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　智慧與生存

“是，我通過守護戰士在與你們對話。”

李察對浮在半空中的精靈武士放了一個偵察，看到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消失，顯然承載生命之樹那無比龐大的意志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名精靈武士的極限。

想要和生命之樹這種極為龐大的生命體溝通，首先需要強大的實力去承受意志的沖擊，其次則是需要有天賦支持，這樣就可以大幅減輕意志沖擊的強度。如精靈武士這樣兩個條件都不具備的個體，就只能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承載生命之樹的意志。

所以李察說：“然而，我看你也并不珍惜這些守護戰士的生命。”

“他們的天職就是守護我，并為我犧牲。”生命之樹說得天經地義，精靈們也沒有絲毫的反對的意思。

李察笑了，說：“所以你也別說什么毀壞與殺戮了，我們的原則和角度不同。而且我來到這里也不是和你講道理的。既然看起來你有著其它生命之樹所難以企及的智慧，那么你現在需要說服我，如何才能不將你直接伐倒，把你的生命之樹樹心切割之后帶走。這東西對我們而言，有很大的價值。”

生命之樹沉默了片刻，說：“你有什么提議？”

“這要看你能夠為我們作什么了。我們拿到你的生命樹心，可以得到很多東西，比如說力量、強大的神器、額外的生命等等。”

說到這里，李察的心里一松，尼瑞斯也微微露出喜色。這棵生命之樹確實有超乎尋常的智慧，但越是智慧，就越是珍惜生命。生命樹心確實是罕見的祭品，要超過普通的高級獻祭儀式所需，但是顯而易見，一棵活著的生命樹更具價值。

這時空中的精靈武士已經耗盡了生命，生命樹毫不猶豫地將他拋下，又抓起另一個被俘虜的武士，重新把意志加載其上。整個過程耗費了數分鐘，其實是生命樹思考和權衡的時間。

“我能否知道你們到來的目的？”生命樹緩緩地問。

“是為了征服和利用資源，而不是毀滅和無休止的掠奪。”李察回答。

生命樹又沉默下去，這時李察提醒它：“那些精靈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守護者，而是我的俘虜，他們屬于我。所以如果你想要無休止地消耗他們生命的話，那我還是直接取走你的樹心算了。”

生命樹無法再沉默，用低沉和緩的聲音說：“在我身體上生活的話，可以吸收我自然釋放出的生命氣息，這樣能夠更快的增加力量。另外，我會匯聚林海中彌漫的生命氣息，凝聚成永續之泉，這種泉水可以使生命延續，能夠確保原本生育力極為低下的生命誕生出后代。每年新生成的永續之泉，足夠使十名精靈孕育后代。當然，如果是更加強大的生命，就需要更多的永續之泉。”

在場許多人心頭都微微一動，尼瑞斯著問出關鍵性的問題：“永續之泉能夠使用的范圍是什么，是否有力量的上限？比如說能不能喂給某種圣獸？”

生命樹溫和地回答：“就我所知，永續之泉沒有使用上的限制。哪怕是對圣獸也會產生效果，但是真正的圣獸需要的量可能會很多，也許十年，甚至幾十年積聚的永續之泉都不夠它使用。”

李察心中一動，附在尼瑞斯耳邊，輕聲問：“你想用它干什么？”

尼瑞斯回道：“讓母龍下蛋！”

李察一聽，同樣大為心動，但繼續不動聲色地對生命之樹說：“這還不夠，還有什么？”

生命之樹看來在聽到李察的目的是征服和利用資源后，已經決意妥協，語氣越來越柔和：“每隔十年，我能夠結出一顆果實。這顆果實中蘊含著飽滿的生命氣息，如果服下它，那么大約會增加十年的自然生命。”

李察等人立刻動容。生命樹的果實！

這在諾蘭德這也是傳說中的寶物，極度罕見，并且隨著精靈大部落退出諾蘭德大陸，而漸漸被人們所遺忘。以至于站在生命之樹面前，都沒人想起還有這樣一個傳說中才會存在的東西。

其實在諾蘭德，小型精靈部落所寄居的普通生命樹是無法產生生命樹果實的。看來是綠森位面獨特的環境，才讓這樣一棵生命樹也能產生生命樹的果實。

可以說，永續之泉和生命樹果實，已經比切割后的生命樹樹心的價值還要高，因為它們可以不斷產生。而想要把生命樹樹心拿去獻祭，必須進行分割，才能通過位面傳送門。流砂的時光之書是可以充當臨時祭壇，但是它本體的強化還遠遠沒有到位，損耗的神恩很大，還不如把樹心切割后運回諾蘭德去獻祭。

