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朱閣 第二百十五章 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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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舍情
蘇瑾妍見他這番變化,本就覺得事有蹊蹺的心理越發濃烈,追問著就道:“哥,你與我還保密嗎?昨兒我聽著你受罰,回來也沒見著你,可知道有多擔心?”
蘇晏抿了抿唇,面露尷尬地將視線投向他處。
“之前咱們說話時,你不是都想得很明白嗎,那為何又會和俞家姑娘往來?而且,還是四姑娘?”蘇瑾妍說著情緒便有些激動,見他不答忙又起身走到他面前,與之對視了道:“母親說你都不肯解釋,可不叫家里人著急嗎?”無錯不跳字。
蘇瑾妍的語氣漸重,和著著急,聽在人的耳中頗有些說教的意味。蘇晏側過腦袋,盯著如此一本正經的蘇瑾妍,很是無奈地嘆道:“你出嫁后,怎的連性子都轉了?”語末,絲許玩笑。
蘇瑾妍這才意識到眼前人是兄長,她居然都沒有注意語氣,可有嚇到他?別了別唇,似解釋般言道:“還不是因為你,家里出了這么多事,你還添亂。”
蘇晏哭笑不得,“你這說話的氣勢,若喚作妹夫,定是受不了。”
“哥,你別扯開話題”
蘇瑾妍也是因為情急才如此,待反應過來復又辯解道:“還不是因為咱們兄妹感情好,我才這般。若是旁人跟前,我才不會這樣呢”
“我知曉你關心我。”
蘇晏說著拉過妹子的手,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低語道:“你都成了家,現在還懷著孩子,哪再能這般毛毛躁躁的?”
“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晏搖首,亦是費解道:“前兒我收到封信……”頓了頓,覷了眼眼前人才續道:“是俞三姑娘托人送與我的。”
俞巧依主動寫信?
蘇瑾妍立馬察覺端倪,俞三姑娘不過是個庶女,素來行事中規中矩,哪有膽子做這種私信往來的事?且她在東平侯府根本不受重視,這等事若落到旁人手中,可是有損名譽的大事。
思及此,她開口詢問:“哥哥早前和她還有往來?”
蘇晏搖頭,“自你同東平侯爺的親事退了之后,我就再沒和俞家往來過來。現在這事都過去一年多了,我收到那信件時就好奇,打開瞧了卻是求救信。”面色復雜。
“求救信?”蘇瑾婭驚呼。
“是啊,小妹你是知曉我從前對她的心意和感情的。有個事,哥哥許是未告知過你,我和她……是兩情相悅的。”蘇晏提到這方面事,面露酡色,有著少年最初懵懂情愫時的神情。
蘇瑾妍則是驚訝,原來哥哥和俞三姑娘都是互相表明了心跡的。
“家里的形勢我知曉,咱們府亦不可能與東平侯府結親,后來也就做了了斷。”蘇晏的話語,似有些酸楚,“許久沒有聯系了,她突然向我求救,稱是俞夫人要將她嫁出去為人繼室。”
“俞三姑娘要出嫁了?”
是了是了,是快到年齡了。
蘇瑾妍記得,她雖嫁得看似不好,給高官為繼室,然婚后的日子,好似挺平淡幸福的。前世與她關系并不親近,知道也不是很多。然自己記得俞巧依的性子如水,別說因要拒絕親事而向外男求救,便是當初連不滿都未曾言明一句。
她不會做這種事
“哥哥,你是不是中計了?”
蘇晏先是露出抹驚訝,轉念才反問:“你怎么知道?”
“因為傳出的是你和俞四姑娘見面嘛,那肯定三姑娘沒有去。”蘇瑾妍揣測著就納悶,“是四姑娘用她姐姐的名義約了你?”
東平侯府四姑娘俞巧倩亦是個倔強的性子,認定了的人也不可能會輕易放手。
出乎意料,蘇晏搖頭,握拳擊了記石桌面,苦惱著就道:“不是這樣,這事為兄至今都沒想通。”
“嗯?”
