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的極致重生 第042章 亂起(四)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十個身著甲胄手持利刃的精壯侍衛沖了進來
緊接著,鐵娘子也帶著一群手持搗衣槌的粗壯仆婦跑了進來,見侍衛們已經到位,鐵娘子松了口氣,領著那些仆婦來到廊廡下候著,就等蕭南的命令
“郡主!”
侍衛隊長沖在最前面,見蕭南悠閑的半臥在榻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手一揮,幾十個侍衛唰的分散開來,將侯郡君和她的幾個手下團團圍住
侯郡君臉色煞白,不知是手臂上的傷口疼得,還是被眼前這群殺氣騰騰的侍衛嚇得,雙唇噏動了幾下,努力擠出一抹笑,對蕭南說:“喬喬木,你你這是做什么呢?”
蕭南挑眉,故作不解的問道:“賀蘭娘子,你方才又是做什么?”
侯郡君忍著傷口的劇痛,扭頭不看那汩汩的鮮血,故作輕松的說道:“喬喬木,那什么,方才方才我是跟你開玩笑呢”
許是終于想到了合理的借口,侯郡君的話越說越順,那神情也似被自己的說辭說服了,“之前阿晼還說你整日悶在家里,沒什么樂趣,我我便想著給你開個不傷大雅的玩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當真了,還還誤傷了我——”
說到這里,侯郡君的雙瞳猛地收縮了下,受傷的手臂也分外覺得疼,心里暗罵:該死的蕭氏,什么時候練了這么一招,又準又恨
侯郡君絲毫都不懷疑,如果蕭南想要她的命,那么那枚銅錢絕不會插在她的手臂上,而是頸脈上
不過,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侯郡君大膽推測,或許蕭南只是想警告她一番,而不是真想要她的命
更有甚者,蕭南忌憚她背后的勢力,不到關鍵時刻,并不敢跟那位鬧翻,所以才會手下留情
猜到了這些,侯郡君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嘴里的謊話也越說越流利最后,她還故作委屈的嘟了嘟嘴,抱怨道:“喬木,你還是像過去一樣不經逗脾氣更是火爆,也不等人家說出實情,你就動手,真是真是太不夠朋友了”
玉簪和玉竹看得侯郡君能瞬間變臉,且說出這樣一堆顛倒黑白的謊話,很是驚愕,兩人相隔不是很遠,相互對視了一眼
而那幾十個侍衛也有些傻眼,面面相覷的站在那里手里舉起來的利刃也稍稍放下一點
尤其是侍衛隊長,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納尼?火急火燎的把他們叫進來,居然是玩笑?
靠之,你以為你是周幽王呀,還敢玩兒什么烽火戲諸侯?!
蕭南但笑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侯郡君,纖細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枚銅錢
廳堂內一片安靜眾人也似被點了穴一般,靜立不動
唯有蕭南,她那幾根靈巧的手指上下翻飛,而那銅錢也被舞弄出點點閃光,吸引著全場人的注意力
侯郡君也不例外,她死死的盯著那枚在指間飛舞的銅錢,唯恐一個不小心,蕭南再來個‘手滑’那枚銅錢會飛到自己的頸脈上
就在屋子的空氣安靜得近乎凝滯的時候,蕭南哧哧笑出聲,緩緩點了點頭,道:“侯郡君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玩笑”
說罷,蕭南手指翻動那枚銅錢忽然消失,她抬起右臂輕輕一揮,對侍衛隊長說:“虛驚一超辛苦諸位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蕭南自從升了郡主,朝廷按照規制配給了她持劍甲衛,但基于低調原則,她很少動用
她的這些甲衛,估計是京城最清閑的甲衛了,只需每日派出十幾個人在庭院外巡邏,確爆內安全即可其他人,更多時間都在崔家后街不遠的教武場習武
也正以為侍衛們過的悠閑,活不多,也不用幫著郡主抽小妾欺負平民,工資卻照拿,這些甲衛們對蕭南還是蠻尊敬和感激的
今兒雖然貌似被郡主涮了一把,堂內眾侍衛的心情有些郁悶,但還談不上生氣,聽了蕭南的話,紛紛收起兵刃,行了一禮,然后在隊長的帶領下悄聲退了出去
蕭南坐直身子,抖了抖袍袖,笑著對侯郡君說,“真是抱歉了,一時手滑誤傷了郡君,還請郡君見諒來人,送郡君去客舍醫治”
侯郡君見那些侍衛退出去了,懸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清麗的五官有些扭曲,強作鎮靜的說道:“我我還有事,就不叨擾郡主了,告辭!”
