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想做的話還是能做到的嘛

好消息是海倫娜送來了一些東西——審判庭的法官閣下用最快的速度搜索了裁決所的戰利品倉庫，找出了這些黑暗生物們的裝備和武器，有些武器裝備在冗長的歲月中遺失或者被選走，也在短時間內補齊了備用品，這讓大家都松了口氣。

有趁手的武器裝備，戰斗力也會得到不小的提升吧。

隊伍中的魔形術士為大家加持了一些增益的風屬性魔法，提升了他們的速度，按照既定的計劃，分好組的黑暗生物們風馳電掣而去，這是在西格瑪麾下的第一戰，他們不能說是奮不顧身，但也絕對不會敷衍了事。

什么？因為對教廷仇深似海，所以決定放水，讓那勞什子魔導飛行器沖進云中城里炸個人仰馬翻？我靠……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西格瑪大爺那陰惻惻的目光早已說明了一切，萬一出了什么幺蛾子，云中城固然會血流滿地，而死靈法師的怒火也會有針對性地將出了紕漏的家伙燒成渣滓——這種變相相當于跟教廷共歸于盡的做法實在太蠢，智者所不為也。

對這些堅持至今的黑暗生物們來說，一旦有了生的希望。誰都不會去選擇死的。

然后，一個小時過去了。

天空怒潮涌動。雷電橫空，交織奔流。圣戰廣場的光棱迎擊陣列依然耀目絢爛，強度和準度未減半分，傳奇強者就是傳奇強者，經過一個小時的高強度精神力消耗，克雷芒依然冷靜得像是一臺冰冷的機器，從不犯錯，不知疲倦，以一記記精準的光棱照射瓦解天空奔涌的雷電，為云中城擋下一次次威力強勁的雷擊。

而在這絕對防御的保護之下。云中城的人們漸漸安下心來，整個教廷的指揮系統全面運轉，各大圣部的圣職者們各司其職，神官走上街頭，安撫人群，騎士拿起劍盾，維持秩序，文書在整理重要的典籍和記錄，司祭在做最后的祈禱。在最初的慌亂之后，尊嚴和秩序重新回到了圣職者們的身上，他們不能慌亂，他們有太多需要守護的東西。

但比起漸漸恢復信心的圣職者們。黑暗生物們的工作進展得很不順利，他們礙于西格瑪的嚴令和強迫，剛剛脫獄就要為這狗日的教廷而戰。心中的郁悶和不樂意可想而知——稍有尊嚴的反社會人員都覺得這實在太過侮辱他們身上流淌的暴力份子之血，更何況是他們。再加上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在這種鬼天氣里像個傻逼一樣在天上飛來飛去，去注意一架勞什子魔導飛行器。當這種枯燥而沒有收獲的行為持續了一個小時，誰都會厭倦的。

但西格瑪出身于封建貴族之家，又有一個黑心大資本家做未婚妻，對于如何剝削勞動人民和工人階級的勞動果實實在太有心得，再加上丫還是個死靈法師，連如何壓榨死人的剩余價值都學會了……這就意味著他肯定很擅長人力資源管理。

他是這么干的——短則兩三分鐘，長則四五分鐘，西格瑪必然會調動體內的亡靈死氣，共振連接到黑暗生物們體內的死亡之力，然后像按摩棒一樣嗡嗡震個不停，讓黑暗生物們覺得心臟麻痹，讓他們覺得血液流速減慢，總之讓他們覺得各種不舒服，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小命操縱在誰的手中，以及“老大哥在看著你”這句話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這種無形的鞭子抽打，他們才不敢偷懶，才會更加努力地干活。

總覺得相處的對象換成了我們這些非人類，殿下壓制已久的某些性格特點已經全面爆發了……雖然由于跟在西格瑪身邊，免去了按摩棒提醒工時的苦楚，但奎因大概能猜到西格瑪在干什么，吸血鬼與狼人對視了一眼，用眼神隱晦地傳達了這一點。

