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女神墮落

繼薩格拉斯之后，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是艾澤拉斯的原住民，反倒是高天心。

只因伊利丹的本我意識涌起了一股錯綜復雜，比起絲仰視女神，可望不可及都要曲折一百倍的感情。

伊利丹天性桀驁，別看被上古之神、薩格拉斯、基爾加丹什么的輪著利用了一遍，但他依舊是高傲的，不屈的，寧愿跑到外域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占山為王，也絕不會在追求強大的道路上后悔。

可是現在，他卻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悔意，當那道飄渺不定的悠悠嘆息傳入腦海中，如同驚雷，帶來的是怎樣震撼心魄的滾滾轟鳴震蕩！

月神艾露恩！

那安詳的光輝在黑暗中撫慰著靈魂，如果當初沒有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他就能將最虔誠的信仰奉上……

連背棄女神榮光，踏上惡魔之路的伊利丹都瞬間悔過，那些本就對月神信仰的暗夜精靈更不必說。

由月之女祭祀泰蘭德起頭，無數的暗夜精靈頂禮，千人萬眾統一的呼喚：“贊美月神，愿您的榮光永遠照耀著大地！”

然而這一股驚濤海嘯般的信仰浪潮，還沒能席卷世界，給予他們的女神支持時，薩格拉斯的黑暗沸騰者就狠狠地劈在了那輪月圓之上。

嚓咔！

令伊利丹魂飛魄散的聲音響起，他瘋狂地掣動如月戰刃，向著萬魔之王斬去，可與此同時，王.林的震驚與吐血，將一個可怕的事實真相揭露出來――

“我從前一直以為主角才會扮豬吃老虎的，沒想到薩格拉斯你這濃眉大眼的大波士也來這招了，簡直犯規！”

獸王的吐槽也代表了艾澤拉斯英雄聯軍的心聲。

此時他們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薩格拉斯竟然一直隱藏了實力，他不是被這個宇宙抗拒。只能發揮出極小一部分的實力嗎？

虧得他們一直為了艾澤拉斯的未來努力著，以為只差一點點就能擊敗邪惡的大魔王，誰知大魔王其實在逗他們玩兒，目的根本不在他們身上！

虐不虐。虐不虐，你就說這虐不虐！

最虐的是，無論脫離高天心掌握，一往無前的伊利丹，還是反應過來要幫忙的靈闕。都根本插不進手。

薩格拉斯的一劍看似平實無常，實際上內蘊著無數精妙絕倫的規則力量，帶動原本虛無的空間出現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層疊，循著月神艾露恩方才的出手，逆襲過去。

單就這一手就看瞎了時光巨龍的眼睛，以為是時光長河弄潮兒的自己若是被這一劍切下，死得簡直不要太干脆！

不過月神艾露恩的境界亦不是單純繼承泰坦力量的守護巨龍能夠比擬的，似乎有一根潔白無瑕的手指一彎，隨即無數異色的光輝在混沌虛空中亮起。

千盞銀霞，萬輪明月。如有呼吸般時明時暗，時放時縮，看似都是月色，實則每一道都有著些微的不同，窮盡了生命自然的美好。

如果說薩格拉斯的黑暗沸騰者是極度毀滅的宇宙潮汐，月神艾露恩的生命銀輝就是存在于每個生靈心中的不滅光輝，不斷擴散，彼此關懷互助，闡述世間最真切的美好。

雙方的攻勢霎那間消融。

“最后的泰坦……薩格拉斯利用了王.林，是為了消滅月神艾露恩這最后的泰坦？”