“還有什么？”李察繼續問。

生命樹說：“我的細嫩枝條是制作自然之杖的絕佳材料。但是不能采摘過多，那些特殊的枝條，每年最多只能采摘兩根，不然的話就會對我產生損害。”

這算是額外的收獲了，李察又想起一事，問：“你能不能讓我們擺脫森林意志的壓迫？”

“可以。只要你們服下一片我的葉片，就可以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圍內被森林意志認可為綠森的生命，不再受到影響。這個范圍，大約是一百公里。如果再想擴大，那就需要我再度成長。”

李察迅速在心中勾勒了一下范圍。這棵生命樹和位面之門相距大約二百三十公里，如果各以一百公里為范圍，那就是說中間還有約三十公里的危險地帶。除非帶上他的神圣獨角獸，否則就是舍爾都無法安全穿過這三十公里的地帶。

“范圍有些小。還有沒有其它辦法縮小森林意志影響的范圍？”李察問。

“……砍伐森林。”生命樹沉默了片刻后，居然給出了這樣的建議。“當森林被砍伐，森林意志就會相應收縮。如果你能夠砍伐出一條一公里寬的通道，那么在通道的中央，就會是安全的地帶。另外，服過我的葉片的人，對森林意志的抵抗力也會大幅提高。”

李察點頭，感覺這確實是個辦法。然后他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在這片森林中，還有多少生命樹，有沒有世界樹？”

“生命樹還有三十五顆，至于偉大的世界樹，我只能感覺到它存在于遙遠的地方。但卻不知道它具體在哪里。”

“能標出這些生命樹的位置嗎？”

生命樹默然片刻，居然拒絕了：“抱歉，這超出了我生命本能允許的極限。如果我說出它們的位置，就會立刻枯萎。所有的生命樹之間都有著無形的聯系，我必須按照規則辦事。我只能透露，在你們的城市周圍，一共有三棵生命樹，而我是其中之一。”

李察也不再強迫它，說：“好，說到這里就足夠了。那現在有沒有生命樹果實？”

生命樹樹干一陣輕微的顫抖，好像在經歷極為痛苦的過程，片刻后從樹冠深處探下一根枝條，一直垂落到李察面前。在枝條的末端，一叢青翠欲滴的葉片中墜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青色果實。果皮接近透明，里面可以看到盛滿了翠色的漿液。它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嗅到一絲就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這就是生命樹果實！

看到它，就象是看到了十年的額外生命。

李察最先回過神來，環顧一周，看到人們有的還在出神地凝望著生命樹果實，有的則若有所思，甚至舍爾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帕米爾臉色則有些灰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魔力已經去得七七八八，就是想干點什么也有心無力。麗娜則在看著李察，龍法師還有紅龍可以召喚，這將成為現在李察最大的底牌。

轉眼間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回過神來，他們向李察看了一眼，尼瑞斯聳聳肩說：“李察，這東西先放在你那里吧！等回去后再討論分配的事。”

尼瑞斯已經表態，他的手下們自然就熄了其它心思。李察也沒推辭，取出鑲嵌了影鉆的封魔盒，輕輕摘下生命樹的果實，放在封魔盒內。當果實被摘下時，生命樹又是一陣顫抖，似乎痛苦不堪。

果實被摘下后，生命樹并未收回枝條，而是搖了搖枝條，說：“這根枝條可以截下來作為自然法杖的原料，上面的葉片則具有我剛才所說隔絕森林意志的能力。”

李察采下葉片，給每個人分了一片，然后又取下幾百葉片，放入封魔盒內，準備回去后給精銳的戰士們服用。

至此，李察此行可說收獲豐厚，他仰望著生命樹，說：“如果其它的綠森精靈知道了你的情況，會不會來把你搶回去，或者直接毀滅你？”

“他們不會毀滅我，那不符合規則。而是會竭盡全力消滅你們，這樣我自然就會回歸。我可以答應你們的是，在你們駐守在這里的戰士被徹底消滅或是主動撤退之前，我都可以在戰斗中幫助你們。”

李察微笑著拍拍生命樹的樹干，說：“很好！我很高興我們能夠達成一致。”罪惡之城 章三十四　智慧與生存