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賭我堅持不到三天的混蛋們快來交錢

克雷芒微笑不答，轉頭望向海倫娜：“命令圣戰廣場上待命的飛行編隊，做好起飛出擊的準備，等到雷云破開之際，就立刻出動。”

“飛行編隊？”海倫娜離開之后，西格瑪立刻質問道，“既然有空中作戰力量，為什么不拿出來？要知道，我的人是無法擋住圣殿的全部攻勢的，你……”

面對西格瑪的指責，克雷芒也不惱怒，平靜地解釋道：“如今教廷的空中截擊圣器大體上分為兩種，主要是空戰用的單兵圣武具，廣場上的那種飛行器只是輔助補充用的。但如今天空雷云翻滾，在空中飛行的目標容易遭遇雷擊，單兵圣武具對雷電攻襲的防御力很低，只能出動戰力略遜一籌的飛行器，然而飛行器上搭載的武器，是光束炮類的……”

西格瑪立刻明白了代理教皇在說什么——他已經研究過圣殿的飛行器的外殼，由于材質原因，機體外殼具有良好的元素抗性，想要通過元素魔法將其擊落，實在太過困難，只有強大的物理攻擊才能對飛行器造成有效的打擊。光束炮這種發射圣光彈的東西……

緊接著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等一下……既然光束炮的作用很小，那么你們的飛行編隊如何能擊落圣殿的飛行器。等等！該不會……”

他震驚地望著克雷芒，他剛剛想到了一個令他無法接受的可能性：“你……”

代理教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你猜的不錯……即使機體上搭載著的武器無法對敵人造成有效的傷害。但他們依然有辦法擊落敵機，畢竟空中的騎士也是騎士，騎士對決，本來就是勇氣與信念的交鋒……”

“別開玩笑了！”西格瑪厲聲道，“我立刻出城，區區一架飛行器，我和我的人有辦法擊落它們，你怎么能讓他們去做這種事情！”

“你的人有他們的任務，你以為圣殿會考慮不到這種情況嗎？”克雷芒冷冰冰地說道。“再者……云中城的天空，怎么能讓一群黑暗囚徒來守護！”

“就因為這個？”西格瑪怒極反笑，“所以就讓你的部下拿他們的命來守護嗎！”

“就因為這個！這是他們的使命！否則這一切都會毫無意義！”克雷芒的語調鏗鏘有力，他望著西格瑪，眼神凌厲如電，“在這種恐慌的狀態，在強敵的環伺之下，在信仰的危機之中，打破僵局、聚攏人心的唯一方式。就是用決斷和犧牲喚起圣職者和信徒心中曾經的信念與勇氣，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教皇也明白這一點，但他的善良和憐憫使他很難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所以，就由我來代替他完成！”

西格瑪似乎被克雷芒的言論說服，但卻覺得有什么地方存在著重大的謬誤。他搖著頭，組織著反駁的言辭：“等等……教廷的圣域強者呢？最多只要六名圣域強者。就可以干掉一架飛行器，你們大可以挑出擅長空域作戰的……”

“不僅僅是圣域強者。除了飛行員們之外，現在教廷的所有圣職者，都有自己的職責和使命，都有必須完成的事情，都有必須守護的珍寶！”克雷芒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這位老人似乎陷入了矛盾的兩極，一邊冷靜理智地控制著庇護所系統做出精準的防御，一邊向西格瑪激動地宣揚著自己的信念，就像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瘋子一樣，那模樣讓西格瑪覺得心中一寒，仿佛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克雷芒真實的模樣。

“西格瑪華盛頓，來自阿特拉斯的死靈法師，你不是想知道，我要怎么斬開這座雷云嗎？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撐起了這座教廷嗎？你會得到令你滿意的答復，令你永生難忘！”

機械傳動的聲音響起，庇護所控制核心的天花板緩緩打開，夜空的顏色映入其中，勁風灌入，吹得克雷芒的袍服獵獵作響，圣光與雷霆交織的色彩映照在這位老人的臉上，卻不見猙獰，反而多了一絲不可言說的神圣。

