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紀 405 審訊
好一會兒,高峰恢復過來,指甲輕輕在巧兒眉心劃過,一滴滴殷紅的鮮血剛剛沁出來,就跳到半空,成不規則形狀滾動,等靜止之后,又變得滾圓,這些血是不用提純的,但需要作為主料。
所有鮮血融為一體,形成鴨蛋大小的血球,隨后一滴滴植物提純的水滴開始伸展攤開,化作平面水膜將血球罩住,緩慢地融進去,這才是最關鍵的時候,高峰已經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閉著眼,專心用思維去感受。
一次次重復上述過程中,血球發生了變化,逐漸失去了紅色,向藍色轉變,當最后一滴精粹融入進去,已經成為通透碧藍色,散發著更加猛烈的寒氣,讓高峰的眉毛和頭發都有了霜凍。
這并沒結束,一滴滴金色的獸血慢慢靠近藍色的血球,卻怎么也不能融入,因為寒氣會排斥這種帶著溫度的血液,就像捉迷藏一般,你進我退。
高峰沒有著急,慢慢熟悉這個過程,數百上千次重復融入,不斷地讓獸血和血球相互適應,同時在心中大罵搞出配方的家伙,是不是閑著沒事兒做,才弄這個東西?
這個過程連續持續了五個小時,高峰機械化的操作開始麻木,心中甚至不做任何指望,就在這時,第一滴獸血整個融入血球,讓血球產生變化,多了一些綠意。
高峰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繼續操作,時間不長便融入了第二滴,這時他的心境才波動起來,全身的肌肉都興奮的戰栗,他終于要收工了。
可越著急,越不能融入,仿佛剛才只是一場夢幻,若不是高峰確定獸血少了兩滴的話?
這時是高峰心中最焦躁的時候,明明已經融入,為什么后面不行?
突然,高峰心中涌起一陣明悟,再次閉上眼睛,首先平復心情,無得到之心,無失去之心,自然而然,不喜不怒。
當高峰真正平靜下來之后,第三滴獸血竟然自己融入進去,隨后其他的獸血接連融入,血球融入了獸血,在變綠的同時,還在不斷地收縮,宛如內部坍塌,最終形成拇指頭大小的綠色珠子。
睜開眼睛,緩緩地出了一口長氣,拿出金屬小盒子,將其裝入,隨后逼出空氣,將盒子封死形成真空。
盒子放下的瞬間,高峰虛脫一般躺下,這時才發現全身都酸痛不止,衣服也被濕透,心中卻做下一個決定,以后絕不輕易提煉藥材,實在太折磨人……。
“就是這個東西么?”
火焱用兩根手指反復打量墨綠色的小珠子,很驚訝地看著高峰,他知道高峰為了這個東西忙了一整天,卻懷疑這東西真的有效,因為高峰從沒說過,自己是煉藥師。
“別指望吃了就能成為崩云伽羅,這個東西應該叫做血源生生丹,能夠源源不斷地生出血氣,加強你的身體和經脈,逐步改造你的身體素質,相信是個漫長的過程,好處就是,當你成為半步崩云之后,身體就能很輕易的適應崩云伽羅的力量,隨后發生質變……。”
高峰有氣無力的提醒火焱,下一刻,東西就消失在火焱的嘴里,只見他吧唧了下嘴巴,疑惑地說道:
“我怎么沒吃出來什么味兒?”
“姓名,職務,部隊番號,作戰任務……。”
冰冷而平淡的詢問一次次反復在陰暗潮濕的房間內響起,猶如復讀機一般,聽得久了,也讓人厭煩。
寒冷濕滑的地板變形起殼,縫隙隨之擴大,看得見地板下蕩漾的湖水,湖水涌動的聲音隱約傳來,配合這單調機械的文化,挑動著受審者的神經。
地下女戰士跪在濕冷的地板上,發絲散亂下垂,遮住眼睛和臉頰,只有鼻尖露在外面。
“姓名,職務,部隊番號,作戰任務……。”
高峰不知道第幾百次詢問,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抬起,讓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
女人的眼睛已經失去神采,沒有多余的光澤,空洞而冷漠,臉頰一側微微腫起,嘴角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這是前天火焱一巴掌抽出來,嘴皮子上更是干涸的脫皮,宛如抹上鹽巴。
摧殘女人神經的不是高峰的詢問,而是地板之下清澈的湖水聲,這種聲音就餓死鬼聞到身前美食的香味,手指卻還差零點零一公分才能夠著,而這零點零一公分是永不可觸碰的距離。
連續兩天多沒有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食物,女人已經快要不行,而水就在地板之下,她能看到無邊無際的清水,卻不能喝到干涸的喉嚨,若是一般人早就被折磨的發瘋。
高峰早已經判斷出,女人的意志力遠在一般人之上,這是高峰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辦法,讓女人在極度干渴的情況下,用她最需要的清水來刺激情緒,從而擊穿對方的心理底線。
放下女人的下巴,女人腦袋無力地垂下,眼睛注視著縫隙下的清水,高峰站起身走到緊閉的窗戶邊,一下推開,一口清爽潮濕的冷空氣從外面吹拂到臉上,讓他的精神一震,女人也嗅到這股新鮮的空氣,想要抬頭,剛剛掃到外面廣闊的天空一角,窗戶啪地關上,屋子里再次陷入陰暗。
“篤篤篤篤……。”沉重的腳步聲從地板上傳出,高峰的腳步來回走在地板上,猶如鼓點,這次高峰沒有走到女子身邊,而是走在女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水杯,自顧自的喝起水來。
沒有故意發出喝水的咕嚕聲,女人卻能清晰地聽到水流滑過口腔,咽下喉嚨的細微聲響,讓她不由地伸出舌頭舔著嘴唇的干皮,心中的渴望再次加深數倍。
從開窗戶,關窗戶,到喝水都是高峰有意設下的陷阱,廣闊的天空象征自由,只是一眼,便重重關上,是提醒女人,若是不回答她連仰望天空的自由都沒有,喝水并不刻意,像是無心之舉,卻更讓女人觸動,降下戒備心的同時,渴望的情緒會成倍增長。
高峰不懂讀心術,但他從女人的肢體語言看出,女人堅守的意志已經開始松動,屋子里很安靜,所以任何聲音都擴大十倍二十倍,就連水杯放下的輕微聲響也變得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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