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木靈

位面重疊讓那里已經化作了舉世罕見的特別空間，那里既是死亡的位面的一部分，又是主位面的一部分，但又同時兩邊都不是。

從埃索大帝的親自到來來看，搞不好對面那個死亡位面就是那個非常有名的褻瀆位面，那就更加可怕了，顯然，當位面沉降完成成功后，無盡的亡靈軍團會從那個入口進入主位面。

但亡靈的目標并沒有被達成，原本按照亡靈大帝們的意志，當這里化作死亡之地后，就能夠從死亡位面轉移大量的亡靈進駐，并逐步侵蝕擴展成自己的領地，至少，那死亡位面的世界規則，會讓這座城市成為新的死亡之都，無數的死者會從墓穴中爬出，沒有日出的死亡位面簡直就是亡者的天堂，亡靈大佬們都能從這個入口進入主位面。

雖然在短時間內，那些新生的亡靈軍團未必能夠離開這片區域，但當數位亡靈大帝占據了這個前哨地區，擁有絕對實力的亡靈們再也不會害怕任何挑戰了，新的亡靈天災也不遠了，也正是因此，圣堂教會才會毫不猶豫的發起了圣戰，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計劃卻出了點小差錯。

此時的維多利亞港及周邊港區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區域，一半是陰風兮兮的鬼蜮，那是屬于死者的亡者位面，另外一邊，卻是陽光下翠綠色的茂密森林，樹木在瘋漲，遮天的綠蔭象征著無盡的生命力，那莫名其妙的太陽更是讓亡靈深惡痛絕。

生和死的力量相互碰撞，空氣中森林釋放出的淡綠色的云霧和灰黑色的死氣在斗爭。原本應該洞開的死亡位面大門被硬生生的卡主了，這個奇特的區域開始脫落兩大位面的控制，亡靈們的先鋒軍不住從死亡位面趕來，但這片滿是魔性的森林居然也在進化成長。

在森林的入口附近。兩隊人馬正在展開殘酷的彼此廝殺，其中的一批自然是亡靈大軍，而另外一批，卻已經不僅僅只是一批不會移動的魔化植物，那些“本土居民”，更像是原始部落的族裔。

僅僅只看外形，就能猜到這絕對世界從來沒有的生命，他們大部分是人形，看起來很芊細的四肢卻意外的粗壯有力，可以隨意的舉起自己體重數倍的重物。

高矮不一。體型不一，從不到半米到十幾米的巨人都有，共同點卻是翠綠色的葉子頭發，肌膚上的樹皮狀甲片，還有如衣服一般纏繞在身上的荊棘和魔藤。身體上似乎存在明顯的植物特征。

若是離遠了一點，那優雅的身形和姣好的清秀面龐，還有森林中矯健的身影，倒是讓他們和森林精靈頗有些神似之處，但若是湊近了看他們在戰爭中的表現，沒有任何人會把他們當做纖細敏感的精靈族裔。

他們的戰斗方式并沒有章法，僅僅憑借身體的本能。一招一式比野蠻人還要蠻干，但卻讓人汗顏的強大和無賴。

是的，無賴，亡靈還要擔心自己的靈魂之火比熄滅，肢體受到嚴重損害雖然不會死掉，但戰斗力也算是廢掉了。但這些植物生命的戰斗目標居然招招都是同歸于盡。

他們大部分還是集群作戰，站在最前面的是較為高壯的個體，他們肉搏起來力大無窮，身后的藤脈如手臂一般靈活，關節在戰斗中隨意扭曲。毫無章法的另外一方面卻也代表很難預測，毫無痛感兼力大無窮的肉搏單位就已經夠難纏了，還偏偏自帶了比亡靈更加離譜的不死屬性。

腦袋被斬下了？稍微后退一下就長出來了，那些高大樹木巨人甚至打的興起，直接撕下了自己的右臂，丟出去就炸死一片骷髏，然后這還沒玩。

那些殘片在綠光的照耀下，又轉化為一批新的小樹人采取了新的一波攻勢，而最讓高階亡靈為之恐懼的，卻是好不容易徹底毀滅掉一只這種詭異生物之后，一片綠火就會突然從殘缺中逃逸，然后鉆進附近的某顆蒼天大樹之中，再過一小會，一個嶄新的樹木戰士就會鉆出大樹，加入戰局。

而且這不僅是一種單純的不死身，新生的植物戰士，往往比之前的個頭更加強壯，技巧更加出色，甚至還能學會對面死亡騎士、骷髏武將的戰技，戰力至少增幅兩成以上，這看似沒有什么，但若是這復生的次數以數十次、數百次積累，恐怕用不了多久，這里甚至會出現劍圣了。

受到元素潮汐和位面意志的限制，真正高階的亡靈強者還無法進入這個位面，而亡靈們看門能力的低階亡靈海，又反被對方更加離譜的不死性比了下去。

而那些木質生物，所擁有的，可不是僅僅是不懼生死的彪悍戰士。

那些看似嬌小的個頭，似乎并沒有多大氣力，但實際上卻更加難纏，她們要么在操縱自然能量施展各類自然魔法、天賦能力，要么就在操縱那些森林的魔化植物展開攻擊，和她們那些善于肉搏的族人一般，她們也是不死的。