圣光，無數圣光粒子漸漸浮現，然后匯聚在一起，漸漸明亮成耀眼的光，直至他的全身都被濃烈的圣光所充斥，整個人被一團跳脫不安的光所籠罩，使整個控制室被輝煌璀璨的圣光所籠罩，逼得西格瑪一步步后退。

然后，這道圣光呼嘯而起，濃烈到極致的光之粒子從克雷芒的身上浩蕩而出，傳奇強者的圣光力量毫無保留地宣泄，形成一道直通天際的光柱，刺入雷霆轟鳴的云層。

西格瑪離開控制室，來到了圣戰廣場，與所有人一起仰望著這一道破云分浪的圣光，那光柱雖然凝實璀璨而直沖天際，但半徑不過數米左右，對于籠罩整個云中城的雷云來說是何等得渺小，這種程度的圣光，也想斬破這雷云？

然而下一刻，熾熱的光輝從背后閃耀，西格瑪回過頭去，海倫娜一身戎裝，半跪在地上，雙手合攏，抵在額頭上，正在默默地祈禱著，比克雷芒遜色不少但同樣耀目的圣光從她的身上升騰而起，追隨著克雷芒一起，沖向黑暗的天際。

廣場上的圣騎士們一個接著一個跪下，一道道圣光接二連三地閃耀，圣輝的光芒刺破黑暗，閃耀于天空之上，將一切歸于令人震撼的神圣。

西格瑪吃驚地轉著身子。看著一道道相比于天空是如此渺小的圣光執拗地沖上天際。

然后他看到，九層之外。云中城的其他區域，或遠或近。一道道濃烈的圣光接二連三地沖上天空，與這里遙相呼應，在雷霆閃耀的天象狂怒中，發出了不容忽視的迎擊和怒吼。

一道接著一道。

每一座教堂，每一處街道，所有的榮光，所有的歷史，所有的沉淀。

這座承載著無數輝煌與記憶的圣城，在這雷霆轟鳴之下。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光輝。

比任何榮耀的歌頌和永恒的傳唱都要耀眼，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從一座座教堂的十字架，到一處處圣光噴泉的流瀉，每一處有圣職者在的地方，都升起了令人震撼的圣光，規模龐大、恢弘震撼的城市被濃烈的光明所籠罩，無數不在的光之精靈不停地匯聚，對圣光的信念，對光明的追求。圣光將這座城市的人心連在了一起，無形的羈絆通過美好的光明達成守護的誓約，純粹的力量開始匯聚，恢弘教堂的每一寸磚石。信徒們日日祈禱的禮拜廣場，英雄的壁畫，圣徒的雕像。圣光的粒子不斷地流動，匯聚。匯聚在每一個虔誠祈禱的人的身上，匯聚到沖上天際的光柱之中。加強著人們的信心和勇氣，加強著守護與戰斗的力量。

就像克雷芒所說的那樣，每一位圣職者都有他們的使命與職責，這些終生追隨圣光，在各自的領域中貫徹著信念的強者們毫無異議地追隨著云中城九層的領袖，追隨著那位孤身一人抗爭強敵的偉大之人，以堅定的心靈閃耀出濃烈的圣光，擊破似乎不可戰勝的強敵。

而那些被守護的信徒們，在經歷了天地之威下的震恐之后，在這無處不在、輝煌耀目的圣光之中，似乎明白了圣光與守護的真諦，圣職者們的信念與決意，通過這一道道溫暖的圣光傳遞給了他們，一顆顆心臟在跳動，所有的心臟在跳動，圣光的靈感動著搖曳不安的心靈，圣光的光輝撕裂令人絕望的黑暗，給予他們勇氣和希望。

于是他們與圣職者一起禱告，一起祈求父神的垂憐與愛，祈求他賜予人們度過難關、戰勝黑暗的勇氣和力量，龐大的精神共鳴匯聚在一起，使輝煌的圣光更加奪目。

光在匯聚，光在奔流，云中城化作了一片光的海洋，那光起源自初代教皇布道諾倫，在人類最絕望的黑暗時代照亮了種族前行的道路，照亮了危難之際人類所爆發出的偉大與犧牲之光，照亮了世世代代為守護人族而戰的勇士們的身影，照亮了英雄，照亮了歷史，照亮了所有值得銘記的人。

