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一一二四 斬仙之葫
宗守面色微變,把這兩張圖錄,慎二重之的遞給了身邊的沈月軒。
“你先看此圖,再說說感想如何——”
沈月軒本就是萬分好奇,能使宗守態度突然轉變,明知是拿性命冒險,也仍答應明rì軒駐守此地的這張圖紙,到底是有著什么樣的玄虛,
此時見宗守遞了過來,沈月軒只稍稍猶豫,還是接在了手中,細細觀睹。
一開始就知手中之物,可能極其的不凡。可當他心神專注,鉆研了片刻之后,神情也依然轉為凝重。
沈月軒的陣法造詣,卻要比宗守強的多。僅僅半刻鐘后,就只覺是頭皮發麻,渾身涼意。
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這個世間,絕不可能有如此奇物才是!應該是他域之物可對?想不到,那域外之域真的存在。”
又若有所思的說著:“這太上誅魔錄中的道兵功法及道兵大陣,都極其不凡。應該是陛下那易靈誅魔士與源海誅魔士的原型?好生了得。臣對這方面鉆研不深,只知這陣,說不定能突破至境之限。再有就是這太上斬仙圖錄,內中記載的,必定是一件頂尖神寶的煉制之法。若是真能煉成,半步開天也能當得,更是少有的殺伐神器!細觀此圖,并非是煉制飛刀之法,而應該是一件葫蘆,斬仙之葫——”
“你也是如此看?”
宗守眸光一亮,就又眼現無奈之色:“可惜了,不但器胚難尋,煉制也是艱難。雖有這張圖,然而煉成的可能,實在是小之又小。”
“那也未必,其實這張圖,已經記載了完整的養器靈決。”
那沈月軒失笑,然后神色又認真起來:“話說回來。陛下居然如此信任臣,將此等奇物與臣分享,就不信臣rì后泄露此圖奧秘?”
尤其是那道兵功法,可以說是大乾根基也不為過。
宗守微微搖頭,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他若是那種心胸窄狹,秘技自珍之人,只怕幾百上前年。都無法盡參這圖中奧妙。合眾人之力,接他人的才學經驗,才能把掌握的時間,盡量的縮短。
眼前這位的為人,也值得他信任。
把沈月軒后面幾句直接忽視,宗守沉吟道:“換而言之。此物的器胚,其實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珍貴可對?”
“也不對!威能應該是同樣強橫,不過器胚材質高低差別太大,那么器成之后,先后天會有不同。除此之外,這張圖應可從這本太上滅度真經中dúlì出來,融入到器中。加持神器,提升這劍斬仙葫蘆的品質。不過以臣估計,應該是待得這太上滅度真經完整之后。才能辦到——”
那沈月軒淡淡說著,心中卻是在感慨。忖道無論如何,只為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他都需為宗守做些什么。
此外能得緣一觀這太上滅度真經,也是他機緣。能知這半步開天神器的結構,對他煉器術的裨益,實難以言喻。
“臣會盡量將這器陣的基礎部分,以及養器靈決從圖中分解出來。陛下rì后若遇到合適的器胚,就可自行煉制。應該極其簡單。此外陛下也擅長飛刀可對?這次秦皇墓諸事了結之后。臣會依此圖,為陛下再煉制一套飛刀。”
宗守頓時一喜。斬仙葫蘆的煉制,他基本不抱太多希望。
可若是沈月軒能為他專門打造一套飛刀,卻必定可使他的六神御刀術的層次威能,提升好幾個等級。
可能不如這太上斬仙圖中蘊養出的刀氣,然而卻必定強過普通的飛刀無數。
除了這太上斬仙圖外,那位明rì軒留贈宗守的,還有一枚玉簡。
內中記載這幾千年里,明rì軒居士的修行心得,以及對命運之法的領悟。
宗守只神念一掃,就不怎么在意。此物固然珍貴,然而一時半刻也無法盡參。
而且這里面,果然沒記敘明rì軒修煉的根本,也使這玉簡對他的作用,下降了一個層次。
畢竟只是萍水相逢,互相利用的關系而已,不可能如師尊玄霜,將源生靈息決所有一切,‘生’字神決的所有奧義,都向他解析的明明白白。也不可能如龍影那般的傾囊相授。
將這些都暫時放下,宗守就繼續將那圖錄中的部分靈紋結構,印入到那一套子母落葉刀中。
其實許多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然而當這些靈紋刻入之后,卻確確實實,可提升這飛刀的品階。
一邊也開始思索起那明月軒的目的。
“當真是奇怪,那位明rì軒居士,肯舍下如此重諾,要我們駐守這天壇。到底是何圖謀?”
