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擇 第三章 插手奇案
面對這樣的情況,林封謹自然是大喜過望,不過,接下來就出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就像是人走路要吃飯,汽車開動要燒油一樣,要驅動這強大的鐵甲神獸,也必須要注入相應的燃料才行。墨門用來驅動鐵甲神獸的能量則是一種叫做“元氣晶”的東西。
這玩意兒卻是墨門的不傳之秘,并非是自然的產物,乃是在天地元氣充沛的地方,墨門便建立一個上古時候遺留下來的大陣,這大陣便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吸聚天地之間的元氣,并且使其凝結,變成元氣晶。
大概一兩元氣晶就可以支持這天狼型的鐵甲神獸戰斗一個時辰,可是現在林封謹上哪里去找這玩意兒?
因此,林封謹現在的主要目標,則是在研究怎么不用元氣晶來驅動鐵甲神獸的方法,這項工作只要不計算成本的話,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就類似于汽車從燒油到燒氣的改造一樣,已經是有了逐步的頭緒,可以用一些珍貴的材料,直接將那聚能法陣鐫刻在鐵甲神獸的體內,當然這成本肯定就高得驚人了,并且還是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實驗。
而林封謹還在經常回憶起與變身以后的斬道人一戰,可以說是將林封謹當前擁有的有限力量完全發揮到了極致!這就仿佛是大家都拿一萬塊本錢出來,卷土估計就只會拿著去吃喝嫖賭,一周就用得干干凈凈,但是換成精明人拿去投資的話,估計一個月后就變成兩三萬了。
花銷的手段不同,那么帶來的結果自然是天壤之別。
此時林封謹已經回憶了那一戰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在平靜下來了仔細一想后,林封謹才是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與那狂妄桀驁聲音主宰自己身軀的巨大差距,可以說是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了極致,敵人暴露出來的每一個弱點,都沒有逃過捕捉!而這樣則導致了一個令人很痛苦無奈的結果,那便是林封謹想要在今后的戰斗當中復制這一戰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激烈的戰斗當中,還可以瞬間捕捉到敵人稍縱即逝的心跳節律,并且同化過去,用心神儡來攻擊對手,林封謹做不到,除非是一個人跌坐在靜室當中還有幾分把握。
施展不完整的小衍醮,使敵人成為被天劫標記的對象,這一點林封謹還能摸索嘗試,這算是個收獲。
但是,當天劫來臨以后,林封謹確實可以讓劫雷落下的方向歪斜,可是,歪斜的方向卻是隨機的,決計不能像是那神秘桀驁聲音那樣,簡直將劫雷當成了自家的武器,指哪打哪,追著敵人的屁股后面狂轟!
這樣的變態精度,林封謹覺得應該是有什么技巧在里面,但是有的東西就是這樣,明明是隔著一層紙,捅破了就是海闊天空,旁人若不點透這技巧的話,估計就有得摸索了。更關鍵的是,這個能力是很難磨練嘗試的,天劫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林封謹發動小衍醮更是需要獵殺其余的妖命者的“妖髓”支撐,所以就算是想要苦練都沒地方啊。
這一天林封謹正在家中看書,忽然聽到了外面一溜兒通傳的聲音,顯然來的人這些小廝丫鬟都不敢攔的,林封謹剛剛擱下筆,就見到了左雅思已經笑盈盈的站在了門口。
今天左雅思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不過她一直都是素雅型,并不顯得艷麗,而是雍容自若,十分清麗,看到了林封謹以后便抿嘴一笑道:
“真是好生難得,妾身來了好幾次了,總算是見到公子了。”
林封謹之前因為苻敏兒的事情,所以刻意有些躲著她,只能干笑道:
“最近功課有些忙,所以在先生那邊呆得久一些。”
左雅思長裙款擺,徐徐走近,看了看林封謹桌子上面放著的書,輕笑道:
“原來公子都已經開始讀飛丸記這本新書,怎的之前愛看的舊書就不見了。”
林封謹乃是什么人物?一聽左妹妹話里面的“新”“舊”兩個字都說得有些加重,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好在左雅思也是個聰明女子,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女人吃醋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打滾撒賴鬧得家里面雞犬不寧,那就未免有些過了,搞得本來有理都成沒理了。
再說社會的大環境如此,左雅思當時和林封謹定親的時候,也從未指望過林封謹可以這輩子就只娶她一個,最典型的就是左知府上個月才娶了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妾,有道是上梁不正夏下梁歪,倘若苻敏兒出身不高的話,她都不敢說什么的,此時巧妙的旁敲側擊了兩句,卻是因為苻敏兒也是出身高貴,要穩固自己的大婦位置。
左妹子拿言語敲打了一下以后,便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封謹道:
“公子可知道最近咱們鄴都的女人圈子里面,開始流行了一項新玩意兒?”