亡靈大軍領軍的將領已經近乎絕望，最先開始的的時候，這些綠發的小東西還和地精一般弱小，只能在接著森林的掩護下絕望顫抖，盲目的四處亂竄躲避亡靈們的追殺，而短短不到一周，對面的這些詭異生命已經不斷進化到能夠和亡靈大軍打正面戰爭。

是的，這些植物生命都是獨立的個體，它們有著感情和思想，甚至，在這片森林的培育之下，已經進化出了自己的語言，而在不久的未來，它們也會以“木靈（羅蘭命名）”的種族之名走上歷史舞臺。

“.......若不能鏟平這片森林，我們永遠不能打贏這場戰爭。”

死亡騎士卡卡羅得出的結論和他的同僚基本一致，不鏟平這片森林。這些詭異的木靈就是永遠不滅的，但要安全進入這片森林，就必須先干掉這些阻礙的木靈和魔化植物，似乎。已經進入了死循環。

“這簡直就是無解，就像是和一個位面意志在戰斗，她有著氣運的加持和無盡后備戰力的補充，而我們卻越打越少。看！我們的運氣也變差了。”

遠處那投出爆炸果實的榴蓮古木，隨意的把果實丟上天，卻不用擔心炸到自己人，一位亡靈騎士和一個木靈打的彼此難分，偏偏那飛濺的碎片把亡靈變成了馬蜂窩，而明明相隔不到兩米，木靈這邊卻毫發無損。

若這是人為的。這種盲射、散射能力足以碾壓任何精靈神射手，而若這只是偶然，幸存者毫發無損的幾率應該去買彩票了，偏偏這樣的幸運兒不斷產生，而倒霉的永遠是亡靈。就算是蠢蛋，也看出應該有問題了。

尸巫安羅德論資歷的話，已經遠比大巫妖還要老了，作為埃索還是人類時期的老部下，他經歷的戰爭無數，也有過位面戰爭的經歷，他做出的決斷。還是很讓人信服的。

雖然因為身體的原因遲遲無法進階，只是一個黃金階頂端，但憑借著經驗和歲月累積下來的智慧，深的埃索大帝信任，而正是因此，當戰爭陷入了僵局。已經返回褻瀆位面的埃索派他出來查看戰局。

“位面意志？怎么可能？”

艾希世界的位面意志早就陷入了沉睡，又怎么會在這里和他們過不去，而若真是艾希位面意志的憤怒，恐怕這個空間入口早就被封閉了。

安羅德沒有答話，只是看著那片生機勃勃的森林。在他的想象之中，一個無形的手臂已經覆蓋住了自己，那妖魔一般的存在正在陰影中狂笑，嗤笑亡靈大軍的無能。

“該死！怎么可能！”

安德羅終于發現那里不對了，剛才倒下的那個高階亡靈的靈魂之火沒有熄滅，卻在草地之上被磷光包圍，逐步轉化，從那鬼火一般的蒼白色染上了些許綠色，下一刻，就投入樹木之中，而從那凸起的那一塊來看，一個新生的木靈正在孕育之中。

亡靈倒下的尸體被這片森林所吞噬，化為森林的養分，而那死者的靈魂進入了森林的靈魂，化作了木靈一族的新生兒……最擅長以戰養戰的亡靈大軍，遇到了最麻煩的同類。

“不會錯了，它正在奪取靈魂，這簡直是自行運作的輪回，這片森林一個新生的位面意志！該死，我們麻煩大了。”

附錄：摘自大魔法師維克多在一場教學中的研究：關于木靈起源緣由的研究（ad1541年）。

......很難讓人相信，當圣戰還在如火如荼之中的時候，那讓人詛咒的位面沉降，在奪取了數百萬生命的同時，卻造就了一個新生的種族——木靈一族。

或許，現在的人類，已經習慣了那些木質生命的好客和誠懇，友善、勤勞、熱愛和平，它們也一貫被視作寬容和善意的代表，很少有人厭惡這個滿是善意的種族。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新生的種族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卻要面對命中注定的連綿戰火，并一直在戰火之中進化成長，它們在誕生后相當一段時間內，甚至被世人視作沒有感情的戰爭傀儡。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卻是他們的創造者既不是某個神明，也不是某個異位面的不朽存在，更不是把自己視作魔法之神的精靈族，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法師。

是的，不用懷疑，艾米拉.米蘭，和正在聽我演講的你我一般無二，是一個從普通人類一步步邁入傳奇史詩的法師。

雖然事后對這位女士是如何做到這造物主的神跡有諸多疑慮，但由于時光過得太久，恐怕已經無法考證，我在這里所提供的，大概是可能性最高的一種。也是學界最接受的一種。

首先我們要提及的，在法師之國的記載之中，她的性格稍微有點瘋......有點太過激進，可以確認的。是她早已經把肉身轉化為魔化植物構建的魔化之森，而她的靈魂，也化作了這座森林的意志。

