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女 第兩百二十七 千里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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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主子,舅老爺說西燕使者已經離開京兆了,事情都做了。”朝暾宮內,慕妃的心腹大宮女青鳶向慕妃匯報著卞之和送進宮的消息。
其實不用卞家送消息進來,青鳶都知道使者離開了。當然,更知道長泰帝已經對五皇子起了殺意,張盛已經去五皇子府交代事宜了,估計很快,主子娘娘就會如愿了。
想起那個精致如年畫又對人和善的十皇子,青鳶的眼睛忍不住濕潤,時隔三四年,她和慕妃一樣,都忘不了這個仇恨。
“嗯。”慕妃淡淡地回了這一聲,臉上無悲無喜,目光幽深平靜。
皇兒,母妃說過,很快就會送他下來陪你的,母妃不會騙你的,你再等等就好了。傷害母妃和皇兒的,母妃一個都不會放過!
想到為了這一次計劃,以后要付出的代價,慕妃的神色半點也沒有動,她已經失去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了,只要能報仇,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
夜已深,這朝暾宮的夜和慕妃的心一樣,都是死寂死寂的。
沈家眾人依然想不明白卞家和司馬昊是怎樣扯上聯系的,司馬昊為什么要幫慕妃置五皇子于死地呢?
自西燕使者離開后,如流處就再沒發覺卞家有何不對勁了。沈余益那邊又沒有新的消息傳過來,他們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就連沈寧,也一點頭緒都沒有。前世今生,沈寧對慕妃最深的記憶就是他是長泰帝最美麗的妃子,其余基本都沒有了。上官長治登位之后,慕妃后來有什么結局?沈寧不記得了。
很快,沈家眾人就沒有心思再來想卞家和西燕之事了。
剛踏入三月,沈府便接到了溪山的報喪:沈俞氏的父親、沈寧的外祖父、一代學問大家俞謹之離開人世。享年八十四歲。
接到喪報的沈俞氏當場就昏厥過去了,她原本想著等京兆的事情一了,就去溪山看望父母的。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溪山的報喪!
沈俞氏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見到的父親,音容笑貌還如在眼前。短短一年的時間,父親就過世了!
這世間最痛的,就是至親離世、骨肉死別,沈俞氏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待她幽幽轉醒的時候,看見了守候在床邊的沈則敬和沈寧,他們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沈寧的眼中還含著淚。可見悲痛。
沈俞氏這才想起自己為什么會昏厥了:溪山來報喪,父親過世了!她試圖說什么,卻發現自己喉嚨干澀,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嗚咽著,眼淚不止。
沈則敬見到沈俞氏這個樣子,也心疼不已。沈俞氏一向威嚴冷靜,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將沈家后宅打理得妥妥當當。這些年來。沈則敬就沒有見過她這么脆弱悲傷,仿佛整個人的精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只剩下哭泣。
“你醒來就好了。我已吩咐管事打點好了。明日一早,你就帶這宏兒、寧兒去溪山吧。岳父大人仙逝,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吧。我想岳父大人最為掛念的。也是你了。”沈則敬的聲音也很傷心。
這些年來,他受俞謹之的提點和幫助甚多,溪山俞氏的威望,也助他步步高升。
俞謹之是他又敬又尊的人,現在他過世了,沈則敬的心也極為難受。
“母親,快別傷心了,養好精神,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二叔已經將奔喪事宜打點好了,外祖母和舅舅們還在等著我們呢。”沈寧也強忍著淚意,這樣勸慰沈俞氏。
天命有時,人壽有限,外祖父已經八十四歲了,是喜喪了!他們這些后輩固然傷痛,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還要千里奔喪,切不能損耗過多心神了。
在沈府接到報喪之后不久,京兆士子也知道了俞謹之仙逝的喪訊。此喪訊一出,京兆士子莫不悲傷痛哭,一代學問大家過世,這是國之大不幸,也是他們這些士子的大不幸!