林封謹只能裝傻道:
“這個,我怎么會知道女人圈子里面的事情。”
左妹妹看著林封謹,靠近了兩步,巧笑嫣然的道:
“公子真不知道?”
林封謹只能硬著頭皮道:
“這個,還是知道一點的。”
左雅思狡猾的笑了笑道:
“那林苻氏的面霜做得可真是精巧呢,妾身見了也是心癢癢的,可是賣那么貴,貨又稀缺,買不到呢。”
林封謹一聽這話題居然轉向了,立即就出了一口長氣,抹了把汗道:
“這事兒再簡單不過了,你要是想用的話,咱都不能用普通的,至少也得限購精裝版,一分錢也不用花,用完了去店里面拿就好了。”
原來林封謹將名聲打出去了以后,立即又推出了兩款新套餐,限購版和限購精裝版,售價分別是六百六十兩銀子和八百八十兩銀子。
限購版不僅僅額外多出了半個月的分量,更是有除斑和強效補水的特效,每月只賣十盒,限購精裝版每月只賣五盒,在限購精裝版本的基礎上更是多出了極北冰河沐浴泥,還有深山玉蜂蜜潔面乳兩大贈品。
當然,限購版和限購精裝版的外觀更是格外大氣精美,甚至都還鑲嵌了金箔,與普通的版本一看就有天淵之別,能充分滿足女人的炫耀心理。
左雅思抿嘴一笑,看了林封謹一眼道:
“那妾身就卻之不恭了噢,對了,我聽說不是還有那種免費贈送給人用的嘛,我的好幾個姐妹都嚷嚷說想先試試看呢?”
林封謹只求左妹妹不要糾纏苻敏兒的事情,聞言立即道:
“本來免費贈送使用的活動是最初的時候為了打開市場才弄的,不過現在好像還剩下來了幾十盒,你若是想要的話還不簡單,直接叫管家老何開個條子就全拿了。”
左雅思心愿得償,便笑吟吟的不說話了,林封謹卻是見她修長的身形婀娜生姿,忍不住心中一熱,就將她抱住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上來,左雅思也不是第一次和他這樣親熱,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便也就不動了,和林封謹便說說小話,聽他說一說極北之地的奇聞異事,心中倒也是十分甜蜜。
兩人正說話間,左雅思忽然嘆了口氣,皺眉道:
“林郎,你在英王的面前應該是能說得上話吧?”
林封謹一怔,然后笑道:
“還行,怎么?”
左雅思有些憂傷的道:
“你能不能托王爺給我爹爹換個位置?”
林封謹愣了愣道:
“這........恐怕有些難度,你知道的,我出海之前就在老泰山調任的事情上面很是出了一把力.......”
原來此時的左知府,已經儼然被平調了回來,這時候已經是鄴都的父母官了。
雖然之前貌似級別差不多,但你想想,一個普通的市長能和北京市長相提并論嗎?當時為了這一任調度,林封謹還很出了一把力,按照正常規范來說,做官那是三年一遷,這左知府半年前才升遷了一下,此時又想動一動,除非是有軍功,否則的話那就難了。
左雅思一聽林封謹的話,就知道他會錯了意,嘆了口氣哀傷的道:
“我并不是想讓爹爹又繼續升官的,而是覺得他在這個位置上實在是呆得太苦了,還不如以前在外地過得逍遙自在些。”
林封謹卻也是知道,做鄴都的父母官的難度,肯定是要比外放州郡的難度大不知道多少倍,國君腳下做官,到處都是皇親國戚,行事太軟弱的話,民憤就大,官聲也是不好,會被說成是“媚上之徒”,但行事嚴格的話,不僅僅是要得罪大量的人,更是吃力不討好,將來的仕途未免就暗淡了。
有道是三生作惡才會府縣同城,何況還是在國都這種高官若狗到處走的地方?
