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嫁到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看
恬王妃心里也十分惱怒,不過面上裝作大方罷了。若不是這門親事利大于弊,她才不會來。不過恬王妃深信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今云家不松口,是因為條件談的還不夠。她并不著急。
看著云想容,恬王妃得意的笑著,等她做了劉家的媳婦,看她怎么收拾她!
云想容察覺到她的目光,坦然的與之對視。這女人愛子愛到偏執的地步,她想什么云想容心知肚明。
這時,一位年輕的婦人隨著鄭媽媽進了門。她如今不過三十出頭模樣,生的極為清秀,樣子瞧著也是小鳥依人,少了世家小姐的貴氣,多了幾分清淡平和。
云想容猜想這就是薛韶之的夫人,薛頌的母親。
出于禮貌,也因薛韶之與云敖是故交,云想容起身給薛夫人行禮:薛夫人安好。
哎呦!好俊的姑娘。薛夫人拉著云想容的雙手,對老夫人道:我才回來,見東邊兒院墻里探出幾枝紅梅,粉墻黑瓦白雪皚皚里頭自有傲骨和嫵媚,進了門再見六小姐,白的襖,紅的裙,當即覺得是梅精臨凡了。
老夫人聞言禁不住笑道:薛夫人謬贊了。可別在夸她。
段舒窕卻道:卿卿的容姿才華自然是無人能及的。說起紅梅,我倒是想起當年太后娘娘慈恩,允準卿卿拜在匡大儒門下,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吧?
此事因恬王妃攛掇而成,無人不知。段舒窕這樣說無非是給她臉上貼金。
恬王妃便對段舒窕微笑,道:的確是有七八年了。我們家瑁哥兒同年也去參考了。奈何資質不如六小姐,雖沒多久也入了匡大儒門下,那孩子卻是不甘心,這些年一直跟六小姐比試呢。話說的如此朦朧。倒讓人覺得云想容與劉清宇私下交情甚篤。
聯想劉清宇曾與云想容定親,其中或許有一段佳話。段舒窕對云想容便更不喜歡了。若不是尉遲鳳鳴囑咐她千萬來探探口風,她必然不會來的。
陸安伯夫人和薛夫人卻不在意。二人都十分鄙夷恬王家在云家遭難時退婚,如今又反悔的行為。
看了眼放在墻角的落地自鳴鐘,陸安伯夫人覺得與兒子約定的時辰差不多了,就笑著對老夫人道:薛夫人既說起紅梅,我們府上的紅梅今年竟一朵沒開,不知有沒有榮幸到貴府上花園子里賞梅?
客人開了口,老夫人自然不能拒絕,便笑道:我也許久沒出去了。少不得今兒也陪著各位去看看。
幾位夫人都笑著與老夫人客套,月皎和李媽媽手腳麻利的給老夫人戴上海獺臥兔兒,披上紫貂大氅。段舒窕也穿好了獾毛領子的寶石藍福壽滿堂的錦緞大氅。
云想容這廂起身,原想告辭,老夫人卻好似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道:卿卿多穿一些,也跟著去走一走吧。
月皎又服侍云想容披上大氅。
見她沒戴暖帽。老夫人吩咐李媽媽:前兒不是新得了一頂白狐貍毛嵌藍寶的臥兔兒嗎,快拿來給卿卿戴上,免得受涼。
李媽媽笑著應是退下,不多時就取來一頂臥兔兒,伺候云想容戴上。那臥兔做的稍有些大,好在后頭的扣子可以調節。云想容如畫的一張臉。在白狐毛臥兔兒與領口風毛的映襯下,顯得越加粉雕玉琢了。
老夫人看的喜歡,親自上前來拉著云想容的手。與幾位夫人說笑著離開春暉堂,往對面西花園子去。
云想容就住在西花園子深處的靈均閣,原本這西花園子里是沒有梅花的,因著她喜歡,才從后花園移植來了些。有她喜愛的臺閣朱砂,也有些復瓣綠萼。不過復瓣綠萼今年卻沒開,只有臺閣朱砂開的紅艷艷的,尤其前兒大雪之后,紅梅白雪格外妖嬈姽婳。
幾位夫人說笑著,云想容懶得去理會劉嗪,就挽著老夫人的手臂在一旁攙扶著。西花園子原本不大,片刻就已到了頭。
望著典雅的靈均閣,老夫人笑著招呼道:也走乏了,咱們就去小六兒屋里討杯熱茶吃。
此話正和幾人的心意,陸安伯夫人笑道:就怕打擾了六小姐的清靜。
云想容道:幾位夫人都是貴客,平日里即便下帖子請都未必能請的齊全,能來我屋里坐坐是我的榮幸。
眾人便又贊嘆起云想容談吐大方百年難得,捧的云想容哭笑不得。
劉嗪跟在后頭,看著云想容如同被眾星捧月一般,心里十分堵得慌,不過是最基本的禮儀,小孩子都懂的,她怎么就談吐大方,怎么就百年難得了?這些夫人們未免太過刻意了一些。
一行人往靈均閣走去。
直到婦人們的聲音遠了,一旁積雪的矮松墻后頭才走出幾個男子。為首年長一些的,是身著黑色貂絨大氅身高馬大的劉清宇。他身旁有三位公子,年少一些的不過十二三歲,生的十分清瘦,瘦長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眼,到現在驚艷之色還未退去,他便是陸安伯的二公子趙子健。
另外兩位則是年齡相當,身材合中,面目平凡,氣質溫和干凈的是薛韶之之子薛頌。另一位略微高瘦一些,容長臉,柳葉杏眼,十分俊朗的是陸安伯世子趙子琪。
薛頌臉上紅撲撲的,也不知是不是冷的。
趙子琪卻笑了一下,對劉清宇道:世子爺,方才那位穿水粉色大氅,高挑柔媚的便是六小姐吧?