我們無從考究這位千年前的師是如何考量的，但造物和造物主的靈魂聯系卻是很明顯的，從她那些可愛的子女來看，那些傳奇小說中“森之圣母”瘋狂、神經質的描寫，那無法無天的罪行，顯然只是一種藝術的夸張和有心者的污蔑。

不提那些被世人認可的傳奇故事了，我們可以很容易的就從其幼年接受過皇室的精英教育，還成為了大地神教的候補圣女（這在當年）的事實進行推測。她一定是一位溫柔、和睦的圣母型女性......我這樣說，絕對不是因為我有一個木靈妻子，更不是擔心我若是不說點好話贊賞這位木靈之母，我回家大概會去睡樹上，連我的兩個混血兒子都會不喊我爹。（臺下笑聲）

咳。言歸正傳，讓我們從那一夜發生的慘劇說起，哦，那可真是一場舉世罕見的悲劇，也難怪半神級亡靈始終被視作禁忌，他們下手真夠狠的，三十年準備。就只一秒啟動，那座繁榮的商業都市化作沒有一個活人的死城。

當“位面沉降”發生的一霎那，數百萬生命由生轉死，臨死的怨恨化作實質的詛咒，而同時分屬主位面和死亡位面的奇異空間結構，更讓人那些怨念和憎恨無從宣泄。在那片封閉的異次元中環繞。

按照亡靈大帝的預期，最終，這片區域會全部淪為死亡世界，而那些怨靈和詛咒也將化作死靈，做成新的死亡之地的基石。但有時候算計的再多，也抵不過一次純粹的偶然，或許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在那一天，艾米拉.米蘭正好在維多利亞港區。

雖然她是一個半神級的存在，但在位面規則之下，依舊是沒有抵抗余力的，在那一霎，她也經歷了由生到死的轉換，而師往往都留有很多后手，比如被殺死后就會立馬轉化成巫妖的小機關，而正如之前所提及的，艾米拉整個人已經化作了魔化之森，她從生到死的轉化，只是讓其化作了一個失去了意識的魔化森林。

當時和主位面接壤的死亡位面沒有植物，規則上也沒有亡靈植物的存在，在那一霎，她就成了規則的bug，她既是活者的植物集合，又是符合規則的死者，在短短一瞬后，她成為了這個小小位面的唯一生者和觸及神域者，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得到那個新生位面的控制權。

是的，是獨立的位面，而不是兩個位面的交匯口。

維多利亞港卡在死亡位面和主位面之間的結果，就是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的位面，而當這個位面的主宰意志被選定的時候，這個位面沉降的過程就被停止了，新生的位面本能的尋找足以承載世界的強大時意志，而在這個位面誕生的首個意志，就成為了唯一人選，偏偏這個存在還是擁有半神級力量的靈魂，自然就成為了最佳選擇中的最佳選擇。

關于位面的資料，和我們做出這個推斷的考據，你們可以查閱同時代海洛依絲大魔導師的《論空間和時間的相對論》、羅蘭.嵐大魔導師的《位面旅行十八條準則（第二十八修訂版，這次大概是最終版了）》，對了，后者的學術著作不少，但其中至少一半是傳奇故事和市井小說的匯編，明顯是后人的偽作，一般修訂版序列超過二十的就是正品了，大家注意不要找錯了。

嗯，言歸正常，當這個臨時的世界選擇了艾米拉師作為位面之主后，偏偏艾米拉還失去了意識，那片她肉身化身的森林，就開始本能的進化，而無數的怨靈，也有了投奔的庇護所。

位面意志對于本位面的居民靈魂有絕對的處決權，也是那位羅蘭大師研究出來的基本規則之一，而在陰差陽錯之間，本就是母性極重的森之圣母艾米拉容納了那些靈魂，并開始為其尋覓新的轉生機會。

位面意志可以創造本位面的生命，也只有造物主才能觸及真正的神域，是羅蘭大師提出來的位面基本規則之二，于是，在陰差陽錯之間，森之圣母就以人類和精靈為模版，參考了自己常見的樹人結構，從魔化植物為藍本開始進化，自行衍生了第一代木靈——原初木靈。

位面意志由秩序和混沌構成，最基本的秩序之力是空間和時間，最基本的混沌之力是進化，是那位大師總結出來的第三條規律，在位面意志的秩序之力面前，扭轉空間和時間并不是多大的難題，用短短一瞬完成拜其他生命百萬年的進化也不是不可能。

死亡位面的威脅，讓感覺到危機的森之母本能的加快了子民進化的宿敵，而同時獲得了時間、進化的祝福后，作為世界寵兒的木靈們在那片世界高速進化，演化出自己的歷史、文化、傳承，而和亡靈大軍持久而漫長的戰爭，磨礪了這個新生種族的生存能力和求生意志，才有了如今的木靈之族......

至于為什么木靈們都習慣稱呼羅蘭大師為“吾父”，那是據說森之母和師羅蘭……咦，下課了嗎？好吧，那么想聽八卦的話，就請聽下回分解吧。

瘋巫妖的實驗日志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