說著,侯郡君扭身便走那幾個粗婢也按著傷口,或者兩人互相攙扶(傷了大腿的人傷不起呀),跟在侯郡君身后,快步離開了廳堂
門外廊廡下的十幾個手持搗衣槌的奴婢,在鐵娘子的帶領下,齊齊跟了上去,名曰送客實則押送
玉簪手里還拎著馬鞭,不解的問道:“娘子,她分明就是想強行逼您去赴宴,您為何要放了她?”
蕭南的雙眼還直直看著那群人的背影,直到她們徹底消失在庭院后,她才幽幽的說道:“情況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如果吳王真心造反,在正式發動前,他都應該小心謹慎,絕不會泄露絲毫風聲
可方才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侯郡君擺明就是來綁人兼鬧事的
而且蕭南也敢肯定,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被騷擾的人,京城里,被吳王心腹‘拜訪’過的權貴肯定不少
蕭南有甲衛,那些權貴家中也有侍衛或者部曲,不可能任由吳王的人亂來
饒是他們采取侯郡君這種方式,以女眷拜訪的名義混進門,然后趁人不備將人拿賺最后再用主人做要挾順利離開
但,離開之后呢?
吳王就不怕人家家人去京兆府甚至是太極宮告狀?
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又是要做什么?
等等……
蕭南雙眼微瞇,手指在案幾上輕輕劃過,腦中靈光一閃,“或許他要的就是把京城攪亂”
玉簪聞言,也垂首沉思,好一會兒,才遲疑的說道:“郡主的意思是說,他們故意弄出這么的陣勢,為的就是讓京城亂起來?”
蕭南睜開眼睛,看向門外,道:“去派幾個人分頭出,除了咱們親仁坊,還要去崇仁坊安邑坊開化坊還有勝業坊,看看這幾個地方的情況如何?
京兆金吾衛翊衛領軍衛等處的情況如何?坊內各處的武侯情況如何?全都詳細探聽一番然后火速回來報我”
蕭南的關注點很直接,宮城皇城及京城幾個城門的宿衛,京城及坊內諸巷的安全
玉簪忙應了一聲,疾步走出去安排人手
蕭南想了想,又喚來玉竹:“告訴府里的下人,沒什么特別緊急的事兒就不要出府,家中若是有急事的,必須詳細匯報給你,你問清楚了再把人放出去另外吩咐門房,加派人手,看好門戶,我可不想再有第二個來跟我開玩笑的貴婦”
“是,婢子明白”玉竹躬身應是,然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蕭南揚聲喚道:“鐵娘子!”
廊廡下靜候的鐵娘子立刻站了出來,將手里的搗衣槌交給身邊的婦人自己則躬身走了進來
“你去各房各司統計一下,看看這幾天都有誰休息誰請假請假的都是為何而請假?是生病還是家中有事?家中有事的又是何事?還有,再讓各房各司的主事娘子們多留心,仔細看好了自己手底下的人,有行跡可疑的,或者有言行不軌的,全都捆起來送到刑房”
蕭南必須確保家中沒有被人摻砂子,她可不想外頭沒什么大事自家倒混進幾個別有用心的歹人,來個趁火打劫什么的
鐵娘子躬身應道,“是,奴遵命”
蕭南想了想,又道:“還有,你出去跟大管家說一聲讓他多留意外院的情況,郎君不在家,咱們必須看好門戶”
“是”
鐵娘子等了一會兒,見蕭南沒有補充的,這才行禮退下
鐵娘子走的時候,順便把那十幾個粗婢也都帶了出去
廳堂里只剩下蕭南一個人,她抬頭看了看梁上垂下來的帳幔,心道:消這次動亂盡快過去,家里和幾位摯親那邊也能平安無事
蘇媽媽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她來到近旁,看到蕭南一臉凝重的樣子,的的問道:“郡主,沒事吧?”
蕭南抬眼見是自己乳母,笑了笑,道:“無事,奶娘不用的”
蘇媽媽將溫熱的牛乳遞給蕭南,絮叨著:“怎么能不的,你現在又不是一個人,偏外頭還這么亂……”
正說著,崔幼伯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身上穿著官服,手里還拎著馬鞭,神色也有些焦急
蕭南見狀,心里一驚,直起身子問道:“郎君,發生什么事了?”
竟然上班時間翹班?臉色還這么難看?
崔幼伯一屁股坐在蕭南身邊,將馬鞭丟到一旁,先沉聲屏退了蘇媽媽,見四下無人,才道:“娘子,外頭亂起來了,京兆的差役金吾衛還有武侯,滿大街的亂竄”
蕭南微驚,放下手里的杯盞,問:“郎君可知為何而亂?”