幾人目的相同,劉清宇自十分不喜歡,只鼻子里嗯了一聲。
薛頌語意興奮的道:面目最出挑的那個一定就是她了。上一次我與恬世子、承平伯沈兄一同去鷲峰寺游玩,就遇上了六小姐,她不光是生的美貌,談吐也十分不俗。
是嗎。趙子琪俊朗的臉上有了興味之光,眼睛明亮的似是點了兩簇火苗。
趙子健則是拉著趙子琪的袖子道:哥哥,我瞧那六小姐與你十分般配呢。
趙子琪莞爾不語。
薛頌心下也不喜歡,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生的的確不如趙子琪俊朗,想要反駁,又想起父親的教導不得與人結怨,便抿了唇不言語。
劉清宇愈發不快,他自認此事自己最有發言權,畢竟誰都沒有他距離云想容那樣近過。然而父親卻壞了事,猴急的當殿就將他與云想容的親事退了,如今又讓他來討好她,原本好端端的親事,竟被攪合的一波三折。他現在對云想容是又愛又恨,只想著什么時候能將她娶進門,屆時要如何懲罰都使得。
他有些好奇,云老夫人到底中意他們中的哪一位呢?若是老夫人喜歡,在去找云想容談,云想容自然會松口吧?
趙子琪笑道:時候不早,人咱們也見過了,不如趁次機會去醉仙樓聚一聚,我來做東。恬世子,薛少,二位可否賞光?
薛頌道:家父布置的功課還沒完成,我怕是不能去了。多謝陸安伯世子的美意。
趙子琪不以為意,笑著問劉清宇:恬世子呢?
那眼神挑釁的,仿佛他會怕了他似的。
劉清宇心里火苗蹭蹭往上冒,就不明白不過十四歲的少年人,他憑什么這樣傲氣。
怎能讓你做東?我年長些,還是我來吧。請。
恬世子果真好爽,請。
趙子琪和趙子健一人一邊,與劉清宇離開了。
薛頌站在原地,望著那幢他去不得的閣樓半晌,才帶人離開。
幾位夫人稍坐片刻就與老夫人一同回春暉堂去了,送走了幾人,云想容面上才露出忍痛之色,讓英姿給她倒了杯姜茶來喝了,就抱著暖手爐鉆進被窩里捂著。
期間不時有小丫頭來她這里傳話,稟告春暉堂的消息,聽得云明珠帶了自己做的點心去看老夫人,卻遇上了幾位貴客時,云想容禁不住笑了。云明珠還知道把握機會,也并非笨的無可救藥。這幾家的婚事,在外人看來她撈到哪一個都是賺的。
晚膳十分,春暉堂里來人請云想容去陪同客人們用餐。
她這會子正是小腹墜痛難忍,腰酸的要直不起來,不去又不好,只得硬著頭皮走了一趟。等各位夫人散去,她冒著雪回了臥房時,已是疼的臉色發白,早早的服了藥盥洗過,就上床睡了。
今晚輪到柳月上夜,她將帳子放下,拿了針線簸箕在外間做活。誰知才縫了兩針,就覺得脖頸一陣,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云想容淺眠,聽見外間撲通一聲,心下就是一緊,剛要喚人,就只覺眼前一花,帳幔被撩起,一黑影在她尖叫即將出口時捂住了她的口。
六兒,是我。夾著涼氣的清凜氣息近在咫尺。
云想容眼睛適應了燈光,看清來人是沈奕昀,驟然松了口氣。
沈奕昀放開手,半蹲在她拔步床邊的腳踏上,見她臉色十分難看,擔憂的道:你沒事吧?我嚇到你了?
云想容扶著胸口,掌心感覺得到心臟加速跳動,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不是說過不要隨便闖我的閨房嗎?這一次又鬧什么?雖是嗔怪,可心里卻是莫名開心的,遇到了這么多事,她正不知和誰商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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