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冰冷的真相

值得慶幸的是此刻正好入夜，漆黑的環境是最適合小學生戰斗的舞臺。

對于即將到來的初戰，小學生們都顯得頗為激動，清霜湊過腦袋看著連接著偵察機的監視畫面，指著那霧氣中模糊的身影數道：“一、二、三、四……四、五、六……十……哇，好多的深海棲艦。”

湯成嘴角一抽，當即捏著她的小臉，輕斥道：“連個數都不會數，你的數學是體育教的啊？”

“嗚……才不是嘛！”清霜一把甩開了湯成的手，揉著自己的臉蛋反駁道，蠢萌蠢萌的。

湯成不再理她，說道：“敵方艦隊總共十二艘，正好是一只聯合艦隊的編成，雖然還無法確定它們是否還有更多的兵力，但有也無所謂，跟現在的你們比起來，它們只不過是區區的雜魚罷了，放心大膽的上吧！”

“是！把勝利帶給提督！”

整整齊齊的回應聲中，在夜色的掩護下，一眾小學生們飛快的向著前方進擊。

或許是因為月中的關系，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格外的亮，即便天已入夜，海面上也要比往日清晰許多，而借著那淡淡的月光，湯成依稀可以看到遠處海域上，嬌小的少女們的勇敢戰斗的英姿。

戰斗的過程是壓倒性的，戰斗的結局是完勝性的。

湯成所挑選的這十二只小學生，除了三風與兩只夕云級以外，另外七人都完成了二改。而三風雖然沒有改二，但她們都有著其他驅逐艦無法比擬的特點，磯風最強的體術，島風最快的速度，以及雪風最強的運勢，至于夕云和清霜，因為夕云級本身就是性能最為優秀平衡的驅逐艦，只是一改的她們在經過了湯成的特訓之后，也足以與夕立以外的大部分二改驅逐相媲美……是以，這十二只就算稱她們為賤鎮守府的最強十二驅逐也不為過。

因此。湯成對于眼下的這份戰果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反過來說，要是她們連一些雜魚都不能完全勝利，那這場仗也不用打下去了。

然而，就在戰斗結束，湯成與眾小學生們匯合之后，一個有著深海棲艦特有的低沉語調，清冷又壓抑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

“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是支不可小看的艦隊啊。但也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就由我當你們的對手，絕對不會讓你們跨過這片海域！”

眾人聞聲望去，黑暗中。一道身影緩緩的出現。

那是一艘驅逐艦，然而，和那些就差在腦門上刻下雜魚兩個字的魚型深海驅逐艦不同，眼前的這只是眾人迄今為止所見到的唯一一艘人型深海驅逐。

她的外表就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有著清秀的容顏，白色的頭發，以及側綁著的單馬尾。頭上戴著個黑色的帽子，腰部以下全部被下面的炮架所覆蓋，只露出上半身，看起來就像是被截斷了下半身似的，如同怪物般嚙牙咧嘴的炮架上，左右各裝著數門炮臺和一門魚類管道，齊全的武裝顯示著她的與眾不同。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面對這樣一艘獨一無二的人型深海驅逐，即便是小學生們也知道對方非同小可，本能的謹慎了幾分。

不等雙方的攻擊展開，看著對面的身影，夕立的眼瞳卻是猛的一瞪，臉上露出無比震驚和疑惑的表情，就連身子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下意識的走上前去，顫聲道：“春雨？是……你是春雨嗎？”

“誒？”夕立此話一出，眾小學生們頓時愣住了，時雨更是目露震驚之色。

春雨這個名字她們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作為白露級驅逐艦的五號艦，和夕立同為姐妹艦，換句話說，春雨正是夕立的妹妹。

可是……眼前這艘深海驅逐是春雨？這怎么可能！

“春雨？呵呵。”對面的人型驅逐露出一雙冷笑，“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么春雨，而是深海影子艦隊的精英，是即將送你們下地獄的驅逐棲姬！”