狼人公爵依然面無表情，深邃傲然的狼眸中流露出了“關我鳥事”的信息。

奎因心中冷哼了一聲……自從重獲自由起，兩人的獄友情誼也瞬間變質，黑暗世界的環境注定著他們感情的薄涼，自從跟隨了西格瑪、有了新的生活之后，他們注定也必須進行新一輪的較量和爭奪，爭奪在主君身邊的話語權、器重程度和關注度，在真實的好處和遠大的前途面前，一點點同病相憐的獄友情誼顯然很是微不足道。

對抗從重獲自由起就發生了，體現在方方面面。

奎因明白，如果在主人面前，自己的定位是“知趣善言也見多識廣的智囊能臣”，那么這頭老狼對自己的定位就是“沉默寡言卻足夠忠誠的得力干將”，在歷代宮廷與王朝中，成功的君王身邊總不缺少這兩種重要的角色，前者會成為君主的心腹，后者則會得到主人的器重……當然，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能臣除了在公事上大有建樹之外，私下他們也懂得投君王所好，從而與主君建立起某種不能言說的默契，例如，這位年輕的主君似乎對美麗的女孩兒有著朦朧的渴望和向往，在追求完美和優雅的吸血種各族系之中，血統高貴的頂級少女也是不缺的……

媽的，到時候看你這只老雜毛怎么跟我爭……

死靈法師并不知道奎因此刻復雜的心理變化，否則肯定大喜過望，死靈法師此刻的內心也有些焦急——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令心懷不滿的黑暗生物們厭倦。對于西格瑪來說也同樣難熬，他寧愿跟突然亂入戰場的圣殿傳奇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愿意面對這黑暗之中無處不在但就不現身的惡意……人類總是對尚未發生的事情心懷忌憚。

“奇怪……”他喃喃道，“圣殿之前被元素聯邦摧毀了一架魔導飛行器。剛剛被克雷芒弄落了一架，難道說他們只準備了兩架？那剛剛那一架的登場時間也太過搞笑了些……如果我是圣殿，我會在此時一鼓作氣地派出所有的魔導飛行器，讓它們不計代價沒頭沒腦地撞向云中城，此時克雷芒全力抵御上空雷霆，云中城人心浮動未穩，此時動手并成功得手，會對云中城的物理和心理層級造成巨大的傷害，怎么……”

奎因心中一動。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加魯魯搶先道：“殿下請耐心等候，我認為，敵人很快就會來了。”

“哦？”西格瑪挑眉道，“為什么？”

奎因被搶了先機，心中暗罵了一聲，吸血種此刻非常希望狼人公爵的話只是沒有營養的安慰之語，然后在西格瑪的反問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大失印象分。收獲了主君的白眼，此時他奎因大人再出場，條分縷析有理有據地講解一番，令主君恍然大悟。從而獲得稱贊和器重……可惜加魯魯顯然是有備而來。

“殿下剛剛所提到的想法，確實有實施的價值，但圣殿既然沒有立刻動手。就說明他們選擇了另一條路。”狼人公爵沉聲道，“殿下請看。以云中城九層的迎擊平臺所擁有的火力強度，能否在抵御雷霆之余擊落來犯的魔導飛行器？我想此次行動的圣殿指揮官也不敢賭。如果一上來就動用全部飛行器進行撞擊，那克雷芒狠下心來，任由云中城挨幾十發雷擊也要抽調光棱陣列滅掉這些飛行器，那該怎么辦？他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西格瑪若有所思：“所以……”

“所以他們選擇了等待，等待克雷芒因為過度的勞累和消耗而犯錯。”狼人公爵望著天空閃耀著的璀璨圣光，輕聲道，“再次期間每隔一段時間派遣一架魔導飛行器進行撞擊，提醒著云中城的居民們外敵的到來，一架接著一架，不斷地削弱人們的心理防線……直到克雷芒出現失誤，第一記雷霆在云中城中炸響之際，搖搖欲墜的人心將瞬間崩塌。”

