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術 第八百四十五章:一個瘋了,一個狂了。
“杜師兄,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一點眉目了。頂點小說,”
神州,太乙圣地,不可知之地瑤池。
蓮華仙園所屬的一座小仙園的涼亭里,無生首座的兩個弟子正在交談。
其中一個弟子有著淡泊出塵的氣質,干凈的雙眸,俊逸非凡,他的額上綁著玉帶,平添幾分英氣,整體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說話的是坐在他對面石凳上的少年,略顯青澀,約十八年紀,唇上長了一點絨毛,瞳孔黑溜黑溜,很是明亮顯眼,雖然是坐著,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蓮花園上下都知道,無生首座最喜歡的弟子是杜挽傾,那么他自然最有可能出任下一任首座。
杜師兄便是杜挽傾,當初在黎家與姬玄清曾有爭鋒,天下能受韶華仙子認可的青年才俊沒有幾個,就連湛臺神秀她都不放在眼里。
但姬玄清看不起湛臺神秀不是因為他的修為,而是他的為人,所以不是湛臺神秀太弱,而是杜挽傾確實很強。
杜挽傾沒有說話,而是笑了笑,示意少年繼續。
少年見狀,赧顏不已:“師兄對不起,我又忘了你的教導,無論遇到何事,都應該從容面對。”
“林青,你是蓮華外門中資質最好的一個,我很看好你。不過,要知道寧靜方能致遠,心靜對心境很重要,若想成為真傳,僅有資質是不夠的。”
杜挽傾輕聲地說著:“若你能做到寵辱不驚,我便會請求師尊收你為徒。”
少年林青知道杜挽傾這話的分量,心神不由巨震,但很快醒悟,然而殘留的表情已然出賣了他。
杜挽傾搖搖頭,笑著說道:“林青,才說完你的心神就失守,可見你還做不到寵辱不驚。”
林青沮喪地說:“這個太難了,我又不是師兄,修《清虛無為法》已入化境,像我們這樣的弟子,修《紫府元陽》都很勉強。”
“縱然這世上有天成之才,你也不應該灰心。”
杜挽傾說道:“修道修道,修的是自己的道,不是天道,也不是大道。若你能執于己道,心無旁念,縱死無悔,就算師尊不收你,也有別的長老爭著搶著收你為徒。”
“對了,劍君蘇伏應該認識罷,我聽說他的資質低等,修煉卻甚是勤勉。看看如今,尚未超脫,便敢以一己之力向黎家發起挑戰,前一次與師尊出行,未能得見他真容,甚憾!”
林青心悅誠服地說道:“師兄說得有理,小弟心境修為不足,經師兄提點,略有領悟。”
說到這里,他露出燦爛笑容:“不過劍君再厲害也不能和師兄相比,師兄才是最厲害的,以后一定能成為圣主!”
杜挽傾無奈苦笑:“師弟,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他人。至于圣主位,你這是要把我推入火坑么,明知為兄志不在此。”
林青奇道:“那么師兄為何要我調查那些事。”
杜挽傾故作高深莫測:“當然有別的意圖拉,你先把你打探來的消息告訴我,我再告訴你緣故。”
“好罷!”
林青便將探來的事情說出:“師兄交代了三件事,第一件是關于范太陵師兄的,最近他頻繁外出,每次回來身上血煞都變得更濃郁了一點,這一點誅律園那些無能的執法弟子可以作證。”
杜挽傾微微皺眉,有些不悅:“同門如手足,不論是否蓮華一脈,都不應如此稱呼。”
“太上一脈都這樣稱呼拉,又不是我第一個這樣叫……”
林青做了個鬼臉:“而且他們確實很無能嘛,欺軟怕硬,太上一脈的犯了門規,他們都不抓,其他蓮華,天機,誅邪就要受罰,這是什么道理。”
杜挽傾對此事當然不是沒有耳聞,他搖了搖頭:“門中風氣不正,同門應如手足友愛,怎么可以相互侮辱,奈何我人微言輕,不能做主……”
林青眼珠子轉了轉,趁機說道:“師兄師兄,若你能成為候補圣子,不就能在圣主面前說上話了。再不行,成為圣主,圣地都由師兄做主,誰敢不從吶?”