即使大帝國破滅、即使外族入侵、即使人類這個種族的靈魂容易滋生令人絕望的黑暗，但只要人類心中渴望光明的天性沒有消失，圣光就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永遠不會因任何打擊和傷害而消亡。

圣光在咆哮，一光的巨浪沖天而起，沖擊著濃厚的陰云，一道道凝若實質的光柱一寸寸推進，刺入雷云之中，驅散狂暴的云氣，撫平元素的暴動，在這雷電轟鳴、天崩地裂的威勢中，輝煌的光明閃耀著，戰斗著，永不熄滅，這座圣城面對的是世間最無情的力量，但人們依然無所畏懼，以守護的信念與人心的凝聚，對抗著可怕的天災。

猛然間，克雷芒的怒吼聲響徹天際，代理教皇以他從來沒有過的激情澎湃的聲音怒吼著，吹響了反擊的號角：“愿光明……照耀你我！”

突破天際的光柱猛然熾亮，云中城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應和聲，巨大的聲浪宛如進攻的吶喊，一道道輝煌的圣光越發閃耀，西格瑪望向天空，那不可一世、電閃雷鳴的濃厚黑云，被那一道執拗的圣光強行撤裂，無力地向外逸散。

然后是第二處、第三處、第四處……一道道圣光撕裂黑云，巨大的空洞中，金色的陽光流瀉而下，神圣的力量激揚閃耀，擊潰著無情的黑云，將被天氣控制儀強行匯聚在一起的水汽驅散，回饋到圣劍省的各處。

被猛然打斷作用過程、匯聚起來的大量水氣元素又被回饋到圣劍省的各處，那天氣控制儀在短時間內，已經無法發揮出什么作用了吧……況且當日雅典娜在斬破黑云的一瞬，就能大體定位到天氣控制儀所在的位置，更別說身為傳奇的克雷芒了。

巨大的、席卷全城的歡呼聲打斷了西格瑪的思緒，一道道圣光不斷擊破黑云，久違的陽光格外耀目，飛行圣器的引擎發動聲也緊接著響起，一架架飛行器飛上天空，西格瑪怔了怔，回過頭來，沖向庇護所核心的控制室。

克雷芒已經將圣光收回，身姿依然筆直，站在控制臺上，操縱著庇護所系統擊散殘存的雷云，只有那雙眼睛才顯示出代理教皇此時深深的疲態，他望了西格瑪一眼，淡然道：“西格瑪，我已經發現了那架飛行器，但剛剛擊退雷云時，我和圣域們都消耗巨大，無法進行緊急的空中截擊……現在你來告訴我們，要在我們萬眾一心、以堅定的信念與閃耀的圣光擊潰這令人絕望的陰霾之后，再由幾位使用著死亡之力和血腥力量的朋友，在云中城所有人的目視下，以腐蝕術、死魂咆哮、血刃之類的秘法斬落撞擊過來的魔導飛行器嗎？”

西格瑪輕聲地嘆了口氣。

他最后看了克雷芒一眼，一語不發，離開了這座控制室，將代理教皇一個人留在那里，克雷芒背對著他，誰也不知道成功引導了這一場足以被載入教廷史冊的偉大領袖此時的感受，西格瑪也不知道……死靈法師此時的心中，只有激動與茫然混雜的混亂。

他覺得有些地方很不對勁，卻說不出哪里出了問題。

他來到了圣戰廣場，找了一個視野很好的地點，與其他圣職者們一起，望著呼嘯而去的飛行編隊，整個云中城的人，應該都注意到了這一隊呼嘯而去的鷹，但他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翱翔于天空的騎士們已經萌生死志。

西格瑪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看著。

ps：第二更！話說連續寫作的話，果然會出現腦供血不足之類的情況啊……我去睡了，大家看在我這么努力的情況下，請繼續以打賞和訂閱以及

死神逃學日記 第四百零五章 賭我堅持不到三天的混蛋們快來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