崔幼伯放平身體,仰躺在榻上,道:“聽人說有好幾家勛貴宗室命人去京兆報案,說有歹人直闖府郜還截走了家中女眷,如今女眷下落不明,紛紛要求京兆火速緝兇”
蕭南見崔幼伯趟得不舒服,扯過一個隱囊塞給他,接著問道:“歹人?什么歹人能闖進貴人的府劭別人家我不知道,就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門口都有十幾個小廝或者護衛,只要不是幾十成百的毛賊,根本就闖不進來”
但如果真有這么多人聚集鬧事,早就被坊內巡邏的武侯發現了,哪會任由他們作亂
崔幼伯將隱囊枕在腦后,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原本我在藏書閣虛,忽然有位同僚的小廝跑來報信,說是家中女眷遭劫,家里已然亂作一團,請同僚回家處置
其它的同僚聞言,的家里出事紛紛尋主事請了假咱們家雖然有甲衛,可家里皆是婦孺,我哪里放心得下,也跟著請假回來沿途便看到一隊隊奔來跑去的差事和衛軍”
說到最后,崔幼伯嘆了一聲,“唉,看樣子,最快今晚最遲三五天,京中必有一場大亂呀”
蕭南聽了這話,已經有七八分把握,她組織了下措辭輕笑道:“郎君有所不知,半個時辰前,已經有人來咱們家‘劫人’了”
“什么?!”崔幼伯騰地一聲坐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蕭南,急切的問道:“怎么回事?什么人這么大膽?娘子可有受傷?”
說著,崔幼伯伸手就要摸蕭南的胳膊,準備親自檢查
蕭南推開崔幼伯的手,勾了勾唇角,將侯郡君以邀請為名企圖強行押她去吳王府赴宴的事兒說了說
不過,她并沒有突出自己如何解圍,而是將重點引向了吳王為何這般做
“郎君,我總覺得吳王此舉,定有深意,絕不是只為了劫幾個貴婦去家中‘做客’”
蕭南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原本我只是推測但剛才聽了郎君的話,我覺得極有可能是吳王想把京城攪亂,然后趁亂出擊”一舉干掉太子,以及他的心腹們
不過,謹慎起見,蕭南后面的那句話并沒有說出來
提到了太子,蕭南又想起一事,“對了郎君,這兩日可曾見過太子?”
崔幼伯聽了蕭南的話,先是一驚,接著是緊張惱怒,然后是釋然,最后則是沉思
悶頭想了好久崔幼伯緩緩點頭:“嗯,娘子的猜測有理,表面上,圣人抱恙,太子侍疾,十二衛四府的將軍們也各司其職,京城和皇城都一片安寧
但,圣人最倚重的左右衛領軍衛,其主要兵衛并不在京城而太子三衛中的親衛也不在東宮,具體部署在哪里,估計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崔幼伯邊想邊說,“我想,吳王此舉,極有可能是想借京城之亂,探聽那幾衛的所在這幾日,我并沒有見過太子,聽人說他在太極宮,但也有人私下議論,說太子在東宮”
當然還有更不靠譜的小道消息,說太子在城外,率領圣人的四支衛軍,準備隨時回京平亂
這些,蕭南也想到了,她點點頭,道:“估計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們應該還有大動作”
崔幼伯沒說話,只默默點了點頭,想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我去榮康居一趟”
蕭南見崔幼伯神色有些焦躁,便柔聲勸道:“郎君,事情雖大,但與咱們并沒有直接關系,你也無需擔憂”
崔幼伯站在門前,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悶聲道:“我知道,娘子也多費心,看護好兩個孩子我中午和晚上可能不回來了,娘子就不要等我了”
蕭南:“好,郎君只管放心,家中瑣事我都會料理清楚,不會讓你分心,你只管與老相公相公商談大事”
頓了頓,蕭南忽想起一事,又問道:“對了,要不要把鄭家兄妹接入府中?畢竟他們小門小戶的也沒什么得用的人”
萬一街上砍起來,高門大戶的他們不敢招惹,那些平民和小戶極有可能遭殃
崔幼伯:“嗯,娘子所慮甚是,鄭家兄妹就有勞娘子安頓了”
夫妻兩個說完了,崔幼伯連衣服都沒心思換,就匆匆去了榮康堂
送走崔幼伯,蕭南喚來裘媽媽,命她帶幾個人,去鄭家把眾鄭勉接到崔家
“娘子,若是鄭郎君問起為何接他們來崔家,老奴該如何回答?”