“克雷芒越來越累，再加上要兼顧外部的襲擊，他的錯誤會越來越多，城中發生的雷擊也會越來越多，于此時再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一定會取得更加顯著的效果，一舉將教廷所有的抵抗意志打落谷底……”加魯魯搖了搖頭，也許是憐憫，也許是可惜，“教廷的劣勢實在是太大了，失去了幾乎大部分頂尖戰力，只剩下克雷芒一個人支撐……”

西格瑪搖了搖頭，笑道：“我說過了，撐起教廷的并不是什么傳奇強者……”

話音未落，一聲急促的嘯叫從天邊響起，與此同時，西格瑪面色一變，他感應到了一股死氣的特殊波動，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信號！

“發現目標！”西格瑪厲聲道，“九點鐘方向！”

眾人猛然轉過頭，盯著西格瑪指向的方向，將目力提升到了極致，只見云中城方圓百十里的天空都被漸漸濃郁的黑云完全籠罩，云中城中心的云氣更是濃烈如墨，匹練閃電如蛇狂舞，傾瀉下死亡的光雨，在城市遠方的天際，黑云翻滾的邊緣，一架魔導客機排云分浪，以極高的速度呼嘯而來。

“城中兇險莫測，圣殿蓄勢待發，不知道敵人還有什么陰謀，所以圣職者的戰斗力量悉數留在城中戒嚴，換句話說，在形勢壞到一定程度之前，教皇宮不會派出增援。”西格瑪沉聲道，“你們一定不知道我身為一個死靈法師，為什么會去幫助教廷，而你們也不必知道，你們只需知道，我戰斗的地方，也必然是你們死戰的地方！”

死靈法師遙遙一指，遠方那架魔導客機在空中留下了高速前進的尾焰，在這架飛行器的最后一次航行中，珍貴的魔導動力引擎已經在超負荷運作，燃燒著最后的輝煌——西格瑪冰冷的聲音化作了擊墜的指令：“目標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抵抗力量，飛行器中一定也堆積著大量的危險物品，不要傷到自己，毀掉它！”

此時除了分派出去的四十八頭黑暗生物外，跟在西格瑪身邊的還有八名速度極快或實力強大的攻擊部隊，聽聞西格瑪的指令之后，他們同時發出了一聲厲嘯，以最快的速度向目標方向掠去，西格瑪駕馭狂風，噴射烈焰，緊隨其后，速度雖然比不上這些實力強大的異種生物，但也沒有慢到哪去——再說了，現在也用不著他來動手。

于天空中急速飛掠、分別率領三名下屬從兩翼發動攻勢的奎因和加魯魯對視了一眼，狼人與吸血鬼的目光在空中碰出火花，這兩個家伙都是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既然決定上了西格瑪的船，也對死靈法師的未來有著直觀的認識和看法，就絕對不會有什么多余的二心，因此，這一次空中狩獵就是在主君面前的開幕式表演，一定要干凈利落，做得漂亮。

八人速度極快，早已破開音障，向著那架魔導客機呼嘯而去，奎因和加魯魯都是實力超卓之輩，很快就透過魔導客機的擋風玻璃看到了飛行器的駕駛員——那一臉的狂熱和視死如歸居然讓這兩個黑心且怕死的黑暗生物產生了一種欣賞的感覺……就算不惜一死，也要讓云中城血流滿地、教廷吃個大虧，甚至不惜駕著這大家伙千里迢迢飛來送死，這是一種怎么樣的精神和仇恨？如果黑暗世界的蠢材們都有這種同仇敵愾的血性，那教廷早就完蛋草了，自己還用得著被這群變態關押幾十年？

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種情況，真想跟這家伙喝一杯酒，罵幾句教廷……可惜，主君不僅要摧毀他的使命和犧牲，還想要他的命。

ps：今天第二更，然后……七夕！！！！！！！！！！！！！！！！！！！！！（仰天咆哮）死神逃學日記 第四百零一章 想做的話還是能做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