陪戰團里最冷靜的莫過于高天心了。

他在思索這前因后果。

從最后的這個前綴來看。萬神殿已經完蛋了，別說是矢志復仇的阿格拉瑪，就算是萬神之王阿曼瑟爾都被弟弟薩格拉斯干翻了。

甭管這個合理性，那些幕后的正派高手任性起來就是這樣。為了促成缺少主角世界就要毀滅這個經典要素，他們就是要死給你看。

薩格拉斯認為泰坦是宇宙的毒瘤，已經墮落，自然不承認泰坦的身份，所以照他的說法，月神艾露恩也是泰坦？

可這位一直很神秘的女神分明是艾澤拉斯的土著型神靈。與萬神殿并無關系。

那么只有最后的可能了――

艾露恩正是艾澤拉斯這顆星球的星球意志！

泰坦的真身就是星球意識，他們作為貨真價實的造物主，建立的秩序保證星球上生物繁衍與未來的同時，也算是保證自己的力量，否則一旦星球毀滅，泰坦也就隨之隕落了。

所以艾澤拉斯一旦毀滅，星球意志艾露恩勢必翹。

薩格拉斯之所以對艾澤拉斯這顆星球執念滿滿，寧愿舍棄肉身，靈魂進入麥迪文體內也要打開黑暗之門，讓燃燒軍團得以降臨，結果是要毀滅艾露恩……

“同室操戈，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

高天心搖搖頭，泰坦為何為難泰坦。

但不管怎么樣，現在是個好機會，他立刻對克蘇恩和尤格薩隆冷笑威脅：“考慮清楚了嗎？”

克蘇恩和尤格薩隆見識到了薩格拉斯火力全開的可怕與月神艾露恩的深不可測之后，終于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薩格拉斯贏了，艾澤拉斯一旦毀滅，被束縛在這個星球的上古之神自然也要玩完；

艾露恩贏了也不行，它們附著在星球上，同化艾澤拉斯各種生命，相當于星球的病菌，同樣是死敵。

這簡直沒活路了。

終于，在冰冷的現實中，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這一對凄凄慘慘戚戚地屈服，異口同聲地喊道：“爸爸。”

高天心不耐她們那非主流的嗓音，彈指點出兩滴黑白雙色的神血，分別打入大眼珠子與大嘴巴子里。

恩佐斯縮在高天心腰后看著兩個巨獸超進化，變為上古萌神，化作兩道流光不情不愿地站到了己方的陣營，扯了扯高天心的衣服，可憐兮兮低聲問：“爸爸，她們變成我姐姐了嗎？”

高天心拍了拍她的腦袋，語重心長地道“不，你才是最大的姐姐，以后我會交給你部分天神基因的掌握方法。她們就受你管轄，不聽話就狠狠地抽皮鞭，她們耐操欠調教，明白嗎？”

恩佐斯點頭如搗蒜。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好的，我一定替爸爸好好調教妹妹們！”

剛要表揚，清麗無雙的少女撲出，一邊狠狠瞪著三小只，一邊氣鼓鼓地抓住高天心肩膀。不是小仙女龍又是誰？

“丫頭，吃哪門子醋，她們和你是不一樣的。”高天心最是寵她，哪怕一代新蘿換舊蘿，舊蘿也絕不會死在沙灘上，“你的翡翠夢境整合得怎么樣了？”

小仙女龍一聽馬上拍著挺翹的胸脯：“哥哥放心，隨時能收入。”

反正瞧這發展，多災多難的艾澤拉斯吃棗藥丸，作為急需虔誠信徒，已經拐走了大量人口的外來間諜高天心來說。不介意一鍋端。

當然，實施這個的最大阻礙，就是那正在強勢交手的兩個泰坦。

眼見神劫已渡，上古之神收入麾下，高天心的實力不斷膨脹，他卻絲毫沒有幫忙的趨勢，王.林冷冷地傳音：“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功夫檢閱后.宮？不幫艾露恩，我們全沒活路！”

高天心面容平靜，從容不迫地一笑：“你覺得沒有我們的幫忙。艾露恩就會輸？”

王.林咬了咬牙，恨聲道：“我一直以為薩格拉斯在我的控制下，誰知反過來卻是被他利用，你還敢輕視他？”

王.林流年不利。被高天心有心算無心破了局失了自由身也就罷了，還給劇情土著利用，就實在太丟人。

他不會給自己找什么外域水土不服的借口，心中所想的都是干掉薩格拉斯，狠狠地報復回去。

但高天心仰望著星空上的神戰：“我沒有輕視薩格拉斯，但他選擇的戰場實在不好。”

