢光，只是這片煙火，讓這片熒光把心靈塞得滿滿當當，再也沒有其它。

煙花漸漸散去，她們的第一首歌也已經結束。

是的，她們不僅僅只有一首歌要表演，足足有三首。好像是嫌她們在臺上受的煎熬不夠久，示眾的時間不夠長……可是她們已經不怕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在托著她們，讓她們再也不會于黑暗。

臺下依然一片黑暗，剛才片刻的喧鬧又漸漸停歇，除了部分人還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之中，絕大部分觀眾已經冷靜下來，重新注意起臺上的表演。可是她們發現，少女時代的狀態居然從所未有的完美，就算在出道的舞臺上，都沒有看到她們的笑容如此燦爛甜美，眼神如此堅定有力，哪怕她們把叉字舉得再高，似乎也沒有半點效果。

Shit！剛才的煙花，是哪個該死的sone放的？真是該死的有錢人！觀眾們憤憤地罵著，為什么沒人給她們的oppA放煙花呢？

電視機前，安正勛帶著輕松的笑意把遙控器丟回給韓佳人，笑道：“不用看了。你挑臺吧。”

韓佳人沒有挑臺，定定地看著他，道：“煙花……是你找人弄的吧？”

“是啊。”安正勛當然沒必要隱瞞，笑道：“多不容易的九個女孩，不能受到這樣的對待。”

“也只有你才有這樣的手筆。”韓佳人嘆息一聲：“不知道她們九個這下要被你俘虜多少……”

“呃？”安正勛怔了怔：“我沒有這種想法，只是其中有個女孩……好吧，兩個女孩和我淵源頗深，想幫她們一把。”

安正勛指的先是崔秀英，然后又加上了金泰妍，可聽在韓佳人耳朵里卻想到了另一個人：“是那個演世碧的女孩嗎？”

“呃……”安正勛又怔住了，心里迅速掠過林允兒出神地望著他的眼神，說著：“oppA，你能聽到我心里的聲音，是嗎？”

見安正勛沉默下去，韓佳人苦笑道：“原來是第三個啊……”

安正勛撓了撓頭，說道：“我對她們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不過其中有個女孩，她喜歡了我六年，我不知道怎么做，能幫得上的就多少幫一點吧。”

韓佳人面色古怪地看著他，很難想象一個得身邊環繞好幾個知名女星的他，居然說不知道對一個喜歡他的小IDoL怎么辦？說得不好聽些，九個小IDoL而已，就算安正勛要她們跪成一排等他挑，她們也得乖乖跪著吧，更別提還有主動喜歡他的了……

別說韓佳人了，就算是從安正勛穿越起就跟在身邊的泰格，也很難理解“無惡不作的少爺”有時候迸發的奇怪底線。不是安正勛復雜，人這種生物，本來就足夠復雜，讓安正勛自己來說，也很難說個分明。

無論如何，這次的黑海總算是圓滿解決了，就算金英敏知道了，也只會贊這個噱頭比單純黑海還要好，說不定還得夸安少果然是天才什么的……

安正勛放松了心情，就把頭埋在韓佳人懷里，道：“我們今天早點休息？”

韓佳人俏臉緋紅，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去洗澡！”

安正勛一下就跳了起來，把她橫抱起來，哈哈笑道：“遵命！”

“喂喂！我沒說一起啊！”韓佳人急得拳打腳踢，安正勛任由她捶打著，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進了主臥，伸腳一勾，門“啪”地關上了。

浴室內，很快傳來動人心魄的，水流聲和喘息聲交織在一起，譜寫著靡靡的樂章。

肆虐韓娛 第三十章 所謂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