“不，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春雨！”前一刻還帶著疑問語氣的夕立，此刻卻仿佛已經完全肯定了，她伸手指著對方，大聲道，“你是我的妹妹，曾經和我一起參加過第三次所羅門海戰，在我決死之前，你也是唯一一個目送我離去的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就算你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我也依然看得出來，不管是武器擺放的位置，還是說話時的動作，以及那和春雨一模一樣的發型，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是春雨，為什么你會穿著我們白露級的制服？！”

眾人聞言立刻打量起兩人的制服，粗略一看，兩人的制服還是不同的，雖然都是襯衣，但夕立的是短袖，而驅逐棲姬的是無袖，可是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驅逐棲姬的制服明顯有被改造過的痕跡，可是改造之前呢？或許一般人分辨不出來，但同為白露級的時雨卻知道，改造前的正是白露級制服。

夕立那敏銳的觀察力就連驅逐棲姬都稍微愣了一下，但轉瞬她就冷笑道：“不管是不是春雨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我是驅逐棲姬，是為深海之王戰艦水鬼而活著的存在，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廢話就不用再說了，想要踏入我身后的海域，就來和我大戰一場吧！”

雖然她沒有承認，但這番話無疑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驅逐棲姬，她的確是春雨，或者更正確來說，是曾經的春雨！

剎那間，空氣里的氣氛為之凝固，雖然猜測是一回事，但確認又是另一回事，得知這個殘酷真相的夕立和時雨倍受打擊，其他小學生們在感到意外之余，情緒也有著明顯的低落……一個曾經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姐妹，現在卻變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不管落在誰身上，這都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唯有湯成，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早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就猜測深海有將艦娘改造成深海棲艦的可能，而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里，他在多次的建造中，十次有八次會失敗，于是他和大淀校對了一下原鎮守府的名單，發現不知不覺間，半年前那座鎮守府的成員，除了大和等少數幾位艦娘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重新回到了鎮守府。

按照他最初的結論，艦娘的建造是通過靈魂的召喚，而每一個靈魂都是單一的，換言之，現實中并不存在一位艦娘有復數存在的例子，那么理論上，只要他不停的建造下去，總有一天會把所有曾經死去的艦娘全部建造出來。

然而，他建造失敗了，尤其是在此之前的三天，沒有一次成功的例子！

這意味著什么？

或許那意味著，這世上已經沒有可以被他召喚的艦娘靈魂。

那么，剩下的那些艦娘又去了哪里？

以艦娘的生命形態而言，她們的靈魂是不可能消失的。

靈魂不會消失，建造無法成功，艦娘還有剩余，通過以上這些事實，不難發現，結論只有一個——未被建造出來的艦娘，她們都還活著。

因為，只有活著的艦娘，她的靈魂才不會被召喚！

而現在，隨著驅逐棲姬的現身，這個結論顯然已經成為了事實。

夕立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悲傷與憤怒皆有，為春雨而悲傷，對深海感到憤怒，但……有一件事情她是明白的。

就像春雨所說，現在的她是為戰艦水鬼而活的驅逐棲姬，自己也是一樣的，現在的自己是為提督而戰的艦娘，雙方的立場已經截然不同，那么剩下的道路便只有一條。

“提督先生，我有一個請求。”夕立看著對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喃喃說道。

“說。”

“能把她交給我嗎？”夕立沒有回頭，如自言自語般的說著，“并不是說想要拯救她之類的，我也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希望能以我的手來了結她，所以，請把她交給我吧，提督你就帶著其他人先進入北方海域，等這場戰斗結束之后，我就會追上來的。”

“可以哦。”湯成點頭，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

如此的爽快，就連夕立都愣了一下，她還以為提督會反對的。

當然，也是有著反對的人——時雨。

只是，在夕立堅定又不可動搖的眼神下，時雨最終還是答應和湯成等人一起離開。

“你們以為可以走得掉嗎？真當我不存在？”

就在湯成帶著艦隊繞道離開的時候，驅逐棲姬卻是一聲冷哼，果斷的打出了兩發魚雷，向著艦隊疾射而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道紅色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掠過，雙膝半彎立足于海面之上，左手背負，右手探入海面。當她將右手伸起來之時，五指之間赫然夾著兩根被掐滅的魚雷。

夕立火紅的視線注視著驅逐棲姬，沉聲道：“你的對手……是我！”(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 598 冰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