繼潔白如玉。完美無瑕的手指后，虛空之中，一雙眼睛緩緩睜開。

淵深如海，神威莫測，更是聚集了世上所有的美，籠罩向薩格拉斯。

神靈向來都是冷漠無情的，看著凡世的榮辱興衰，但艾露恩卻對艾澤拉斯的眾生有著憐憫之心，時常給予幫助，她甚至還能生育，半神塞納留斯就是她的孩子。

這是慈悲，這是善良，這是人性，這同樣是一種隨心所欲。

或許是高天心剛剛承受著由艾澤拉斯世界之力所轉化出的神劫，他此刻對于整個世界有種獨特的洞察感。

在他的眼中，艾露恩之于艾澤拉斯有著無法抹除的相生關系。

伴隨著星球誕生，就有她的存在，不需被承認被證明，不可被創建被摧毀，存在即合理，存在即永恒。

內在的敵人，無論上古之神的生命形態如何可怕，只要依托于星球，就都是在借助于她的法則施展能力。

外來的敵人，無論他們有多么可怕的破壞力量，都需要媒介來傳導，那媒介同樣是世界的規則。

別的神靈研究規則，借用規則，參悟規則，而她自己，就是規則。

只要在艾澤拉斯，她就是真正的不朽，完全立于不敗之地，還有什么好擔憂的？

“主場優勢嗎？”王.林念叨了一句，臉上憂色不減，“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阻礙不了薩格拉斯。”

高天心并沒有駁斥，反倒也同意地點頭：“尿性如此，不可避免，但在薩格拉斯發動他的殺手锏之前，我們也只能等待，所以稍安勿躁吧！”

王.林點點頭，雜念放空，漸漸恢復云清風淡，因果注定的高冷風范。

短暫的交流中，那邊廂戰局再變，展現出真正實力，不可一世的薩格拉斯已經落入下風。

而在黑暗沸騰者的逼迫下，最神秘的艾露恩也逐漸露出真容，那一身如玉似雪的肌膚，銀白如月光的長發，垂落在玉璧一般的背脊之上，交相輝映，不著半點微暇。

她并沒有其他女泰坦的特征，容貌更偏向于暗夜精靈與人類的結合，所用的也不是泰坦喜用的錘子，那皓白的手腕徐徐前伸，掬起了一捧清涼的月亮泉水，悠然灑下。

黑暗沸騰者的斷裂部位撕裂般地燃燒起來，似乎要回歸原本驅除黑暗的泰坦神兵，反之薩格拉斯那體表燃燒的熊熊仇恨之火被撲滅，惡魔的力量在不斷流逝。

這樣下去薩格拉斯只是自取其辱，根本毫無勝算，然而這一刻，高天心與王.林反倒凝神以待起來。

薩格拉斯若有后手就在此時，要盡全力阻止！

可惜有些手段是任誰也防范不住的，當一個靈魂體陡然從扭曲虛空中噴出，突如其來地撲入艾露恩體內時，高天心和王.林根本無法干涉，唯有眼睜睜地看著。

那是……本宇宙薩格拉斯的靈魂！

然而艾露恩神目如電，在千鈞一發之際居然自燃起來，月光般清澈的光芒直接沖刷進神體內，一個瞬間就將薩格拉斯邪惡的靈魂給碾成粉碎。

自從麥迪文死后，被放逐到扭曲虛空的惡魔靈魂已經太久沒有得到能量的補充，早就變得極為虛弱，對上全盛時期的艾露恩，簡直是送菜。

但艾露恩的神情反倒首次變化，變得迷茫起來。

只因薩格拉斯靈魂被滅的，只是墮落后的惡念，那曾經戰神般的意念卻保留下來，再不帶絲毫的邪異和墮落之氣，直面艾露恩，用一種自我懷疑的語氣開始發問：

“宇宙的真諦是什么？泰坦的存在是為了什么？我們又到底是什么？”

迎著那雙宛如經歷了漫長時光后，褪去了一切情感和的表象，沉淀出最初的起源和夢想的純粹眼神，一向宅在艾澤拉斯，沒怎么見過世面的艾露恩被問懵逼了。

但這不是雞湯，而是砒霜啊，是萬萬不能陷進去。

當迷離和沉醉的光澤出現在艾露恩眼中，外界的另一個薩格拉斯已經停下手來，高天心和王.林則同時色變：“原來薩格拉斯不是要殺死艾露恩，而是要拖著她一起墮落？”

這不是猜測，就在短短的自我質問中，艾露恩周身那美妙的銀光已經開始消退。

薩格拉斯墮落后是青銅之軀裂開，噴涌出仇恨之火，段位一下子變為黃金烈焰，艾露恩如果也墮落了，會變成了什么樣子？

而薩格拉斯是哪個星球的意志早已不知，艾露恩如果在自己的星球，自己的主場墮落，艾澤拉斯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一想到那恐怖的后果，高天心刻不容緩地抓起克蘇恩和尤格薩隆，朝著薩格拉斯劈頭蓋臉地砸去，發出正義凜然的呼喊：

“艾澤拉斯的勇士們，我們上！！！”

無雙輪回 第三十一章 女神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