京兆士子自發在祥和大街搭起了祭棚,以追憶和悼念俞謹之;國子監的生員,也主動在國子監外支起了白幡,為俞謹之設路祭。
一時間,京兆各處都能聽見士子的嚎哭之聲,而俞謹之的言論著述,也洛陽紙貴,一下子就被士子搶購一空,就連藏中的俞謹之的著述,也都被人偷了去,不知所蹤。
京兆士子集體回憶了俞謹之去年在國子監的那次講學,俞謹之講守正之心,論匡正之道。那一次國子監論道,激勵了眾多的士子和年輕的官員,鼓起了他們心中的熱誠和理想,在他們心中播下了為民為太平的火種。
經由俞謹之仙逝,京兆士子又重溫了那一次國子監論道,再一次,在心中接受俞謹之的教導。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俞謹之一生,都在貫徹著這橫渠四句。
所以他仙逝之時,京兆士子會如此悲痛,會哀痛“失國之重器”。
長泰帝也知道了俞謹之過世的消息,想起去年俞謹之在國子監說的“帝王有失,應該去勸諫、質疑、反對”這樣的話語,長泰帝心里感到異常高興。
俞謹之在短短一年之內就過世了,這分明是上天的旨意,俞謹之那大逆不道的言論連上天都看過去了。
什么“國失重器”這樣的話語在長泰帝看來就是廢話一句,人都死了,還能有什么用呢?給他再多的尊榮,他都享受不了了,只會顯得朕這個帝王仁義重道。――長泰帝笑了起來,心情極好。
在沈俞氏等人離開京兆之時,長泰帝也表達了對俞謹之的哀悼之意,追封俞謹之為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又為俞謹之賜謚為“文恭”,以彰表他在學問上的貢獻,還派了內侍前往溪山哀悼送奠儀。
這樣的舉動,令京兆士子和官員紛紛贊揚。能夠對一個學問大家的仙逝表示這也的哀榮,表明了長泰帝的仁義重道。
沈華善沒有想到長泰帝會對俞謹之有這樣的賞賜。原本他還以為,皇上會因為去年國子監的事情惱怒俞謹之的。或許是己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華善有些羞愧,卻對長泰帝有所保留。侍君如伴虎,他不敢掉半點輕心。
沈俞氏帶著沈余宏、沈寧出發去溪山奔喪了,一路的顛簸辛苦自是不提。
這一路上,沈俞氏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催促馬夫快馬加鞭,他們這一行人到達溪山的時候,已經是數日后的傍晚。
遠遠看去。就見到俞府門外一片白色,白燈籠、白幡,連白燭的燈光都那么暗淡。
溪山在杭州之南,俞氏則在溪山之西。湘湖岸邊。三月的江南,桃紅柳綠,鳥語花香,湖水澄澈,時有野鴨撲棱。正是一年風景最好的之時。
但沈俞氏一行人卻無心欣賞,沈俞氏在門外見到俞正道時,就忍不住撲了上去,大哭道:“四哥……”,然后跌跌撞撞地沖進門去。
俞府大堂正中。就是設著俞謹之的靈堂,白花圈擺滿靈堂兩側,最前面的,是一副挽聯:
文心千古,大道不孤。
“父親,父親……不孝女兒來看您了!女兒來了,父親!……”沈俞氏跪在靈堂前面不住地叩頭,然后哀哀哭嚎,那語氣中的哀痛和思念,令在場的人都不忍聽。
沈寧的大舅母俞文氏趕緊上前欲扶起沈俞氏:“姑奶奶,切勿傷心了。老太爺臨過世之前,都還在說著姑奶奶的好……老太爺肯定不愿意看到姑奶奶這樣傷心的……”
俞文氏已六十多歲了,沈俞氏還是她一手帶大的,雖是姑子,卻情同母女。看到沈俞氏這么悲傷,俞文氏也忍不住抹眼淚。
家有大喪,這些天來,俞家哭聲就沒有停過。
“父親,父親,不孝女兒來看您了……女兒給您磕頭了……”沈俞氏掙脫俞文氏的手,再度跪下,語氣凄然。
沈寧想起外祖父的樣貌,淚水也簌簌下來,跟著沈俞氏跪在靈前,哀哭出聲,雖然她只和外祖相處過很短的時間,但是骨肉之親,不在時日長短,如今外祖去了,沈寧只想長跪大哭。
沈余宏也跪了下來,重重地跪了幾個響頭。他對外祖父的敬慕,圈蘊含在這幾個響頭之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強忍著淚意,低低去勸慰著沈俞氏。
一時間,整個靈堂哭聲一片,俞文氏和俞正道等人不忍再勸解沈俞氏,任她哀傷哭號,失去親人之痛,只有大哭才能紓解出來。
“璐兒……是我的璐兒來了嗎?……我的璐兒……”忽而,一聲聲突兀的叫喚打斷了這靈堂的哭聲,只見一個老態龍鐘的婦人拄著拐杖,巍巍顫顫地在靈堂口叫喚。
她佝僂著腰身,穿著純白的素服頭,發全白了,臉上有著深深的褶子,而神情,是那樣哀傷,有些濁黃的雙眼也有眼淚。她的身后,跟著俞正時等人。
“母親,是不孝女兒來了……”沈俞氏聽到這聲聲呼喚,先是一頓,而后跪爬到靈堂口,低低地跪伏在那老婦人腳下,泣不成聲。
這是她想念了無數年的母親,在心底里時常顧念著的母親,隔了這么多年,她終于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可是,再也見不到父親了,天人永隔了。她千里而來,就是為了奔喪。
想到這里,沈俞氏再次痛哭失聲,長跪在那老婦人腳下,久久不起。
四更!寫得自己都眼濕濕。推薦好友豆豆發芽的《煉金師的科技文明生活》。/mmweb/廢柴?你是在說我嗎?說我這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偉大的神級煉金師嗎?很好,你這個雖然很垃圾的試驗品我收下了。當魔法文明的唯一的神級煉金師穿越到科技文明,與科技文明會撞出怎樣的火花呢?
嫡長女 第兩百二十七 千里奔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