“我原知曉不該去,但著實忍不住,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便應約前往。七妹,哥哥我不是個沖動的人,沒有其他念頭,就是想見她一面。但當我到信上的地方時,見到卻是俞四姑娘。”
說者搖頭,“當時我便猜測是否是她故意引我出來,轉身就想離開,亦說明了二府現今關系,不該有所牽扯。熟料她吵鬧起來,還說我嫌棄她,稱我若是顧忌那些關系道理,為何要寫信去約她家三姐。
我那才覺得匪夷,細問之下得知原來她是奪了她家三姐的信件,以為是我約三姑娘出來,便擅自趕來。信件我從未寫過,怎可能主動再去招惹俞家的姑娘?我察覺不對要離開,她還非扯著我,最后就給人撞見了。”
蘇瑾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以彼此名義約他們見面,轉身就被人撞見,自然是有人設計。不過好在,這私會一事,并未傳揚出去,也就俞府蘇家知曉,若非昨日羅氏告知,蘇瑾妍亦壓根沒有聽說。
這般做想,不禁暗道慶幸,好在被俞四姑娘攪了場,否則哥哥的名聲盡毀。
好毒的心思
這施計策的人是誰,不言而喻。東平侯府倒是也真舍得,不惜犧牲三姑娘的閨譽,只是因為她是庶出?轉而喚作了是四姑娘,就馬上將事情給壓了下去,如斯可惡。
“哥哥,今后再有這種事,可不能再去了。”
對于妹妹的提醒,蘇晏自是頷首,“這等事,吃了次虧還不夠?妹妹放心,其實當時想想也覺得不該,她再怎么無助,又怎可能來與我求救?她的婚事,自有俞老夫人和俞侯爺做主。”
雖然覺得不是俞巧依的性格,但哥哥仍舊去了,焉能說他心里沒有存著期盼?
可惜,且不說之前,便是今日,和俞府也是水火不容的。
所以,這段感情,他必須舍棄
看到從小寵溺自己的兄長痛苦難受,蘇瑾妍復又覺得自己殘忍。
“小妹,都過去了,你也別多想,憂生成愁,回頭妹夫可是要責怪我的錯了。”
蘇瑾妍便“撲哧”笑出,“哥哥你盡是取笑我。”望向他的目光,卻仍是擔憂。
沉默了片刻,蘇晏似自言自語,“真不知是得罪了誰?要害我和三姑娘。”
蘇瑾妍征然望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沒有得罪誰,偏是蘇瑾妤恨透了整個蘇家。
日暮西移,天氣無風悶沉,溪流涔涔,無邊芳草若春潭,碧綠生茵。自得了回應,阿菊早早就在這兒侯著,目光望向兩旁,等待許久,終于見衣著鮮亮著婦妝的丁香前來。
快步往前,阿菊迎至她身前,緊張道:“你可是來了,怎么這么晚?”
錦衣玉食的生活將丁香養得渾身添了幾分貴氣,目光微挑,不耐地就回道:“這般著急做,我又不是沒來,到底是事?”
阿菊見她擺主子架子,隱約有些不悅,卻仍是壓抑著詢問道:“丁香,三姑娘現在好嗎?”無錯不跳字。
“三姑娘進了宮,是皇妃娘娘的妹妹,怎么會不好?”阿菊笑著反問,口氣高揚,別嘴不滿道:“早前不是都說好了?若三姑娘有所吩咐,我自會主動聯系你,沒事咱們就不必見面。”
是怪自己自作主張尋她了?
阿菊亦不想這般,然能如何,七姑奶奶的吩咐沒有完成,意味著自己姐姐便隨時可能陷入危險。于是,強忍了那份不滿,湊前低眉道:“我就是擔心三姑娘,現在整個城里都在說她就是蘇府的姑娘,到底人言可畏。”
丁香冷笑,聲音尤為復雜,“你以為三姑娘會怕?有那么多人護著她,她怕?太后賜婚,多大的榮耀。”目光斜視,眉角處閃過陰狠與嫉妒。
阿菊突然察覺,眼前的丁香再不是從前蘇府里認識的那個女子,亦非初時在外見到時拘謹的模樣了,言辭間含著濃濃對三姑娘的不屑與輕視。雖說自己因為受制于七姑奶奶,不得不背叛三姑娘,然丁香怎么能表現得如此?
“你怎么可以這般說話,當初若不是三姑娘,你怎么可能進安平侯府?”
聽到阿菊的質問,丁香氣急變色,咬牙反問道:“她幫我?若非我有價值,你以為她能幫我?阿菊,我勸你也不要這般天真,你念她恩德幫她助她,也不想想當初你是為何落難的?”
丁香雙拳握緊,內心的憤怒無法遮掩,雖說她進了俞府并不受寵,但總歸是可以站在心愛之人身旁的。然蘇瑾妤呢?她到底有何高貴,做出那般不要臉的舉動?俗語言一女不事二夫,她改嫁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招惹她家侯爺?
滿心都是怒火、嫉妒
阿菊敏感地察覺到她周身的那份不甘,再回想她方才話中的內容,三姑娘利用自己了?思前想后,卻是越發動搖,不說不覺得,現在想來,當初每回三姑娘在幫自己之后都會有所吩咐。
是巧合,還是事先預謀?
告訴自己不該如此想三姑娘,但這想法一出,則越發無法控制。
丁香察覺,笑著就上前,勾唇道:“怎么,是不是越想越覺得我說的有理了?”說著復又接近兩步,“其實,她除了投胎成了姑娘的命,其他哪里比咱們好?我們屈身為人做妾,替她籌謀辦事,她倒是獨自風光,亦有管過我們如何?”(
秀朱閣 第二百十五章 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