所以,這其中的度一定要把握得好,要想在這個位置上站穩腳跟,真的是要會做事不如會做人。
林封謹聽左妹妹這么一說,心里面也是忍不住反了嘀咕,暗道自己不要明明是為了老丈人好,卻不要害了他吧?這鄴都的知府,確實是要應付諸多的牛鬼蛇神,做得好的話是個進身之階,做不好也可能就是就此沉下去,不得翻身。他抱了抱左妹妹,便認真的道:
“倘若老泰山的壓力確實是太大了的話,我自然會想想辦法的,你放心好了,我這就去看看,倘若是真的他老人家吃不消,我也不會坐視。”
林封謹是說到做到的,并且他這老泰山也是在官場當中的奧援了,這官場里面爾虞我詐,你賣我我賣你的乃是常事,好不容易丈人能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所以林封謹立即就動身出去,然后順帶找了幾個人,讓他們去打聽一下市井當中對新任的左知府的評價,不過這些人打聽回來的結果卻是令林封謹大吃了一驚,因為左知府在民間的官聲雖然不說什么青天大老爺,但也是頗有口碑的。
這個結果并不能讓林封謹多開心,因為既然贏了民心,那么擺明就是得罪權貴了,此時呂羽畢竟還只是太子,沒有上臺,就算他老人家很夠意思把林封謹給罩住,其余的權貴不敢來惹他,但并不代表別人連你林封謹的老丈人都要退避三舍......一想到這林封謹就覺得頭大。
得罪了百姓頂多被罵幾句,嚴重的話就丟官棄職,可是把權貴得罪死了,那么就搞不好要你全家上下都死絕的!于是林封謹又讓人去打聽最近半年左知府斷案什么的有沒有得罪權貴,結果一問之下更是令人嘖嘖稱奇,原來他老人家居然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穩,在鄴都的權貴當中卻都沒有什么惡評。
這就令人有些奇怪了,既然左知府在這位置上手腕不凡,干得游刃有余,那么左雅思怎么會說他老人家呆得太苦呢?林封謹想來想去也是不大明白,便索性找上門去拜訪了。
姑爺上門,自然沒有不長眼的笨蛋跑來擋駕的,林封謹也是掐著飯點去的,肯定就要留飯,在家宴上面林封謹也不是什么外人了,左雅思啊,丈母娘都出來一席吃飯,林封謹和左老爺喝了兩杯,便開門見山的道:
“老泰山在這位置上可有些掣肘?”
左知府自得一笑道:
“在國都做知府,肯定是外放為官要辛勞麻煩得多,但老夫宦海浮沉三十年,中庸之道還是略有心得,也算是能對付過去。”
林封謹也不是外人,沒有得到什么應有的信息,便不拐什么彎了,開門見山的道:
“只是我聽思思說起,老泰山在這位置上卻是頗為辛勞?”
左知府卻是嘆了口氣,端起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半口道: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最近出現了一連串的異怪之事,著實令人有些費解,老夫為官幾十年,什么怪事冤案奇案也都是見識了不少,唯獨這些日子遇到的幾件案子,當真是令人十分費解,毫無頭緒!日前就連追查此事的捕頭都死了兩人,所以一時間有些長吁短嘆,沒想到卻被她聽到了有所誤解吧。”
“原來是這樣。”林封謹道。他之前也是在納悶左知府為了什么事情煩心,原來是手中的業務出了些問題。不過這種事情說嚴重也不嚴重,說輕也不輕,但絕對還不至于會影響到仕途上去,那林封謹就放心了。
不過總之在宴席上沒有事情,所以林封謹也就順水推舟的道:
“小婿雖然年少,但還是有兩位名師,并且也是走南闖北的跑過了不少地方,雖然書讀得也不太多,好歹也是行了萬里路,總之今天沒事,不如說出來聽聽?”