又歉意道:“稍后幾個時辰,可能危險之至。這一次,是宗守連累諸位了。”
他說的‘諸位’,只是指沈月軒與原無傷,不包括蘇小小。
后者撇了撇唇,眼波流轉,怨懟地看了宗守一眼:“還能是什么圖謀?無非是讓我們在明處當靶子,吸引那些練氣士與尸將!然后自己好暗中行事罷了——”
宗守啞然一笑,蘇小小之言,基本與他相仿。
原無傷則神情慨然道:“談什么連累?我二人又不是沒從那家伙手里拿到好處。其實我如今最好奇的,是當年羲子在這天壇內,到底留了些什么東西?”
說到最后幾句時,原無傷直接看向了天壇zhōngyāng。
那里本是一只百丈方圓的巨鼎,然而此時卻是翻轉了過來。
億萬斤的祭天器物,三足朝天,倒壓在了天壇之上。
禁陣與整個天壇連接在一起,簡簡單單,然而哪怕在沈月軒這樣的絕頂陣法宗師眼中,也是無隙可曾,無法破除。
而強行破陣的結果,必定是使這座天壇中的禁陣,也隨之崩潰。再無法反制那座兩儀聚龍大陣——
這估計也是明rì軒與那些煉氣士,無法強取這鼎中靈物之因。
宗守方才試過,這禁陣應該是以對玄命金冊的感應為基。
只要名列金冊,而且在前三十位之內,就可解開禁陣,取出里面的羲子遺物。
不過宗守卻并未立時收取,而是在等待,等候著一個人。
果然之須臾之后,就見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從遠處踱步行來。
“明rì軒昔年那位師尊,曾有一傳承器物被大秦強奪,陪葬在阿房宮中。應該是始秦皇帝復生的關鍵之一。此人雖早有一rì入了這咸陽城,徐福卻防范甚嚴,一直都不給他半點機會。故此提前將這天壇引發,也是料定了此地變故,必定會吸引我等幾人到來。”
來人卻正是凡夢散人林玄萱,只短短幾句,就解開了宗守幾人的疑惑,
眉目之中,隱含著陰冷不悅之色。
“他也是料定了,此地我們不能不守!”
宗守眼望天壇之外,只見羲子無中生有的第二個大陣核心,對兩儀聚龍陣的侵蝕,是越來越嚴重。
如此下去,哪怕徐福再怎么不情愿,也必須有所反應才可。
即便自己本體無法前來,也會盡遣強者至此間。
心中疑惑全解,宗守卻仍舊問道:“師叔,那件傳承之器,對那明rì軒到底有多重要?還有師叔可知,當年羲子師尊入這秦皇墓內,到底是何用意?”
神情恭敬,不敢有絲毫失禮。林玄萱乃元靜玄霜姐妹中最幼一人,無論修行積累還是天資,都不在后二者之前。更常年受羲子耳提面命,在元靜散人與林玄霜都陸續踏入至境之后。林玄萱此時,已身負著整個蒼生道的期望。是繼魏旭之后,最有希望長生久視的一位。
不過林玄萱本身倒是不急,仍舊還有三千載壽元,以蒼生道如今的實力,也確實不用焦躁。
玄命金冊的效果就在于此,一倍的壽命,也就增了無數的可能。
雖非殺伐之器,可半步開天神器之名,卻是名至實歸。
“那件傳承之器,當能增他歲壽。甚至可增其氣運,消減天嫉。你說有多重要?”
精通術數之人,天資也必高絕。修行不難,唯一的阻礙,就是這天地不容。
那林玄萱又看向那巨鼎的:“至于羲子為何入秦皇墓,當年卻并未與我等師兄妹幾人說過。不過以我猜測,應該是與那件藏于云界的開天神器有關。可究竟如何,我也是不知。”
說話之時,林玄萱的秀手,已是按向了那巨鼎方向。也未怎么用力,就將那巨鼎掀開。
內中的器物,卻是出乎意料的琳瑯滿目,而且都充斥著與這咸陽城內格格不入的‘生氣’,都是濃郁的不可思議。甚至其中幾樣,幾乎能比擬宗守手中的那件九竅生元石。
內中有美酒,有丹藥,各種樣的靈材,還有幾件寶物。
卻無一例外,都有龐大無比的生元之力,融聚于內。渾同一體,已無法分割。
“原來如此!”
宗守只略一思忖,就已明白了過來。
這片小千世界內,死氣實在太過濃郁了!然而天地本身,卻是平衡的。陰陽相生,生死對立,這樣的法則,乃是恒定。
有死就有生,哪怕這兩儀聚龍陣扭曲了法則,也不能抹除掉‘生氣’的存在。
神煌 一一二四 斬仙之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