“這個……話雖如此……”杜挽傾神情微變,似有意動。
林青趁熱打鐵:“您可是圣地數千年以來唯一一個能將《清虛無為法》修到化境的人,傳將出去,必然引起圣地重視。”
《清虛無為法》乃是太乙圣地一門大道直指的絕學,修到化境便是叩開了長生的門檻,姬玄清說過,杜挽傾對于神通的領悟在她之上,即是說他已經隨時可以踏入長生,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遲遲沒有邁出最后一步。
入道方今不過五十載,卻走在了很多天才的前面,杜挽傾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而《清虛無為法》,整個太乙圣地,只有寥寥數人修成,他們最后都成了圣地手握重權的大人物。
“候補圣子,有德者方能居之……”
杜挽傾輕笑一聲:“若是命運如此指引,我也愿意接受,你繼續說罷。”
林青大喜,便繼言道:“自從云師兄死在外頭,范師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服侍他的外門弟子這兩年死了十多個,稍有不順便招來打罵,下手沒有個輕重……還有傳聞他與云師兄之間有……”
“而且圣地以圣主為尊,他愈是主張報仇,愈是無人敢靠近他,生怕受了牽連……”
說到這里,他偷偷打量了杜挽傾的臉色,發見他雖然不悅,卻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那些都是有心人在傳播,聽說與湛臺師兄脫不了干系……”
杜挽傾眉頭大皺,打斷了他:“統統都是無稽之談,范、云兩位師兄交情深厚,云師兄仙逝,范師兄因此失態,情有可原,更表明范師兄是個真性情的人,這是多么可貴的品德,怎么從你們口中說出來如此不堪?真是豈有此理!還有,湛臺師兄為人再不堪,也不會傳播此類污言穢語,定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以為做了這些就能討得師兄歡心么,跗骨之蛆尤為可恥,可恨!”
林青訕訕道:“這不都是您要我打聽的嘛……”
杜挽傾搖了搖頭:“往日我閉關,對此些不公,不正,暗箭,中傷不聞不問,是我錯了,圣地養我育我,授我無上法門,這份恩德大過于天,不能再放任下去,否則圣地就成了污穢之所,你繼續說來!”
“是,天機閣預測范師兄有入魔之兆,誅邪誅律兩園首座葉軒年前出門,昨日方歸,可能還不知范師兄的事。”
林青肅然起敬,收起了嬉笑,正色說道:“此為師兄交代第一件事。”
“其二,玲瓏閣在神州的事務都交給了一個尤姓家族,這家族十年前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家族,背后的推手指向了湛臺師兄。”
“其三,原本圣主想讓云山城的人來負責此次行動,但湛臺師兄極力自薦,似乎對青州一行志在必得……”
杜挽傾頗是意外,這樣詳盡的情報,可不只是眉目了,他有點小看了林青。
“師兄,您現在可以把原因告訴我了罷……”感受到對方眼神的變化,林青洋洋自得。
杜挽傾笑了笑:“你方才說的那些弊病,我都有耳聞,只是我方才說了,因為修煉,聞而不問,現在我想彌補一些過錯,為圣地做一點什么,師尊也很支持我的想法。”
原來是首座的意思,林青恍然大悟,不過卻又有新的疑惑:“師兄,你說湛臺師兄為何要與青州過不去,他不是正在準備渡劫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
杜挽傾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愿談及此事。
大概在圣地所有人的心目中,太上和蓮華兩脈水火不容,兩脈之間的弟子常有摩擦,身為太上一脈的代表,湛臺神秀,與無生首座最喜歡的弟子杜挽傾也絕對會相互仇視的。
所以林青也是如此認為,他也不追問,而是惴惴不安道:“您想成為候補圣子很容易,可湛臺師兄乃是太上一脈代表,他會不會對師兄不利!”
杜挽傾好笑地說道:“湛臺師兄是有些不好的心思,但對同門一直很寬容,你怎么這樣想他。況且,唯有坦蕩,才能成道,湛臺師兄想繼任圣主,就不怕競爭。”
“聽師兄這么說,小弟就放心了。”
林青臉上帶著疑惑:“不過這與您讓我打探的三件事有什么關聯呢?”
杜挽傾說道:“尤家原本負責玲瓏閣在青州的事務,卻因湛臺師兄的緣故調到青州,本來這也沒有什么,可是尤家當年有個女兒,乃是法相宗的門人。”
“當年?那時舊法相宗未滅,其宗主居然敢出言褻瀆青華夫人,青華寶蓋一出,法相宗山門直接化作齏粉,不愧是蕭南離的道侶……不過師兄為何提他?”
“其中另有內幕,這是師尊告訴我的,當年法相宗犯了某種忌諱,惹圣地不喜,本想設法令其斷了傳承,不想青華寶蓋降臨神州,開始還以為南離宮要進犯,卻沒想到寶蓋只是為某個人遮掩,那個人才是真正將法相宗滅門的兇手,至于褻瀆之言,乃是欲加之罪。”
林青暗暗咋舌:“如此神秘,那個人究竟是誰?”
杜挽傾搖了搖頭:“既然青華夫人存心想掩蓋,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過,湛臺師兄一定知道。”
林青更好奇了:“我還是不明白,您的動機,湛臺師兄的動機,我有點糊涂了……”
“我的動機?”杜挽傾笑了笑,“范師兄想為云師兄報仇,快要想瘋了!”
“而湛臺師兄呢,布局在十多年前,這是一個不小的局,而且與劍齋有關,你想過嗎,師兄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揭開呢?這是他的底牌。”
兩件事完全是南轅北轍,風馬牛不相及,所以林青一頭霧水地望著杜挽傾。
杜挽傾微微一嘆:“湛臺師兄愛她愛成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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