人家剛住進新宅院,這會兒又把人叫回來,好歹也要給個理由吧
蕭南笑了笑,搖頭道:“鄭郎君不會問的,其中原委他都明白”
以眾的聰明,他估計也猜到了什么,裘媽媽只需說是郎君吩咐,他就會直接搬家,絕不會問為什么
裘媽媽無法,只得應聲退下
一個時辰后,眾和鄭勉便被接回了榮壽堂眾還是住在中庭客舍鄭勉則與靈犀同住
中午,蕭南與兩個兒女,以及鄭勉,一同用了晝食
不得不說,鄭勉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回來后,并沒有談及任何有關時政的話題,而是像在洛陽一樣領著靈犀說些刺繡織錦的事兒
再次見到鄭勉,靈犀很高興,拉著她嘰嘰咕咕說個沒完,午后休息的時候她也親昵的拉著鄭勉一起睡
蕭南則帶著長生一起睡午覺
自從攆了方氏后,蕭南便有意識的隔離乳母和孩子們,靈犀那兒,直接沒有補乳母,長生的乳母還留著,但只負責管教小丫鬟,其它的并不讓她沾手
晚上,只要崔幼伯不在,蕭南都會親自陪著兩個孩子一起睡即使崔幼伯在正寢室過夜蕭南也會先去哄著兩個孩子睡著了,然后再回來休息
這么做雖然累了些,但效果很好,兩個孩子比過去更親近更依賴她這個親娘
而長生的乳母吸取了方氏的教訓,不敢插手長生身邊的事兒,更不敢背著蕭南在長身跟前亂說話
躺在壺門大炕上,蕭南一手豎起撐腮一手輕輕拍著長生的小身子,小家伙只著一件大紅肚兜,肚兜上繡著可愛的卡通老虎,隨著小肚皮一鼓一鼓
小家伙睡得很熟,白凈的小臉上滿是恬靜,嫣紅的小嘴兒時不時的吧唧一下,細細聽來,還隱約能聽到細微的呼嚕聲
看著兒子可愛的睡像蕭南只覺得心頭被一種叫幸福的感覺填塞得滿滿的
手指輕輕撫上嬰孩兒的小臉,指腹下是柔滑細嫩的觸覺,比上好的絲綢都要柔滑,比最好的豆腐都要細嫩……這是她的兒子,與她血脈相連的親生骨肉
為了這個小東西,她愿意放棄一切也愿意用盡全力去保護他平樂安康的長大
今天,哦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三天后,她一定要安全度過,決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的孩子,她的家人
想著想著,睡意襲來,蕭南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下午,睡醒了午覺,鄭勉陪著靈犀和長生在正堂玩兒,一大兩小身邊堆滿了各色布偶各種木質玩具,當然還少不了靈犀的小母馬,以及長生的小馬車
“阿姊,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哦!”
長生手里橋迷你韁繩,身后拖著個兩尺長一尺寬的迷你小馬車別看馬車個頭鞋每個零部件都齊全,完全是按照正常馬車的規制,縮放了一定的比例特制的
靈犀正在跟鄭勉忙著給布娃娃穿新制的衣服,哪里有功夫‘坐’弟弟拉的馬車,可她又不能不搭理弟弟,隨手從一堆的布偶里抽出一個小熊公仔,“阿弟,我的小熊要去朱雀大街,阿姊不認路,不如你幫阿姊帶它去?”
長生最喜歡‘幫助’人了,很歡樂的接過小熊,蹲下身子,打開小馬車的車門,將公仔塞了進去,小家伙很細心,沒忘了最后關車門
“小熊坐好哦,咱們要去朱雀大街咯!”
說著,長生拉著韁繩,邁著小短腿兒,咕嚕咕嚕的圍著廳堂轉
長生的乳母則跟著一旁,需要的時候,還客串一把,比如這次,她要扮演朱雀大街的武侯,負責‘報站’
聽到乳母的提示,長生終于退下來,有模有樣的說道:“好啦,咱們到了,小熊下車!”
小熊當然不能自己下車,長生只得撅起pp,親自打開車門,把小熊從車廂里揪出來
玉簪站在門口,見小主人堵在門前,她也不敢催,只悄悄等著
乳母見狀,忙又cosplay乘客,要求坐馬車去洛陽
長生很盡職,見有人搭乘,一手抱著小熊,一手拖著韁繩,咕嚕咕嚕拉著小馬車去‘洛陽’
小祖宗終于挪開了,玉簪松了口氣,幾步來到榻前,小聲的回稟:“郡主,出事了”
蕭南坐直身子,正色道:“怎么了?”
玉簪低聲回稟:“有歹人闖進了吳王府,嚷著要誅殺李三郎,持刀沖進了王妃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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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的極致重生 第042章 亂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