左知府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婿十分了得的,雖然沒有什么官身,但隱隱已經是英王夾袋當中的人物,據說是早年英王征戰邊塞當中很是出了幾把力,換句話說,那已經是簡在帝心了。
當然,這些東西沒有親眼所見,有可能是吹噓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到現在的位置上,還是這女婿在背后狠狠的推了一把,否則的話,聽說本來預定這個位置的是戶部的楊郎中,當時乃是將吏部的何天官路子打通,自認為是十拿九穩連同僚酒都請了,最后在臨到頭的時候卻是自己橫空出世,硬生生的將這個位置給占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當時掌印的時候,那些同僚望過來的艷羨驚愕目光還是讓左知府心中很是爽快了一把的,正是因為這樣,雖然林封謹還只是個秀才,他也沒將林封謹當一般的書生看,甚至聽說了林封謹和苻敏兒之間的傳言也是不怎么理會,只要自家女兒的正室地位穩固就好。
這時候聽林封謹問起,左知府也正是為了這事情煩心,便喝了一杯酒,開口娓娓道來。
這件事的起因,便是從一處叫做祥福客棧的地方開始的。
當天衙門開門就不久,就有地保來報,說是槐樹街的祥福客棧出了人命案子,衙役們自然就前去查探,發覺死者鄭三乃是外地人,從包裹里面發現了他走私活兒的證據,而這人死的時候,仰面朝天,陽具堅硬若鐵,臉色鐵青,牙關緊咬,雙眼圓睜,并且被褥上都滿是鮮血和白濁的液體。
接著他們也沒費什么力氣就查明了經過:當天晚上鄭三前來投宿,然后嫖宿暗娼付姐兒,兩人并非是初次交易,已經來往了整整四次,這一次和日前也沒有什么特殊的,鄭三喝酒以后兩人便數次行房,行房到了當天晚上四更的時候,鄭三忽然慘叫了起來,下身噴出鮮血,就此斃命。
整個過程是很簡單的,并且那付姐兒身材嬌弱,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看起來也是沒有什么行兇的嫌疑。鄭三因為來投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也沒有讓店家弄酒食,所以吃的都是自己包裹里面的牛肉干,喝的也是自家的酒,里面查驗過沒有任何問題。
一切都看起來相當正常,也是符合民間馬上風的說法,不過,最后衙門當中的仵作老徐卻是有些疑惑說了出來,仵作這一行和斬頭一樣,都是時代相傳的,老徐從十四歲起就跟隨著老爹辦案,在這一行里面做了接近五十年了,所以堪稱衙門一寶,沒見識過的事情很少了。
他提的疑問便是:你們見過馬上風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確實,馬上風這種事情被人說得那個是津津樂道的,但真的要說親眼見識,那還真是沒什么機會。
一來這種事情本來就罕見吧,二來也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人家罵人都在罵“你狗日的要死在女人肚皮上”,所以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家屬往往都不會聲張,悄悄的燒埋了了事。
所以老徐默然了一會兒便道:
“馬上風的死狀,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爺爺,我老爹,再加上我,一共見過十二例馬上風。死者都是有共同點,那就是致命處要么是在心,要么是在腦,而表情往往會出現口角歪斜,痛苦捂心等等狀況,根本外面是不會見血的。致命處在心的死者,心臟內部的肌肉都若抽筋一般扭曲壞死,致命處在腦的死者,一開顱后會流淌出大量的鮮血,因為腦中的血管破裂。”
“還有一種說法,是婦人來月事的事情男子強行行房也會如此,但這死者都未具備,而這男子的死狀,在我看來,卻仿佛是遇到了山精狐妖化為人形,在肆意采補吮納精血的模樣。”
這涉及到了精怪妖鬼的東西,是個人都有些害怕了,一干衙役碰了碰頭,先去將重點的嫌疑對象付姐兒給抓起來,嚴加審問了一番之后卻發覺這女人就是個活生生的人。正在沮喪的時候,卻是在另外的一條線索上有了突破。
此時出門住店,都是要登記客人的路條文引的,就仿佛是現在的查身份證一樣。那神秘人登記的路條文引上面也是清清楚楚的寫著,叫做魏川,來自許州滑縣,然后按照規矩,不同州縣的路條上面,都會標注了有只有衙門內部人員看得懂的暗記,比如辛甲未羊之類的,經常會更換,若是有人偽造的話,很容易就露出破綻。
結果說起來也是巧合,左知府之前上任的地方,就是許州,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來到京城里面之后,必然會提攜一些親信上來,今日趕來受理此案的劉捕頭本來在許州只是個衙役,此時一看這路條便冷笑道:
“哈哈哈哈,爺爺便是許州過來的,許州的路條當中,有六個禁字,乃是申,狗,馬,辛,丁,羊,這張路條上的暗記里面居然出現了兩個禁字,一定有問題!”
然而這劉捕頭腦筋平時就有些直的,他都不想想,知府都換了,路條上的禁字自然也很可能更換,他拿之前的要求來衡量現在這張路條,豈不是刻舟求劍?所以其實這張路條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劉捕頭這夯貨犯了個小小的錯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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